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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有为/替身难为——守约(5)

    毕竟还是有钱老板更重要。
    他匆匆扯下安全带,大力怼开车门的动作又重击在薄慎言的胯骨上。
    而薄慎言正沉浸在自己被水淋的世界里难以置信,此时并无防备,被拍飞坐在地上的时候,心中浮现的那种巨大落差,他觉得自己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原嘉逸的绝望不比他少半分。
    根据薄慎言脸上的痛苦程度变化,原嘉逸缩在车门边上,瞬间分别给出了右股骨颈粉碎性骨折行全髋置换术,右侧股骨颈骨折内固定术,髋关节脱位闭合复位骨牵引等治疗方法,直到薄慎言抠住相邻车位的宽大车轮毂,挣扎着站起身,原嘉逸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妈的医药费,总算是保住了。
    薄先生,对不起!原嘉逸诚恳地低下头道歉,手指在身后将衣服扭得死紧。
    薄慎言凌乱地靠着身后的越野车朝他挥挥手,不关你事。
    要怪就怪他高估了驾驶人的能耐,并且没有考虑到他的智商。
    这车我还是不要了薄先生,谢谢您的好意。
    已经拿了人家那么多的钱,要是还要人家的车,那未免也太过分了。
    他本来也是只想凑够妈妈的医药费,其余什么都不多求。
    我不用这辆车,它闲着也是闲着,不然你打算每天骑你的那辆三蹦子,外加劈头盖脸地把我吵醒?
    薄慎言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的卑微感再次开始溢出,明白他又在心里拨弄着自己的小算盘,不由有些烦躁,虽然生气,但仍是只想强硬地将车送给他。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没想,也不愿想。
    如果非要问个理由,那就是他不忍心任何一个顶着与盛澜相似的脸,而受着盛澜没有受过的苦。
    可是加不起油。
    不管盛江河在往日将他欺侮成什么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总归还是要些面子的,亲口说出自己的短处,让原嘉逸还是有些尴尬得耳尖通红。
    面对这个让他十分无语,连骨子里似乎都流露着讨好的男人,薄慎言胡撸了一把脸上的水,不耐烦地瞅他一眼。
    这破车有什么加不起油的,我给你加钱总行了吧?就当是买我的睡眠质量。
    听到这话,原嘉逸眼睛一亮,转念又开始唾弃自己的贪婪,心痛地摇头拒绝,拍拍车顶,不用了薄先生,我应该加的起。
    怎么说他也是三甲医院的主治医师,怎么可能连一辆大众都养不起。
    再说,薄先生已经将他最头疼的事情解决掉了,而他的这份任务除了过几天开始的时常去看望老人任务,就是帮盛澜守着这个男人身边的位置,不让他跑掉。
    这么好的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也许他原嘉逸是真的要时来运转了。
    心中这样想着,原嘉逸看向薄慎言的眼神不免开始冒着利欲熏心的绿光,嘴角的笑似乎无论如何都收不回去地释放了出来。
    那薄先生,我出钱买吧,总不能让您亏本了。
    薄慎言脸上露出费解的表情,出多少钱?
    他还有条件买车?
    发现薄慎言明显有点看不起他的表情,原嘉逸不知从何处迸发出来的傲骨,突然挺直脊背自信了许多,我愿意出两万五。
    薄慎言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了问题,突然有些想笑,可当他看到青年脸上认真的神色,却又不忍心说出真相伤害他的自尊,于是点点头,行,两万五就两万五。
    凭借多年在菜市场和地下商场讨价还价的经验,原嘉逸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三个字:给高了。
    碍于寄人篱下的生活在日后会多有不便,可能还会麻烦到薄慎言,吃了亏的小市民原嘉逸忍痛接受了这个价格,掏出手机,我给您转账。
    暖气早已把薄慎言头脸上的水珠蒸干,原嘉逸捏着手机凑过来的时候,浅淡的消毒水味竟让他莫名地觉得安心,情不自禁地也向前凑了一下脑袋,偷偷细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我没加过好友,薄慎言从睡裤口袋里掏出手机,解了锁递给原嘉逸,你自己加吧。
    千万级别的车他都会因为颜色而眼睛都不眨地一同选购数量,这两万五不过是为安抚原嘉逸那颗不安的小心眼罢了。
    收了钱的薄车主双手插在裤袋里,脚步轻快地上了楼。
    可他仍旧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开心。
    有车一族的原司机美滋滋地抱着方向盘,在车里欣赏了整整一下午,每一寸真皮座椅都被他从不随意沾染他物的手指悉心抚过,将狗崽子在楼上到处拉屎的事情尽数抛在脑后,暗自感叹这笔买卖似乎真的让他转运了。
    甚至连做梦都笑得没合拢嘴。
    第二天一早,黑色大众轿车在薄慎言担忧的目光中慢悠悠地驶出了薄家大院。
    原嘉逸身体底子好,前一天的发热,只用两包冲剂就稳妥降了温,忙碌了一上午的门诊,此时他正抱住自己的掉漆保温杯,眯着眼睛窝在办公桌前的椅子里晒太阳。
    宋扬刚下了手术,吵吵嚷嚷地跟身后的实习医生讲解手术过程中的知识点,完全无视走廊上保持肃静的几个大字。
    实习医生千恩万谢地离开办公室,临走时不忘和原嘉逸打了个招呼。
    回到办公室,宋扬又开始洗手,边洗边兴奋地抖腿,就像是交感神经上被打了一针肾上腺素。
    甩手的时候凑到原嘉逸的椅子边上,神秘兮兮地开口:原老师,可以啊,您发达了?是不是在外面接私活了?当了哪个豪门贵族的私人接骨大师啊?
