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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色风暴——子鹿(43)

    最后学校的处分下来了,保留学籍的情况下,暂时休学。
    除了因为虐猫事件太过恶劣,还考虑到谭卓的心理状态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备考了。
    接到处分通知那一刻,谭卓面色惨白。
    直到他去教室收拾东西的时候,脸色依旧苍白无比。班上大部分同学都在,但见他进来没人敢吭声。一片寂静里,谭卓自己默默收拾好东西,抱着书包里放不下的一摞书弓着背出了教室。
    方颉和徐航下楼买了瓶水,刚爬上一层楼,就在楼梯间遇见了抱着书下楼的谭卓。
    谭卓猛地停住了脚步,居高临下地死死盯着方颉。方颉也没想到会遇见谭卓,和他对视了几秒,移开目光,从对方旁边走过去。
    擦肩而过的时候,谭卓突然开口道:你开心了吗,我的人生都被你毁了。
    他语气里带着隐约地恨意。一旁的徐航愣了一下,立刻骂道:你说什么呢
    方颉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示意徐航别说了,又转头去看谭卓。
    没人要毁了你,也没人对不起你。方颉说。
    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家庭不好怨父母,学习下滑怪同学不是谁都得惯着你的,你活成什么样是你自己的事。
    方颉语气很平和,最后和谭卓对视了几秒,道:还有,今年考不了就明年,别觉着一场考试就决定人生了。最后给你提个建议,最好去看心理医生。
    能和谭卓心平气和说这么多话,方颉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这件事就像是投掷在湖面的石头,虽然溅起了不小的水花,但到最后还是归于平静。高三的时间在忙碌的学习里飞逝,后面的日历由学习委员一天一撕,撕日历的声音干脆响亮,预告着考试地到来。
    雲七请了两个兼职,加上这几天人不是很多,工作一下子轻松不少。顾巡刚调完一杯酒,让周洪送过去,转头看着旁边的江知津。
    方颉什么时候高考来着?
    6月7号、8号。江知津回复完一条消息,关上手机。
    还有121天。
    记得这么清楚。顾巡幸灾乐祸。年龄差距大就是容易出问题,谈恋爱谈得跟养儿子似的。
    方颉听见了肯定抽你。江知津道。
    方颉在学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顾巡边笑边道。你还不去接他下晚自习?
    还有半小时。江知津看了眼时间,还想说点什么,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两个人停住谈话往门口看过去,五六个男人正边聊天边往店里走,声音有点大,一进门就挑了正中央一个挺大的卡座。
    估计是看服务员在忙,没等人过来,一个男人直接走向吧台,冲着里面的顾巡开口。
    啤酒,先来两扎话说到一半,这个男人转过头,看到江知津的脸,突然停住了。
    借着酒吧并不算明亮的灯光,对方确认了好几秒,才犹豫着开口。
    班长?
    江知津原本没太在意对方,此时一愣,也朝对方看过去。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了几秒,突然笑了,直起身道:陈波?
    没记错的话,是他当初带过的一个兵。
    是我!陈波明显激动起来了,立刻站起身走到江知津面前,一脸高兴。都多久没见了,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怎么会?江知津在他肩头重重拍了拍。好歹也在我手底下两年多。
    是啊,那时候我负重跑成绩最差,老是连累你陪练。陈波有些兴奋又尴尬的挠挠头。
    江知津转头给顾巡打了个招呼,示意他先给那桌上酒,又给陈波递了一支烟。
    现在还在部队吗?
    早没在了,你走的后一年就退伍了。现在和朋友做点小生意。哦,还有大杨、赵泉他们也退伍了,现在结婚的结婚,创业的创业
    江知津退伍已经五年了,因为换了城市,没怎么遇到过以前的战友。毕竟是一起同吃同住过的兄弟,情谊本来就要比平常更深刻一些。陈波和朋友打了个招呼,同江知津找了个位置聊了挺久。知道这个酒吧是江知津开的,陈波还挺高兴。
    当时你负伤退伍,我们都觉得可惜了,凭你在军校的成绩,提拔是迟早的事。
    江知津笑了一下,道:都一样。
    他待会儿还得去接方颉,没喝酒。陈波倒是喝了不少,见他酒杯又空了,江知津顺手拿起酒帮他倒上。
    也是,在哪过不是过。陈波爽朗地笑了两声,部队也有部队的不好,顾文曜倒是还在部队呢,整天忙得跟什么似的。
    猛地听到这个名字,江知津倒酒的手稍微停了一下。
    下一秒,他替陈波倒上酒,抬眼笑道:他还在部队呢?
