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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3重案组——云起南山(11)

    那时他唯一的信念就是追踪此案的FBI探员能看到这场直播,事实上也的确如他所愿,在下一场直播开始之前,他们解救了他。但是凶手,没有抓住。
    负责此案的探员将他纳入证人保护计划,送到密歇根州的一处小镇上,过起了隐姓埋名的生活。他被安排进镇上的医院做化验员,除了工作之外不能使用网络,也不能和任何人打电话通信,每天都被解剖刀切开头皮的噩梦纠缠。终于,当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后,他独自待在漆黑的房间里,听着自己那急促的呼吸声,突然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早晚会被逼疯。
    于是他下定决心回到生养自己的这片土地上,不管噩梦还会纠缠多久,但至少,那个恶魔不会了。
    这些年来和罗家楠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破坏者造成的阴影也已逐渐淡去。他承认自己的坚强有时是装出来的,证据就是这个名为【SABOTEUR】的文件夹,自从他获救之后,一次也没点开过。甚至连罗家楠都不知道,他的个人电脑里还保存着这样一份由FBI提供的案件信息。
    父母的死亡案件,他可以穷追不舍,但轮到自己头上,莫大的恐惧感就像一个真空罩那样将他从头包裹到脚。似乎只要不去看,就不用面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如果不是看到尸体床下那句If you kill him, He will win,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说服自己再去翻看破坏者犯下的累累血债。
    根据FBI的调查,破坏者没有明显的受害者偏好。受害者的年龄从十八岁到六十岁,有男有女,有黄白黑棕各色人种,职业和家庭背景也没有任何关联性。侧写师们甚至无法给出一个全面的嫌犯分析,只能大致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影像:男性,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以杀戮为乐,智商高于平均值,擅长接近并取得他人的信任。
    而祈铭会成为对方的目标,负责此案的探员认为是媒体惹的祸。不论什么年代,连环杀手的故事总是能吸引民众的注意力。无孔不入的记者不知从哪得到了祈铭为FBI做此案支持的消息,某天一大早就把他堵在了家门口进行采访。祈铭当然什么都不能说,但他的脸还是被镜头捕获,在电视上出现了几秒。
    而这短短的几秒,险些害他命丧黄泉。破坏者在他的家中袭击了他,将他带走,留下一张写有If you kill him, He will win的字条挑衅警方。不是警方无能,而是那人过于狡猾。就连和他共处一室面对面过的祈铭,在获救之后也无法提供任何有关对方的描述。他的眼睛始终蒙着,同时那人依靠声带受伤后的人用的咽喉发声器来说话,无论是外貌和声音,他都无法对对方进行任何描述。
    他唯一能描述出的,就是在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后,人尚在清醒的情况下,解剖刀划开头皮的痛。
    TBC
    第十八章
    【SABOTEUR】文件无法打印无法复制,无法通过任何软件传输,更不可能被黑客盗取。FBI的探员将文件备份给祈铭时做了加密处理。祈铭从没想过破解文件,毕竟是多位FBI精英探员经过多次现场勘察、做了无数张案情逻辑分析图都找不出嫌疑人的谜案,给谁看恐怕都是一头雾水。
    可是现在,他决定将尘封已久的谜题释放,向值得信任的人寻求帮助。然而有九成九的可能性是徒劳无功,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拿起座机听筒,祈铭接通信息技术部上官芸菲的内线电话:菲菲,我是祈铭,你有时间来趟我办公室么?哦,我这有个文件锁了,无法拷贝,需要你帮忙解决一下嗯,好,我等你。
    挂上电话,他摘掉眼镜搓了搓脸。长时间工作于日光灯下,本就白皙的皮肤愈加苍白。不像罗家楠,天天在外头跑,皮肤晒得跟蜂蜜一个颜色,看着是那么的健康有活力。
    不到十分钟,上官芸菲敲门进屋。她几乎没来过法医办公室,进屋看见架子上摆的瓶瓶罐罐,不自然地耸了下肩,脸上勉强堆起丝笑意。她是真佩服祈铭和高仁,天天守着尸体、器官以及组织切片,竟然还能在这堆东西旁边吃的下饭。
    祈铭起身让开位置,让上官芸菲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然后指向屏幕:就这个文件,你看能不能解决一下。
    上官芸菲插上U盘启动专用的剥壳软件,把祈铭指定的文件拖进去解压分析。她快速浏览了一番运行出的数据,表情变得有些惊讶:祈老师,这个加密程序很复杂,哪来的文件啊?
    祈铭迟疑片刻,决定实话实说:FBI的。
    上官芸菲的眼神逐渐凝固,那地方的技术支持,都是顶尖的程序员吧?您觉得我能解决的了?
