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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这份盒饭(快穿)——日耕黄梁(15)

    系统,他在干嘛?弗禾直板板地躺着,似乎才想起要扮演一个刚刚失明的盲人。于是偏过头去,不安地转了几圈眼珠子,生动演示着一名盲人该有的无助。
    系统怔怔的:在点香。
    哦。弗禾的声音挺美的,可以睡觉觉了。
    *
    季皇后让辜辛丞帮她巩固自己的地位,却还是对弗禾的真正行踪上有所保留。
    宫里毕竟不是他一个外臣能做主的地方,想查什么、想做什么,都要顾忌再三。
    谭元某次喝醉酒时一不小心吐露了真言:你还年轻,羽翼还不够丰满。
    辜辛丞并不生气,因为他说得一点没错。羽翼未丰是他的痛点,也是他的无奈。
    数十个夜晚里,他都辗转难眠,心焦力瘁,只恨自己的权力还未达到那个顶峰,不能立即办到想办的事。派去晋阳的人去了三批,将全城搜遍,也依旧没有找到人。
    季皇后不再愿意见他,每次去求见,都会被拒之门外。
    辜辛丞渴望权力,却不会像季梳婷一样被它奴隶。
    权力将成为他的助力,平山海,踏江河。
    怀着这样的心思与意念,京城里的人们很快就发现,辜辛丞不得了了升官的速度不得了。
    季家是商贾大族,季老爷子死后,产业便把控于姨侄二人手中。辜辛丞勤勉读书十数载,学的可不仅仅是文才政论,还有经商策略、账数分析。说得简略点,就是学霸什么都会。
    辜辛丞下手又准又狠,从朝中官员里一下子揪出不少尸位素餐、结党营私的蛀虫烂蠹。世家盘踞,树大根深,错综复杂,他单枪匹马自然动不了他们。
    可暗访名单里,可有不少愿意还辜辛丞一个人情的。内阁中那几个颇看好他的元老也很乐意在告老还乡前助其一臂之力,而谭元之流,又怎么会拒绝金钱的魅力。甚至连老太傅,在病痛好转后,也跟风写起了长长的奏疏。
    拔除奸佞是大功,更何况世家垄断长久以来都是政权的弊端,哪怕只是动摇了其中的几分稳固,梵兴帝也会很高兴。更别提,那些尽归入国库的私财了。
    与季皇后担心的相反,梵兴帝在财政问题得到新填充后,反而看季家顺眼了许多。心宽体胖,他连精神都焕发了些光彩。
    毕竟能不吃软饭,怎么都是一件好事。
    而辜辛丞又实在是有目共睹的德才兼备,那就把那个位子赐给他,也无不可。
    新鲜热乎的新宰辅刚刚上任,把事情丢给了同样新鲜热乎的直隶下属赵丰齐,便寻着晋阳往北一路马不停蹄而去。
    赵丰齐笔上文字犀利,当初攻伐起辜辛丞来半点不留情面,但他心在社稷,不论私人恩怨,是个不折不扣的肝胆直臣。能力也可圈可点,辜辛丞物尽其用,把一大堆琐事撂下,留作考校。
    但他还是晚了。
    北地信件难通,季皇后给心腹下的命令是人不许死,也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于是通信成了完全没必要的事。
    那心腹甚至都想好了,北地虽然荒芜,但自己是皇后的人,办成这件事,赏钱总归是花不光的。在等这病秧子病死的几年里,随便娶几个老婆生几个孩子都不打紧。
    相比于那心腹对未来的满满憧憬,辜辛丞却是塞了满心的苦涩。他手脚轻缓地点燃香息,没回头,可背后少年的一呼一吸都能引起他内心的颤栗。
    从前那个会跟他耍花招、斗嘴、出谋划策、哄他吃饭的人,不过月余未见,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了呢?
    他做了那么多准备,这朵花终究还是未为他停留吗?
    辜辛丞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香灰掉在手背上也毫无知觉。
    第24章 小庶子
    系统是恶补过世界帖子的系统,已经不可与昨日同语。
    它稍稍停顿了一会儿,敏锐地发现了宿主在态度上的变化。
    要知道,弗禾是真瞎子。虽然他平时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其实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没有防备。
    他防备着季皇后的心腹向他发难,也会注意避开赤地区域的一些因饥贫而不守规矩的流民。连被老大夫把脉时,他都有意识地脚尖着地,随时避开可能存在的风险。
    这只炮灰挺惜命,坚持撑到任务结束的最后一秒,在此前依旧认认真真地苟着。
    所以万万没有道理,弗禾会对刚刚扑面而来的怀抱毫不设防。
    它的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微小的希望明明灭灭:
    宿主,这个人是谁,你是知道的吧。
    弗禾闻着安眠香昏昏欲睡,却还能抽空嘿嘿地乐:当然。可不就是一直在找我的那个,我的雇主啊。
    系统没忍住刨根问底:怎么认出来的?
