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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万人迷该如何拒绝爱意[快穿]——半重瓣

    余慕凡见他这般垂了脸庞的怯避情态,心下一颤,问:怎么了?
    偏幽不好意思地浅笑了下,叹道:许久没吃药了,有些不适应。
    余慕凡脸色古怪起来,显然没想到堂堂一代魔教教主,竟然也会挑剔药的味道。真真真是娇生惯养,不像个江湖人。
    只是侧首看到偏幽眼睫微垂、颈间薄润的乏力虚弱模样,又忍不住怜惜起来,但意识到自己竟然怜悯起了他人后,余慕凡的面色越加古怪了。
    偏幽缓了缓,又侧头喝了起来。余慕凡一手扶住他,一手端着药碗。只是他心下思绪潮涌,倾斜药碗的速度有些快了,偏幽没喝过来,就流出一丝药从唇角缓缓滑落下来。
    偏幽轻嗯了一声,偏过头,道:太快了些,我喝不过来。
    余慕凡见着那缕药缓缓滑落,竟鬼使神差地放下药碗,伸手将那滴下颚上的药水抹了去。
    偏幽微微瞪大了眼,恰与余慕凡看过来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偏幽迟疑道:多谢余大侠。
    余慕凡侧头回去,咳嗽一声:没事,继续喝吧。
    勉力喝完了药,余慕凡扶着偏幽躺下。在余慕凡端着药碗离开前,偏幽抓住他的袖子,问: 魔教怎么样了?
    都死了。
    偏幽叹了口气,虽早已知道这结局,可等这结局真的到来了,他却并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有些怅惘。
    尸体呢?
    烧了。
    偏幽微阖了眼,暗道也好。与其成为野狗蛇虫的盘中餐,倒不如一把灰烧个干净。只是正道行事确实是完美践行了斩草除根的原则,彻底杜绝了后患。就算有没死透的,烧也烧死了。
    余慕凡以为偏幽心下难过,毕竟被烧成灰烬,不能入土为安,说不定魂飞魄散,彻底没了轮回转世的可能。
    只好干巴巴安慰道:下次我会带些蜜饯来。
    偏幽闭上双眸,这番起身已经耗费了他许多心力,实在无法再继续交流下去,便道了声:多谢。随后慢慢昏睡过去了,连余慕凡在他床榻旁站了许久也没注意到。
    余慕凡端着药碗去厨房清洗,有些神思不属。当年他发誓要将那些高高在上的道貌岸然之辈拉到泥淖里,如今眼前这么个人真的被他伤得武功尽废了,他却似乎也没那么高兴。长了这样一副容貌,又失去了保护自己的力量,且心性还是一如既往,清高孤绝,这样的人,要怎样才能活下去呢?
    第32章 教主垂怜
    或许,当初他不该救他。
    就让他就此死去,随着魔教一起逝去,便能一直做那朵清高孤傲的高岭之花。余慕凡本以为自己早已铁石心肠,如今却心软得不想看到有任何世事折辱了这样一位人物。其实各大门派的高层,都知晓这位上位没几年的魔教教主并不是嗜血滥杀之辈,相反,他约束教众,偏安一隅,并不如以往的魔教教主那般好大喜功,动辄灭人满门。但是,这许多年来的仇恨,需要有人承担。无论他是善是恶,既然站到了魔教一边,就注定了被众人围攻的结局。
    余慕凡摇头失笑,叹自己何时如此优柔寡断,他已经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侠,还与出身高贵的隽鱼山庄大小姐江湖第一美人施雨旋定了亲,一条通天大道摆在了他面前,为何还要将心思放在一个废人身上。
