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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色风暴——子鹿(26)

    准确的说,那是你和方承临的儿子。江知津敲了两下桌子,打断对方,方颉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弟弟。
    别出了事又想起来方颉这么个哥哥了,当初生这小孩儿的时候通知方颉他要有弟弟了吗?没有吧。
    江知津停了一下,看着面前的女人叹了口气。
    你在潮城已经去学校找过一次方颉了对吧,在他考试的时候哦,还得谢谢你不是高考找的人。他那个时候就已经表明态度了,你找找其他办法,别老缠着方颉不放,让他好好读个高三行吗。
    翟菀深吸一口气,看着江知津道:我能怎么办,啊?我一个女的能怎么办啊?!我不找他还能怎么办?!
    我的小安还那么小,八岁的生日都没到,现在天天住在医院里。我没联系过骨髓库吗,我没有想过其他办法吗!每次配型都失败,每一次都失败你知不知道啊!
    翟菀抹了一把脸,她的头发大部分散下来了,有些在耳后肩头,有些凌乱地粘在满是泪痕的脸上,衣服乱七八糟,看起来无比狼狈。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连珠炮似的往下说。
    你知不知道他的化疗反应多强烈每化疗一次都在吐,掉头发,疼得一直哭,疼得疼得睡不着觉,抱着我喊妈妈,我疼,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你们你们能懂一个母亲那个时候的心情吗!
    翟菀几乎是歇斯底里,嗓子沙哑得不行,她直勾勾地盯着江知津,眼泪不停的涌出来。
    我大学还没毕业就跟方承临在一起,没上过一天班,我人生所有的意义都在安安身上了。别人说我小三二奶都无所谓,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儿子,他做错了什么啊?!
    江知津耐心听对方说完,反问道:那方颉又做错了什么?
    他看着以泪洗面的翟菀,语气还是和刚才一样,没什么变化。
    你和方承临做错了事,还自己觉得自己特别惨,然后心安理得地等着一个十八岁的孩子牺牲自己来替你们收拾烂摊子?
    他是安安的哥哥。翟菀还是恒古不变的那句话。他得救他弟弟。
    江知津几乎要被气笑了,他看着翟菀,突然问:你的小孩儿知道你和方承临是什么关系吗?
    他这个提问突如其来,翟菀愣住了,下意识问:什么?
    七岁是刚刚上小学的年纪,能理解什么叫合法婚姻和非法同居吗?
    翟菀原本擦眼泪的手垂了下来放在桌上,不可抑制的轻微发抖,她死死盯着江知津,问:你什么意思?
    江知津回想刚才方颉发给自己的照片上面的信息,一边快速地开口。
    单名是安字,应该是和你姓吧,不然落不了户翟安?
    你要干什么
    正在住院,白血病应该是血液科,照片里的病号服绣的是潮城一院,病床写的113
    江知津看着翟菀,语气平静无波:潮城一院血液科113号床,翟安,七岁,是吗?
    翟菀腾一下站了起来,声音因为激动有些破音。
    你要干什么?!
    向你学习而已。你不是总喜欢一个一个猜方颉的学校、班级、住址吗?
    江知津和翟菀对视:我只想告诉你,要找到一个人确实很简单,你能找方颉,我也能找到你儿子。
    太不要脸了,江知津。
    江知津看着被气得浑身发颤地翟菀,在心里叹着气骂了一句。
    江知津当然不可能去找一个生了病的小孩儿,但用来吓唬吓唬把儿子当自己命的翟菀还是绰绰有余。果然,翟菀果然发着颤,看着江知津半天没说话。
    你别来打扰方颉,我不去打扰翟安。江知津道。成年人犯的错就成年人自己受着,别总拿小孩儿欺负,真以为对着小孩儿发疯没人管你是吧。
    江知津看着翟菀,突然嘴角一扬笑了一下,声音里却没什么笑意。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但你放心,要真疯起来我肯定比你们疯多了,不信你试试。
    第38章 完了
    方颉写下最后一题的答案,放下笔,又快速地扫了一遍整张试卷,确认答题卡上没有漏题错题。等检查完,他抬头看了一眼教室黑板上悬挂的时钟。90分钟的考试,现在时间刚过去42分钟。
    方颉合上笔,拿起试卷站了起来。监考的老师拎了张椅子坐在讲台边缘,监视着下面的一举一动,见到方颉站起来还愣了一下,以为对方要干什么,直到方颉把试卷放在了讲台上。
    交卷。
    监考老师错愕地看了方颉一眼,又赶紧转头去看墙上的钟。已经过了半小时,按照规定是可以交卷了。
    他重新看向方颉,皱着眉一脸不认同:不再检查一遍?