    跟安眠香一样的味道啊。弗禾可疑地一顿,嘟囔道,还有身高跟三围,摸到了。那么优越。语气里还有一点小赞叹。
    系统:如果它有脸,都要变红了。
    弗禾闭上眼睛,睡前还充满回味地在脑海里拟出一个咂嘴的声音,把用户界面丢给系统看:呐,看到没,商城和功能区都解锁了,明摆着天降救星啊。
    系统当然能看见。
    甚至在弗禾睡着后,它还眼睁睁看着男主在屋里痴坐了一炷香,全程盯着宿主这边,连眼睛也不带眨一下的。离去时敛袖收步,轻手轻脚,平日那个睿智自持的人设都要崩掉了。
    而在间隔里,数额不等的积分包频繁掉落下来,虽然零零碎碎,加起来,数额也不算少了。
    而弗禾本人,则在金币接连爆出的美妙声音里逐渐进入香甜的梦乡。
    系统觉得自己见识的世面还是太少,不由瞠目:原来世上真有人,是躺着就能挣钱的。
    *
    辜辛丞怒火最盛之时,是亲眼看到弗禾独自从外面蹒跚走来之时。
    他手执皇后之令,那心腹全然不敢对他隐瞒,什么都说了。目盲,喉哑,气血两虚,脏腑亏损,病入膏盲,时日不多。
    每吐出一个字,都能直接将辜辛丞的心脏打出一个窟窿来。又疼又气。
    为少年疼,为少年气。
    他怒火中烧地盯着那心腹,只觉得面前的嘴脸完全变成了一个吃人的恶仆,直接一记窝心脚踹上去,痛得那人在地上打滚,却又在威慑下丝毫不敢吱声。
    在弗禾房中静坐半晌,辜辛丞自责的心理已经完全占了上风。是他护持不力,连自己的人也保护不好,又无能又慢吞,才有如今的局面。
    补救和赎罪,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
    付阑玉是被辜辛丞揪着一同来北方的。这会儿还没到,是因着他说赤地里另有神医谷的一名长辈在此,要去求请一二。如果能得到那位长辈的帮助,付阑玉救人的把握可以更大一些。顺便还上欠弗禾的那份人情。
    谁都知道,弗禾的病耽搁的时间已经这样长,很可能要糟糕,能做的准备自然越齐越好。
    曲靖枝和曲铜慢了一天,是为着收集和护送一批稀世好药来这边。曲家得以在这场权力漩涡中拨乱反正,平反冤屈,他们很感激。送一趟药而已,义不容辞。
    于是待弗禾醒来时,就有一种被团团包围、众目睽睽的感觉。
    弗禾:系统,把人名给我报下。显然,被一群陌生的气味包围后,他的警觉心又复苏了起来。
    系统尽职报完:没关系,都是熟人。
    但弗禾还是表现出了一些不安的情绪,嘴角绷直着坐起来,靠在护栏边。一些基础的手语他还是会的,于是比划道:
    怎么都不说话?
    少年披散着一头柔软的长发,看起来十分年幼而纤弱。
    曲铜还记得当初与其争锋相对时的情景,小子伶牙俐齿的怪能说,这会儿蔫儿巴了,成了个可怜巴巴的小哑巴。
    先前让弗禾准备后事的老大夫揭开了庐山真面目,他倒很和气,也给了小辈面子,又来了一趟。此时肃穆着脸研究方子,正不停对各种药物的用量斟酌涂改。
    据付阑玉说,这位已算是隐居圣手里的第一人了。
    大伙儿未说话打扰,也是不忍吵闹到一边的少年。
    辜辛丞时刻关注着弗禾的一举一动,自然也看懂了他的哑语,心里一痛,急忙靠得近些,想说点什么,喉咙口又像被异物堵着似的,发不出言语。
    他自认有愧,害人不浅。昨日一朝抛开多年刻在骨子里的端方礼教,对人又搂又抱,已很不妥。
    弗禾受此大难,多是被自己所累。试问一名尽心尽力的幕僚,一计一谋皆是为他筹算,到头来却受尽苦楚,别说原谅自己,恐怕恨都要恨死了。
    辜辛丞内心的踌躇煎熬无人可诉,只在眼里藏着深深的苦闷。
    安眠香的味道再次钻入弗禾的鼻尖,他一秒安定,抬着头再次比划:好像有很多人,在做什么?
    辜辛丞见不得少年把玉白的手指伸出被窝,在冰冷的空气里晃晃荡荡的样子。
    屋子太小,烧太多碳不好,还是不够暖和。少年这样,会散去体内的热气。
    于是,辜辛丞不自觉地拉过弗禾的手,大掌包着纤手,翻开他的掌心,用手指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的确有人,都在想法子为你治病。
    弗禾瘦了好多,把一双眼凸显得更大,没有焦点地低垂眨动,似是疑惑。
    他一边亦步亦趋地用指头在辜辛丞的手掌上写字:多谢。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恐怕要白费心意了。
    而另一边,系统都想要自动屏蔽了,但明显还没达到那个程度,只能被迫听弗禾叭叭。
    有点痒,还有点舒服。嘻嘻,年纪轻,果然血气旺,大冬天都这么热乎乎的。他荡荡漾漾,想在哥哥的手心里跳舞。
    系统:炮灰之心,已经这么明晃晃了吗?
