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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这份盒饭(快穿)——日耕黄梁(42)

    那会儿光想着去约会,结果会没约着,把有可能很重要的剧情线也漏掉了。
    他暗自懊恼,却不想这一切都被乌栾看在眼里。男人目光轻移,一旁灰黑细碎的土面石粒中便漾出一层淡淡的荧光,离地飘扬,挥洒盘旋,全然汇入了他的指尖。
    弗禾像个没见识的乡巴佬一样盯着看了一会儿,怎么样?
    乌栾揭开眼皮,眼角沁出笑纹:如你所愿。
    蓦然,自他们昨日走后于此地发生的一桩桩、一幕幕,皆映照进了弗禾的脑海。
    两大元婴疯疯癫癫、丧失理智,几乎满场胡作非为,他们实力高出一大截,对于这些天赋优秀而未长成的落英派弟子招逗戏耍,简直是玩弄于鼓掌之中。
    一道道伤口在低阶弟子的脸上或身上出现,血色蔓延至两名癫狂元婴的瞳孔之中,衬得他们恍若入魔。
    乌栾的引心之术实在神妙。
    而那名被堵截的落英派首徒,倒也不堕她的首徒之名。
    虽是结丹不久,灵力不深,但胜在身法独特,轻妙绝伦,红裙旋飘之间,术法灵光巧击婉转,以动制动,一时竟无法被那名老年元婴所近身。当然,也不排除那老元婴出于某种隐秘的私欲,就爱看猎物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样子。
    红衣少女在自保方面都有些难以为继,实在无暇顾及那些退缩逃避之人的安危。几名同门提剑为她争取了一瞬喘息,少女眼睫微颤,刚将一封带有特殊印记的风信向师门方向发去,正对着她的方位,一只成爪的手掌倏然从一名核心弟子的身上当胸穿过,剖出一颗滚圆的金丹。
    那金丹骤发出灿烈光芒,可也只是一息,就黯然失色。
    中年元婴将它握在手中,歪嘴得意一笑,猛然抓碎,吞吃入腹,大口咀嚼。
    场中一片寂静,直到魔门这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矮个子的皱皮魔呦呵一声,阴阳怪气地嘲弄道:原来仙门也兴这套,既然大家的口味这么一致,直接做一家子岂不美哉。
    众魔修闻言,差点笑疯。
    自从弗禾撂完挑子后发出那声果断的号令,魔修们都想留不留的,一步三回头,慢慢吞吞拖拖拉拉,好半天过去,连一里地都没走得出。
    见两只发癫的元婴光逮着仙门的小崽子们薅,完全不鸟他们,便更加无所顾忌起来,一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后挪移,一边饶有兴致地隔岸观火。
    中年元婴吃金丹吃得正开心,贪婪的面上溅迸了几线血条,更显面目狰狞。
    老年元婴玩够了,也不想等了,一只巨手直接向红衣女修的方向捞去,眯细的眼睛里势在必得的狡光。
    直到,一声暴喝自不远处传来,怒目圆睁的长眉道人手托一只巨鼎,打得便是那只巨手的主人。
    落英派小归小,也是有三个元婴坐镇的。此次为救派中子弟,也是倾巢而出了。
    三对二,赢得不算艰难。
    两名入了魔的元婴好歹是扈趾门的人,哪怕是重伤了好几名落英弟子,也无法就地诛杀,只能卸其武力,禁锢起来。打理完战场,一众人惨淡归去。
    而事情到这里却没有结束。
    那两个扭动如蛆的疯狂元婴双目登时似被墨水浸得全黑,竟是忽然张开口,朝离他们最近的修士咬去。
    弗禾能清晰地看出,这绝不是乌栾使用的手段造成的后果。
    引心归引心,只会勾起自身的本欲私心,咬人又是什么毛病。
    而下一刻的情景也验证了他的猜想。
    被咬的修士转瞬倒下,面容迅速蔓上一层灰色,如同中了什么邪毒。
    竟是连一丝挣扎也无,便彻底没了气息。
    落英派各人的脸色皆有不同,但都带着同等的惊疑不定。
    弗禾手底下的魔修已经遥遥退走,有人远远地啐道:该死的扈趾门,噬魂用得个顶个的好,还名门正派呢,我呸!
    呸呸呸!
