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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之摄政王[穿书]——罗桑浅夏(76)

    你会恨我吗,当时?在知道他骗他的时候。
    堂洛斯愣了愣,含泪的眼睛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凑上去咬住他的唇,放开的时候哭着笑了:当时我想,哪怕你是骗我的,也是因为我心甘情愿。
    他知道老师也是,在他们决定爱的时候就已然做好遍体鳞伤的准备。
    可老师比他不幸。
    木凌心里一阵酸楚,他把堂洛斯的头压在怀里,哑声说道:心甘情愿其实要从一具躯壳里长出心来很不容易。
    天生开窍者少有,人也好虫也好,其实大多都需要漫长的时间和极惨烈的变故才行。
    我比他幸运。木凌吻住他的虫。
    第69章
    奥维尔病了。木凌带回来这个消息, 他捡起堂洛斯面前的一叠宣传册,这都是服装公司毛遂自荐,堂洛斯听了他的话眼皮都不抬一下:我又不会去探病。
    他拿起另一堆宣传册翻看, 这些天木凌往奥维尔庄园跑, 他就看礼服场地和司仪, 婚礼的事几乎他一只虫在负责, 木凌知道他辛苦, 奥维尔那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
    没有司仪敢主持我们的婚礼。堂洛斯霸占了整条沙发,木凌就把他抱在怀里硬生生挤出一只虫的位置。堂洛斯重心不稳, 没好气地抬头瞪他,突然眉心一暖, 木凌的唇离开后就问:你跟你们校长谈的怎么样?
    他本来也不愿意堂洛斯把册子扔回桌上, 一脸不逊:我就告诉他这是表态站队了,不是我们就是虫皇, 没有中间立场。
    所以呢?
    堂洛斯白眼对他:还能有什么所以,他选我们。
    木凌笑了一声:他选了你。
    堂洛斯嗯了一下, 犹豫一会,别扭地问:那么你在那里
    谈了一些事情,他要给我们送一份大礼。
    堂洛斯等半天也没等到他讲这份大礼是什么, 不由奇怪地看过去,就看见他玩味的笑脸, 一时恼羞成怒,抓起他的手咬了一口,木凌不疼不痒,反倒挠了挠他的舌头,笑道:他要把整个奥维尔家送给你。堂洛斯愣得松开嘴,以为自己听错了, 问:什么?
    整个奥维尔家。正确来说,是送给匪邦。
    那晚虫皇宣布他俩婚讯的时候奥维尔也是见证者之一,他或许比木凌更了解这位陛下的歹毒,但两只虫在一起推算很久也没算出他这回要出什么招。
    他们改了婚礼地点,改了婚礼主持,改了虫皇原计划里的所有一切,但对方都好脾气地同意了,似乎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他不是打算真心实意祝福你和堂洛斯永远在一起的话,那必定是有底牌没有暴露。
    那时奥维尔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眼底青黑,整只虫看着半截身子已经躺在棺材里了,像根快烧到底座的蜡烛,执拗地摇曳豆点一样灯火,这点微末的光于黑暗的意义不大,但木凌没有安慰他好好休息,坐在一旁任他说。
    要虫皇洗心革面,除非投胎重来一次,否则他们不抱希望,奥维尔想出这个招,说不仅要送,还要当着全国的面送,有奥维尔家的正面支持,虫皇要做什么都得掂量掂量。
    听木凌说完堂洛斯沉默了一会儿:
    这是他能做主的吗?
    奥维尔家是三公之一,从财富来说,可以位居三公之首,他这一送几乎是把三分之一的帝国送给他们了。
    我也问了他,他说他准备好了。而且重点不是他能不能送,重点是他们要怎么接。
    有什么附加条件吗?堂洛斯暗忖这比他们办婚礼更费事,而且奥维尔家的虫是否也愿意跟着一起站到他们这边,如果不愿意,那还要帮忙解决他们的内讧吗?这不是居心叵测给他们找事?
    他没说,而且我觉得他活不久了。木凌能理解堂洛斯对那虫的芥蒂,但也不必怀疑他的真心实意,这十年奥维尔做过不少事情,眼下心已经死了,在身体死亡之前把事情了结倒也符合他的初衷。
    所以呢,他要把雷明留下?堂洛斯冷笑,死倒是潇洒,可为孩子考虑过吗?
