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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这份盒饭(快穿)——日耕黄梁(52)

    原来天岘大陆在上古时期比现在要大得多。
    原来很早很早以前,大陆的外膜就被外力破坏过了,以致领域一再收缩。
    原来自界膜被破坏的第一次起,仙界通道毁坏,凡人成仙之路便断绝了一半。
    原来曾经有那么一群人,坚守道志,在天魔的侵残下依旧誓死守卫大陆,哪怕不惜献祭自身一切的道心、道途、道身,与魔种同归于尽。
    原来乌栾活生生、这么大个儿,竟然不是一个人
    弗禾嘴唇发颤,蹙紧眉头。
    仙魔两处的血液念力经无数混沌力量反复融合,多少年,才孕育出这么一个天地至灵。
    身为人身,亦为至器。
    人非人,而是一个被无数先辈寄寓了千万载希望的圣器。
    唯用此器,才能使得天岘从此没有真仙,亦没有天魔,安泰长平。
    这、这弗禾眼眶瞬间湿润,这不是欺负人吗?你从那日灵体激发之后就知道这件事了?
    乌栾点头,一月多时日,我接收了所有上古先人的传承记忆。
    弗禾心中顿时狠狠一痛,气得发抖,就差要骂街了,那些死老头是什么意思,牺牲一人以救万生,这就是他们的道,这算哪门子的狗屁道!
    他无法理解,众生归众生,是死是活都靠自己的本事争取,凭什么要你好端端的一个人独自去救?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器!?你不是器,你是人,你有人的感情,有人的思维,是人!
    他真是生怕乌栾被那些死老头子洗了脑,急得火急火燎。
    乌栾笑了,将怀中马上要暴跳如雷的人压回胸膛: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自己是人。而且,人都有私欲,我的私欲那么重,怎会是一只器呢?
    弗禾没怎么听进去,一心想着,你知道这件事时,才十五岁孤苦无依,天大的担子全落在一个人肩膀上,自己还不在他的身边,他实在不能不警惕,你选择去仙国学艺,可别是要犯傻。
    乌栾今日的心情实在是很好,一下一下地抚着怀中人的发顶,你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我是个无私奉献的好人的?
    弗禾抬头瞪他,不接受顺毛行为。
    乌栾看着弗禾的眼睛,轻声说:其实我自私得很。
    哪怕知道自己的命运,也想不惜一切地留住你。
    弗禾想起那位魔帝一力承担下来的种种,以及那些仙门人士倒打一耙的嘴脸,就忍不住又气愤又担忧,索性说:
    我这人也很自私,救苍生可以,如果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随手帮一把也就是了。但要是这事不仅危及到我自身,还便宜了白眼狼,没有丝毫价值,那我真是死了也得气活了。
    乌栾摸摸他的脸,轻言细语地哄道:别气,我好好地在这儿呢。
    好巧不巧,这句话再次触及到了弗禾最担心的事情。
    他真不知道,他走以后,那个三千多年后的乌栾究竟怎么样了。是活,是死。
    弗禾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勒着乌栾的手臂紧了又紧,呢喃道:我们说好了,同生同死。
    乌栾动作一顿,良久,郑重说:好。
    *
    弗禾劫持了乌栾,祝莫添是不能管事了,但其余人还是没放弃找师弟。
    有了闲空,某个不讲理的人就要拈酸,原来你还有这么多的好师兄。
    乌栾陈述事实:入门晚,平日并不在一处修行,关系平平。
    弗禾就是一顺嘴,笑了笑:得了,把他们都赶回去吧,大雪山就要封域了。
    乌栾点头,看他,问:不跟我一起?
    一起一起。弗禾绕到他身后,撸起袖子一个跳跃,两手抱住乌栾的脖子,两条长腿夹紧乌栾的腰,就粘在一块儿,这下绝不会丢了。
    乌栾抱住弗禾要往下滑的腿,就没有空手再拿剑,金岚飞入另一只手中,弗禾观剑赞道:金岚越来越好看了。
    如果剑灵会说话,一定不会只是轻轻地嗡了一下。
    外面的天色这时已经转瞬万变,乌栾背着个人回到队伍里,撒谎不眨眼,声称有一修士助他一起将中伤祝莫添的妖人打跑,而那修士也在过程中受了伤,乌栾因感念其恩情,故带回医治。
    其他人没对这说辞有任何怀疑,同样扛着另一个伤员祝莫添,一起往山下去。
    都知气象有异,不敢耽搁,但脚程终究抵不上风暴突袭的速度。
    不好,这会儿就要成域了。弗禾给乌栾传音,你那个布阵的手段不错,我可以自理,你先设法布阵阻一阻,别让这些修士都折在雪域里头了。
    乌栾依言,沿途散下阵法,一手仍没放开弗禾。
    弗禾无奈叹气,手在乌栾的肩上按了按,假装刚刚醒来,惊道:道友,这是怎么了?他二话不说,见义勇为的义士神态惟妙惟肖,我来助你!
