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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超神[电竞]——鱼西球球(8)

    玩游戏吗?
    啊你这个问题女解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有偷偷玩啦,所以高中成绩一直挺差。
    解说甲笑了一声,故作神秘地道:看来也是个老玩家,那你知道神迹最开始在国内火起来是因为什么吗?
    听说过一点,好像是一段视频吧?野区天使路玫亚1v5,极限操作反杀四个,最后残血退出战圈,对面海神追过来收人头反被虐杀完成五杀超神?
    是因为这个出圈了。解说甲问:那你知道谁拿的路玫亚吗?
    谁?
    给你几个提示。
    一,从来没在公共场合露过面。
    二,全能六边形战士。
    三他顿了顿,故作神秘地道:一代野王。
    林淮走不动路了。
    野王很多,现在是个玩《神迹》的,会几个打野英雄就敢叫自己野王。
    但是一代野王。
    林淮只知道一个。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自觉回头想要确认,却蓦地听见前方一道极低极沉的浅笑。
    不是耳麦,也不是音响。
    而是切切实实的,只隔了几米的距离。
    林淮视线前移。
    廊道很长,拐弯处玻璃明静,上海难得有个晴天,正午的光洒在空气里,落上那人指尖。
    然后轻动了动,林淮看见他朝自己走来,指节顺着光影在空中移出一道弧度。
    打得不错。那人说,声音微沉慵懒,像是冬日冷松熏香在空中缓慢洇开。
    林淮喉咙发紧,没说出来话,紧紧盯着他手指。
    半晌,那双手收进了口袋里,抬头。
    场馆外面还是吵吵闹闹的,这边明明有人在走,却没人靠近。
    林淮仰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不认识我?
    怎么可能。
    不认识谁也不会不认识他。
    林淮出声:认识。
    那为什么不叫人?
    冰块沉默了好半天,喉结轻滚,冷冷淡淡地唤了一声:队长。
    只在尾音处泛着颤,透着腻。
    对方觉得有些好笑,也就真的笑了出来,野火是死了吗,你喊我队长。
    林淮没说话。他说:重叫。
    林淮死死地抿着唇,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地瞪着他,手指掐着掌心,过了好一会,赌气似的,字正腔圆地唤:Ghost!
    冬天的光没什么温度,落到身上也是凉飕飕的,林淮看见面前这人似乎愣了两秒,然后一开始便被他盯着的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并起双指,指节微弯。
    抬手、落下,很轻很轻地、敲了一下他脑门,声音散到空气里:没大没小。
    第11章 哪个小兔崽子教的你抽烟
    两年前,上海,MGT俱乐部,青训营。
    室内攒了十多个人头,神色凛然地盯着液晶显示屏,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敢说,呼吸落地可闻,只有异常激动的解说声音和游戏音效像是天光迸射时遥远的船声汽笛一般悠长尖锐。
    激烈地刺激着耳膜。
    Ghost来了!明爹交了惩戒,上了上了,拉到仇恨了,Tduang开大!
    WRT上单还在支援路上!这个buff还有机会!
    明爹残血濒危!GhostGhost开献祭了!!
    拿下了!第四个!MGT一局拿下四个buff!
    训练室里迸出一声牛逼!,桌子砸的哐哐响。
    而解说还在说:
    他们集合了!
    团了团了!Ghost血线回归安全线!
    Ghost发出进攻信号,兵线推进高地!
    塔没了!WRT回基地防守!
    没守住!草!赢了!!!
    MGT!赢了!!!
    《神迹》S4世界赛半决赛,MGT赢了。
    Ghost带队,捧回了这个游戏中国电竞史上第一座奖杯。
    训练室里一群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抑制不住的嗷叫、砸桌、跳跃。
    队长牛逼!!!
    前辈牛逼!!
    MGT!
    牛逼!!!!
    屏幕画面还在动,周遭声音吵得已经听不清了,林淮坐在角落里,死死地盯着屏幕。
    满场激动哭泣尖叫中,光源最深处的青年只是摘了耳机,掀了下眼皮,低着头无意识地轻按手腕。
    这是很多电竞选手打完一局比赛后的常规动作,稀松平常,没什么特别。
    十一月的上海特别冷,空气里都透着潮湿,林淮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干燥的唇瓣,看着远在德国的他们发光发亮、满目荣光。
    快回来了。
    出国两个月,他们快回来了。
    那就
    也快见到了。
    林淮捏了捏手心,平白生出几分紧张。
    回来了!陈哥带着duang哥他们回来了!