    而且他奥维尔家那么多虫,不服的虫该怎么办?
    他说他会在我们婚礼之前解决干净。木凌有些无奈:如果有漏网之鱼杀了也就杀了。
    你接受了?堂洛斯仰头看他,表情看不出喜怒。
    我不能不接受。
    他要死你也不说一声?堂洛斯挑起眉。
    我能说什么,劝他生活还有希望,为了雷明继续活下去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何必我说语言何其苍白,这只雄虫十年里的哪天不是在咬牙苦熬,现在连熬下去的希望都没有了,他又能怎么办?
    堂洛斯也知道,可还是窝火地坐到一旁,闷闷不语地继续看册子,木凌默了默,把他拉回怀里:我知道你生气。
    我有什么生气的堂洛斯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爱死就死,本来就不该活的家伙偏偏活到了现在,雷明这么他就不管不顾了,一如既往地自私,什么事都
    好了木凌抚着他的后背低声安慰:我们会照顾好雷明的。
    堂洛斯霍地看向他:你就这么接受他的决定了?就这么站到他那边了?
    木凌看着他眼角的血丝,蓦地怔然:你是在生我的气。
    堂洛斯闭了闭眼:没有。
    有。木凌掰过他的头让他睁眼:你觉得我和他是一伙的。
    没有堂洛斯的声音低下去,他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就是忍不住
    我是一只雄虫。
    听见木凌这么说,堂洛斯猛地睁眼,声音发紧:你和他们不一样。
    木凌莞尔一笑:是啊,总有一些不一样的雄虫存在可我能理解他们。
    他看着自己紧张的雌虫,其实他们都一样,担心帝国的环境会影响他们的关系,木凌深叹了口气:我也有过一个老师在我还是个人类的时候。
    堂洛斯懵懵地眨眼:你说在匪邦?
    木凌抵住他的额头:不是,是上辈子的事了他让他闭眼,然后把前世的记忆分享给他。
    堂洛斯懵了很久,看着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憋不住才说:这种事就,就就这么告诉我了?
    木凌笑了下:如果你要把送到实验室的话
    不许胡说!堂洛斯格外紧张,这种事万一真被知道的话,尤其是万一被虫皇知道的话,那就完了。
    要是连你也不能坦诚,那我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思?
    堂洛斯咬了咬下唇:我是怕万一我被读了记忆
    那一定是我死了,否则谁敢。木凌眼神转冷,堂洛斯眼里的凝重松融,低声嘟囔着:不要乱说话。
    说回我的老师木凌揉了揉雌虫的头发,这虫到帝国以后真就整天提心吊胆的,本就不是擅长操心的虫,想这么多不知道会不会秃头。
    堂洛斯聚精会神地看他,问说:
    是临死前逼你发毒誓的那个。时间有限,记忆分享也只浏览了个大概,更多细节只能通过精神融合探查。
    是后来想起来,其实老师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木凌正色道:我说自己很幸运不是自谦,早慧是侥幸,生在帝王家是侥幸,有这样的心性想做这样的事情,还真有可能做成,这些都是幸运不是所有人,所有虫都像我这样幸运的。
    堂洛斯沉默了很久:你觉得奥维尔很不幸。
    是。
    大多数雄虫也很不幸。
    对。
    堂洛斯不说话了,木凌继续道:但错了就是错了,承担自己的错误,付出应有的代价,你不必去原谅他,但也不必一直怨恨他。
    我怕怨恨在你心里占据太多位置他们不值得。
    我知道。
    他的雌虫一直很聪明,木凌叹息着,在帝国的虫十有八九就变成了帝国的虫,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智慧生物在社会中都只能负有限的责任,我们都在践行自己的善恶观念,活着一生最恐怖的事情之一莫过于,做了半辈子原以为对的事情结果被证明全是错的,还全是无可弥补的错误。
    不想这些了,我们来看看婚礼。木凌拉过沉思的雌虫一起看宣传册:下午一起试衣服,你想穿什么颜色的。
    都行。堂洛斯心不在焉地说道。
    我觉得你穿红色的很好看。
    那就红色。
    什么红,正红还是明红加点金色?木凌眼珠子一挪,发现他神思不在这,不由掐了一把他的脸颊:认真点,这可是我们的婚礼。
    你不说要搞巡回演出吗?堂洛斯白了一眼:我觉得还是先紧着安保护卫工作来。
    他还能率大军攻打我们不成?安保工作安排木凌也看了,那阵仗星际远航都绰绰有余了,虫皇长脑子就不会那么干。
    没准呢堂洛斯哼了一声,虫皇头骨里生的什么玩意儿他可不知道。
    其实工作他们都已经做的七七八八了,现在纯属杞虫忧天,不管是木凌还是堂洛斯,神经都拧的太紧,木凌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把桌上的宣传册一捆一扔,拉起他的虫往卧室走堂洛斯愣了:干嘛呀。
    出去走走,散心。
    不管是奥维尔的事还是虫皇的事情都太糟心了,明明那么喜庆的一件事,非得被弄得跟决一死战一样,堂洛斯任他拉,嘴上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可没有心情不好。
    是是是,我心情不好。木凌应道。
    而且讨厌那家伙和心情好不好没关系。
    你敢喜欢他试试看。
    木凌嗤笑一声把他按在书桌前,找了面镜子摆上去,堂洛斯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又看了看忙前忙后的木凌,忍不住问:不是说出去吗?
