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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3重案组——云起南山(68)

    啊,要不去你家楼下那二十四小时超市吃点关东煮吧,我请,借你地方睡总得回个礼。
    距离上一顿饭已经过去七个小时了,正常人早该饿了,但杜海威还是觉着先把活清了比较重要:没关系,反正我也在你那借过沙发,扯平了。
    电梯门开,杜海威抬脚跨出轿厢,鼻子一抽,闻见满楼道飘着饭味。进办公室一看,好么,开自助餐呢。物证检查台上至少放着十个打包盒,手下人还人手一盒饭,个个鼓着腮帮看他,饭菜抿在嘴里嚼也不敢嚼。
    我说过,这地方不能见油星。屈指敲敲台面,杜海威没打算和这些临时加班的下属们发飙,仅仅是语气比较严厉:吃完赶紧消毒,待会我回来做测试,沾一点油在上面,这个月所有人加班费全扣!
    周围响起一片哀怨之声,但也只是小声逼逼,没人敢和老大正面硬刚。让夏勇辉略感奇怪的是,杜海威没拿钥匙给自己而是直接换上了外套,出办公室直奔电梯。
    夏勇辉跟在他后面问:你去哪?
    刚一闻着饭味,突然饿了,走,去吃点关东煮。
    屋里不有饭么?
    有我在场,他们吃不下。
    电梯门开,杜海威进去按下一楼的按钮,转过身与又靠到轿厢上的夏勇辉面对面,嘴角堆起无奈的浅纹:别看我来了有段时间了,但感觉一直融入不了这个团队,他们在我面前的时候都很拘谨,也不怎么开玩笑倒是你,才没来多久,可到哪都能跟其他部门的人打成一片。
    你是领导,我是实习生,你的社交圈起点在中级管理干部那一层,和我们平头老百姓能一样么?
    毫无讽刺的意思,夏勇辉仅仅是实话实说。可着市局问,但凡科级以上的干部,谁不说杜海威容易相处?可底下人呢?没一个这么觉着。哦,高仁例外,毕竟是颗公认的开心果,杜海威跟他说话的时候也是和颜悦色。同时从某方面来说,杜海威和祈铭对于工作的严谨度不相上下,严于律己且不会宽以待人。只不过祈铭天生就是个冷淡人,对谁都一副表情,杜海威比较善于沟通,表情也更丰富。
    然而夏勇辉看的出来,这人根本是套着副面具过日子。可杜海威全身上下,也就那个能把制服裤料撑出亮的国家级健身教练屁股对他有点吸引力,至于内心世界?算了吧,他一点深入了解的兴趣也没有。
    不过
    想起罗家楠跟法医办里说过的话,夏勇辉试探着问:我前几天去地铁站的时候,路过你家楼下看见你上了辆跑车,怎么,你跟那个盖寰宇的孽缘还没断?
    十分明显的,杜海威眼神一乱,随即转过身背冲对方,语气罕见的仓促:没有我跟他嗨,我就是不想看到他再继续毁自己了。
    本来想说那种自己作死的神经病你拦得住么?,可话到嘴边,夏勇辉还是咽了下去。说一千道一万,这是杜海威的私事,他没资格多嘴。
    出了办公大楼,初冬的冷风呼的灌满脖领,夏勇辉不由打了个寒噤。远远瞧见高仁冻得缩着肩膀在门口直转圈,他紧走几步过去问:这是风口,你怎么不跟楼里等啊?
    我哪知道你这么磨叽啊高仁冻得鼻涕都快下来了,使劲吸溜了一下催促道:走吧走吧,我都快困死了。
    杜海威问:我们打算先去吃点东西,你要不要来?
    不去,我要睡觉。
    看来是真困到极致了,夏勇辉默默笑叹。高仁是出了名的吃货,赶上他值班的时候,满办公楼串着蹭其他部门的宵夜。
    三个人一起走到公寓楼下,杜海威拿出钥匙问高仁:知道是几单元几号吧?
    知道知道,我上次不是帮你取过东西么?高仁忙不迭点头,实在是困的走道都快睡着了。
    杜海威又叮嘱道:中央空调的开关在门口,我设置好了,你只要按启动键就行,床单被套是我周末刚换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直接用就好。
    恩恩,晚安,我先上去睡了。
    接过钥匙,高仁转头奔电梯间。另两人去便利店点了关东煮、三明治、紫薯包和饮品,端到落地窗边供客人站着吃饭的台子上,分好食物,各自安抚辘辘饥肠。打从听自己提起盖寰宇开始,夏勇辉就注意到杜海威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去,想到那个控制狂的光辉事迹和杜海威拖泥带水的态度,他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好奇心
    诶。
    嗯?
    问你个问题。
    说。
    你跟盖寰宇睡了?