    治好他的伤,就送他去边境小国了此残生,无论他今后境遇如何,都与余慕凡无关。心里这般想着,脑海却不住回想起那人疲弱无力,只能靠在别人身上轻轻喘气的病弱娇态。
    神色迷惘间,余慕凡伴着哗哗水声洗着药碗,洗净后水声随之而停,他倏然回过了神,暗道自己今天竟也昏了头。不忿地将那雪白的玉碗重重一磕,转身持剑快步跨出了房门去。
    那灶台上的可怜玉碗摇摇晃晃半天,才滴溜溜停了下来。只是那碗沿赫然破了个大口子,平白无故也没招谁惹谁的小碗,就这般生了个偌大的显眼瑕疵。
    余慕凡绕过拐角,走过回廊,正巧遇见买菜归来的哑奴。哑奴高高瘦瘦,面色苍白,提着一篮新鲜的蔬菜果肉,微低着头走着。
    站住。
    哑奴停住脚步,抬头看了一眼余慕凡,又垂下脸庞去。
    余慕凡走过来看了看篮中的食材,见没什么问题,又厉声吩咐道:好生照顾偏幽,不要起什么别的心思,不然
    他冷哼一声,未尽之语不言而喻。哑奴恭顺地点点头,走到旁边让开路来。余慕凡瞥了一眼哑奴恭恭敬敬的胆怯模样后,不以为意地去后院牵马离开了。
    哑奴提着篮子继续往院内走去,苍白的面容上那抹战战兢兢的神色渐渐消失了。几年前,哑奴还不是哑奴,那时候的他,被魔教的左护法抓去做了药奴。后来蒙教主所救,死里逃生。但他浑身毒性蔓延,本来在大夫的救治下勉强压制的毒素,于一年后爆发开来,毒哑了他的嗓子。
    他靠着魔教施舍的银两,勉强维生,只是每次想开口却无法说话时,对魔教的愤恨就又垒上一层。在哑奴心中,魔教是魔教,教主是教主,一个是地狱的恶鬼堂,一个是天上的神仙客。在听闻各大门派联合起来要攻上魔教的消息后,哑奴那颗被毒得千疮百孔的心脏又活跃过来。他要去魔教看看,看看那些恶鬼的下场,也看看心中的天神。
    几日下来,魔教教徒死伤惨重,哑奴在僻静的角落里看得十分快意,但当偏幽出现在高地上,拔剑邀战时,他的心却止不住地揪了起来。为何要跟着这些恶鬼一起去死?你不是那样的人,为何要在这里送死?
    既怨又担忧,他紧张地远远藏在门派背后,感到心被提到了嗓子眼,要不是已经哑了,说不定会呼出声来。
    天空的红霞慢慢散去,哑奴看见心中的天神被人一剑捅破了心脏,感到自己的心也撕裂了。
    天神在坠落,夕阳也跟着他坠落。
    正痛彻心髓之际,哑奴的眼里陡然升起了希望。那与教主对决的人抱住教主远去了。说不定不,是一定教主不会死的。
    哑奴自此百般打听余慕凡的消息,在一次察觉余慕凡隐秘地藏身偏僻小院并打算找一奴隶时,他想法子凑到了余慕凡面前。
    相比其他四肢健全口舌能言的奴隶,一个哑巴了的显然更能保守秘密。
    余慕凡喂他吃下毒药,若不每月服用一颗解药,最后定然痛不欲生,七窍流血而死。但哑奴甘之如饴。
    他这一辈子全然毁了,没有父母亲朋,连喉咙也哑掉。只有当初救了他的人,能让他感到满足与快乐。他只想照顾好教主,陪伴教主,如果可以,和教主一起死去。
    如果可以,让教主死在他怀里。没有其他人,没有那些讨厌的蛆虫围在教主身边,没有其他人,没有其他人,只有他,只有他这个哑巴可以陪着教主,收敛他的尸骨,摸一摸他的长发,替他穿好衣服,再和教主躺进同一个墓穴。
    他们的尸骨会长在一起,腐肉堆叠着腐肉,白骨触碰着白骨。活着的时候,他永远只是一个哑巴,一个残废,一个废物,一个低贱到尘埃里的人。死了,只有死了,他和教主是一样的腐肉,一样长眠于地下,再没有分别,再没有人和事能隔离开他们。教主会永远靠在他身旁,不会远去,不会离开,也不会被别人抱在怀里。