    飓风狂卷,生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长了眼睛似的,对众修士可谓狂追不舍。祝莫添被人扛着,那脸,几乎被风雪不停地拍打,原本还算白净的脸上血丝充溢。
    有弗禾和乌栾齐力,仙魔之体的金丹期几乎与有所收敛的虚神境平齐,约摸一盏茶工夫,众人终于逃出生天,隔着雪山的边线向内围观。
    咔嗒轰
    暴风雪鼓起巨大的雪潮,漫天冰雪纷扬,随飓风飘落又升起,循环往复无穷尽,倾覆山石,颠翻地貌。
    雪山上空似有一个高不见顶的罩子重重锁住这片区域,内里狂风□□不停,许久才得到平息。
    此时来看,从外表上,连绵的雪山竟是无比静谧幽然,美如天成。差点要让人忘了,域中正有伺候着猎物随时上门的浓怨。
    九尾身灭丧子,仇恨引动天地之力,形成万里雪域,也是可悲可叹。
    弗禾触碰袖中兽囊,俯身在乌栾耳边说:给这里下一道禁制,应当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乌栾点头应允,转身便要与其余同门告辞了。
    旁边的弟子见他们二人行为举止间的亲密之意浑然天成,阅历稍足的已隐隐料到一些,暗自朝乌栾挤挤眼睛。
    李姓修士还没懂,愣愣地冒出来,可需要我们留下一起帮忙?
    被身边的人推了一把,扯到了后面,另一修士笑着说:成成成,乌师弟与这位道友留下也是好的,又能养伤又能造福天下,反正乌师弟的师尊云游四海几百年都不见人影,最没拘束了。我们这便带着祝师兄回宗门复命,他这情况不怎么好呢。
    弗禾忍着笑去看祝莫添的猪头脸,送走诸人,回头倚靠在乌栾的身上,缱绻地拱了拱。
    他们聚散无常,理当珍惜接下来的所有时光。
    修真无岁月,大雪山近在眼前,群山耀眼,与之相比,日出月落就尤其显得不明显。乌栾为二人重新造了一栋小屋,正合两人相住。
    给一座巨域散下禁制并不是嘴皮子上下动动就能完成的事,也并没有之前说的那般容易。他们守在此处严防有人误入其中,同时施灵编禁,日复一日。
    世上仿佛只余冬季,春夏不再,寒意终年无孔不入,侵扰不息。
    乌栾早已习惯苦修,不在乎这点冷意,可每日灵力逾枯后返回小屋,脱衣解裳,惧冷的虚神境立马就要从榻上滚着钻入他温热的怀中,躯体交触,霎时暖流纵横。
    屋内的温融相较屋外的冰寒,几乎令他抛却以往坚韧心志,对温香软玉流连忘返。
    弗禾闭着眼睛,舒坦地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来。两人经常轮流作息,这样交颈而卧的机会就显得尤为珍贵。
    他声音微哑:等此间事毕,我们便做一对浪迹天涯的鸳鸯,好不好。
    乌栾抱紧了弗禾,在他的额上轻吻,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弗禾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好像我们现在就已经是对野鸳鸯了。一座小屋,无媒无聘,两相厮守。
    乌栾也跟着笑,接着道:古有仙人结契,八方朝拜,祥瑞齐天,他们有,你也得有。
    闻言,弗禾坐起了身,趴到由侧躺变平躺的乌栾的身上,用下巴点点男人的胸膛,神色里带着一丝怅惘,低道:原来你是这时起的念头。
    他们的天地契声势浩大,绵延千里,他怎会忘记。
    筹备了那么久才用上,原因似乎不言而喻。
    什么?乌栾尚不理解。
    弗禾摇头,眼中恢复慵懒,明日早起,你要给我做一碗汤羹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陪伴!
    第74章 仙魔(23)
    经事实证明,同样的东西,在弗禾手里是一种寡淡滋味,而到了乌栾手中,便要好吃许多。
    这也太古怪了。弗禾连喝两大碗,疑虑重重,肃穆地逼问,说,是不是这百多十年苦心钻研厨艺了。
    不然一看就会,一学就妙,还给不给厨艺废柴留点自尊心了。
    乌栾没有必要说假话,我自十五岁起踏上仙途,便已辟谷。
    他看出了弗禾的郁闷,不由解释:那日你所演示之物已尽皆被我记入脑海,如今再度制羹,不过是在你的基础上对火候略作了一些把握罢了。我从前未做过旁的吃食,因此处处谨慎,幸而,还算讨你喜爱。
    弗禾从他年少时便闯入他的生命之中,两人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虽则仅有短短几日光阴,却最是难以忘怀、回品无尽的片段。
    这个人的任何举动,乌栾记得牢,也记得清。
    弗禾的郁结自乌栾说了讨你喜爱时就一扫而空了,长长地哦了一声:真想讨我喜爱啊?