    啊,考上军校了嘛,现在在当指导员。他也挺了不起的,我记得当初除了你,就是他最拼。
    是挺了不起。江知津笑了笑,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
    唉,一晃都五年过去了。陈波笑完又叹了口气,大家天南地北的,平时也不怎么联系,偶尔在群里说句话,还有老有人提起你来着。
    当时我们都觉得你走得可狠心了,都没回来看我们一眼,后来排长说你也不容易。
    江知津笑了一下,没说话。
    当时江知津在部队医院躺了整整四个多月,好不容易爬起来了又是康复训练,等咬着牙做完康复训练,检查完,最后有人一脸遗憾地通知他,从腰伤程度来看,应该是没办法再回部队训练了,问他是要转文职,还是转回地方单位。
    江知津记得当时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依靠直觉开口,语气倒是挺冷静。
    哦,那我退役吧。
    接着就是出院,办退伍手续,领补助金然后离开,江知津自己也有点记不清了。
    没人催他,就是江知津自己急着离开而已。
    对不住大家了。江知津道。
    陈波赶紧摆摆手,脸因为喝了酒变得通红。
    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大家就是担心你,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所以老爱在群里问你刚好,咱俩加个微信,我拉你进群。
    江知津爽快地点点头:行啊。
    加了微信,陈波一边拉人一边说话。
    刚好我们前几天说趁着过年这几天大家都放假,到时候挑个方便点的地方一起聚一聚,你一走都都五年了是吧。
    江知津笑了笑,答:是啊,都五年了。
    手机响了一声,提示自己被拉进了群。江知津点开看了一眼,人还挺全。他顺手把自己的群昵称改成了江知津。
    第68章 前男友
    江知津进群的时候是晚上,群里的人大概都挺闲的,他一进去就有人看见了。陈波还在后面接了一句兄弟们,看看我遇见谁了。
    江知津只能在后面跟了个表情包,权当做打招呼。
    群里立刻就有人出来了。
    班长?
    我靠真的是班长啊?
    班长这几年去哪了你?
    班长还记得我吗,我大杨。
    江知津记性挺好,哪怕过了这么久,群里这些人的名字他依旧能和本人对应起来。五年过去了,有的人头像是婚纱照,有的是已经是小孩儿满月照了。
    江知津挨个打了招呼,几乎是有问必回,群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班长在绍江?我一年跑邵江三四次,怎么一次也没遇见过?
    前几天群组织说要聚一聚,还有人说班长不在呢,说曹操曹操就到。
    前两天谁说组织的来着,顾文曜是吧?
    是啊,他班副嘛。
    顾文曜怎么没说话?
