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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3重案组——云起南山(142)

    不行不行, 罗副队,陈队特意交待我要负责你的安全。娄大队耐心规劝, 要不这样, 你再等等,我跟上面请示一下,看能不能
    罗家楠一抬手, 坚定的打断对方:娄队,别麻烦了, 您知道是什么结果, 甭担心,我以前游野泳游的棒着呢,能一口气从老海堤游到对面岸上去。
    大概是六七公里的距离,娄大队心里估算了一下,仍是摇头:不行不行,那是内海海湾, 这已经是外海了,完全不是一码事,再说天一黑,我们看都看不见你,真呛水抽筋了,来不及救。
    我穿救生衣,真撑不住了立马拉充气阀。说着,他抬手往舷窗外一指,我媳妇在上面呢,有个神经病要解剖他,这事儿要搁您身上,您不得游过去?
    娄大队没词儿了,是啊,这种事搁谁不得急?可是
    沉思片刻,他背过手,语气坚定的命令驾驶员:往前开,尽量往过靠。
    驾驶员一怔:队长,现在的位置已经
    我让你开就开,出问题我负全责。
    娄大队也才四十出头的年纪,脸上却满是海风刮出的沧桑。曾经妻子病重,在外执行任务的他没能赶回去见上最后一面,从此爱人的音容笑貌成了烙在心头一块永远的疤。他敬重有情有义的爷们,更信任自己的专业素养。
    业已停泊的快艇再次发动,缓缓向目标船舶靠近。行驶了大约一海里左右的距离,娄大队下令减速停泊。
    小叶,给罗副队拿套装备,你跟小徐下救生艇,随时待命。说着,他重重拍了把罗家楠的肩膀,别硬挣,实在游不动了,发信号弹。
    知道,谢谢。
    罗家楠感激的握了握对方的手,转身跟着武警战士去拿装备。
    脚蹼、呼吸管、救生衣、潜水服,这些东西他有年头没用过了,好在适应起来倒也快。海水浮力大,游同样的距离比在泳池里省劲儿。六七公里的距离,他估计两小时以内能搞定,实在不行中间还能靠救生衣休息一会,反正豁出命去也得把祈铭救回来。
    下水前得热身,活动开筋骨,要不游不多远准保抽筋。娄大队通知了陈飞,陈飞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对着话筒那头一顿嗷嗷:罗家楠!你当自己是海豚还是人鱼!你特么多少年没游过泳了!想立碑是不是,老子
    咔!
    罗家楠给电话摁了,随后将手机交还给娄大队,诚恳要求道:要是我们头儿再打电话过来,别接。
    话音还没落,手机又响了起来。娄大队看看一脸坚定的罗家楠,再看看自己的手机,眉梢一挑,顺手揣进兜里。回去再听陈飞嚷嚷吧,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
    将装有信号枪的防水袋别进潜水腰带,罗家楠抬眼望向海面。夕阳即将沉入海平线,余光被微波摇得支离破碎,一切即将归于黑暗。
    该结束了,他默念了一句,纵身跃入深浅莫测的大海。
    稍稍挪了下手指,祈铭略感欣喜的发现,自己正在逐渐找回对身体的控制权。除了他以外,船上只有邵玉一个人,既要操作船舶的行驶又要盯着给他喂药。而最近这一次强迫灌制后,对方没来得及检查他是否咽下就离开了船舱,终于让他逮到机会把那该死的药水全吐了出去。反正几次折腾下来,衣领浸满了水渍,再添上点为数不多的液体,根本看不出来。
    没了头发,头顶凉飕飕的,感觉有点奇怪。祈铭一边谨慎的挪动手指和肩膀恢复知觉,一边想象罗家楠看到自己时的画面,这回可好,应了初见时的景。他真成和尚了,怕不是罗家楠得拿这事笑话他一辈子。
    想着想着,勾起的嘴角又被心酸压平能活到那时候么?如果不能的话,最好别让罗家楠看到我死无全尸的样子,那家伙肯定会难受好久好久,久到年华老去,白发苍苍。
    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滚落,本就模糊的视野镀上层水光,悲伤无可抑制的蔓入大脑。放不下的牵挂,割不舍的爱恋,一旦停止呼吸,就再也感受不到那人温暖的体温和灼人的爱意。
    我得活着,活着陪他过一辈子。
    强烈的求生欲自心底迸发,僵硬的手指骤然攥握成拳,力量缓缓注入四肢,胸膛的起伏愈加坚定有力。突然舷梯上传来脚步声,紧握的拳头立时放松,他伪装回瘫软无力任人摆布的模样,气息微弱。
    金属清脆的碰撞声自右侧响起,不用看,他就知道放在身边的托盘里的是尸检工具。
    还有四个小时,你就要问鼎奥斯卡最佳道具奖了。
