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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师兄不想入魔[穿书]——白鹭爱吃鱼(65)

    神是啊,是神
    白梵路不知为何,仿佛能深切感受到这被唤作阿黎的人,他此刻内心的哀伤与无奈。
    突然就很想伸手去碰碰他,而视野中已经有人替他做了。
    那两道模糊的人影逐渐重叠在一起。
    岐昭
    嘘,别说话,只需感受我阿黎,我只要你,别的我都不管,什么天下苍生,正邪清浊,其实又与你我何干!
    岐昭的声音像要推翻所有犹疑不决,他说急切,不让莫九黎有任何反驳的机会。
    莫九黎似乎是叹了口气,好那便不管,我们说好了,都不要管。
    白梵路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简直就像是在偷听,可又不仅仅是偷听,他似乎还能看见什么。
    是交织的衣料与长发?抑或是十根紧扣的手指,还是那些被碾碎一地的、缠绵悱恻的花?
    也不知过了多久,莫九黎微微低哑的嗓音在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岐昭却懒道,管它做什么
    你该回啊
    紧接着的响动一阵高过一阵,叫人脸红体燥,若刚才只是隐隐约约的声息,那现下便是如在耳畔,不能再清晰明了。
    他们竟然在
    白梵路心跳霎时失速,起初是源于撞破秘事的难堪,但渐渐的不知为何,那种紧张和隐隐的激荡,竟令他仿佛有种感同身受?
    白梵路立刻就想把自己掐醒,可他没有形体,唯有一点意识,还不受控。随着那两人干柴烈火,他身上也愈发的不对劲起来。
    可恶!为什么醒不了!
    阿黎,居然在这时候走神?那我该再努力一点才能让你忘了那些烦人的家伙吧?
    岐昭的声音微喘中带着与生俱来的张扬与肆意,唯有一声阿黎,里面暗藏浓得化不开的眷恋,还有一丝无法触及的沉痛。
    阿黎,看着我
    这明明是对阿黎说的,可白梵路不知为何,也跟着心跳漏了一拍。
    岐昭他不由地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岐昭莫九黎也在唤,声音似被海浪撞击的小船,后面言语都破碎不成。
    衣袂摩擦声中,依稀有什么铜制器皿滚落在石面上,发出叮地一声,伴着清脆回响。
    而后白梵路便闻到空气中骤然弥漫上的、异常浓郁的酒香。紧接着整个人都似被醉倒了,混沌中,他听见岐昭盟誓般的话。
    阿黎,从今后,九黎殿下与昭诃帝君,系定赤绳,珠联合璧。
    往后岁月皆与君相谐,有如此杯,共饮同心,永不相负
    共饮同心,永不相负
    白梵路浑身一颤,惊醒过来。
    睁眼还是一片黑暗,没有了那些绮丽梦幻的模糊色块,彻底什么也看不清。
    但他还清楚记得最后那句誓言,昨夜饮合卺酒时,慕云河说过的,竟一个字都不差。
    白梵路定了定神,感觉腰间被一只手臂箍着,头还枕在另一条手臂上。
    抱着他的人似乎觉察到他醒了,稍动了动,抱得更紧。
    却只嗯了一声,便没有动静。
    白梵路估量,以双方体格悬殊以及目前姿势的黏着度来看,在不弄醒后面那人的情况下爬下床可能性趋近于为零。
    于是只好默默闭上眼,装作继续睡,因为白梵路还没想好万一慕云河醒了,他该以何种状态面对。
    其实装睡这种弱爆了的伎俩,他昨晚他也用过,被某人逼着不知喊了多少声阿湛后,最终羞耻到无以复加,只能一晕了事。
    然后听着那人在他耳畔低笑,师兄真是好狠的心,这样就不管我了睡着的话,难道不怕我趁机做坏事什么的?
    白梵路就在脑子里不停地念经: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然后感觉唇角被啄了一下,慕云河翻身下床,拿了什么东西过来。
    白梵路趁机缩成球作防御状,可惜没太大用,慕云河轻而易举就将他拨开,哄道,你睡吧,我帮你擦一下。
    老天爷,让他消失吧!
    为什么你总能面不改色说这种事?你说你去青楼什么也没做,其实是骗我的吧。
    明显自己羞,所以才更加要强词夺理。
    可说完白梵路意识到,这装睡的伎俩维持不过三个计数,就已然露馅儿。
    慕云河拉过他拼命遮掩的手,仔细将他裤子上擦拭干净,完全不理会白梵路已经红透到能煎熟鸡蛋的脸。
    我们已经成亲了,这种事算什么。而且慕云河顿了顿,你怎么知道我就面不改色了?
