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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24)

    王建顶.风.作.案,冒着被老班发现训斥的风险,在队伍的中间靠后探头探脑。
    见靳羽和周阳瑞终于来了,心里松了口气,趁老班转头跟隔壁班老师说话,使劲招手示意两人过去,还原地蹦了两下,扬起一地沾染晨间露水的灰尘。
    排在他身后的男生默默后退两步,将这片不算广阔的舞台交给他。
    哪怕身边都是人挨着人,在操场又蹦又跳的行为实在太过惹眼,王建高举的双手轻而易举C位出道,班长周晋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盯
    王建悻悻地住手住脚,抹了把脸上沾到的灰尘,改为对两人挤眉弄眼。
    周阳瑞抽空对他竖起一根大拇指。
    牛。
    敢在老师和班长的眼皮子底下蹦得这么骚..气,光一个牛字还小瞧他了。
    队伍中突然一阵骚乱,周阳瑞探头探脑,卧槽一声,压低声音在靳羽耳边用气音说道:羽毛儿,你同桌来了。
    刚刚还意兴阑珊的人闻言头顶的呆毛翘了翘,他眼睛一转,余光里见人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身形顿了顿,不过一瞬,长腿一跨,往队伍的最后排去了,伸出两指,把翘起来的嘴角按下去。
    早上七点整,朝霞铺陈,白云为景,澄碧的天空蔚蓝壮阔。
    在全校师生的注目中,在冉冉升起的红日下,广播突兀的一响,下一瞬,嘹亮激励的国..歌被奏响,鲜艳的旗帜伴随着节奏飘扬上升。
    正是一个礼拜中最庄严肃穆的一刻。
    家园被侵.占,土地被焚毁,梦想被摧残,人走在路上,身体却干涸得如同烈日下的沙漠。
    嗷嗷的幼儿失去自己的父亲,耄耋的老人目送亲子远离家乡,年轻的妻子在灯下默默垂泪。
    不屈的灵魂在呐喊,火热的鲜血喷洒焦土,失去生命的烈士们用意志铸成万里长城。
    这是一个民族在用生命为自己搏一个自由的广阔的坦荡的和平的未来。
    音乐的强烈感染力使热血的少年们气血沸腾,弯曲的脊背不自觉挺直,躁动的内心中有股难言的隐秘的冲动,这股冲动,促使着他们去做些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们付诸行动,这股强烈的难言的渴望和冲动,在一曲慷慨激昂的国..歌奏完之后,在麦克风中传出校长带着口音的声音之后,噗呲一下,宛若被针尖扎破的气球,霎时瘪了下去。
    王建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完全被掏空,音乐一停,挺直的脊背瞬间萎了下来。他脑袋搁在周阳瑞的肩膀上,打了个冲天的哈欠。
    主席台上开始每星期一次的例行讲话。
    校长讲完副校长讲,副校长讲完教导主任讲。每次讲话都是千篇一律的做好当下展望未来,换汤不换药的内容听得人的耳朵都要长茧。
    嗡嗡嗡,手中的麦克风被人不规范拨动发出一阵刺耳的难听的噪音,王建艰难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见站在主席台上的不是校长也不是老师,而是一个和他们穿着同样校服的学生,换了边脸,咂咂嘴,又把眼阖上。
    乖乖,今天又不是开学典礼,也不是月考期中期末考,怎么还有学生代表上台讲话。
    他眼睛眯着,马上就要睡过去。
    各位老师,同学,大家早上好。我是高二十七班的黄子轩,今天我将对自己以前的不成熟行为作出检讨。
    艰涩的声音一出来,操场里就响起一阵嗡嗡嗡的议论声,各班的老师几乎是立马就行动了起来,把手背在身后,迈着八字,用自己多年的班主任气场镇压住这群喜欢凑热闹的学生的八卦之心。
    王建的耳朵动了动,在老班的死亡凝视之下站直身体,人一走他就踮着脚尖,想要看看这个在全校面前被公开.处.刑的人是谁。
    这已经不仅仅是丢面子的问题了,一通检讨做完,估计连里子都没了。以后还怎么在清河一中混。
    啧,惨。
    他啧了一声,眼里全是兴味,只是听了几句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个学生做检讨,提他们班新同学的名字做什么。
    他的眼神往后瞟,发现班里有大半的人的眼神同时也在往后瞟,还有人在指指点点,引得其他班的人也往这边瞧。
    顾臻然安安静静,不声不响,他站在队伍的最后,离前面的同学有一个人的距离,垂着眉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动。