    邵玉笑着给解剖刀上好锋利的刀片,靠近祈铭的眼睛,让他能到刀片上凝着的寒光。在副人格占据主导地位的情况下,邵辰偶尔还会出现,但是出现的时间越来越短暂,表现出的年龄也越来越小。这让祈铭不由猜测,邵辰的人格正在被吞噬,一旦邵玉的夙愿得到满足,邵辰会永远消失在思维深处的黑暗角落里。
    邵辰
    就像之前尝试过的那样,他再次呼唤对方,有外界的刺激,主人格还有机会主导意识。但是紧跟而来的惩罚却让他不得不咬紧牙关强忍痛苦,除了压抑的抽吸,无法再挤出一个清晰的词语。
    拔出插入指缝的刀尖,邵玉凝视着溢出的鲜血,满意的勾起嘴角:你再废话,我就把你的手指头一根根切下来,大不了最后再缝上去。
    十指连心,锥心的剧痛令祈铭全身紧绷,耳中霎时拉响尖锐的鸣音。即便是疼得眼前阵阵发黑,他依旧咬牙强迫自己不可握拳压制伤口减缓疼痛那样邵玉就会发现他能动了,一切的忍耐都会付诸东流。
    疼吧?疼就对了。邵玉垂下手,故作怜惜的抚过他涨红的脸颊,都说疼痛会令人丧失尊严,要不你求我,说不定我会发发善心,给你打一针杜冷丁,这样你接下来会好熬一点。
    意料之中的,被他折磨到冷汗直冒的人并没有给出任何反馈。不过这很无趣,邵玉眼神微冷:珍妮特被切下手指的时候,可是叫的很大声呢,她一直不停的乞求,害我差一点就心软放过她了,可是谁让她看到我的脸了,我没别的选择,只能彻底解决掉她。
    尽管祈铭很想说你把她放在哪了?她的父母没有一天不在想念女儿,你起码给他们一个安慰,但理智告诉他,这样做只会让扭曲的人格更为变本加厉的残忍。邵玉是邵辰所有负面情绪的集合体,自黑暗而生,毫无怜悯之心。
    当啷。
    听到解剖刀被丢回托盘里的声音,祈铭失焦的瞳孔中微弱的凝起丝光亮。他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却没有清晰的表达出来。邵玉随即倾身靠近他,侧头仔细分辨他嗓子里发出的微弱气音。视线所不及之处,滴血的指尖缓缓挪动,直至握住尚残留着体温的刀柄。
    你说什唔!
    胸口的布料嚓的划破,邵玉吃痛退后,震惊得无以复加前一秒还虚弱得毫无反抗之力的人,居然能拿得起解剖刀!
    尽管只能大致的看到个轮廓,但祈铭依然能精准的判断出对方的要害所在。这一刀割得并不深,却足以让人疼得失去斗志,且伤口正位于连接手臂肌肉的位置,也就是说,邵玉一动胳膊就会牵拉到伤口,每动一下即如刀割。
    然而这一记攻击几乎耗尽了积攒起来的全部力气,他艰难的撑起身体,却不想肘弯一软,滚下了解剖台。坚硬的地板撞得他眼前一片漆黑,不论再怎么眨眼,始终没有半点光感。
    看不见了!该死!怎么能在这个时候!
    哗!
    船艉后拖着的充气救生艇边冒出个水淋淋的黑影。罗家楠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翻进小艇内,死狗一样瘫在里面。游了两个多小时的泳,这辈子的耐力都攒今儿一天用了,下海的时候还能看见夕阳的余晖,此时已是满天星斗。
    屈起灌铅的四肢,他用力翻身爬起,弓身跪在充气艇正中,大口喘息。
    喘得满嘴血腥味,混着腥咸的海水,引得胃里阵阵翻腾。坚持,再坚持一下,他命令自己,离祈铭就差一步之遥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趴下。
    再不敢耽搁分毫,他奋力拉扯粗糙的缆绳,将充气艇拽至紧靠船艉的位置。入夜后的海面不再平静,充气艇在海浪中起起伏伏,底部湿滑难以站稳。体力严重透支,胳膊上的力气所剩无几,每一寸肌肉都在喊疼,撑上一人多高的甲板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却是无比艰难。
    哐!
    听到前方传来重物坠地的动静,压抑多时的担忧与愤怒瞬间化作自胸腔炸裂的惊吼:祈铭!
    蛮力凭空而生,紧绷在皮肤上的潜水服几乎被暴起的肌肉撑裂。胸骨被船体坚硬的包边硌得生疼,肩膀处传来几近脱臼的拉痛,然而无法攀爬的高度再不能阻碍前进的步伐,罗家楠咬牙发狠奋力翻上甲板。
    刚爬起来又听舱底传来声闷响,他立刻飞奔过去冲下舷梯,却发现通往底舱的门从内侧死死锁住!
    祈铭!祈铭!
    一边用肩膀使劲撞门,他一边吼着爱人的名字。就在里面!祈铭就在里面!可为什么没有回应!为什么!?
    与此同时,门的另一侧,邵玉扔下手里的不锈钢托盘,嘘喘了几口气后弯腰从祈铭手中取走还沾着自己鲜血的解剖刀。因为祈铭突发暴盲,他得以从容的捡起那个坚硬的托盘重击对方的后脑。也不知道这一下给人拍死了没有,不能做活体解剖的话,观众们大概会失去很多乐趣吧?