    不用了。方颉道。
    回答得挺果断,监考老师剩下的话被噎了回去,摆摆手示意方颉赶紧走。
    就这点十几秒钟的动静,已经吸引了整个考场的目光。考场里所有人都停下笔朝前排望过来,众目睽睽之下,方颉飞快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推开了考场的门。
    出门的时候他听见监考老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些同学不要觉得自己学习好就了不起,学习越好越要细心检查,等你们高考的时候
    后面的因为走远了,方颉没听清。但他已经能想到这场考试后关于自己的言论了那个拽得要死,为了出风头考试提前交卷的年纪第一
    要是这次掉下去了那真是挺丢人的。
    应该不会,明明开考前还有一堆事,但方颉反而觉得,自己这次考试专注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整整四十多分钟里他脑子里只有试卷和题目。直到现在结束考试出了考场,其他思绪才一点一点回到他的脑子里。
    比如说,江知津。
    他现在非常非常想见江知津。
    高三在考试,其余两个年级在上课,整个学校空空荡荡。方颉把假条递给门卫,出了学校。
    学校门口没有人,江知津不在,翟菀也不在。方颉皱了皱眉,拿出手机给江知津打了个电话。
    电话倒是接得挺快,方颉没等对方开口,直接问道:你在哪儿?
    你考完试了?那头的江知津明显有些意外,我在回城路上。
    回城?
    去了趟机场,都解决了,没事,好好上你的课。
    方颉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我在学校门口。
    什么?
    方颉重复了一遍:学校门口,请假出来的。
    那头的江知津沉默了片刻,最后居然笑出来了。
    你真是
    方颉听到江知津叹了口气,然后道:找个地方等着我。
    方颉挂了电话,也觉得自己这个举动挺傻逼的。江知津是成年人了,有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自己贸然出来没准还在给他找麻烦。
    但他担心翟菀会做出什么事来,更担心江知津会需要麻烦。
    也可能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自己突然很想见江知津。
    方颉想到这儿,心里突然就有点慌。
    他强迫自己止住了这个念头,门卫还在铁门那儿往这边看,估计是奇怪方颉站门口干嘛。其实方颉也可以走个五十米去旁边或者对面的奶茶店等江知津,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动。
    因为这个位置待会儿江知津过来的时候,能一眼看见。
    就因为这么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方颉在门口站了快半小时,直到看到江知津的车。
    江知津确实是一眼看到了学校门口站着的方颉又高又直,像是一棵小白杨,把校服穿得跟等街拍的模特似的。
    他直接把车开了过去,放下车窗让方颉上车。
    直到方颉上了车,江知津才有些震惊地问:你从刚才打完电话一直站在这儿等我?
    已经是冬天,虽然白天的温度不会特别低,但也接近四到五度,有时候还会刮风。江知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道:考试考傻了吗学霸,下次能找个地方坐着吗?
    方颉不答反问:翟菀呢?
    走了,我送她去的机场。然后又打了个电话给你爸,应该没事了。
    哦。方颉应了一声,扫了一眼江知津,又问:你没事吧?
    你就因为担心我特意请了个假从学校里出来?江知津边开车边看了方颉一眼。你考试考完了吗?
    提前交卷。
    这次你要是从第一
    方颉打断江知津:不会的。
    真牛啊小方颉。江知津笑着叹了口气,又看了眼时间。
    四点钟,去趟超市然后回家吃饭行吗?