    队长呢?
    队长没一起。
    为什么?
    不知道。
    MGT青训营在一楼,一间四处都是玻璃的房间,一进别墅院门就能看见一群黄毛小子假模假样地边训练边拿眼睛往门口瞟。
    Tduang回国之前体验了一把西柏林的染发技术,染了头燕青蓝,大冬天的,光往上一落,整个人年轻了好几岁。
    他揉了会头发,胳膊肘往旁边捣:爹,你说他们在聊什么?
    燕明眉头轻皱,低声吐出一个ID:Ghost。
    Tduang:啊有道理。
    气氛一时有些死寂,燕明不耐烦地轻啧了一声,回去睡一觉,晚上九点训练室练战术。
    Tduang:队长都没你这么狠,明爹你做个人。
    燕明不为所动:那你等秦栯回来问他要不要训练。
    Tduang:
    这他哪敢问,秦栯自己练起来都不要命。
    他叹了口气,慢悠悠地打着哈欠往正门走,突然想起来什么,偏过头问:这一期青训生有谁底子比较好的吗?
    徐海白他一眼,我跟你们在柏林待了俩月我上哪知道去。
    顿了顿又将视线落在青训营:不过老毛跟我说之前训练赛我们家一小孩打的他们青训生自闭了。
    Tduang:嚯!这么狠呢,改天约一局。
    他随口一说,大火队伍的首发成员,哪有那么多时间陪青训生打游戏。
    况且一个青训生,再厉害能强到哪儿去。
    燕明他们回来之后一个星期,秦栯终于出现在基地门口。
    时节到了十二月,天气很冷,楼上那几位前辈却都穿的整整齐齐的,大早上就打着哈欠等在会客厅。
    林淮坐在机位后,打完一局排位抬眸,瞥见秦栯穿过园木庭栽,朝门口走来。
    19岁的秦栯绝对不是什么养生大师,大冷天的只穿了一件薄蓝外套,搭一件米色羊毛低领衬衫,露出精瘦的锁骨和性.感的喉结。
    头发理的很干净,黑到浓烈的发和眸,耳骨缀了三只黑曜石耳钉。
    浑身上下,全都是外露的嚣张狂妄。
    他拎着一只行李箱推开门,Tduang听见声音往后一瞧就蹦了起来,边去接箱子边说:怎么不打电话,特意早起打算去机场接你的。
    秦栯:青训生都练两小时了,你也好意思说早?
    Tduang耸耸肩,燕明走上来看着他手,没问题?
    众人气息一凝,秦栯却无所谓地笑了一下,没事,医生说是那段时间训练强度大了点,应激反应。
    他不太想聊这个,视线落到旁边,迈步朝青训营走。
    三排机位,十五个人,个个面前摆了一堆泡面零食,看着不像是青训营,更像是黑网吧。
    见他过来,一个个神情紧绷,藏不住的激动兴奋。
    秦栯勾唇笑了笑,没有做班主任视察的兴趣,转身的瞬间视线却一顿,微蹙了眉看向角落里一个人。
    第一眼看过去就是白,近乎营养不良的白。
    头发颜色很淡,还很瘦弱。
    秦栯偏过头,问:他叫什么?
    Tduang跟上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仔细想了想,没想出来。
    燕明出声:林淮。
    又问:你认识?
    秦栯手从兜里掏了出来向上抬了一段,似乎想要推开门。
    却也只有那一瞬间,他敛了眸子收回视线,不认识,回去训练。
    Tduang哀嚎:不是吧阿sir,你刚回来就剥削人吗。
    秦栯淡声反问:春季赛不打算上了?
    Tduang蔫了声儿:那还是要打的。
    他们朝上走,林淮坐在楼下,耳机戴着,却没有声音,清清楚楚地听见秦栯那声不认识,脸色愈加苍白。
    周围青训生提着的一口气兀地松了下来,一个个交头接耳。
    卧槽卧槽,秦神!活的!