    他根本就不在乎门外的那个白痴,这船花了大价钱改装,最坚固的莫过于舱门,除非用炸弹炸,不然别想轰开。胸口鲜血淋漓,难以忍受的疼痛令握刀的手止不住颤抖。低头看着毫无动静的祈铭,他认真考虑要不直接弄死算了,省得再旁生枝节。
    嗯,就弄死吧。
    屈膝跪地,用手扳起对方下巴的动作令胸部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咬牙皱眉忍耐,抖着手将锋利的刀刃压向脆弱的咽喉
    轰!
    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船体剧烈一抖,邵玉被猛地甩向舱底右侧。一时间舱内烟雾弥散,可视距离几乎为零。未待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摇摇欲坠的舱门被大力撞开,一道黑影倏地冲进烟尘之中!
    祈铭!祈铭!
    挥散面前的弥尘,罗家楠看到不远处有个光秃秃的脑瓜顶,冲过去将对方揽进怀中。然而祈铭的身体软绵绵的,双眼紧闭,面无血色。这毫无生气的模样令他呼吸一顿,立刻抬手去试对方颈侧的脉搏。
    没有!一丝一毫微弱的脉动都没有!
    祈铭!
    这一声吼把嗓子都喊劈了。他慌忙放下那瘫软的身体,双掌合握,一下接一下的按压对方的胸腔。发梢滴落的水珠混着泪噼啪砸下,没入指缝渗入衣料,烫热不再起伏的胸腔。
    别死!求你!别死!
    按几下,罗家楠捏住祈铭的鼻子给他做人工呼吸,然后再按压胸口。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抢救心爱的人之上,全然没注意到一把解剖刀正自背后缓缓举起。
    咳
    一声呛咳,空气再次抽进胸腔,祈铭猛地睁开双眼。光线令瞳孔剧烈收缩了一瞬,模糊的视野中唯一清晰的就是刀刃上凝起的寒光
    家楠!
    这声惊吼让罗家楠本能的侧身闪避,却仍是被锋利的刀刃划破了胳膊。电光石火间他抱着祈铭顺势一滚,拉开与攻击者之间的距离,四目相对,皆是嗜血的怒意。臂上涌出的鲜血洇透了布料,可这点疼和刚才以为祈铭死了的揪心之痛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听到空气中传来握拳时关节发出的吱嘎声,手握利刃的人忽然眼神一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楠哥?
    嗯?罗家楠一懵,几个意思?知道打不过先求饶了?
    对不起,楠哥,我这不是我
    邵辰看上去手足无措,而几秒钟之前他眼里还盈满了杀意。他往前走了两步,一副做错了事的语气:铭哥,你没事吧?
    祈铭刚想答话忽觉有什么不对,即是邵辰,为什么手里还握着刀?然而未待他出声提醒,却见那模糊的轮廓骤然在眼前放大,锋刃直冲挡在身前的罗家楠刺去!
    艹!
    所幸罗家楠反应敏捷,一把握住了堪堪刺向胸口的解剖刀。刀刃划破手掌,鲜血顺着指缝滴落。这下可真是给他气顶了,胳膊猛地一横,照对方脸侧哐!的就是一肘,给人横着凿飞出去。
    邵玉摔在解剖台边,顿时不动了。罗家楠扔下攥在手里的刀,起身打算过去补上几脚,却被祈铭一把拖住了胳膊。
    够了,家楠,他不是邵辰。
    ???????
    罗家楠现在是浑身上下哪都疼了不是邵辰?那是谁?
    TBC
    第二百零七章 正文终章
    人民医院, 神外病区。
    反正你已经秃了,顺道把眼睛手术做
    话还没说完,罗家楠脸上啪叽多了片香蕉皮。
    祈铭恨透了别人拿自己的头发说事, 这几天谁来看他, 进屋都一脸憋笑憋到肾亏的表情, 出去后走廊上的笑声能绕梁三日。再说秃了又如何?他本来就不是因为要剃头才不动手术的。住神外病区也是因为有点脑震荡, 没打算做手术治眼睛。
    香蕉皮挂鼻梁上没掉,罗家楠只好抬起裹着纱布的手摘下去, 顺势扔进床边的垃圾桶里。左右手都伤了,媳妇又住院,这几天他过的是孤苦伶仃的, 只能耍嘴炮舒畅消化道, 结果媳妇还不给面子。
    说正经的,高主任不说先试试打支架?那个不会致盲。罗家楠无奈的看着那光秃秃的后脑勺之前头发盖着的时候都没发现, 祈铭发尾的地方还有颗痣。
    祈铭终于肯转头拿脸对着他:临床上脑血管支架术, 适用于颈内动脉或其主干大脑中动脉近端、椎基底动脉重度狭窄大于70%以上的短暂性脑缺血的患者,我这种情况打支架,纯粹是实验性病例。
    医者不自医, 没听过?
    行,你以后这疼那痒痒的, 自己去医院挂号看, 别问我。
    呦,就不怕我被分诊的护士姐姐瞧上?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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