    行。
    原本江知津想带着方颉在外面吃一点,但四点钟确实是太早了,两个人去超市买了菜又开车回家,时间也才刚过五点钟。
    晚饭是西兰花炒虾仁、凉拌三丝和孜然牛肉,配上了一个排骨山药汤。江知津看起来心情还不错,指使方颉帮他洗菜淘米,后来因为糯米也进厨房凑热闹,他又嫌麻烦,把一人一猫都赶出去了。
    方颉抱着糯米在厨房门口,看着江知津切萝卜丝。江知津切到一半回头看了他一眼。
    作业写了吗,旷课的学霸?
    我请假了。
    什么事都没有就随便请假约等于旷课,去写作业。
    糯米适时的喵了一声,方颉终于抱着猫去了客厅。江知津看着对方的背影,莫名松了口气。
    一米八几的个子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确实会有压迫感。
    作为一个学霸,方颉虽然旷课请假了,但还是坚持刷了几个小时的题。直到晚上临睡前去洗澡,方颉才打开卧室的门。
    江知津刚刚洗完澡,客厅里暖气很足,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头发还没干,也没吹,湿漉漉的垂下来。方颉扫了一眼,猛然间看见了对方左手上清晰的指甲掐过痕迹。
    方颉原本已经要往浴室走了,见状猛地停了下来,朝着江知津走过去。
    怎么回事?方颉指了指江知津小臂上的痕迹。怎么弄的?
    嗯?江知津有些疑惑的顺着方颉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手上的掐痕,江知津先是一愣,又反应过来。
    哦,翟菀弄的。
    说完见到方颉皱眉,江知津笑道:没事,连皮都没破,就是有点痕,几天就消了。
    方颉沉默了片刻,在江知津右侧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她今天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随便聊了两句。
    说我是哥哥,应该救弟弟了吧。方颉笑了一下,她上次也这么说。
    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方颉停了一下,怎么说,冷血吧,毕竟是个小孩儿。但如果他是我完全不认识的人,没准我会捐献,但是他偏偏
    方颉抿了抿嘴:听起来好像更冷血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就别说了,也别想。江知津耐心听方颉说完,道。想捐就捐,不想捐就不捐,你自己的身体,和其他人没关系。
    江知津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又把烟盒放了回去。
    不要老是顾虑别人,不管是那个小孩儿、翟菀、方承临,还是你妈。
    方颉心里一沉。
    江知津真的挺聪明的,方颉不愿意捐献的原因除了不能原谅翟菀和方承临,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妈妈。
    他觉得这样对不起他妈。
    江知津拿过打火机,看了眼方颉:抽支烟行吗?
    嗯。方颉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了一声,才道:问我干什么?
    怕你狗鼻子,闻到了又不高兴。江知津笑着点燃了烟,极淡的烟雾散开。
    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下次再随便请假我就抽你。
    方颉笑了笑,看向江知津。
    江知津抽的烟是薄荷爆珠口味,他咬碎了那颗小小的珠子,浓烈的薄荷味立刻散了出来。方颉隔着浅淡的白色烟雾看江知津,对方的侧脸在烟雾里有些不太真切,只隐约露出了下颌的线条。上身穿着背心,露出大片大片白皙的皮肤,还有利落分明的锁骨。
    江知津的锁骨很漂亮,平直的一字,还有浅浅的锁骨窝。他头发因为偷懒完全没吹,散乱的垂着,方颉看着江知津的发梢有水滴慢慢凝聚,顺着滴落下来,刚好落到江知津的锁骨上。
    滴答。
    方颉腾一下站了起来。
    江知津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仰头看着方颉道:干嘛呢?
    我要洗澡了。
    方颉说完,转身径直往卫生间走过去,他速度很快,几步到了门口,利落地打开门进去,又把门反锁了。
    然后方颉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镜子前不动了。
    镜子里的人面无表情,看起来很冷静。方颉和他对视了片刻,最后抬起手捂住脸,长长地吐了口气。
    完了,方颉想。
    方颉是理科生,逻辑思维极强,对他来说很多事情,特别是这段时间面对江知津时心里莫名地混乱和悸动,其实都可以按照逻辑推理来理清思绪。
    比如江知津和自己说看着我那晚是因为感动;江知津冒雨来接自己那天是觉得自己给对方添了麻烦;江知津生病那天是因为对方看起来太虚弱所以升起的怜悯心;连某天晚上的春梦也可以解释为青少年的正常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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