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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苔原时代——福王(52)

    知道,十天之后是吧,我和小程肯定要去看看咱们村里人一起奋斗收获的成果,保证来!徐中磊排着胸口保证。
    徐志平冷哼一声道:石头,哥我也不瞒你,你要是不来,我拖也要把你拖过去。现在村里人的米缸都见底了,吃笋子吃野菜吃得人脸色都绿了,什么牛鬼蛇神都盯着我这一棚土豆蛋子呢,你要是不去就能搞一大筐土豆回家,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都没饭吃了?这么快!徐中磊抓住了重点。
    徐志平自己家里米缸都干干净净了,这话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只道:
    我屋里还好,你嫂子吃得苦,之前一有空闲时间就带着茵茵到处找能吃的,现在我家里有两大篓子干野菜、干笋子,就是准备着以后吃的。现在就吃菜园子里的油麦菜、空心菜、小白菜、苋菜,每天就靠这些东西撑着,我家里也等着能好好吃一顿土豆村里人跟我家境况差不多,好也好不过几根白菜的量。
    这事徐中磊没有发言权,他前几天刚刚埋了二十斤过期的瓜子。
    徐志平越说越有兴头,还传授起经验来,道:只吃菜真的容易饿,所以必须找点能填肚子的东西,笋比绿叶菜又强,所以刘柔还走遍了咱们村子附近所有的竹林子,小竹竿子,大竹笋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家里捞。嘿你还别说,吃着真没那么饿了。
    还有,摘地上的菜不如挖地下的,徐老禾家里你知道吧?他家后院长了一大片洋姜,那玩意以往要加盐加辣椒使劲腌,入味了才好吃,但是这年头谁舍得用盐哪!直接上水煮,煮完加点盐就完事,还别说,挺好吃,就是有点涩口
    哥,我去给你倒杯水
    徐中磊打断了徐志平追忆徐老禾后院洋姜的滔滔不绝,水遁了。
    饥饿就是最好的减肥药,哪怕徐志平的话是笑着说出来的,但是他还是瘦脱了形。跟女孩子们闹腾着说的减肥完全不一样,这种被动的减肥对颜值一点提升都没有。徐志平现在满脸菜色,锁骨突出,手上、脸上一点肉就不见,精神不佳,只有一股子精气还没有彻底萎靡,看着还是个人样。
    但是徐中磊也觉得有点看不下去了,他倒了一杯水出来,总算是稍微缓过气来,问道:哥,你家里花盆养菜没?
    哪会不呢?徐志平握着杯子一饮而尽,口腔里传来一种美妙的回甜,他珍惜地砸么着嘴,感激地朝徐中磊一笑。
    是糖水,他已经七个月没有尝过这个味道了。
    充盈着能量的蔗糖分子顺着他的喉咙直接到达胃部,然后四散进入血液里,干涸的能源池被一股暖流包裹着,徐志平感觉他又可以了。
    志平哥,我前段时间还见过嫂子和茵茵,他们俩可没瘦得你这样快,你就看看你自己的影子吧?你这样透支自己的生命力,到时候要是出什么事,你让她们娘俩怎么办?
    徐中磊前天还看见徐志平家的小姑娘,她虽然也瘦了,但是脸上还是有点肉的,精神也不错,哪里像志平哥这样整个人都瘦脱了形?大概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徐志平自己省着吃的,也舍不得让家里的小孩子饿着。
    你唉!我先走了!你记得到时候来!徐志平没有表态,放下杯子告辞。
    这一杯糖水下去,他还能再上山多捡点树枝当柴火烧,或者有力气下河用破渔网围上几条小鲫鱼出来,给一家人补补身体。石头说的道理徐志平自然知道,但是有时候,他就是忍不住想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自己的亲人。
    有时候生存就需要人拼尽全力,哪里还有时间想将来。
    第85章 酸菜1  收获:[甜甜的大白菜]
    徐中磊万万没想到, 比预估的村里人载歌载舞、欢庆收割土豆,来得更早的却是降温。
    自家新收的土豆上面覆盖着的泥土已经干燥,只需用手一拂土黄色的土豆皮就露出来了, 徐中磊一个一个把这些土豆收拾干净, 拖回菜窖里。他还没出洞就听见程昱铭在外面喊:
    下雨了, 哥!收干菜!你人在哪呢?