    咳咳咳
    这一口咖啡给杜海威呛的,全喷正对着自己的那块玻璃上去了。
    TBC
    第一百零一章
    外面正路过一人, 被噗的喷上玻璃的画面吓得蹭一下跳出老远,嫌弃的隔窗瞪向一脸无辜的夏勇辉。旁边杜海威耳根涨红咳得活似十级肺痨,隔着几十公分远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气。夏勇辉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 是不是该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帮他把呛进气管的咖啡弄出来,犹豫片刻, 选择拿餐巾纸帮额角蹦起青筋的便利店店员擦玻璃。
    嘴快了,他承认,一点铺垫没有,上来就单刀直入的打听人家的X生活。放罗家楠身上行了,那家伙不但不会被呛着,肯定还能接话茬吹顿牛逼。
    不过看这杜海威这反应夏勇辉琢磨着如果对方能说话后,第一句是关你什么事之类的,那就是承认了。反正冲这哥们骨子里的牺牲奉献精神,对亲手培养起来的神经病做出任何妥协都不足为奇。
    咳到手抖, 杜海威摸索着抓过餐巾纸, 十分不顾形象的擤起鼻涕。草草收拾妥当,他侧头望向笑得一脸无害的夏勇辉, 沉气压下胸中的恼怒:夏勇辉,你又想散我的八卦是不是?
    嗯?夏勇辉一愣,随即意识到,这是自己跟黄智伟他们说有关杜海威因何离开上一个单位的事,已经传到了对方的耳中。
    谁人背后不说人, 谁人背后无人说。将手里的废纸重重扔进垃圾桶里,杜海威长出了口气,又咳了两声,随即语气陷入落寞,这就是你和其他部门同僚打成一片的方式, 对么?
    咬了咬嘴唇内侧,夏勇辉略显气短的回道:我不说他们也会从别人那打听出来,至少我说的是事实,程杰怎么跟我说
    谢谢,但当你决定用我的传闻换报告时,你的初衷就很值得怀疑了。毫无善意的视线语气,杜海威向前逼近一步,七公分的身高差让夏勇辉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压迫感我本来想着,我们也许能做朋友,但我不喜欢和利用我的人交心盖寰宇是有他自己的问题,但他从不利用我,所即便是他的所作所为对我造成了不良影响,我依然选择给他一次改正的机会随即他一抬手制止夏勇辉即将出口的辩解:夏勇辉,你跟我不是一路人,今天我借你公寓睡觉,从此之后两清。
    说完他拿起没喝完的咖啡离开了便利店。隔着擦得花里胡哨的玻璃,夏勇辉错愕的看着那逐渐模糊于路灯下的背影,好半天才运上口气来传话的是你们科的人吧?怎么成我里外不是人了!
    微信消息提示音响起,他从兜里拿出手机一看,杜海威发过来了一笔二十六块四毛三的转账。一开始他没反应过来这笔钱是干嘛的,琢磨了几秒,视线落到托盘中的小票上,意识到杜海威转的是自己点的咖啡和关东煮的钱,顿感瞠目结舌。他付账时用支付宝红包减了五毛七,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算的这么清楚!
    并非锱铢必较,他心里明白,杜海威是用这串数字告诉他,一分钱的情分都互不相欠。但真的不欠么?不是,就冲杜海威刚才那番话,他欠人家的已经还不清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别人欠他的行,他欠别人的,心里堵得慌。
    抓起背包冲出便利店,夏勇辉疾步追上闷头朝前走的杜海威。夜风凛冽,他却跑的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这哥们腿太长了。一把拽住对方的胳膊,他气喘吁吁的说:我道歉,关于传话的事情,但你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否定我整个人,你要心里过不去我也可以跟你说个秘密,你爱怎么传怎么传,添油加醋无中生有随你的便!
    杜海威撤回被夏勇辉攥着的胳膊,缓缓释出口气,我没兴趣干这种无聊事。
    说完他又要继续往前走,却被夏勇辉伸胳膊拦住步伐:那怎么着?你去告我?赔你一块钱精神损失费?
    嘴角勾起被气笑的弧度,杜海威眉心微皱,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夏勇辉,如果不是因为程杰咱俩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顶多是见面点个头的同事关系,所以,我怎么看你,对你来说很重要?
    夏勇辉理直气壮的:对啊,你说的,我喜欢利用别人,那像你这种有本事有人脉的家伙,我可不得紧紧巴住喽?
