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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贵族废物改造/在古代贵族混吃等死(

    皇帝舅舅的确是个仁厚的君子,可泥人也是有三分脾气,更何况还是堂堂一国之君?
    在满朝文武面前,皇帝卑微到了极点,相爷高高在上,这朝廷放眼望去,兴许舅舅看见的,当真就是一个大大的谢字,而非曹字。
    所以,去年的杀义王,就是一切的开端。
    顾珠撑着软乎乎的脸颊,皱着眉头,而后叹了口气,觉着舅舅还是有点儿沉不住气,相爷老了以后,即便当真有点儿太过骄傲,但人家都快九十了,黄土都埋在额头,马上头发也要入土的人,跟这种人计较什么呢?等老相爷没了,一切也就物归原主了。
    至于谢崇风说的舅舅想要清理世家,这很正常,顾珠表示自己能理解,一个国家要想兴盛不衰,旧的总是需要被新的取代,像他们家这种每年光吃俸禄不干活,跟占着茅坑不拉屎没有区别,的确是需要改变,但也不至于抄家。
    尉迟沅看顾珠认真思考,以为顾珠还在想眼前这谢崇风该怎么安排,笑着安慰说:我都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想什么呢?就咱们这样的人家,相爷念着呢,陛下也念着,就算是家里没钱这种小事,陛下也都要钱给钱,说是绝不会让咱们这些有功之臣的后人饿死。反正珠珠你就听我一句劝,随便把他脸刮了,就放他自生自灭吧,不用管了,这也算救他一命,其他的,得看他造化。
    顾珠嫌弃地看了尉迟沅一眼,不愿做这么残忍的事,刚要骂尉迟沅,却又忽地睁大了眼睛,一字一顿问说:你刚才说什么?什么要钱给钱?给你家还是给我家?
    尉迟沅得意洋洋地道:都给,每年不够钱花,我大伯都哭着上长安,听说我大伯跟你四伯每次都是结伴去的,每次要的也不多,也就一二十万两。
    这剧情,熟悉的味道。
    上辈子数不胜数的清宫剧里似乎有讲过康熙年间清剿户部借款一事,当时户部储存银子有一千二百万两,被官员借走了一千多万两,最后发生大灾,国库里只有五十万两,根本不够拿去赈灾,还追讨不回,以此为□□,死了不少人。
    大兴前几年也发生了旱灾,刚才死的一堆绑匪就是灾民来讨债的,灾民被相府大少爷利用,来杀他自己嫉妒,但传闻里赈灾贪污的谢崇风,顺道抓了他们,他们恰好就是家里找朝廷借了一堆钱的小混蛋。
    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呸!跟小爷有毛线关系啊!又不是我借的啊啊啊!救命!
    第14章 爹先抱抱我 古代人身体素质就是牛!
    眼瞧着一向懒散机灵的顾珠眼皮子一翻,像是嗝屁了过去,尉迟沅连忙吓地跳起来去拽住顾珠的手,说:诶诶,珠珠,你咋啦?哪儿不舒服?
    顾珠连吓晕的资格都没有,一下就被尉迟沅给捏着骨折的小指头,疼得清醒过来,唧唧叫道:啊!你拽着我小指头了!疼
    尉迟沅立马松手,怪紧张担心地望着顾珠的手指头,一张圆脸上露出几分自责的笑:我刚才没看见,你这手指头怎么搞的?哎,要不要紧啊?
    不等顾珠说话,尉迟沅就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和身上的稻草灰,环视了四周一眼,提意道:你都受伤了,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等了,走吧,出去总比坐在这里强,到时候我们两个一块儿呼救,分头行动,总有一个能找到来救我们的官兵。
    顾珠呆呆的看着尉迟沅。
    尉迟沅小朋友眨了眨圆溜溜的小眼睛,有些不大好意思:你看我做什么?