    原嘉逸扶了一下眼镜,莫名其妙地笑道,什么发达?
    又说:你现在也是主治医师了,就别叫我老师了,好奇怪啊。
    再说了,有哪家豪门贵族有事没事接骨头玩?
    宋扬笑着捶他肩膀一下,拿过自己的保温杯嘶嘶哈哈地吸了一口水,那可不一样,没意外的话,明年科室的新晋副主任医师,可会有您一个呢。到时候,我还是得叫您老师。
    面对这个比自己大好几岁的成熟男人,原嘉逸对于老师这个称号,实在是有点受之有愧,脸红着挠挠颈后。
    看你那别扭样,老原行吧?老原?
    原嘉逸笑道:行。
    那现在能说说你的发达之路了吧?
    绕回到这个问题上,原嘉逸又开始疑惑起来。
    我哪里发达了?
    要不是了解原嘉逸的为人,宋扬是肯定要嘲讽一番的,不骂他臭显摆已经是嘴下留人。
    我就想问那辆w12的辉腾你哪里搞来的?
    什么辉腾?原嘉逸越发不解,那辆是我朋友的大众
    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办法笃定。
    宋扬平日里除了研究手骨和头骨,闲下来的时间几乎都是趴在手机电脑前看各种豪车的图片视频。
    他如果用这么疯狂地态度来说一辆车时,那么他口中的这辆车则一定不会低于七位数。
    不过他应该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吧?
    你们两个关系是好成什么样?他能舍得把这辆车给你开?宋扬如同妒妇一样红着眼追问。
    啊?这应该是算是我买来的二手车吧,不怎么贵,我还能负担得起
    原嘉逸还没说完,就又被宋扬震耳欲聋的吼声给吓出回音。
    卧槽!不怎么贵?!原老师您是隐形土豪啊!
    走廊里练习走路的患者好奇地朝办公室里看了几眼。
    我的经济状况你是知道的,但是我朋友他说他的这辆车已经生产好久了,而且他一直都没有开,转手卖给我罢了。
    原嘉逸想到薄慎言那副挥手施舍时大方的土财主模样,忍不住抿了一下嘴唇,浅笑道。
    你花了多少钱?
    宋扬相当清楚原嘉逸的经济实力,又听到来自朋友的转手,眼睛瞪得像铜铃,耳朵竖得像天线。
    两万五。
    卧槽卧槽卧槽!老原,你能把你朋友联系方式给我吗?
    脑海中浮现出宋扬抱着薄慎言大腿,哭着求他卖给他一辆车的画面,原嘉逸连连挥手。
    不行,不行不行,他脾气很不好的。
    看着宋扬祈求的目光,原嘉逸扯回自己的胳膊,轻声问道,那车是不是很贵?
    宋扬猛力点头。
    有多贵?有没有我买来价格的十倍?
    如果超过二十万,去掉折损费,他给出的价格,好像也不算赔钱。
    宋扬怒极地站起身,就好像那辆车是他的一样激动,声嘶力竭地为它正名。
    一百倍!
    8、Chapter 8
    原嘉逸呆若木鸡。
    愣了半晌后,才套上外衣劈头盖脸地跑出办公室,下了电梯就疾步奔向停车场,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启动车子查看油表。
    宋扬比他还惦记那辆车,外加刚下了手术闲得不行,尾随他一路过来,双眼发光地盯着原嘉逸的仪表盘,绕着车走了一圈,啧啧啧,W12发动机,轴距有3001mm,镁制气阀盖,啊呀呀,看人家这个漆面
    坐在驾驶座上的原嘉逸越听越上火,你说的W12的那个12,是12缸的意思吗?