    试试看,罗家楠总说,你是最棒的。
    虽然罗家楠经常吐槽祈铭投胎选技能点时,智商几乎没给情商留余地,但面对女士,祈铭从不会让对方感到难堪。
    楠哥真讨厌,净瞎说。上官芸菲抿嘴笑笑,指尖快速游走于银色的键盘,屏幕上一个个程序页面层叠显现。她几乎不用鼠标,全靠程序语言运行指令。
    虽然祈铭数学很好但对计算机程序实在没兴趣,不过念书时的睡前读物里还是有本斯坦福某教授推荐的、名为《C程序设计的抽象思维》的书,多少对程序语言有所了解。他大概能看出,剥壳软件运行的破解算法渐渐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呼的,程序出现了闪退,恢复到原始界面,上官芸菲见状立刻叫到:呀!这个文件里还有反破解程序,被它检测到了!
    祈铭倒是预见到不会那么顺利:还有办法么?
    毕竟是FBI级别的技术,上官芸菲为难皱眉:嗯祈老师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回头我跟主任一起研究研究。
    那等你们有空再说吧。
    祈铭无奈地笑笑。如果不是整份文件长达两千多页,他倒是可以誊撰下来,或者直接用相机拍电脑屏幕之类的办法解决。
    眨巴着求知欲旺盛的眼睛,上官芸菲好奇地问:你还帮FBI破案啊?
    现在不了,一桩陈年旧案而已。
    旧案?旧案找悬案组啊,林老师他们不是特别擅长破悬案么。
    嗯,我是准备找林冬帮忙,可拷贝不出来,又不能把私人电脑放他那。
    嗨,这个简单,上官芸菲弯起那双灵动的眼,祈老师,我拿块新硬盘把所有的资料都复制出来,给你电脑装上,再把原来的这块加个壳,当移动硬盘接林老师电脑上不得了。
    是哦,我怎么没想到?祈铭不由苦笑。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之前罗家楠讲的一个笑话:说是某香皂厂为了除去流水线上遗漏的空包装盒,一堆高级工程师又是画图又是更改机械设计,始终不能满足要求,最后是流水线上一工人拿了个大功率电扇往传送带旁边一搁,眨眼就把空盒子全都给吹下去了。
    所以说啊,有些事,不是越聪明的人想出的办法越好,实践出真知。他钻了破解锁定程序的牛角尖,完全没想过拆硬盘的事。大概连拷贝文件给他的FBI探员,和写下锁定程序的程序员都没考虑过这个骚操作。
    趁上官芸菲复制数据的空,祈铭去六楼悬案组办公室找林冬。林冬刚从省厅做完汇报回来,不同于往日舒适随性的着装,而是一身笔挺的警服。他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看见祈铭进屋,顿时有预感今天早走不了了,毕竟来人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确如所料,祈铭拉过把椅子坐下,看起来是长话短说不了的节奏。摘下眼镜,林冬靠到桌子边上,边擦边问:什么案子?
    连环杀手,我在美国时遇到的案子,同时,我也是这起案子的受害者人之一。祈铭坦言相告。
    林冬手上一顿,抬起被垂在额前那绺白发遮住的浓长眼睫,语气略显迟疑:你?
    轻轻呼了口气,祈铭拆下马尾上的皮筋,将手指插入发丝,向林冬展示被长发遮盖住的伤疤:他绑架了我,在暗网上直播如何解剖一个法医的教程。
    林冬原以为,父母的死已经是祈铭此生最大的伤疤了,没想到还有更耸人听闻的经历发生在他身上过。说心里话,他总觉得自己欠祈铭的,毕竟当年奉命杀死祈铭父母的职业杀手是他的亲哥哥。能帮得上对方的忙,于他来说是义不容辞的事。
    望着祈铭头上那道几乎环切开头盖骨的疤痕,他郑重地问: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手里有份FBI提供的,四百多万字的英文调查资料,你帮我再看一遍。重新扎起马尾,祈铭无奈地摇了摇头,当事者迷,我没有任何新思路可以提出。
    好,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不急,你先忙手头的案子,反正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林冬听了,偏头看向放在办公桌上、自己和已故的七位战友的合照,沉默片刻抬手按上祈铭的肩膀,在对方抬头看向自己时,抱以温和的笑意。
    是一份安慰,更是一份承诺
    在悬案组,哪怕是三十年前的案子,我们也当昨天发生的那样对待祈铭,被噩梦纠缠的日子有多艰难,我懂。
    TBC
    第十九章
    等了三天,周皓那边发来消息。他按地址去找,没找到人,不过通过邻居联系上了徐立行的日本妻子,惠子女士。惠子告诉他,她和徐立行已经离婚好几年了,没什么来往,不清楚对方的行踪。好在他们的儿子和徐立行有联系,并提供了儿子的手机号码。儿子人在东京,周皓又立刻回东京,结果被告知最近也没和父亲联系过,然后当面拨打了徐立行的手机,提示关机状态。