    白梵路,
    慕云河俯身靠近,低声道,说不定我比你还会害羞呢,要不要试试看?
    最后那句试试看,语气还可怜兮兮的,非常无辜,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白梵路哪会不懂他暗示,下流!
    一个枕头朝他怼过来,慕小王爷稳稳接住,看着手里的东西皱眉,谋杀亲夫?
    白梵路平日的冷静自持伶牙俐齿对着在某些事上天赋异禀的厚脸皮,当真是毫无用武之地,白梵路背转身,爱咋咋地吧,他困死了他要睡觉。
    师兄?
    不回答。
    师兄你睡了吗?
    还不回答。
    师兄我难受
    都说了不要这样叫我了。
    尤其是在床上,这种带着某种禁忌色彩的称呼,实在是太让人羞耻了!
    你喜欢我这样叫你的,我知道。
    你知道个鬼!
    白梵路蒙在被子里自我放逐,他真的只是为了救活云湛,而不是要和他发生不清不楚的关系,可现在这还能算清清白白吗?
    慕云河扯开他被子,别憋坏了,我不逗你了还不行吗?
    白梵路信他才撞邪了。
    可是慕云河已经巴巴贴过来,强行将他翻了个儿,白梵路浑身无力,就这样被他揽靠在胸前,头枕着他肩膀。
    白梵路虽看不见,但被那条胳膊圈着,后脑感觉到他肩线弧度,以及肌肉坚实有弹性的触感,不得不说,这身材应当是蛮好的。
    慕云河抱着白梵路,手指在他发旋上缠绕,时而低头看看他,时而又抬头望向大红的床帐。
    透过那红色,依稀还有摇曳的烛光透过来,一片朦胧的红色。
    所谓花烛光暖,大抵是如此了。
    白梵路看不见烛光,只觉得慕云河手在他头顶上绕来绕去,起先觉得有点烦,后来渐渐地竟也习惯了,甚至还因为这种亲昵自然的举动,频频打起了哈欠。
    师兄?
    可恶都讲了不要这样叫他了。
    白梵路迷迷糊糊想,之后就睡了过去。
    明明是想要慕云河别抱着他睡,可最后貌似忘记了这茬。
    更没料到一觉睡醒,两个人还保持最初的姿势没分开。
    醒了也不动,莫不是舍不得为夫
    头顶忽然传来慕云河懒洋洋的声音。
    白梵路睫毛一抖,直接一推慕云河坐起来,原先还在纠结醒后会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气氛,这下也不用纠结了,直接发挥目前仅剩的那点水准在慕云河腰腹左上掐一把。
    新的一天从泄愤开始。
    他挑的那处痛感最明显,慕云河果然连连哎呦痛叫。
    师兄你,你手要再下去一点,我可就废了!
    白梵路不理他,摸索着要下床,慕云河立即止住叫唤,扶住他胳膊,当心。
    我发现了,白梵路忽然道。
    发现什么?
    你就是欺负我看不见是吧?
    冤枉啊!慕云河大呼,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我哪舍得欺负你,心疼你还来不及。
    白梵路呼吸一滞,冷道,我堂堂一介男子,被你如此称呼,不是欺负是什么?
    啊?慕云河装作恍然大悟,哦那个啊娘子?
    白梵路咬牙,你要敢在人前这样叫我,信不信我手真往下一点?