    仿佛主席台上的人做的检讨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似的。
    上面的检讨已经进入高..潮..部分,前因后果也说了大半,操场上议论的声音几乎是立马就翻了几番。
    前段时间,清河一中贴吧上关于扒顾姓同学的帖子可是大火,短短几天评论数就已经破了四位数,并且目前还在持续上升。
    说什么的人都有,好的坏的,善意的恶意的,并且仗着匿名,有些评论直接没眼看。事情的真相还没出来,一个扒..皮贴,这位顾姓同学就已经差不多被全校黑了。
    除此之外,还有自称知情者的人含沙射影,暗地里把箭头指向高二五班的某位新转来的同学。
    同样姓顾,同样从五中转到一中,同样的人前冷漠。谁知道人后会是个什么浪.荡模样。
    顾臻然面上越是漠然不屑,被他的冷漠姿态激怒的人们便越想把他拉入泥潭,使他深陷泥沼,不得翻身。
    毁灭一样事物的刺激感使人面目扭曲,身躯战栗,通过无形的网线,躲在熙攘的人群背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用最大的恶意进行揣测,试图打破他的骄傲,踩碎他的脊骨,看他堕落,看他沉沦屈服。
    事实的真相却给了所有人狠狠一巴掌。
    所谓的堕落不过是污蔑,所谓的为了爱与正义不过是收钱办事,指尖的狂欢余韵犹在,火辣辣的巴掌就让他们脸色通红。
    人群惊疑不定,他们看着那个毫无所觉的人,想要从他冷漠的脸上辨别出一丝情绪。
    主席台上,黄子轩听着底下的议论声脸上青白交加,捏着检讨书的手青筋暴起,他的声音颤抖,几乎要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冲下去和人干一架。
    他是收了钱犯了错没错,可这并不代表底下的人就都是无辜的。人们用鄙夷的眼神看待他,戳着他的脊梁骨谩骂,把他踩进泥里,好彰显自己的无辜和高高在上。
    钝钝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黄子轩满心后悔,终于知道自己当初的行为,会给顾臻然带来多么难堪的处境。
    他后悔了,然而现在已经晚了,并且已经尝到了苦果。
    检讨还在继续,队伍里的张文文脸色惨白,她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要站立不稳。
    上次老班把她叫出去,看似温和,实则严厉地对她的行为进行教育批评。张文文刚开始还不认,老班证据一拿出来她就慌了。
    她愤愤不平,自己只不过是回了个帖子,又没有指名道姓地说什么,凭什么老江要来找她的麻烦,凭什么要她承认自己的行为是错的。难道她连回复一个帖子的自由都没有么。
    如今她却有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这件事情牵连,也要和黄子轩一样在那么多人面前做检讨。
    那对于爱面子的她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排她后面的周梅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了她一把,见张文文脸色惨白,担忧地问道:你要不要跟老班请假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张文文语气急迫,她稳了稳心里的情绪,脸上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我就是站的有点累了。
    周梅只好作罢。
    检讨终于做完,黄子轩走下主席台,眼眶通红地被十七班的老班带走,校长对此次的事情做出归纳总结,让底下的同学引以为戒,这才结束了这次的升旗仪式。
    靳羽被人流挤着往外走,他回头去看顾臻然。
    顾臻然被老班叫住留下谈话,一并留下的还有脸色苍白的张文文。似乎是察觉到靳羽在看他,顾臻然微微侧头,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交织一瞬,又默契地各自分离。
    靳羽回到班里坐下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钟头。
    每个礼拜的周一到周五,除了周一要参加升旗仪式,其他几天,每天早上的七点到七点四十五是早读时间,中间休息十五分钟,八点开始正式上课。
    参加升旗仪式去了半个钟头,来回花了点时间,加起来现在也才七点半多一点,距离上第一节课还有一段时间。
    老班不来,就算班长在上面冷着一张脸站成冰雕,底下也没有几个人会认真上早读,周晋索性拿着一本书,上外头的走廊自己背书去了。
    教室里嗡嗡嗡的在讨论着早上的事情。
    靳羽正在吃小蛋糕。