    画面到此为止,弗禾已经看懂了。
    这个扈趾门,果然有问题。
    噬魂他仔细回忆,此类法门似乎并不属于魔门。
    毕竟,稚姚也说了,他们这边已经被扈趾门用噬魂折了不少人。
    乌栾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一阵散在空气中的风,唯有说话时才能从他的言语神态中辨析出一些稀少的情绪。
    此刻的他,约摸是对所言之物很是厌恶,音调微沉:天外之术,天岘大陆之人无法自习而得。
    于是,真相呼之欲出。
    弗禾也不喜那些长得恶心吧啦的东西,侵界破障,杀人噬魂,这些天魔太可恶了,竟是想通过蛊惑人心的方式步步蚕食此界。他不由担忧,大陆陷隙,千疮百孔,光靠单一的力量,根本赶除不尽。
    所以乌栾究竟是哪里来的活菩萨,以一人之力抗万千妖魔,扛累世恶名。
    这不公。
    弗禾义愤填膺,越想越气。
    这世间,必然不可以有这样的道理。
    再看乌栾,却是古井无波,眼角微垂,唇边还带着一丝浅淡的笑容。
    弗禾无奈地望向他,总觉得这位魔帝的脾性太好,活得还不够圆滑,几乎有些恨铁不成钢。
    但一转念,又觉得这也无妨。
    总之,自己会始终陪着他。
    那两个元婴会噬魂,既然没死透,是不是能继续害人?弗禾一点不同情那两人。道德败坏,仙门之耻,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落英派里有重要剧情人物和许多无辜者,由不得他们胡来。
    还有一点至关重要的疑问便是,被噬魂所伤者,真的就死了?
    凭弗禾过往经验,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乌栾也不多费口舌,直接带他去看。
    *
    与脾性太好的魔帝相仿,落英派的主事者是个颇为优柔寡断的道人。再气再怒,尚存一些理智。
    用能容人的法器将神智不清的两名元婴困住,余下的,便是对此事的商讨协议。
    而得出的解决办法也没什么新意,无非是将死去的弟子尸身保存完好,将金丹被挖的弟子护养好,到时一并交达扈趾门作为凭证。
    风中偶尔传来哀悼之声,是死去弟子的亲友在哭恸。
    年轻的修士,情感总是要丰富些的。朝夕相处的同门就这样与自己天人永隔,再无缘大道,怎能轻易释怀。
    一名白衣少年和一名红衣少女同样围在一具尸体旁边,脸上的神色十分哀伤。
    隐隐可闻,少年正对少女说:婳儿,小师弟的仇,我会与你一起报。
    少女的一双美目红得像桃子,两只拳头紧握放在膝间,脸上满是悔恨自责:是我一时不察,未能及时相救。师弟很乖,唯一想做的,就是有一天可以仗剑走天下,现在
    突兀的声音忽如其来:他现在也能。
    弗禾一身繁丽裙装轰然出场,乌发扬舞,一颗蓝色石坠在眉心处轻颤微摇,眼眸幽幽,唇角上勾,一派妖姬作态。
    乌栾随之其后,谪仙玄君,九天魔神,巍峨姿态全锁进了一双墨目之中。
    两人相携而现,组合结构虽然古怪至极,却是怎么看怎么相衬。
    眼见少年少女朝这边都看呆了,弗禾只好再次出言提示:还发什么愣,你们的师弟不仗剑,要仗死行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陪伴!
    第60章 仙魔(9)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已经直愣愣躺在石榻上半晌的死尸,忽然活了。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死去的年轻修士面庞上的青灰色淡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寂静的麻木。
    眼皮重新撑开,内里的眼珠动也不动,几根手指和关节没有规律地胡乱屈起,像是一只诡异的提线木偶。
    乌栾此前就与弗禾透露过,中了噬魂的人,魂消神陨,只留下一具空空的壳子,等待着它的,不会是任何奇迹的复生,而只有一旁虎视眈眈、急于附体作乱的天魔。
    天魔向来依附炼心界而存,有界膜规则阻拦,还不具备自由行走于天岘大陆的能力。但有了一具修士尸身,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自乌栾接手魔门后,他便对十方魔君下达过严厉的法令,需得焚化所有被噬魂之术所伤的魔修。
    一个也不能留。
    绝不给天魔一丝可乘之机。
    不服的,可以亲自试一试后果。
    而试过的,最终也都服了。
    毕竟,能够恣意行走在人间的天魔,战斗力与它们在炼心界中相比,可要诡魅强横得多。曾有一名魔君不听号令,未及时焚化为自己战死的下属,而以一君之能,后来战得有多狼狈,就不必说了。
    这名小师弟的身板虽然瘦弱,力气和速度可一点不含糊,尤其还跟两个少男少女距离得这么近,攻势突起,简直猝不及防。
    它的第一个目标,便是那红衣少女。
    资质潜力这么好,不挑来做下一个身壳,岂不是非常可惜。
    更可惜的是,弗禾既然在这里,对于力所能及的事,绝对不会视若无睹。
    何况,面前的少女还很有可能是本世界的女主或重要女配之一。
    眼瞧着小师弟的利口大大地张开,就要往步云婳的肩膀处来上一口,尖牙与皮肉将触未触之际,弗禾朝它的身上弹去了一只浑圆的烛珠。
    这可是一件烧阴灭邪的好东西,触体即燃,一击必中。火舌从珠子中伸出一线,然后迅速蔓延成片,噼里啪啦荡出一层火浪,形成一片绵延的火海,眨眼间便吞噬掉被附之尸的部分皮表与骨骼。带着火苗的黑屑层层剥落。
    有了这段缓冲,凭借少女出色的身法和应对能力,怎么都能够逃出一劫了。
    火光冲天而起,焰心中央剧烈燃烧的人形物种狂暴地手舞足蹈,发出绝不似人音的声声叫喊。
    少年和少女虽都慢了一拍,好歹都从天魔的魔爪里躲开了。
    这里的动静不算小,很快就吸引了落英派的其余人等前来探查。
    能发现突然自燃的活尸,自然也能发现弗禾和乌栾,而面对魔门中人,他们更是竖起厚重的戒备。
    婳儿,你有没有事?
