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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实无华校园文——2暗白(80)

    再看药柜子:景天、徐长卿、龙葵、通草、飞蓬、独活、花楹、重楼、虎仗、解蠡、降香、羽涅、零榆、陵游、鬼卿、杜若、紫菀、紫葳、蜚零、空青、逍遥散。
    黄河远打开柜子,里面全是一包一包的中药,纱布上写着一包一两。
    天女散花是降香。黄河远做了个撒花的动作。
    众人皆死我独生是独活,萧腾不甘示弱,自由自在是逍遥散。
    啊,植物学家是通草!李思终于解出一道题,故作帅气地捋了捋刘海。
    房间里有一炼丹箱,俞飞把药包投入炼丹炉,张散吭哧吭哧地拉起了把手,开始炼毒药。
    头顶冷气足,白云间透心凉,同时他觉得很困,靠着铁栏杆闭上了眼睛。
    他迷迷糊糊听见了炼丹成功的声音,再然后听见了几声尖叫,老爷拄着拐杖进来了。
    我的药呢?老爷问。
    这里。黄河远咽了咽口水,你先把我朋友放了!
    你先把药给我。
    我不。你要是骗我怎么办?!
    老爷怪笑一声,拿出一把钥匙,扔给黄河远。
    黄河远生怕老爷不喝毒药,也把药瓶扔给了他。
    老爷拿到药,拄着拐杖走了。
    黄河远过来开锁,白云间终于出来了,看起来被吓懵了,精神恹恹的。黄河远想安慰他,又怕遭冷脸,站在他身边,生硬地问,你怎么样?
    白云间:
    哼,见白云间不回答,黄河远再也不想热脸贴白云间的冷屁股,迈步欲走,手腕突然被白云间抓住了。
    他抓得很用力,黄河远回头看他,正想说话,头顶灯光突然黑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道昏暗的光从玻璃外照射进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人邪异疯狂的声音响起来,终于,终于!我的长生不老药炼成了!我丁家的财富永远永远都掌握在我手里,你们别想分去一丝一毫!
    老爷狂笑举着药瓶一饮而尽。
    萧腾兴奋凑近玻璃,来了来了,他要被毒死了!
    不得不说,屋有岛的NPC演技十分卖力,喝了毒药后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样子逼真得很。
    这是毒药,你们害我,你们害我!!!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老爷忽然扑到在玻璃前,疯狂地敲打着玻璃。
    这时,对讲机里也响起了工作人员急切的催促。
    毒药没有把老爷毒死,他发疯了!你们快跑,快跑!!!
    卧槽!黄河远举起对讲机,往哪里跑?
    对讲机:往灵堂跑!快呀!老爷来了!
    黄河远抬头一看,刚趴在玻璃上的老爷果然不见了!
    卧槽,灵堂在哪啊?
    蜡烛给我。俞飞说。
    黄河远毫不犹豫地把蜡烛给了俞飞。
    密室黑暗至极,道路错综复杂,大家一路乱叫地跟着俞飞往外跑。
    黄河远前面是俞飞,后面的人矮不拉几,显然是萧腾。
    他魂飞魄散,用仅有的脑细胞吭叽吭叽地思考,刚才白云间不是在他身后吗?哪里去了,难道他掉队了?
    快到灵堂,黄河远往旁边一闪,鼓起勇气往后跑去,他跑到队伍最末尾,拉起宽袍长袖的黑影往外跑。
    用力一拉。
    没有拉动。
    黄河远往后看,对上老爷懵逼的眼神。
    老爷:???
    黄河远:????????
    第111章 早点更来早点睡
    众人在俞飞的带领下, 像炮弹一样冲出门。
    白云间环顾左右,下意识地寻找黄河远的身影,这时只听密室里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怎么回事, 大吊还在里面?俞飞震惊,他不是跟着我出来的吗?
    萧腾:他突然发神经,往后跑了。
    白云间推开丁家大院的门, 诡异的音乐掩盖不住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黄河远从拐角处跑出来, 扑进了白云间的怀里。
    白云间后退一步堪堪稳住,黄河远抱着他腰,呜哇呜哇地猛吸一口。
    滚烫的热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到皮肤上,黄河远抬起脸, 含着被吓出来的眼泪望着白云间,你
    白云间用力推开黄河远,后退一步, 没说话。
    黄河远一下一下地吹起腮帮子, 心想当初是谁要贴贴,贴贴就贴贴, 现在又是谁用无情铁手把他推开来!