    虽然我的确很期待
    慕云河一把握住白梵路袭来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凑近在他鼻尖吻了一下。
    但不过还是人后叫吧,毕竟这是我们之间的闺、房、乐、趣。
    浑话说起来没完没了了。
    白梵路现在是深知这人不能搭理,越搭理越来劲,唯一对付他的招只有凉拌。
    慕云河见他真不理自己了,忙安抚道,别生气,我不闹你了,来,先坐这儿。
    他扶白梵路到妆台前坐下,替他搭上一件外衫,我叫人进来了。
    白梵路点头,这意味着要保持沉默。
    慕云河拉开内室一侧纱帘,将白梵路掩在后面,才对外招呼了声,门外的铁锁也不知何时撤掉的,这时门开,几名侍女走了进来。
    小王爷安好,小王妃安好。
    她们端着水盆、巾帕之类,仍旧是放下东西就出去了,唯独留下了流莘。
    流莘帮白梵路梳洗,慕云河则是自己洗漱更衣。他虽贵为小王爷,但从来也不需婢女贴身服侍这些事。
    今日是新婚第一天,要去拜见慕王妃的,于是礼节上新娘的装扮需得庄重,也偏繁复。
    流莘替白梵路更衣时,慕云河就在旁看着,看她如何将那些束带绕成漂亮的绳结。
    这是一身鹅黄底色的宫装长裙,外罩杏色薄衫,其上暗堇的云纹水绣,随意动一动便熠熠生辉,初见只觉得端雅无争,再看却是华贵非凡。
    流莘已经在替白梵路梳发了,他长发此时全数散在衣后,能垂到与凳子平齐。
    慕云河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等流莘用完了梳子开始编发,他便将那梳子拿起来,看了看。
    流莘不解其意,但慕云河一直在这儿观察她给白梵路穿衣编发,那认真的神情,她大概还是猜到这位小王爷正琢磨什么呢。
    不过看破不点破是丫鬟的本分,包括编头发时瞧见白梵路后颈那个红印子,也是一样的。
    她不说,就默默在心里偷笑。
    等衣服头发都整理好后,流莘给白梵路脸上加了一块藕色面纱,遮住半边脸,长度正好到胸前,这样还可以稍加掩饰身形。
    而对外的宣称是,小王妃脸上有疤痕,是以才如此遮掩的。这也是后来想到的避免被有心之人一眼认出的办法。
    准备妥当,是时候去正厅拜见慕王妃。
    白梵路被流莘搀扶着,从出房门后便不时感觉旁边有视线投向自己,但这些还无所谓,主要想到马上要面临的场合,他心里到底还是有些紧张。
    并非没见过慕王妃,只是经过昨晚那一遭,他对这位行事作风大胆豪放的女将军当真是有点难以言喻的或许可以称之为惧意?
    不过再怎么样,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敬茶过程倒顺利,慕王妃虽端着长辈的姿态,却还是很顾惜这位新媳妇,没让他下跪,毕竟男儿膝下有黄金。
    你身子弱,昨日也辛苦,下跪就免了吧。
    表面是体恤儿媳妇,但那语调听着怎么有点旁的意思。
    喝了媳妇茶,改口的话也不需白梵路说,他声音是男子,故而这位新过门的小王妃除了眼盲、脸上有疤,还有个标配就是不会说话。
    这对白梵路而言自然是极好的,当花瓶谁不会啊?
    于是就光听慕王妃一口一个为娘的自称,难掩对新媳妇的怜爱之情。
    云河啊,往后你可就成家的人了,不许再像从前那般行事。
    霖儿你也是,云河若有做得不妥当的,你直接上手管教,不需看在为娘的面子。
    所以陆霖秋这名字对外也叫不得,直接去了个字叫陆霖,好在族谱上只需写陆氏,女子闺名旁人也不管。
    这厅中还有些因远道而来昨夜就在王府中住下的慕氏旁支,白梵路也得做做样子。
    而那些长辈们对着白梵路则是一番表面上的赞美,暗地里的猜测,不过有条评价却是不约而同诚恳一致。
    这云河娶了妻,果真成熟稳重多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大约慕云河之前表现实在太差,如今只是乖乖站在这里听长辈们训导唠嗑,都够他们感动到热泪盈眶。
    白梵路也是好笑,不过这厅中好奇打量的目光,不同于外边的侍女仆从,更加明着来不加掩饰,被看久了难免让人不太舒服。
    白梵路正低头站着,忽听慕云河说,娘,您就放心吧,我定会好好护着霖儿的。但既然说到成家,眼下也有一事,儿子听闻青荥县的布庄生意出了些问题,打算去看看,借机也学习一下。
    慕王妃欣慰道,你有这心当然甚好,青荥风光秀美,气候也潮湿宜人,正可让霖儿去那边将养将养。
    多谢娘体恤。慕云河装模作样回,再扶着白梵路落座,暗中捏了下他的手。
    等到终于结束这场无聊的宗族会见,二人回到房里,白梵路才问,青荥县是怎么回事?
    慕云河故意道,就是有些事要处理,我若一个人去,你会想我的吧?
    想是肯定不会想的,但跟是肯定得跟着去的。因为就剩一个月不到,万一这分开期间出什么岔子,那这婚岂非白结了?
    我和你一道去。白梵路只说。
    慕云河好心情地哈哈一笑,佳人在侧,旅途甚美,岂有不应的道理?
    就你贫。白梵路暗道。
    照理才刚成亲,府中还有亲眷在,是不该撇下客人远行的。但慕小王爷才不管那么多,早上和慕王妃打过招呼,下午就安排马车出发往青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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