    江知津没注意,这时候往上划着看了一眼,对方确实是没出过声。
    估计有任务吧,部队里不比外面。有人接话。
    挺好的,虽然已经是那么久之前的事了,但毕竟两个人关系敏感,顾文曜不在省去了很多尴尬。江知津接着聊了几句,直到要和陈波道别回去接方颉,群里才稍微消停了一点。
    陈波也是和生意场上的人一起出来的,不好冷落人家太久,只能冲着江知津再三叮嘱,等有时间大家一定要聚一聚,再见一面。
    行。江知津双手插兜,笑着开口。
    *
    写完最后一个字,方颉放下笔,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对面居民楼的灯已经差不多熄完了,方颉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半,他放下手机,转身去准备去开卧室门。
    刚走到门口,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只有一下。方颉顺势把门打开了。
    你是不是就守在门口呢。门外的江知津先是一愣,接着把手里的牛奶递给方颉。
    猜的,觉得你该过来了。方颉笑了笑,接过牛奶喝了一口,温热的,江知津加了一点细砂糖,有点甜。
    这几天方颉都复习到一点半,江知津虽然知道这是高三生的常态,但还是忍不住有点心疼。所以他一般会在客厅看电影或者打游戏,等到十二点半左右给方颉送杯牛奶,然后才去休息。顾巡知道后评价他父爱如山,被江知津踹了一脚。
    方颉几口喝完,江知津把杯子放回厨房,顺手洗了。等他出来方颉已经在洗手间刷牙了。
    方颉认认真真刷了个牙,又洗了一把脸让自己保持清醒。他没关洗手间的门,江知津倚在门口看着他,方颉一抬头刚好能看见镜子里的江知津。
    江知津这几天其实不太忙,一般都是下午去雲七,下晚自习的时候就接着自己回家,然后在客厅待到现在。
    其实我要自己喝的话会自己泡的,你早点休息,用不着特意陪我,太晚了。方颉关上水,转身对着江知津说。
    别操心了,我第二天睡到中午呢。
    方颉额头上还有一点水迹没擦干,江知津直接上手帮他擦了一把。
    挺累吧?江知津问。
    还行。方颉稍微一低头就能碰到江知津的肩头,他索性靠了上去,轻轻闭上眼。
    就是坐久了有点腰疼。
    小孩儿哪来的腰。江知津说。
    你这什么封建迷信。方颉笑了,抬头看着江知津,有的小孩儿不仅有腰还有腹肌,你要看看吗?
    哇,真了不起。江知津笑着拍了一下方颉的背。
    走吧,替你去按一按。
    方颉直接往沙发上一扑,江知津盘起一只腿腿坐在边缘,伸手替方颉去按腰。
    他按得不重,隔着一层睡衣,带着一点温热,让方颉觉得挺舒服。方颉闭上了眼睛,旁以及休息两分钟。
    没多久了。江知津说。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再撑一撑。
    嗯,撑着呢。方颉无声地笑了一下。
    时间过得飞快。离农历新年还有不到一个月,这次估计能放十天假都是恩赐。接着就是三月、四月,春天过了入夏等入夏的开始,高考就来了。
    到那个时候,不管愿不愿意,人生的轨迹也开始发生转变了。
    按到一半,不远处沙发上江知津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江知津隔得远,距离刚好碰不到手机,又腾不开手,顺势在方颉腰上拍了下。
    帮我看眼手机。
    方颉睁开眼,伸手把江知津的手机拿了过来。江知津的手机没锁,划开屏幕就是微信界面的好友申请里有一个红点。
    有人加你好友。
    谁?
    方颉顺手点开看了一眼,对方头像是橄榄绿的迷彩,昵称就是一个句号。
    备注是顾文曜。
    下一秒,方颉很明显的感觉到江知津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江知津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挑了挑眉。方颉扭头看了他一眼,问:通过吗?
    通过呗。江知津说。
    当初江知津和顾文曜倒是有微信,后来估计是因为一些工作上的原因,顾文曜原来的各种联系方式都换了。江知津倒是无所谓,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就像这次对方加个好友,怎么着江知津也不可能直接把人拉黑。
    不至于,特别是方颉还在这。
    这人谁啊?方颉边点了接受申请,边问江知津。
    江知津看了他一眼,犹豫着怎么委婉的解释一下顾文曜的身份
    前战友,退伍前一个班的。
    方颉哦了一声。江知津的按摩服务已经停了,方颉翻了个身坐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跟汤圆似的。
    大半夜十二点半加你微信,你这战友还挺能熬
    方颉话还没说完,脑子里灵光一闪,转头盯着江知津,还不忘慢慢吐出接下来那个字。
    夜。
    江知津没忍住笑了。
    不是,什么意思啊。方颉眯起眼睛看了片刻江知津,坦白从宽,这是你战友吗?
    太敏锐了方小颉。
    江知津笑着问:这就是学霸的第六感吗?
    这是男朋友的第六感。江知津的手垂在一旁,方颉勾起来顺势在他手心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然后反手握住了。
    真了不起啊男朋友。江知津说,
    别吹捧了,男朋友暂时不吃你这套,快说。
    江知津乐了半天,最后咳嗽了两声压住笑意:还是前男友。
    以前和你说过的那个。
    算了,去他的委婉解释,方颉的小心脏没有脆弱到那个程度。既然问了,他就有知道顾文曜身份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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