    这一听就说的是反话,还有点自我调侃的意味,明显是给双方找台阶下。不管怎么说杜海威并非小肚鸡肠的人,刚在便利店里对夏勇辉说那些,恼羞成怒的情绪占比颇高,气愤之余还发了有零有整的夜宵钱以示嘲讽。现在让冷风吹吹脑袋,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和行为都有些过分。
    大半夜在街边对峙,万一被出来吃宵夜的同事看到,影响不好。想到这,杜海威缓下语气:不说了,你回去睡觉吧,都快两点了。
    然后夏勇辉没往回走,而是背好包,朝单位的方向走去。
    我家在那边。杜海威在他背后喊道。
    不去了,先欠着。
    原地愣了两秒,杜海威迈开长腿几步追上对方,问:何必呢?你以前不是很讨厌我?
    夏勇辉一抬手:诶,我可没说讨厌你啊,就是你总维护程杰,我看着你来气。
    他毕竟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而且他家那个情况话说一半,杜海威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人人都有必须放弃的坚持,不然就太自私了。
    夏勇辉冷嗤一声:自私点活着才不累。
    杜海威没立刻接话,并肩走了一会,他突然说:你不是个自私的人,你其实很怕令身边的人失望程杰跟我说过你爸妈的事,我真心觉着,你挺不容易的。
    视线微顿,夏勇辉随即轻飘飘一笑:你还懂心理学啊,公大高材生果然不一样。
    杜海威苦笑着叹息:这和心理学无关,我从小就寄人篱下,非常清楚那种看人脸色过活的日子是什么样我相信爸妈是爱我的,是迫不得已才将我送去亲戚家抚养,但这也是他们的自私,为了追求事业,他们选择放弃我。
    结果下一秒他就被夏勇辉逗笑了:生完送走不算什么,当初你妈没把你打了,你就该好好感谢她的不杀之恩。
    看着夏勇辉下颌微扬的侧脸,杜海威的脑子里忽然划过个念头怪不得像程杰那么挑剔的人会和他交往,确实,在他身边,整个人都觉着轻松。
    感觉到旁边的视线,夏勇辉故作不悦道:别看了,万一看多了爱上怎么办?我可不想走大马路上被跑车撞飞,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杜海威一怔,尴尬的解释道:不会,其实我跟盖寰宇他
    夏勇辉立马捂住耳朵,夸张的喊道:不听不听,回头你又怪我传你八卦。
    杜海威固执的澄清自己:我没跟他交往,他现在还在缓刑期,我只是答应一个月跟他见一次面而已。
    啊我什么也没听见!
    保持着捂耳朵的姿势,夏勇辉撒腿往单位大门口的方向跑去。杜海威错愕的望着那快速远去的背影,忽觉对方的行为有种说不出的幼稚,不由莞尔。
    与此同时,睡得迷迷糊糊的罗家楠被门把手拧动的声音吵醒,眼还没睁开就觉着脸边多了个散着凉气的脑袋。知道是祈铭来了,他伸胳膊摸摸对方的脑袋,迷迷瞪瞪的问:几点了?
    快两点了。祈铭是凑过来看他有没有被吵醒,醒了是意料之中的事只要不是躺家里自己的床上,罗家楠觉睡得十分警觉,一点儿动静都能惊醒。
    半睁开眼,罗家楠含混着犯贱:这么晚还来,干嘛,想骑哎呦哎呦
    被祈铭掐在大腿上的痛觉弄清醒了,他起身下床放水,回来看祈铭跟那支行军床,凑过去从背后抱住人家的腰,小声要求道:别睡这个了,你一翻身就吱嘎乱响,跟我睡病床吧啊,能睡下咱俩。
    掰开他的手,祈铭坚持道:我睡觉不老实,怕碰着你手背上的留驻针。
    确实,罗家楠必须承认,祈铭睡觉那是忒不老实了。甭管床有多大,都能从这头滚那头去。只要是回家睡,早晨卧室里的画面通常是罗家楠把着床边,旁边摆着个大字。一开始祈铭还不承认,说自己睡觉可老实了。后来他从局里借了设备录了一宿给祈铭看回放,对方才肯面对现实。
    不过,嗨,夜里被媳妇追着撵着抱,也算是幸福的小负担。
    于是罗家楠继续磨人家:没事儿,我不怕疼,再说就这么大点地方,你横不能打套军体拳出来不是?
    行军床睡着确实不舒服,睡醒了浑身都疼。话说回来,也不是没和罗家楠挤过,加班熬夜连轴转,实在困的扛不住了,一起睡过休息室的铁架子床。看看柔软的病床,再看看梆硬的行军床,略作权衡,祈铭最终决定对自己好一点。
    凌晨五点半,夜班护士推门进屋量体温。打开灯一看,发现穿病号服的趴在行军床上,而病床上则摆着个大字。
    她问一脸迷糊的罗家楠:这陪床的怎么回事?怎么让你一病号睡行军床啊?还不给你被子,冻感冒了怎么办?
    啊?啊他那个哈哈太累了没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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