    是啊。木凌的声音从衣柜那边传来:换身行头,再装扮一下他抡出脑袋看他:我们谁也不带。
    堂洛斯眨眨眼:你是说就我们俩?
    约会。木凌挑起唇捎,撂下两个字又埋头衣柜,从中抄出两件普普通通的T恤扔给堂洛斯,堂洛斯接住后忍不住摇头:不行你那张脸太招摇了。
    你的不也是,所以我们要改一下。木凌把两条长裤挂在胳膊上走过来,堂洛斯来劲了:就是以前你的伪装吗,怎么办到的?你要教我。
    木凌看着他那么兴奋不忍心泼冷水,沉吟片刻:
    要靠精神力我把诀窍告诉你,你自己先试试?
    这一试就试出问题来了。
    时间走到下午,婚庆礼服公司的虫如约而至,他们进到屋内,发现会客厅没虫,纳闷地等了一阵,听见卧室那边传来声音
    不是,要调整细节,你这整个五官都扭曲了。这声音在憋火。
    还不够细节?这声音濒临抓狂。
    你可以去扮演无脸虫了,这跟贴上去的有什么区别风吹吹就能把你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巴给刮走。憋火的声音趋于无奈,另一头呼哧呼哧喘气,满满的不信:我的伪装明明非常完美。
    从隐瞒身份的角度来说,是的,但你一出门,我担心帝国会出动警卫队来逮捕你。
    门口的虫好奇了,忍不住凑的更近,这声音就是他们要找的主角,王虫和他的雌君,他们在干嘛?
    门口谁?
    里面的虫霍一下打开门,和门外的虫打了个正脸,一息后屋内爆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啊啊啊啊啊!鬼啊
    好在王虫从鬼虫背后钻出来镇压了几分惊悚感,木凌好笑地看着满地爬的亚雌:出了点意外,你们在客厅等等。
    这,这是,这是
    服装公司的亚雌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们看到的虫,他那张大白脸上像用油墨画了蹩脚的五官,勉强辨得出形,但也只是暂时,油墨的边缘还在融化,像泡了水不断伸出触须往四面八方漫延,乍一眼下来就让他们在□□里通体生寒。
    木凌微笑着遮住那张失败的脸:
    没事,这张脸失败了,很快就好。
    这是,这是堂洛斯上将?
    他们惊恐地看着木凌,不是说王虫和他的雌虫恩爱非常吗?上将虽然叛国,但罪不至毁容啊!而且他对着这张脸该怎么下得去手?
    这脸穿什么衣服都没法救了,可婚礼是全帝国直播的啊,他们是不是忘记声明,自己是正规婚庆公司,绝不不提供冥婚服务的。
    堂洛斯被捂得发闷,张嘴在木凌掌心舔了一下,地上的亚雌看着白的渗虫的脸上渗出一条猩红的舌头,舌头的所有者用堂洛斯上将的声音奇怪地说道:我觉得还好啊,至于么,亚雌也太胆小了吧。
    所以真的是那只雌虫。
    他们顿时失去了呼吸的能力,脑子开始不切实际的期望要是这个下午没有出现在这里,就一直活在对王虫的美好憧憬里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婚庆公司亚雌:号外号外,王虫殿下变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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