    白云间这个变化无常的男人!
    穆临星领着众人去拿储物柜里的物品,白云间拿好小包, 淡淡道:我先回家了。
    张散:时间还早,我们去搓一顿火锅?
    不了。白云间说完, 转身就走, 再见。
    不了。萧腾模仿白云间低冷的声线, 寂寥如绝世高手般转了个身,再见。
    黄河远:你在这种地方学白云间是不会有出路的啊小朋友!
    俞飞:黄桑,吃火锅去?
    黄河远咬牙道:不吃, 本王气饱了!
    白云间打了一辆出租车,靠着车窗闭上眼睛。银泰离人才小区大概有十五分钟的路程,晕车的呕吐感和浪潮般的困意渐渐淹没了他。
    小姑娘,到了。司机看向后视镜,一共21块。
    一辆黑色宝马慢慢停在车后,按了按喇叭,似乎是嫌出租车挡了他的路。
    司机提高了声调:小姑娘?到了,快醒醒。
    后座女生靠着车窗没说话,她微微发着抖,像是冷又像发了急病。
    喂,姑娘,你没事吧?
    白云间意识清楚了一些,揉了揉眉心,喑哑道:多少钱?
    21块,司机犹豫片刻,姑娘,你看起来不太对啊。
    没事。白云间付了钱,开门下车。他走得很慢,脚步虚浮,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升。
    司机正要开车,便见身后的宝马车下来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高大男人,蹑手蹑脚,鬼鬼祟祟地跟在刚才下车那姑娘后头。
    强奸犯?人贩子?这种闲事要管吗?说不定有生命危险。司机握在手刹上的手紧了又紧,拉下手刹车子往前开了几米,又想到他女儿也像这姑娘一样漂亮,还爱打扮。咬咬牙悄悄下了车,跟着帽子男进了小区。
    黄河远行事光明磊落,从来没干过跟踪这活儿,但是胜在他理论知识丰富。跟踪之前,他双手结印,给自己加上玄学意义上的隐身效果。跟踪时他压低帽檐,踮起脚尖,时而灵活闪避缩进楼里,时而翩然跃起躲进树后。
    黄河远跟了一会儿,白云间还没发现他,越发得意地压了压帽檐,张开双臂,内心默念:We work in the dark to serve the light。(暗影刺客,侍奉光明。《刺客信条》)
    可惜一番顶级刺客的走位做给了瞎子看,白云间从头到尾都没回头。
    他防范意识怎么这么差啊!黄河远挠了挠脸,见白云间已经走到了他家楼下,正松了一口气却见白云间上楼梯时踉跄一步,扶住了墙。
    黄河远顾不得伪装,噔噔上前拉住了白云间的手,喂,没事吧?
    白云间没想到黄河远会突然出现,看着他的脸,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我带你去医院。黄河远扯着白云间往外走,我就说你体温高得不正常!
    我不去。白云间另一只手抓着楼梯扶手不放,我要睡觉。
    医院也能睡啊。黄河远生气,你看看你,走路都走不稳了!
    不用你管。
    big胆!黄河远炸毛,不就是吵了一架吗?明明是你的错,你还给我脸色看,你这个混蛋!
    黄河远从背后拖着白云间往外走,本王今天非把你拖走不可!
    你在干什么!!!身侧传来一身暴喝,出租车司机举着羽毛球拍,怒目圆睁指着黄河远,放开那个女孩!
    黄河远:我们是同学!
    女朋友?
    不是!
    司机这才看见黄河远的脸。刚才跟在他身后,只觉他行为猥琐,举止诡异,蹦来蹦去地像个神经病。
    现在看见他的脸,稚气未脱但帅气逼人,家里还有宝马,大概不愁女朋友,不至于走上大白天强奸妇女的道路。
    但凡是总有例外,司机朝着白云间吼,姑娘,你认识他吗?!
    白云间:不熟。
    黄河远松开手,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再说一遍!?
    你别管我。白云间兀自往楼上走,我不去医院。
    我就不!黄河远拉着白云间的手,一把把他扯回来,眼泪喷射而出,明明就是你的错啊,你还有理了啊!?本王从小到大就没这么低声下气地哄过人,你向我道歉,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白云间:
    黄河远蹦起来:绝交!绝交!