    顾珠摇了摇头:你今日已经给我出了两个主意了,从前只晓得你有些缺心眼,今日再看,发现还是草率了,你该叫大聪明。刮花人脸让人家自生自灭,这叫救人?分头行动,这叫自救?这是自取灭亡啊大聪明!
    尉迟沅没听出来珠珠话里特别的意思,虽然感觉不太对,但琢磨了一会儿,还是笑呵呵地勾了勾嘴角,耍酷道:不敢当不敢当,走吧,你往南,我往北,谢崇风你不敢划他的脸,就我来,我还没有划过呢!一边说,尉迟沅一边伸手要拉珠珠起来。
    顾珠则叹为观止,对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打了一下,说:你给我站住别乱动,我再想想。
    这有什么好想的?尉迟沅觉得事情很明了了,一是他们需要获救,二是珠珠心好,想要救谢崇风。这是两件简单的事,没什么好想的,可反驳的话尉迟沅也没有说出口,而是蹲下来,看眉毛紧锁的顾珠想事情。
    顾珠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俱是都蹲着看他,大的那位傻子是日后他的铁柱,他得救了铁柱,让舅舅不至于失去这么一个能文能武的暗棋,让舅舅念着他家的好。小的那位憨憨既然知道铁柱就是谢崇风了,那么要堵住这人漏风的嘴,必须成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才不会翻车。
    顾珠漂亮的睫毛颤了颤,再睁开眼看尉迟沅,便是叹息,一副担忧而害怕的可怜模样:尉迟哥哥,方才我听你说,咱们两家人都欠着朝廷很多钱,如果这是真的,那可怎么办啊?
    尉迟沅:?什么怎么办?
    你昏睡的时候可能没有听见绑匪他们说的话,他们其实从前也不是绑匪,是灾民,前几年不是闹了旱灾吗?他们那边死了很多人,朝廷发不出粮食,庄稼估计到现在还没能恢复生产,所以出来铤而走险,被相爷府的大少爷利用,来找谢崇风报仇。
    尉迟沅:原来是这样,我们真是倒了大霉!
    顾珠摇了摇头,继续愁容满面:可谢崇风当那赈灾的钦差为什么发不出粮食呢?还不是因为国库里没钱,都被咱们这样的人家给借光了,所以今日,我们似乎不是倒了大霉,而是罪有应得。
    尉迟沅愣住,半晌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我、这个尉迟沅小朋友从没有想到这一点。
    顾珠继续软弱忧伤道:而且你以为谢崇风是为什么变成这样?
    尉迟沅像是被唬住: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想要保护我们啊!那些绑匪一听说我们是高门世家的人,立马就说要宰了我们,谢崇风说时迟那时快,突然站起来,好家伙,喀喀喀几下就把绑匪全部打到,就连追上来想要杀人灭口的第二波刺客也被赶走,只可惜最后不慎被人击中后脑勺,在变傻之前,还一个字一个字地跟我说:还钱。
    原本我也不知道还钱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应该是叫我们还朝廷的钱,不然肯定有大祸临头!顾珠在线表演抹泪。
    尉迟沅将信将疑,一脸懵逼:我觉得你在骗我,但我没有证据。你直接说该怎么办吧,或者跟我说实话,我尉迟沅又不是傻子,如果你说的对,我焉能不办?
    大聪明果然是大聪明,虽然这货从前什么都喜欢跟他抢,什么都喜欢模仿他,像个跟屁虫学人精,但关键时刻,竟是有点儿头脑:那我就实话跟你说,谢崇风不能让他自生自灭,他如果真的死了,我们两个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后跟此事有关的证人,谢家大公子杀弟的事情有败露的风险,我们必死无疑。谢崇风如果活着,但谢家大少爷怎么都找不到,就不敢轻举妄动。你不要跟我说相爷会阻止谢家大少爷来对付我们两个,你都不听你家里人的话,还指望别人听家里的话?