    据此,基本能确定死者是徐立行了,从技术层面讲,还需要他儿子提供DNA鉴定所用的毛发和口腔黏膜拭子。周皓说可以找警视厅的朋友帮忙,将所需物证采集好后发特快专递过来,就是还要多等几天。
    正好这几天重案组又接了起新案子,湿地公园的河里发现具浮尸,所有人都在忙活那个,暂时分身乏术。死者被发现时穿着泳裤,因高温水泡等因素,呈巨人观状态,初步判定是淹死。
    等把尸体捞上来,发现头部顶骨严重凹陷,这样一来就得考虑他杀可能性了。除非死者是跳水的时候脑袋撞河底。但如果是这么死的,根据损伤程度来看,从受伤到死亡的过程很短暂,呼吸停止几乎就是瞬间的事情。但尸检发现死者气管内有大量的泡沫,肺部有血样积水,呈水性肺气肿状态,是典型的溺亡特征。
    调失踪人口信息,对比发现有与死者年龄接近的,立刻联系家属确认尸源。可尸体泡的跟发酵过了头的面包似的,家属看照片也没认出来,好在老婆认识那条游泳裤,就此确认了死者是她老公。老婆前几天回老家看姐姐去了,回来发现老公不在家,打电话,手机在家里响,立刻意识到她老公可能出事了,赶紧报警。
    根据家属提供的信息,这人是个体育老师,就爱去河边游泳,游了二十几年了从来没出过事。可俗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甭管岸边警告禁止游泳的牌子竖的有多醒目,始终阻止不了那些野泳爱好者。
    只是现在还不能下结论是不是意外死亡,不排除他杀可能。祈铭找了一堆那条河的水文情况和路桥信息,分析了一晚上,觉得死者跳水撞死的可能性不大。那条河最深的地方也没两米,一猛子扎下去纯属找死,何况此人是个经验丰富的野泳爱好者,不可能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罗家楠窝在沙发上,枕着祈铭的大腿刷手机:那尸体头上的凹陷是怎么来的?被水冲着撞上河床导致?
    不会,河里的水流没那么湍急。
    祈铭一手刷着pad,一手跟胡撸狗一样的胡撸着罗家楠硬扎扎的短发。忽然刷到了什么,他随手一拍,正拍罗家楠脸上。罗家楠蹭地坐起,搓着脸抱怨:我说你能不能改改这毛病,别一激动就打我脸成不?
    你以后不往我腿上躺就挨不着打了。随手胡撸了一把罗家楠的脸以示安慰,祈铭将pad递到他跟前,你看,水务局的公告,前几天下暴雨,有过一次泄洪措施,虽然发现尸体的河道不是泄洪专用的,但不排除临时占用,你明天去和水务局确认一下,如果是的话,那死者很有可能是被急流卷入,先溺亡随后又撞上桥墩之类的硬物导致颅脑损伤。
    罗家楠仔细看过网页上的公告,点点头:嗯,聪明还是我媳妇聪明。
    然而祈铭就是个马屁绝缘体,任凭罗家楠怎么翻着花样的夸,始终不为所动:这是你该干的活儿,你是搞侦察的,我是技术员。
    不是我也没闲着啊。罗家楠把手机往祈铭眼前一递,给他看自己和吕袁桥的微信聊天记录,袁桥这几天在排查徐立行回日本之前的行踪,这不刚给我发来的监控视频,就他订机票回日本的那天,徐立宁的特斯拉跑过机场高速。
    祈铭看了看,是徐立宁送他去的机场?
    不是。罗家楠语调一沉,这车在天竺路出口出的机场高速,下去之后走高新路往北去了,再后面就没监控了,你知道高新路往北是哪么?
    祈铭当然知道,之前去台前社的时候,罗家楠就是从天竺路那个口下的高架,而发现尸体的那片安置房离台前社很近。如此看来,徐立行的尸体很有可能当时就在特斯拉上。
    他问:能看清司机是谁么?
    罗家楠摇摇头:先等周皓那边的快递吧,确认了尸源信息,我就去提徐立宁回局里问话。
    这时祈铭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嗯了两声,挂断后起身上二楼,不一会换了身外出服下来。罗家楠看他大晚上的穿戴整齐,问:干嘛去?
    邵辰刚给我打电话,说失恋了,叫我陪他到楼下的饮品店坐会。祈铭走到门口,换鞋揣钥匙,别等我了,你先睡吧。
    罗家楠一听就炸了:我去!那小子一年失二十回恋,回回都得叫你出去陪聊,他有完没完啊!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今年一共才两回。
    两回还少?这才几月啊!再说了,他就你一朋友是怎么着?就不能去找别人聊?
    顿住按在门把手上的动作,祈铭回身看着他,耐心解释道:罗家楠,你没发现邵辰有点讨好型人格么?那是因为他曾经辗转于许多寄养家庭。其实他并不擅长和人保持亲近的关系,这种事情和别人说大概也没人能理解,但是我懂,所以他只能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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