    哑奴跨进房门,偏幽还睡着。他走上前去,蹲在床榻旁,凝视着他的天神,看他苍白的脸色,看他微蹙着的眉头。教主一定很疼吧,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舍得用剑捅杀教主呢。他不懂,也不明白,他宁愿自己腐烂在烂泥里,也断然舍不得伤教主一根毫毛。无数的黑夜里,只有疼痛和毒蛇攀爬的声音。除了他这个命贱的药奴,其他人都已死了。最开始还能听到痛苦的嚎叫,后来就只有寂静。只有死气沉沉仿佛一切都已消失殆尽的静默。
    哑奴听着毒蛇在自己的耳边嘶嘶吐着舌尖,甚至能感受到那抹凉意。最开始他也害怕,恐惧得不得了。可是太黑了,也太安静了,到最后,连毒蛇的声音也让哑奴感到开心。最起码,还有活物,还有活着的东西和他呆在一起。
    哑奴站起来,想伸手抹平偏幽蹙着的眉,却在看到自己泛着紫黑的指甲后,自嘲地垂下了手。他又蹲了下来,蜷缩在床榻旁,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偏幽。窗子开了个小口,风从外面吹进来,哑奴感受到一阵凉意,害怕偏幽着凉,他站起身,走到窗口,将窗户轻轻地合上了。
    窗外已经落了雪,哑奴蜷缩在地上,想着教主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呢?教主喜欢吃什么?教主会不会讨厌他?
    教主还记得他吗?
    第33章 教主垂怜
    偏幽醒过来的时候,余光瞥见床榻下卧了一个青年,心里有些惊讶。正想开口询问,那蜷缩着的青年就醒了。
    青年从地上站起来,从抱着膝盖的一小团儿延展成竖条模样。他穿一身陈旧的棕黑色衣裳,暗沉的色泽衬得他本就苍白的脸更忧郁了些,望过来的一双眼线条流利而落寞,毫无道理地生出许多情思辗转来。
    青年从衣兜里掏出一片宣纸,也不说话,只热切地望着偏幽。偏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可以扶我起来吗?多谢。
    青年紧张地收回信纸,抿了抿唇,三两步走上前伸出手来。他小心翼翼地扶在偏幽微凉的肩上、腰上,直到偏幽坐靠起来,才眷念地收回了微颤的手指。
    偏幽靠在床靠上,轻轻喘气,平复几息后,道了声谢,才接过那张宣纸。
    纸上说明了眼前这青年是余慕凡雇佣来照顾自己的,不会说话,有什么事情尽可以吩咐。偏幽想了下,如今自己这副身体,确实离不了人,有个人在身边,挺好。
    他看着青年紧张得细微战栗的样子,温和地安抚:别怕,我会一点唇语的,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青年惊讶地抬起头,眼眶转瞬红了,唇瓣抖了半晌,张合了两下。
    阿栗?阿理?阿离?
    青年点头,偏幽继续问:离开的离?琉璃的璃?黎明的黎?
    原来是阿黎啊,我是偏幽,谁家玉笛韵偏幽。
    偏幽软软地靠着木质雕花床靠背,感觉室内有些薄凉了,问:现今是什么季节了?
    问完,偏幽轻咳了声,看向阿黎的唇。
    冬天了啊,真快。
    偏幽让阿黎打开窗子,想看看外面的景色变化。窗子一打开,就有些细碎的雪花飘了进来,有些冷,却让偏幽悠悠地吐了口气,脑海里一阵清凉,他从浑浑噩噩的昏睡中清醒了过来。
    阿黎,天气这么冷,要不晚上吃点热乎的东西。好久没喝鲜鱼汤了,你会做吗?