    还有一个就是,尉迟沅,你知不知道我们家都大祸临头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家,何至于要穷到找朝廷借款度日?都借款了,说明家里没有赚钱的营生,大家都只是打肿了脸充胖子,你常常跟我说你极度讨厌来打秋风的穷亲戚,说他们啥事儿不干,只晓得要钱,还一点儿出息也没有,就跟蚂蝗趴在身上吸血一样,瞧见就恶心。你都恶心他们,你说我舅舅能不恶心你家吗?
    顾珠虽然是说给尉迟沅听的,却也说得自己心惊胆颤:所以我要留着谢崇风的命,他得活着,在恢复正常前,谁也不能找到他,不然我们也会死。回家后我们还得赶紧让家里把欠朝廷的债务还清,除此之外,最好再看看家里有没有做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该处理的都处理的,免得以后又是一幢麻烦事。
    六岁的土著小朋友尉迟沅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只是贪玩且从未有过如此大的格局,如今听身份尊贵到顾珠这样的人都担心害怕,不免脸色瞬间苍白,不比之前被绑匪抓住轻松多少。
    珠珠,你、你说怎么办吧,你向来主意多。尉迟沅其实在考虑要不要回家后把今天这些话都说给大伯听,他是个父母早亡的孩子,从小生活在大伯跟大娘还有一堆姑姑的关照下,他无法想象有一天大家都落魄了的样子,那该是如何的天塌地陷。
    顾珠站起来,拉着谢崇风的手指头,一边往外走,一边跟尉迟沅道:让谢崇风藏起来,过段时间我们就来接他到身边看着,我若出不来,你就去接,总之,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要是泄露给第三个人,你不会想知道会发生什么。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尉迟沅走在顾珠的身后侧面,听着莫名炫酷的话,看着顾珠拉着傻了的谢崇风的背影,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澎湃来,忽然一点儿都不怕了,而是充满不知名的斗志。
    我记得之前出来的时候,似乎看得见广林寺。顾珠一出山洞,就四处又看了看,结果不要说广林寺了,就是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奇怪,难道是我的幻觉?
    顾珠松开傻蛋谢崇风的手,小跑着企图冲上小斜坡让自己高一点,看看能不能找到广林寺的寺庙尖尖,但还没有冲上去,谢崇风这个傻子大概看出点什么了,直接提溜着他的后领子便把他架在了肩膀上坐着。
    顾珠啊了一声,眨了眨眼,虽说他还小,是个小矮子,但四岁以后大饼爹就不会这样让他骑了
    不过坐在这人的肩膀上看得更远倒是真的。
    顾珠也不客气,自己都含泪当妈了,跟蛾子客气什么呢?
    顾珠仗着人小,心安理得望远过去,白茫茫一片的山林一座高过一座,雪堆砌起来,哪儿都是一样的颜色,根本分不清楚方向,且隐隐约约顾珠似乎听见有谁呼唤他,声音四面八方的传来,应当是他的大饼爹来救他了!
    顾珠心里先是一喜,而后又是一紧,生怕谢崇风这货被其他人瞧见,连忙拍了拍谢崇风的肩膀,说:铁柱,你听我说,你先藏起来,不要被任何人发现,就在山林里呆着,哪儿也不要去,如果找到个寺庙,你倒是能进去,但记得把脸弄得脏脏的,千万不要洗!
    顾珠让铁柱放自己下去,就要赶忙拉尉迟沅跟自己一块儿去装昏迷,总而言之对此事必须表现出一问三不知的模样,起码要骗过外人,家里人另说。
    他要谢崇风走,谢崇风却不懂,只拽着他的衣角,茫然又困惑地看着他,是举目无亲四下皆敌的样子,但只想跟着他。
    顾珠脚步顿住,解开自己红色的小披风,翻过来,拿灰色的那一面给谢崇风系上,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声音脆生生地道:你之前那么厉害,这次肯定也能熬过去,你等我一天,明日我就悄悄来寻你,可不要被人抓住,知道吗?快走吧,再装可怜也没用,我也没有办法的,我只能想到这个了,行了,快走吧!