    风雨一瞬间就大了起来。
    淅淅沥沥的小雨好像一点温度都没有,冷冰冰地砸在徐中磊光头上、脖子上, 冻得他一个哆嗦, 风借雨势, 吹得后山的树林子哗啦啦一阵响。
    风大雨冷, 他只淋了从菜窖里跑进锅炉房一小段距离, 浑身就冒着寒气。
    程昱铭拖着一个竹制箩筐风风火火跑进来,擦着脸上的雨水,眼睛发亮地看着他道:
    哥, 原来你在这!刚刚喊你,你也不答应一声。程昱铭松了口气, 放下手上的箩筐又往外面冲,临走道:反正身上都湿了, 我赶紧去把外面剩下的菜收回来。哥,你生火, 得把这些东西烘干了,不然会发霉, 没法吃。
    徐中磊原来也想出去帮忙的,但是在小程的关照下, 变成了无情的烧火机器。烘菜、烘衣、烧热水,手到擒来,竟然没有机会直面外面的冰雨。
    这种被人关爱的无所适从感一直环绕着他, 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还听见了程昱铭鼻子堵塞着发出呼噜声,感冒了?鼻塞了?
    他胡乱地想着小程可能的病情,连这家伙熟练缠住他的腰,脑袋就搁他心脏处的睡姿都无暇顾及,就是小程的头发也长了,硬硬的扎人,哪天也剃个光头最好。
    外面的风比白天又凶猛了好几倍,有实体一样狠狠砸在卧室的窗户上,不时还有什么东西被风卷袭着到处乱砸。
    他僵直着身子,默默听了好一阵风的协奏曲,最后在小程沉重的呼噜声之中,也陷入了黑甜的睡梦里。
    ***
    一夜北风紧,徐中磊一早起来,拉开大门又立刻关上,转身回屋子里加衣服。
    干活的冲锋衣毛线衣该穿起来了,外面虽然没有下雪,但是一股寒气直往徐中磊脸上扑,体感温度肯定靠近零度上下。
    程昱铭还在床上睡得无知无觉,双颊红扑扑的,竟然还带着一丝憨气。就像一个刚上大学的小青年,一点烦忧都没有。
    徐中磊默默想,要是小程还在广安,肯定是一个一丝不苟、端端正正的好警察,那就不能像现在这要想rua就rua了。
    徐中磊放弃了rua小程的脸这个罪恶的想法,带着两狗一猫出了门,轻轻把门关上了。
    往日三餐还有宠物的两餐都是程昱铭的事,但是今天看在小程昨天辛苦了份上,徐中磊决定做顿好的迎接降温,就像是北方人郑重地对待冬至那样。
    开水早就烧在了灶台上,奶粉泡猫粮、奶粉泡狗粮,老大小纸和鼠标喉咙里发出咕噜声,都吃得欢实,徐中磊也给自己泡上了一杯,再打两个鸡蛋,做两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洒上绿绿的葱花。
    哥,早上好
    程昱铭听着餐具的碰撞,闻着香味起来,揉着眼睛打招呼。
    早!洗漱吃面,去穿衣服,厚裤子和毛衣都放在床边上了,今天贼冷。对了,你怎么样?你昨天晚上呼噜打得震天响,昨天淋雨感冒了?
    打呼噜?还震天响?
    程昱铭的睡意瞬间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一个年方二五的青年,竟然会半夜打呼?还特么被人听了一夜,那人还是刚交上的男朋友?
    他都没心思回馈一下程昱铭的关系了,只想把自己和世界关在一起,就让他独自一人享受孤独和寂寞吧!