    阿黎点点头,偏幽笑着顺了顺自己的长发,将脖颈里蜷着的发丝拂开散去。
    我还蛮擅长做汤羹的,等我身体好些了,也请你尝尝我的手艺。
    阿黎明显有些讶异,睁圆了那双忧郁眼,使劲点了点头。偏幽浅笑,请他关上窗子后,又慢慢地靠着他躺下了。
    到了傍晚,阿黎果然端上一小碗鲜嫩咸香的嫩鱼汤来。偏幽被扶起来,靠躺在床靠背上,阿黎喂一口,他吃一口。
    鱼肉鲜嫩,偏幽没有尝到刺,不知是被仔细地挑干净了,还是买了条无刺的鱼。许久没尝到这样的鲜味了,偏幽脸上不由得漾起几分淡淡的喜意。阿黎见状也高兴地抿了抿唇。
    真好吃。偏幽看到阿黎端碗的手有几分乌青,嘱咐道:阿黎,你穿得有些单薄了,多加件衣裳吧,冬天冷,小心着凉了。
    阿黎不会说话,显得沉默又不起眼。偏幽看向他脸庞的时候,发觉他眼眶湿了,有些不解:怎么了?有谁欺负你吗?
    阿黎使劲摇摇头,脸庞也垂了下去。
    偏幽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有些羞赧地问:是不是余慕凡余大侠没有留足银钱?
    想到这里,偏幽有些发愁。他当时以为自己会直接死在那片高地上,没有计划过以后。而今自己重病在身,不良于行,也没法立刻做些事来补充家用。正想着让阿黎以后不必再买肉类食物,只挑些蔬果即可,却见阿黎从房间里跑了出去,然后捧回来一大笔黄金白银。
    那笔银子足够寻常富贵人家半辈子的花用了。
    偏幽知道自己想岔了,失笑道:既然有足够的银钱,阿黎,你就多给自己买些衣裳。我已然病了,你也病了的话,我没有办法照顾好你的。
    阿黎使劲点点头后,又捧着银两跑出去了。
    偏幽微弯了唇角,只觉这样的生活也好,虽然身体还有些疼痛,可总会好起来的。到时候问问阿黎,愿不愿意跟他去一僻静小地呆一段时间,自己种种田,养养花,等下一个冬天来临的时候,就缩在屋子里不出门,煮汤锅度过一整个寒冬。
    隽鱼山庄。
    香炉里新换了香料,是余慕凡从莲烟阁专门定制,特地送给未婚妻的礼物。闺阁里暖香浮动,使得冬天也没那么寒冷了。施雨旋想到自己未来的丈夫,心里却没有多少情思。上辈子,她真心喜欢了余慕凡一场,最后却眼见着他左拥右抱,荤素不忌,纳了一个又一个小夫人、小男宠。江湖的权势已经达到了顶峰,就去攻克了王朝,统一王朝后,又觉地盘甚小,发动一场场战争。这一切,简直是做梦也没那么异想天开,但这些事却真真实实地发生过了。
    重生回来时,她已经跟余慕凡定了亲,这事情就没有悔改的余地了。她素有江湖第一美人之称,对于权势心极强的余慕凡来说,是他打败了魔教教主后的胜利品之一。他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面对这样一位心狠手辣且会在将来掌握诸多势力的人,施雨旋不想硬碰硬,只是这辈子,即使仍然得做好他余慕凡的大夫人,管理他后宫的宠妃男妾,她施雨旋也再不会付出自己的这一颗真心了。
    所以,当暗卫乙将不知道从何处听来的余慕凡金屋藏娇的消息告诉施雨旋后,她也只是淡淡地拨弄了一下香炉,道:这香料也太暖了些,让人换些清凉的吧。
    婢女小怜踯躅片刻,嗫嚅道:可现在是冬天呀,小姐。
    施雨旋站起身,走到窗前,打开雕花木窗,淡笑道:那又如何。冬天,本就是冷的。
    外面的雪飘了进来,施雨旋伸手接过,见着一粒又一粒雪花落入温热的手心,又很快融化不见。
    她却还嫌不够,直接披上红裘,跨步出门,伫立在院子中,落了满头白絮。小怜在屋檐下劝着,以为小姐是伤心极了才这样对待自己。
    雪哗哗地落在施雨旋身上,打湿了头发,润湿了脸庞,唇色也冻得僵白。但她却快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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