    师姐,受伤了吗?
    师妹,幸好你无碍
    这会儿,情势逆转,关心这位门派首徒的人又多了起来。
    步云婳已然飞身站在高高的石柱之上,她神色复杂,草草对同门们真真假假的关切回应了几句,又将目光投向了弗禾。
    诚然,一开始,她的确是被弗禾的出现震了一震,待看清他的模样,还以为是魔门去而复返。只是惊慌的成分相较于惊艳来说,其实要少一些。
    一来,魔门的确是抢了他们的资源,却始终未与他们大动干戈,双方的态度闹得虽僵,也只是互相看不顺眼。二来,扈趾门的那两个元婴还是弗禾先前用了不少手段拖垮的。
    修界的女子占比本就不多,实力强的更不多。甚至因为性别弱势的原因,常常沦为他人谈笑的话柄。世人贬低实力弱小的女修,又为了繁衍生息和境界精进而对身份高贵的女修大献殷勤。世情如此,难以转变。
    同是女子,又同有一颗压倒世俗之心(?),步云婳天然地对弗禾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情。
    因此,潜意识里,她对这帮魔修的印象并不算坏。
    而后来这女魔修的举动,更令她茫然不解。
    仙魔本是对立,缘何要出言提醒、出手相助?如果她死了,对于魔门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吗?
    弗禾自然不懂步云婳心中所想,也不知道红衣少女往自己这边目光脉脉,究竟是在看什么。
    他心想,自己这皮相哪怕生得再美,总归做不到男女通吃万人迷。而既然不是在看他,那答案就比较明晰了。
    魔帝再低调,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见之忘俗。
    弗禾不经意偏过头,正巧瞥到身旁的男人轻轻仰起头,抬眸注视石柱上红衣少女的纤纤身影。
    他心里一突,思绪乱成麻线,没由来地想起自己在上一个小世界里遭人暗算的事。
    如果那股势力的手伸得够长,那他就真不止是失去系统、断开联系,回不了现实,可能连他也要失去了。
    那自己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坚持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多次,难道还是不行吗?
    弗禾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藏在眼皮底下的瞳孔微微颤抖。
    下一刻便听到距离自己极近的地方响起一道坚韧而肃穆的声音:回神。
    弗禾把堵在心头的一口气一下子吐出来,心脏咚咚咚地比以往跳得更加急促,一丝血光在眸底乍然浮现,又渐渐淡褪。
    他心有余悸,有些惭愧,想事情想出了神,给了天魔可乘之机,差点着了它们的道。
    背脊处贴上了一片结实牢固的胸口,乌栾差不多把弗禾拥在了怀里,眼中的担忧之色分毫不掩,并指探上弗禾的脉搏,蹙眉问:在想什么?竟会入瘴。
    在想你。弗禾魂不守舍,直接吐露真言。
    一息后,乌栾全不顾旁边百十号人投来的注目礼,对他放柔了嗓音,为什么?若有心结,当及时解开。
    弗禾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否则揪着一件事总是疑神疑鬼,简直变得不像他自己。
    像个胡搅蛮缠的泼辣妒夫。
    说到底,还是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心里没底,慌了。
    纵观以往,他可不是这么忸怩优柔的人。
    凡事,当然是要说干就干,绝不拖延。
    于是,平复了一番杂绪后,众目睽睽之下,弗禾转身一揽乌栾的胳臂,连脑袋都要挨凑到男人的肩膀上去,身体与身体缠贴得紧紧。
    他的目光清澄明亮,正对着乌栾的瞳仁中只映照得下一个人,说话更是直接了当:说,你的命定道侣,究竟是谁。
    这一句问语铿锵有力,震慑四方,反正,在场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落英派的人一个个全部张大嘴,一时无言。
    乌栾给出的回应则是再简明不过。
    笑意驱散重重冷清,现出连绵的柔情,弧度完美的薄唇勾勒出令人醉心的纹路,男人低笑两声,语气态度柔得不能再柔,宠得不能再宠:
    今日我们便完婚,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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