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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尧心思缜密敏感,他只是在模模糊糊地怀疑,可傅明衍确实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从沈家出事那天起,沈尧就注定不能离开傅明衍的手掌心。傅明衍不会允许自己多年经营的“婚姻”落人口舌。沈尧,在他眼里确实不过只是个孩子。
    沈尧看向傅明衍,想从他眼睛里看出一点端倪,可傅明衍却还是那样,即使抱着他在怀里,也还是没一点流露。
    还没等沈尧从傅明衍脸上探究明白,车就已经开到了海滨别墅前。远而浓重的夏末暮色里一个高挑出众的人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徐信就站在门口。显然他就是在等傅明衍。
    老许非常“贴心”地把车滑到徐信面前才停下,赶紧下车给傅明衍开门。徐信显然和老许很熟,沈尧默默察言观色,看来徐信和老许的熟稔程度似乎比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内人”还要更甚。
    徐信不拿明星架子,对待司机和对待老板一样和煦温柔,但以老许拿沈尧那块手表拿的那么顺溜的尿性来看,徐信一定给他也给了不少东西。
    谁说太监不是人,只要能跟着皇上的,都是人上人。
    沈尧对这些简直太清楚不过了,他耸了耸肩,跟着傅明衍下车。
    徐信阻拦了老许给傅明衍开车门的动作,亲自上来给傅明衍拉开车门。
    傅明衍皱了皱眉:“怎么亲自做这种事。”
    沈尧呼吸一堵,瞪了一眼徐信。
    徐信视若无睹,脸上笑意加深了几分,影帝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温和又耀眼,这世上少有人能把白西装穿的如此恰到好处,像是被美神的光笼罩了,天然的主角。
    听了傅明衍的话,一向稳重的影帝反倒有几分少见的腼腆,他还是没收回给傅明衍开门的手:“傅叔叔来了。我还以为你还是不来。那幅字我收到了,就挂在书房里。”
    傅明衍淡淡地笑了笑,倒也不显得多么熟络,但确实也不怎么疏离:“好了,今年还是该来的,你也三十了,不是小孩子了。”
    徐信点点头,众人环绕着两人往里走,沈尧故意没跟着傅明衍,傅明衍走之前回头看过他,见他没有跟着的意思便独自走了。当然,这个独自只是对于沈尧而言,徐信和傅明衍站在一起,单从审美而言,不得不说,画面确实好看。
    老许一眼就明白傅明衍的意思,他拉过沈尧,小声交代:“少爷,我一会儿叫人带你先去房里休息,傅总那边肯定还有事要谈,你先……”
    “我先什么?”沈尧勾起嘴角,笑得人畜无害:“他有事谈我没有吗?我也有礼物送给徐大影帝呢。你去,让他们告诉徐信,我的礼物是单独的,和傅明衍算不到一起,就说——沈尧送的。”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老许眼前一黑,完了,又要惹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第9章 白牡丹
    徐信的经纪人和助手在屋里清点礼单,往里面送礼物的人络绎不绝,礼单也越收越厚,很多人都是人没到,只送到了礼物。
    有送摆件的,还有衣服,红酒,手表,明星之间关系好也大多起止于利益,徐信人缘不错,没闹过绯闻,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圈内朋友,但送来的也都没什么特别显示亲近的礼物。明星是活给别人看的职业,一举一动都不能离开别人的评头论足,所以明面上的礼也大都中规中矩,不敢有一点过界,便只能在价值上下功夫。
    送来的生日贺礼里,只有傅明衍送了一幅字,是傅总亲自写的,也是徐信到现在唯一亲自过目的礼物。徐信一收到就装裱起来挂在了书房,为此还把之前挂着的那幅价值不菲的名家字画束之高阁了。
    徐信三十岁,他二十刚出头认识的傅明衍,如今也已经十年,傅明衍于他,是难以报答的恩情,也是不敢宣之于口的感情。
    这是傅明衍第一次送他字。傅明衍的书法一字难求,一是因为身份,二是确实有价;字体苍劲,字形流丽,字骨坚毅,锋芒内敛。拍马屁的那些人还把傅明衍架进了书法协会,他的字便更是有价无市。
    傅明衍给徐信写了四个字:“标新立异”,落了傅明衍的私章。
    徐信当然明白傅总的意思。徐信的演技一直太稳了,他过于持正稳重,一味地追求细节,事事力求完美,可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剧本里任何一个角色都不可能完美。“不完美”才是演技的魅力本身。
    傅明衍的忠告让徐信心神恍惚了好良久,他为情所困,这几个字更是让他公事与情.事缠身,不知所措起来。
    可他的这种“不知所措”和“心神恍惚”在看见沈尧送来的“礼物”的那一瞬间便仿佛猛然间被人扇了一个耳光,烟消云散了——沈尧画了一幅油画,画上是一瓶被单折下来的、开的正艳的白牡丹。
    没有绿叶,只有光秃秃的、被人强行摘下的大牡丹花,瓶子是红的,桌布是灰的,阳光残照一线,牡丹写实里带着荒诞,好像某种明晃晃的暗讽。
    这画其实只是沈尧随手乱涂的。沈尧的风格很奇特,他把最中心的表达往往用忠实的肉眼描绘下来,可其他配件和背景都非常“狂野”,像是把干纯色烈的颜料们直接怼在画纸上,甚至还有的部分很有几分立体主义的抽象,看起来很像是画家画到一半疯了。
    所以画里的白牡丹美的娇艳欲滴,可桌布和花瓶却如同污水和残血,奇的是狂乱的笔触却也没能影响整体的观感,依然看得出那是花瓶和堆叠的桌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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