    我好得很,我去哥你先吃饭。
    程昱铭果断遁走,大步快走差点连拖鞋的都踩掉了一只,不是,打呼噜这种事情不是六十岁得了肺部疾病的大爷才特有的标志吗?这事细思恐极啊!
    徐中磊没有明察到少年心,而是嗦着面条道:那你抓紧点,看着天气不太好,咱们今天就把大白菜收了吧,落袋为安。
    一嗦完粉,徐中磊就拎着大铁铲子出了门,天上下着小雨,徐中磊穿着雨衣,倒也不碍事。
    白菜是种在大棚里的,今年积温不够,有塑料大棚撑着好歹这些大白菜们还是长得挺好。塑料薄膜现在就是宝藏,徐中磊也不能拿它们当作一次性/用品了,他一进菜园子,就撂下铲子,小心翼翼把原来盖在薄膜上的泥巴撇开。
    徐中磊清理完一行泥巴,程昱铭也跟着过来了,两人没有说话,默契地收回这些珍贵的工业品。
    风刮得小雨滴往人的眼睛里边钻,手上的黄泥散发着土腥气,还有塑料的刺鼻味道。田园牧歌的诗意之下,他们俩浑身脏兮兮的,简直没眼看。
    甚至为了保护这些珍贵的塑料,徐中磊脚一滑要往下摔,都硬生生改变下坠方向,在泥巴地里摔了个屁股墩。
    艹,我的尾椎股,要断了
    徐中磊就这么坐在地上好一会都没有起得来,这么一会时间,他开始思考人生了:辛辛苦苦挑灯夜读考了高分又考上了好学校,没想到现在连个塑料薄膜都舍不得扔,大雨天的摔在泥巴地里,起都起不来,他的前半生未免也太过无用了!
    哥!你自己能起来不?
    程昱铭拉着徐中磊的手,又托住他的屁股,勉强把徐中磊扶起来,徐中磊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突然涌上的自我厌憎感,闭上眼睛回转了一下情绪。
    没事,你的手拿开!别放我屁股蛋子上。咱们一人一边,把薄膜揭了,小心点。
    老天总算是干了回人事,小雨停了,大棚里边的白菜都好好的,没受雨淋。
    一揭开塑料薄膜,就像是打开的潘多拉魔盒的盖子。
    里边大大小小的蚊子、蛾子直往两人的鼻孔里边冲,徐中磊一时躲闪不及,竟然活活吸入了一大口饱含蛾子的空气。
    徐中磊捂着嘴巴爆了句粗口,流年不利啊,农村生活太惨了!
    灰白色的塑料薄膜之下,大白菜长得绿油油,一个挨着一个,又大又壮,总算是让徐中磊稍有安慰。
    我,徐中磊,今天不把这些狗东西全部腌成酸菜!老子就不是人!