    辜辛丞知道自己又逾越了。但少年竟然还傻乎乎地对他道谢,他当真知道自己是谁吗?
    老大夫终于写出了方子,大声咳了一嗓子:都是贵死天的好东西,难为能找得这样齐全。吃完了,眼睛能好,嗓子也会恢复,后事的准备就先撤了吧。
    让他说出一句好话,也是一种难为了。
    付阑玉帮老大夫提药箱,跟着他出门,曲靖枝父女随后,终于留下二人独处。
    门外风雪已近,有零星的雪片飞旋进来,不消片刻就融为点点水渍。
    辜辛丞坐在床边,破天荒觉得无所适从。
    但弗禾可不是个省油的。腿一蹬,掀开被,就要从床上下来。没摸到平时赖以行路的树杈,却是一下子落入背后一个结实的臂弯中。
    辜辛丞尽量不碰着少年的皮肉,将厚厚的大氅拢在他身上,在领口打个结,问道:去哪里?
    一开口,音色竟是哑得有些陌生。
    弗禾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脸稍微有点红,飞快地比划:如厕。
    辜辛丞一顿:要去外面?
    这片地方处于郊边,所有建筑都是一致的矮小,外面设的恭房四面透风,数九寒天里能把人冻出毛病。
    你等等。辜辛丞自然不能让弗禾随便出门,片刻后,吩咐下去的人就搬进来一只恭桶,外加一只手拐。
    男人把少年扶到对应的地方,才把手拐塞到他手里,转过身,以拳抵唇:我先出去守着,千万小心,好了以后,就用拐杖敲两下地面。
    弗禾点头表示自己能行,辜辛丞虽然依旧很不放心,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出去关上了门。
    大约一分钟后,屋里传来了拐杖掉地的声音。
    辜辛丞目色一凝,快步流星地跑进来查看情况。
    一看,就愣了。
    少年黑长的发丝蜿蜒地垂落在胸前和后背,被一身做工精致的白毛大氅衬着,更显得素净好看。
    此时因为惊讶,弗禾偏身转向门口,两手还略窘迫地提着裤子,淡红的唇微微张着,黑黑的眼珠子似是轻轻缩了一下,然后一个大幅度地转身,手忙脚乱地系裤带。
    辜辛丞闭了眼睛,宛如一根竹竿一样立着动也不动。他又开始无尽地唾弃自己,为着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那把若隐若现的白皙细腰。
    他觉得自己魔怔了,过往好不容易扔到记忆角落的绮丽梦境再次涌入脑海,像蚕丝蛛网般缠蒙住他的自制。
    弗禾打理好衣物,慢慢蹲下身,去摸索地上的手拐。辜辛丞轻轻走过去,将地上的拐杖准确地递到了他的手边。
    小狐狸哪怕变成了小瞎子,也还是很会笑,好似那些磋磨人的经历都从没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
    辜辛丞忽而惊艳,忽而自惭,忽而酸楚,也不知该露出个什么表情,似哭似笑的。
    弗禾打手势:又不说话?
    怕唐突。用这个声音,少年应该还是没认出他。
    换地而处,别说对着罪魁笑了,辜辛丞杀人的心恐怕都有。
    回想起弗禾曾说的隐居乡野的生活,再对比如今,真是怎么想怎么过不得这个坎。
    弗禾听着男人沙哑变声的语调,不难觉出其中暗藏的纠结情绪。
    所以说嘛,人活着,还是不要思虑太多。对于快乐的事,应该只争朝夕。
    他在心里缓缓叹了一口气,接着寻声向前一步,靠近,又靠近,估摸着位置,踮起脚快速在男人的下嘴唇上轻轻一触。
    唇瓣碰压的一瞬,是呼吸的交缠,亦是胸腔的共鸣。
    窗户纸什么的,我瞎,让我捅。
    辜辛丞早在弗禾凑上来时就僵住了,整个人又茫然,又不可置信。那触感与想象之中的区别很大,温软到不可思议,心跳得砰砰作响。以致于,久久地令他的身体铭记。
    他动了动喉结,结结实实地怔在原地,无法动弹,良久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知道我是谁吗?
    少年笑得很愉悦,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型,竟是直直地对着男人的双目。
    手势的意思是说:如果不知道,怎么会亲你?
    嘴唇张合,无声吐出三个字:辜,辛,丞。
    第25章 小庶子
    人在很多情况下,终究逃不开一个感情动物的标签。
    譬如此刻的辜辛丞。
    聪颖如他,原本细细一想就能明白,此等情境,此等言语,此等昭然若揭的行为,除了表示两情相悦,还能是什么。
    但突如其来的冲击已经使他失去了往日的精准判断。
    高大的男人甚至同小儿一样痴痴地伸出手,张开五指移到少年的眼前,左右来回轻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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