    谢崇风这个傻子不愿意走,也不懂为什么娘亲要赶他,他做错了什么要被丢掉呢?
    铁柱错了傻子一哭,大鼻涕泡都冒出来老大一个。
    顾珠始终觉得傻铁柱跟谢崇风的反差特别搞笑,一个要杀他的人,转眼就哭哭啼啼,还要喊他帮忙擦鼻涕,甚至有种奇妙的可怜。
    行了,你听话啊,不是不要你,就相当于一个游戏,游戏规则就是你不能被别人找到,藏起来,等你从一数到一万,我就来接你回家,真的!顾珠心想,跟傻子的确是不能讲道理的,得哄。
    果不其然他说完这句话,铁柱就好似明白了,露出个腼腆又内敛的笑,脑袋上硕大的包也不影响谢崇风发挥超强身手了,以非人类的弹跳力一跃跳入方才丢了不少尸体的河里,转眼连个泡泡都看不见。
    不等顾珠惊叹古代人身体素质就是牛,呼唤他跟尉迟沅的声音便越来越近。
    顾珠拉着尉迟沅跑回山洞,准备装晕,等被找到的时候再清醒,这样谢家的那个大少爷对他跟尉迟沅的警惕应当会更松。
    顾珠跟尉迟沅说了自己的想法,两个小崽子立即往稻草上一倒,眼睛一闭。
    尉迟沅则一边听着自家七大姑八大姨喊自己、还有顾五爷喊顾珠的声音,忽地感慨万千,自觉自己经此一役,成熟了不少,已经是个有秘密的少年英杰,既背负家族兴亡,还隐瞒朝廷要员去向,跟扬州城里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家公子一点儿也不一样,档次更高了。
    便又开始喜滋滋地暗爽道:珠珠,回去以后就立即开始商讨怎么让家里大人还款的事宜吧。
    顾珠小朋友却听着爹爹的声音,强撑了一整个上午的身体哪儿哪儿都开始疼了,尤其骨折的小指头,牵扯着心口,整条手臂都刺痛刺痛的,眼睫一片片地湿润起来,稠密地粘黏在一起,软乎乎地小声说:再说吧。我想让爹爹先抱抱我。
    第15章 心碎嘤嘤嘤 顾珠那么小,他懂个什么?
    淮南节度使吴大人身材高大,形容威猛肃穆,脸上有颗极为明显的观音痣,于是肃杀威猛的气势里便多了几分庄严的慈悲,常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则是:你他妈的别跟老子来这套。
    吴大人全名吴复君,长安人士,为官七年,初时蒙祖上之荫,担任从七品宣奉郎,每天点卯都懒得去,被上司一脚踢了出去,便阴差阳错混到了长安兵房的房长,七年时间,一步步在将祖上亲手培养的亲兵接了过来,担任手握实权的节度使,掌一洲之边防要害,其中圣眷,不知多少。
    这么一个如日中天的坦荡仕途,吴复君说不在乎那不可能,但一接到镇国将军府五老爷发出来的帖子,吴大人却二话不说,举兵便全城戒严,全然不顾副使的反对,说出了他的口头禅,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命令营中兵马全部出动寻找被强人拐跑了的小侯爷。
    八万人马围扬州,浩浩荡荡,不少百姓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于是大街上只能看见巡逻官兵的影子和蝗虫过境般排成一排往山上搜去的官府、镖局。
    搜寻已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吴大人吴复君骑在悍马之上,神色凝重,远远地看见顾家五老爷也混入其中徒步寻找小侯爷,抿了抿唇,翻身下马找过去,见四处没什么人,劝了一句:五爷还是回去等消息吧,我想应该是快找到了,不如回去先叫怀安堂的大夫到家中等候,一会儿小侯爷回去了,也好先看看瞧瞧,不要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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