    绝交?白云间缓慢地重复了一遍。那一瞬间,他突然讨厌起黄河远来。讨厌他理直气壮的质问,讨厌他懵懂无知的眼神,讨厌他喋喋不休的嘴唇。他的脑子昏昏涨涨,腿疼得站不住,胃里也翻江倒海,这次都是其次。
    他只要看见黄河远,就难受得喘不过气,偏偏黄河远还硬要往他面前凑。
    黄河远蹦了一会儿更加委屈,呜哇T﹏T!我要和你绝交,你每次都这样,要么不回我消息要么不理我!可恶!向我撒娇贴贴叫远哥的是你!说不熟的也是你!你怎么这样啊!阴晴不定,无理取闹,八嘎呀路!
    白云间脑子嗡嗡作响。凭什么,凭什么他要一个人承受这样的痛苦。罪魁祸首还站在他面前,呜哩哇啦地闹,不让他走。
    道歉。只要道歉就能走了。反正已经到了要绝交的地步,没有最优解了。
    对不起我错了。白云间抬起眼皮,他的眼里浮着一层水膜,眼白满是血丝,琉璃色的虹膜在阳光下透亮,透着某种孤注一掷的决绝与疯狂。
    黄河远顿时被哄好了,抬手擦了擦眼泪,抽搭着问:你错哪了?列个一二三出来,你还要给我写保证书!
    我错在白云间抬起手臂,用手背拭去唇上的口红,鲜红的袖子掠过黄河远的脸,袖子上面的白鹤在眼前一闪而过,他的棒球帽被摘下来了。下一秒,黄河远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按上了后颈,薄荷的香味萦绕鼻尖,冰冰凉凉的。与之相对的是,一片柔软炙热的唇印上了嘴角。
    一秒。白云间在心里默数一下。他的初吻是我的,哪怕他以后有了女朋友,他的初吻也依然是我的。
    二秒。他还没有推开我?还来得及咬一下。
    三秒。白云间心里一阵恶心。他意识到,他这种行为和那个猥亵黄河远的体育老师没有本质的区别。
    白云间松开了黄河远。
    黄河远瞪着白云间,他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但已经完全哭不出来了。口红在白云间唇角鲜艳地晕开,但是他嘴唇真正的颜色却是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白云间长着微笑唇,看着他的时候,唇角总是勾着的,可是现在却在抖。
    黄河远愣愣地抬手,指尖触及刚才被白云间吻过的地方,滚烫。
    你明白了吗?白云间问。
    黄河远:
    白云间想,如果是其他人,或许会装傻,但黄河远不会。
    你喜欢我?黄河远急促地呼吸着,你上次不是说不喜欢
    骗你的。白云间再也没有力气和黄河远说话。他悲哀地想,小学是一个变态体育老师,到了高中是他这个变态男同性恋,黄河远怎么那么倒霉。
    他还会再次退学吗?
    对不起。白云间说,你不会再见到我了。别退学,他们都很喜欢你。
    白云间决绝转身,扶着楼梯往上爬,黄河远低头看水泥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出租车司机举拍四顾心茫然。他一腔热血地来见义勇为,满脸卧槽地看了一出不知道是吵架还是表白还是分手的大戏,而且他现在也分不清那个美女是男是女了。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俩是铁板钉钉的情侣。见义勇为是很刺激,但这世界的见义勇为自然是越少越好。司机举着拍子甩了甩,满足跑去开出租赚钱。
    白云间爬到一楼,站在楼梯拐角往下看。黄河远没有上来,但也没有走,依然直愣愣地站着。
    他爬到二楼,黄河远的身影不见了。白云间怀着某种侥幸心理,趴在楼梯扶手上等,希望能在楼梯拐角看见黄河远的身影。
    等了几分钟,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听见脚步声。
    够了,真矫情啊白云间自嘲一笑,拿出钥匙打开门,关门之前又往楼梯下看了一眼,才彻底关上门。
    一扇门隔绝了所有。
    白云间低头看着手中的棒球帽,低下头,用力闻了闻是新的帽子,没有黄河远洗发水的味道,什么也没有。他把帽子挂到衣帽架上,用力扯下假发,边走边把裙子脱下来,一丝不挂地进了浴室,跨进浴缸。热水往上弥漫,哗啦啦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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