    他拾起铲子,一铲一个,往这些大白菜的根上怼,像是在发泄自己今天受到的所有折磨。
    收白菜是很快的,程昱铭回了一趟家,把狗拉雪橇的板子拉出来,徐中磊使劲铲,程昱铭就抱着大白菜往那板子上一撂,装满了就往自己家里拉,两人配合默契,拉了十来次,这五百颗大白菜就收得干干净净,地上全部都是菜帮子。
    万里长征,收白菜还只是第一步。
    带着新鲜泥土的白菜都收在新建的河姆渡菜屋里,需要一棵一棵去掉有毛病的菜叶子,撇去发黄的、太老的、有虫眼的菜叶子,这些大白菜才总算有了超红x少x队市那味,程昱铭铺好一大块塑料布,第一颗盘正条靓的白菜就稳稳地搁上面了。
    徐中磊还是有一重担心在的。
    你确实会腌东北酸菜吧?两人清理着白菜,徐中磊就忍不住问。
    程昱铭失笑,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见徐中磊这么婆婆妈妈的时候,他用一种自信的语气答道:
    我看过几百个腌制东西的视频,虽然我们广安人不喜欢吃这东西,但是这东西做起来真的很简单,没有难度,是个人就会。
    程昱铭没有说谎,四川泡菜要老盐水,南方泡菜要加发酵的菌种,看起来都很有技术难度,一不小心就能翻车,但是东北腌酸菜那是真的简单,一个又高又深的大缸、盐、白菜,只需要这几样东西,就行了。
    而且从他看过的各类教程、各种视频来看,加盐完全凭手感,容错率高到不行,要是做东北腌酸菜还能翻车,程昱铭他就白瞎研究这么多年的美食。
    哥你要这么想,人家东北腌酸菜吃,都腌了几百年了吧?不见得人人家里都能有祖传的手艺啊,怎么就不见他们翻车呢?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东北腌酸菜,真的就不是一技术活。
    程昱铭换了种说法极力想要说服人。
    行吧,可劲地造吧,反正就腌两缸,有事我兜着,不是还能剩几百棵白菜呢,咱们俩肯定饿不死的
    徐中磊这话与其说是宽程昱铭的心,倒不如说是安慰自己。
    最不济就是:试试就试试,试试就逝世
    这五百颗大白菜的清理就花了两人一个半小时,在屋子里堆成一座小山,看着那一堆水嫩青葱,比人还高的大白菜,徐中磊瞬间就被治愈了。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东北人买白菜要几百斤几百斤的买,真有安全感呐
    有的人家腌酸菜是完全不洗的,放在外面晒上几天,清理完坏叶就直接入缸腌,等到要吃的时候再洗,但是程昱铭总觉得膈应,所以集众之长,程昱铭决定焯完水再腌。
    两人搬来回搬了一百颗大白菜进了厨房,炉灶上,大铁锅早就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油花花,里面正沸腾着一锅热水。
    第86章 酸菜2 误入:[窃听风云]
    热水锅、凉水桶、还有一个晾晒干菜用的木架子, 都已经一字排开。
    程昱铭戴上橡胶手套一个一个下饺子一样把白菜下进去,肥厚的白菜根部置直面开水的摧残,过个二十来秒, 再把一整个白菜都摁下去洗个热水澡。
    洗好热水澡的白菜立刻变得焉吧, 程昱铭把他们放进准备好的凉开水铁桶, 徐中磊就接手了下面的清洗工作。
    这是一个细致活,要把白菜的每一瓣掰开, 清洗里边的灰尘泥土, 免得到时候吃酸菜的时候, 牙齿里崩出点什么东西来。
    徐中磊洗完一棵, 再放入另外一个凉开水铁桶里漂洗一次, 才能把这棵白菜搁在木架子上控水。
    这时候,这颗白菜就不复一分多钟之前甜脆多汁的模样了,小了一圈, 叶子软软地趴着,滴答着水珠。
    炉灶里的大火不灭, 铁锅里的开水沸腾,程昱铭机械地搬运、焯水, 再倒吸着凉气把滚烫的白菜放到一边,满脑门都是水蒸气烧出来的大汗。
    今天天气很冷, 但是徐中磊还是扒下了自己头顶上的帽子,一边哼着歌, 一边洗着菜,放飞自我
    哥, 我去过丽江小镇旅游,酒吧里的打碟大哥就跟你现在一模一样,光着头, 一边唱歌一边嗨,他脸上都是络腮胡子,就是那光头非常动感
    程昱铭看了好久,忍不住和徐中磊分享其自己的旅行经验来,还补充了一句:
    我记得那间酒吧灯光特别暗,但是打碟大哥头上一直就有一束光,照得那头,又白又亮,比什么都好看不瞒你说,我不喜欢喝酒,但是就着那光头,我愣是在那酒吧呆了一个晚上,太魔性了
    徐中磊缓慢地停止了自己晃动的脑袋,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程昱铭,平淡地说: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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