    今天管家给他准备的是蜂蜜口味的小蛋糕,吃多了有点甜,他又从书包里掏出一瓶酸奶喝了两口,边填肚子边翻故事书。
    周阳瑞和王建勾肩搭背地过来。
    那什么,羽毛儿,周阳瑞搓着手,表情有点尴尬,上次的事情对不住啊。
    上次他看了帖子,也没去核实个真假就来跟靳羽说了,虽然是出于好意,现在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做的有点不对。
    幸亏羽毛儿当时选择相信顾臻然,没有信帖子上的话,要不然,要是因为自己害得羽毛儿和新同学闹的关系不好,那他得多愧疚啊。
    他心头一怒,给了旁边的王建一肘子。都怪自己有个猪一样的队友。
    当初他看到帖子之后就跟王建说了,两人稍稍一联想就知道里面说的人是谁。新同学是个摸不准性子的,羽毛儿又这么单纯,两个人一合计,王建就怂恿他来给羽毛儿提个醒。
    周阳瑞越想越不对劲。这货怎么不自己来跟羽毛儿说。果然是个专业坑队友的。
    王建好心陪周阳瑞过来却白白挨了一肘子,他用手捂着胸口,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周阳瑞,用一种终于认清身边人是渣男的语气:你个没良心的,我陪你过来,你居然打我?
    周阳瑞袖子一撸,两个人又闹开了。
    这么一插科打诨,原先的尴尬气氛倒是去了不少,周阳瑞余光里偷瞥靳羽,见他好像没跟自己产生什么隔阂,脸上也没有什么不耐烦的表情,也不闹了,拖张椅子坐下。
    靳羽把手里的最后一口小蛋糕吃了,擦擦嘴,翻了页故事书,才慢吞吞地道:这话你应该跟顾臻然说。
    周阳瑞脸色讪讪的。他这不是有点怂新同学么。
    新同学脸上冷冰冰的,还老用黑沉沉的眼神看他。他哪敢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周阳瑞是看着顾臻然被老班留下才过来找靳羽的,没想到这还没说两句话,正主就回来了。
    他脸色有些发苦,见人来了,索性心里一横,干巴巴地道:顾臻然同学,抱歉啊,以前对你有点小误会。
    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生怕新同学误会,周阳瑞连忙补充: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了,那都是谣言,谣言,是别人乱说的,不能当真。
    他尴尬地摸摸鼻子:你能原谅我吗?
    见人不说话,他朝靳羽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他太难了,真的。新同学完全不理人可怎么办啊。他不想回家路上被人从身后套麻袋。想想就觉得惨。
    靳羽当没看见,从书包里摸出一个橘子递给顾臻然,顾臻然把皮剥了,把橘肉剥成瓣,又给递回去。
    坐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王建看到这两人的互动,眼神霎时就不一样了。他看看靳羽,又看看顾臻然,眼底闪过一丝明悟。
    唯独周阳瑞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他捏着自己的袖子,满心赞叹,为眼前这绝美的社会主义兄弟情激情落泪。
    于千万人之中,我始终坚定不移地相信着你,始终站在你的身边,与你一起承受来自世人的误解与诋毁。
    而你,在默默承受来自他人的误解之时,还在低头为我剥橘子。
    这是怎样绝美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啊!!
    瞧见周阳瑞感动的眼神,王建默默撇开眼,他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捂住脸,假装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太丢脸了。
    周阳瑞正赞叹着,顾臻然突然嗯了声。他一秒当机,觉得自己好像听到新同学的回应了,又怀疑自己是在幻听。
    试探着问道:顾同学,你刚刚是在跟我说话吗?
    见人没反驳,想到以后都可以不用再担心自己会被新同学套麻袋了,压在心里的大石头被搬走,他浑身轻松,又觉得自己可以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手一伸就要去搭靳羽的肩膀,准备好好跟顾臻然介绍介绍自己的前同桌他的新同桌,就被王建给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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