    乌栾看他一眼,眼中带着和煦的笑意。
    弗禾一点点挨过去,正待做点坏事,袖子里忽然一阵鼓动,存在感实在强烈,想忽略也不行。
    掏出来瞧,是那只之前一直安安分分的狐婴。
    又是早产,又带蛭毒,幸而弗禾身上带的东西多,修修补补大半年,总算养得白白嫩嫩。
    不愧是在九尾肚子里待了那么些年的,出世后长速也比寻常的人间孩儿快多了,沉甸甸,有些虚胖。
    弗禾无奈地把狐婴拎在手里,瞅了瞅小家伙的小尾巴,惊讶道:嘿,基因突变,这是只红狐。
    他就不懂了,不是说九尾是与一凡人结合生子的吗?
    乌栾比他读的书多,想了想,解答道:凡人与妖的后代生存率极低,即使生下来,也多会因为身体构造的畸形而过早夭折。
    但狐婴不一样,她精神得很,一直用兽囊关押人形生物不人道,而离开了兽囊,她一天便能哭闹上十七八回,几乎扰得育儿新手弗禾精神崩溃。
    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盯着尿了一地还有胆泪水滴答的狐婴,做出了一个判断:九尾绿了凡人,这八成是她跟某条红狐狸的种。
    乌栾同样不会带孩子,想上手时狐婴只会哭得更凶,所幸雪域的封印已布到了尾声,去凡间寻个育儿奶妈的事提上了日程。
    术业有专攻,他们俩真做不来这个。
    弗禾尽量将小狐狸的尾巴藏住,想让她像个正常孩子一样融入世间,只可惜事与愿违。
    当第十三个奶妈决定放弃他们拿出的那笔丰厚酬劳时,弗禾便知道,二人世界可能要泡汤。
    小狐婴厚积薄发,凭一己之力,就能惹得弗禾往后的日子鸡飞狗跳,半刻不得安宁。
    这孩子,是真爱吃鸡。
    个头窜得有如两三岁孩童时,农家里的鸡若丢了,乌栾都要拿着现钱去给那户弥补一二,狗若疯了,弗禾就点一支烛,为可怜的疯狗删去惧怕的记忆。
    他们大隐隐于市,俩男人带一个孩子,组合本就奇怪,加上围绕不绝的各类怪事,为免麻烦,几乎频繁搬家。
    于是,最初向往的平凡生活,也就没有了。
    放生吧。弗禾眼下一对黑眼圈,头发披散,袖子和裤腿都撸起,再无往日半点风姿绰约,颓丧道,让野生动物回归家园,我们留不住她。
    乌栾把他枯萎的身体捞起抱在怀里,又将像永动机一样不断制造麻烦的狐崽拎起来丢到兽囊里,让她静静,玩太疯了。
    弗禾哎了一声,想阻止没来得及,而当世界终于清净下来时,内心又仿佛获得了无尽治愈。他乐得舒展肩背,半个人都靠在乌栾背上,懒洋洋地说:也行。我埋的那批灵酒也挪了好几次窝了,别给它们下次再挪的机会了。
    平常不喝酒,馋虫上不来,稍稍沾点,就像吊起了无数痒麻麻的钩子。
    我厨艺不行,这酿酒的手艺还不错吧。喝得醺醉的弗禾眼睛贼亮,眼巴巴看过来,连眉毛梢和头发丝都在求夸奖。
    乌栾饮得不多,一直小口小口就着弗禾的模样慢啜,看那一眨不眨的眼皮子,也知是有了醉意。
    弗禾舔舔唇,又问了一遍,我的酒,到底香不香,醇不醇?
    乌栾黑瞳微眯,此刻伸臂一揽,将人拉近过来,弗禾身子骨都被酒劲泡软了,顺势倒在乌栾的膝盖上,仰着面,嘻嘻地笑:你想做什么?
    他明知故问。
    乌栾含了一口酒,作出要渡过去的动作,弗禾弯起眼睛,张口待要尝,却是一滴不剩,全被乌栾自己咽下去了。
    耍我呢!弗禾退开,伸手想去掐男人的脸。
    话音刚落,乌栾倾斜着硬邦邦地倒下,竟是醉昏了。
    弗禾的手顿在半空,怔了一会儿,哭笑不得,稍微也调整了一下姿势,依偎着共同入眠。
    若不是有不速之客贸然来访,也许,他们的生活还可以继续平静下去。
    祝莫添不知是从哪里推断出了自己在雪山中着道的原由,带着靠山来寻仇了。
    这靠山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白眉师叔。
    他们对弗禾的存在倒不如何重视,来此的目标,一个是坏他好事的乌栾,另一个,则是幸存的狐婴。
    小狐狸没藏好,只露了一丝妖气,就被这俩属狗的给闻到了。
    乌师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祝莫添被虫子咬的伤如今已经大好,却把这笔账全记在了乌栾身上,毕竟当日只他一人动过手。
    乌栾没让弗禾出面,只身抵御两名高阶修士的威压,他身形稳屹如山,答话气虚平缓:劳师兄挂心,我过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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