    当然。宋扬正蹲下身子去摸刹车片的磨损程度,听到原嘉逸的问话,顺口答了一句,老原,你捡到宝了啊,你这朋友是个姑娘吧?白富美?在追你?否则怎么可能把这么好的东西两万五卖给你?
    原嘉逸想起那位被玻璃水呲了一身的白富美,仍旧尴尬地抠着方向盘上的木质纹路,却被从副驾上钻进来的宋扬一巴掌打在手背上,别抠啊!这方向盘的年龄比你都大!
    ?
    面对这个专业到几乎可以在业余时间里去当4S店销售总监的主治医师,原嘉逸产生了迷茫的情绪,听话地把两手握拳,缩在膝盖上,静静观赏宋扬唾沫横飞的现场。
    这是70年的老树根,你这个色泽,应该是红杉,宋扬的动作犹如复制了原嘉逸昨天下午的一举一动,将自己的指纹均匀地覆盖在每一处原嘉逸曾抚摸过的地方,看这玻璃上的一键除霜,太他妈奢华了。
    听他这么说,原嘉逸内心的负罪感越来越强,开始为自己开出的两万五的价格而感到羞耻。
    他长呼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正巧看到戴着帽子和墨镜口罩的盛澜站在停车场入口处,远远地望过来,身后两个高大的保镖衬得他小鸟依人。
    原嘉逸咽了下口水,转头对宋扬说,我们下午还有手术呢,早点回去确认一下患者情况吧。
    宋扬大大咧咧,没有注意到原嘉逸煞白的脸色,掏出手机拍了下仪表盘留念,乐呵呵地应道,行,走吧。
    我还没好好欣赏一下这辆车呢,原嘉逸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抚上中控处的空调,确实不错哈这车。
    得,您好好欣赏吧,我先回去吃饭了,用不用帮你带点什么?
    不用,我马上就回去。
    看着宋扬的身影消失在住院部门口,原嘉逸这才熄了火,老老实实地坐在车里,等着盛澜过来。
    夯实的车门被保镖从外面大力地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原嘉逸的指尖变得冰凉。
    几天不见,你气色倒不错。
    盛澜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轻薄的小刀,侧头看着原嘉逸略有惊慌的瞳仁,嘴角勾起一抹俘获无数少女心、在原嘉逸眼中却无比恐怖的轻笑,柔和又坚定地对着副驾上的木饰划了过去。
    金属和实木碰撞发出的尖锐声音让原嘉逸怕得有些发抖,可即便他再害怕,也咬牙伸出手去阻拦盛澜,这车不是我的哥你别这样。
    不是你的?那好吧我不碰它了盛澜身体状况好的时候,动作快得一点都不含糊,眨眼之间,那把刀竟从红杉木上离开,转而按在原嘉逸放于膝盖的手背上,碰这个怎么样?
    原嘉逸脸色灰败,不敢随意乱动,我下午,还有手术,病人等了好几天才排到哥你别闹了。
    戴着口罩和墨镜似乎是很不舒服,盛澜烦躁地扯掉脸上的束缚,目不转睛地盯着原嘉逸与他一般无二的面孔。
    不知道盛澜阴晴不定的情绪到底能做出什么事,原嘉逸只能沉默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一声不吭。
    你知不知道,我烦透了你这张脸。
    原嘉逸抬起眼皮看他,眸中涌动着不解和疑惑。
    他要钱有钱,要颜有颜,为什么会来讨厌自己这么一个无名小卒的脸?
    刀尖从原嘉逸的手上移到了颊边,冰凉的触感让他发烫的体温骤然降下不少。
    你一个私生子,凭什么也可以和我一样活在阳光之下,盛澜的手上逐渐用力,原嘉逸的颧骨上漫出一道血痕,伤口不深,痒大于疼,像你这种人,就应该生活在肮脏的下水道里,靠着吃垃圾活命,和那些蛆虫一样,永远不见天日地活着。
    原嘉逸的骨子里还是犟得厉害,听他这么说,缓缓换了一口气,说道,你可以问问盛先生,有没有强迫过我妈妈,如果他能问心无愧地说没有,那就算我和我妈妈是你说的那种人。
    垂眼看盛澜手腕的肌肉走向,心知他又要用力,又说,你划伤我,吃亏的是你,我的血液状态不好,你接受之后,也不会健康。
    反了你了!
    盛澜丢开刀,抬手给了原嘉逸一巴掌,打得他偏过头去不发一语。
    你信不信我让你在下了手术之后,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就是原淼的死讯?抽出保镖从窗外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手,盛澜笑得温良无害,你不用拿你的血来威胁我,我倒想看看,是你赌得起,还是我玩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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