    妈的牛逼,辅助能打到Ghost这个地步,死而无憾了。
    队长也才19岁吧,未免过分天才了啊
    好帅啊林淮你说呢?突然有人在旁边碰了一下林淮椅子,问道。
    林淮微愣,摘了耳机偏过头,什么?
    神情过于纯粹认真,那人怔住半秒,探过身确认他电脑右下角的音量图标右边一个叉号。
    没事,你训练吧。
    哦。
    他就真的去训练了。
    6岁的林淮不知道怎么回应周围人的问话和态度,16岁的林淮依旧没有学会。
    青训生宿舍是别墅后面单独的一栋小楼,门禁时间是凌晨一点,过了点只能在训练室待一夜。
    林淮进MGT一个多月,真回宿舍的次数远没有他在训练室过夜的次数多,一练起来就忘了时间,一个牛角尖钻进去总是出不来。
    上午那段对话只是简短的插曲,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留下来。
    青训生一个月七百,根本不够。
    而留下来就只能是变得更强。
    强到他能替代别人,别人换不下他。
    林淮收了心思,视线落在屏幕上,一局又一局地打下去,周围人早就走空了。
    不知道有没有喊他,喊了应该也没听见。
    他打完一局看着视频给自己复盘,不断放慢倍速一遍遍地看。
    既枯燥又无味,一边看着一边轻按手腕,手里不抓点东西总觉得痒。
    伸手朝桌上探,摸到一包烟。
    不是他的,旁边人落下来的,打游戏容易犯困,香烟提神,经常一包烟拆了封,邻近几张桌子的人都在用。
    林淮微愣,抽出来一根,试探着放进嘴里叼着,点燃
    我看你还在线,就知道你还没走。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带着笑的微沉嗓音,林淮一怔,咬着刚点上的烟朝那边看去,一眼瞥见秦栯穿了套绒质睡衣,肩上披着MGT队服,懒懒散散没什么形地站那,右边耳骨上三颗黑曜石反出璀璨的光。
    林淮一下忘了呼吸,猛地被烟呛了嗓子鼻腔,一阵剧烈咳嗽险些要把肺咳出来,手忙脚乱地摘掉耳机按灭香烟才有些心虚地再往那边看过去。
    凌晨两点多,楼上还有人,这边却只有他们两个了,光线很凉,在玻璃上映了许多道人影和模糊冷清的光圈。
    秦栯原本还笑着,这时候眉眼全冷了下来,站在那冷冰冰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更像是嘲弄。
    林淮被烟呛红了眼睛,空调打的足,一阵剧烈运动就起了一身薄汗,连带着苍白的过分的脸颊和鼻尖都透着粉。
    手不知道放哪,欲盖弥彰地按住早就扭曲得没了形状的香烟,又紧紧地攥了起来,往身后藏,小心翼翼地唤了声:哥。
    秦栯一怔,唇边那抹嘲弄下了去,开口声音却还冷着:年纪不大,本事不小,哪个小兔崽子教的你抽烟?
    林淮不敢说是自己偷学的,视线不自觉往下垂落,耷着耳朵和头发,眼睛红得像是要哭。
    但明明不是,他就是被呛到了。
    秦栯盯他半晌:宿舍门禁了,你打算睡哪?
    烟头在手心温度早就凉了下来,林淮反应两秒钟,想说就在这的,开口却变成了:休息室有沙发。
    声音又软又轻,像是做了错事被家长逮到的小孩。
    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委屈和不服气。
    秦栯彻底气不起来,沉默好一会儿,他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声:把烟带着,跟我上楼。
    第12章 怎么这么娇气。
    基地对首发队员和其他人的待遇完全不一样,青训生跟二队住在别墅后面的小楼,前者四人一间宿舍,后者双人间,一层楼一个公用的洗手间。
    而一队就住在别墅三四楼,房间带独卫,面积比他们四人间还大。
    林淮看得牙根有些酸。
    秦栯扯过一张椅子给他转过来,然后径直坐在了床尾,面冲着那张椅子,一副要谈判的样子:坐。
    林淮犹豫两秒钟,认命坐过去。
    秦栯说:伸手。
    林淮下意识手往身前一缩。
    香烟还在那里。
    烟尾焦了一小圈,烟丝被揪得挤出来散在手心,极轻极轻地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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