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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这份盒饭(快穿)——日耕黄梁(10)

    曲铜更不依,一个瞪眼:莫要任性。
    三人就此事争执不休,一时没有定论。
    弗禾旁观了片刻,见他们两个伤员外加一个大夫,料想再厉害的计策实施起来的难度都不会小,应当不可能对男主造成太大威胁,定了定神,他决定继续找手札。
    昨日已经锁定过方位,大体的位置不会变动太多,弗禾侧过身体,自然而然地在一处墙脚席地坐下。
    杂物间乱得可以,什么都有。木箱铜盆,筛子漆椅,旧帐帘,坏风筝铁铸的沉重棋盘底下压着一箩筐颜色掉褪的线圈,透过箱篮之间的缝隙,弗禾的目光九转十八弯,特别想瞅瞅里面的东西还在不在。
    他强行按捺心绪,表面不动声色,又开始呼唤起了系统。
    隔空取物来一个。手札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系统隔了一会儿说:有点贵。
    弗禾心痛:贵有贵的道理,给我好好弄。
    那边系统正启动功能,曲靖枝一直留意着他的动静,见他神态自若,完全不像是一个身陷禁锢之人,忍不住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你跟辜辛丞,到底是什么关系?京官私自离京是大罪,我若想报仇,只要暗地放消息出去,一揭一个准。
    女主还是很有脑子的,一旦摘去有色眼镜,终于往正轨思考了起来。
    弗禾疑惑地反问她:辜大人为官刚过两载,内阁文臣,手无重权,全是替天子办事,不知与侠女结的是什么仇?
    曲靖枝抬起眸,眼尾艳丽:与辜雍的命债,总要有人偿还。
    辜雍,即辜辛丞之父。
    这就离谱。杀人偿命这一信条,放古代里,大家仿佛默认了,只要偿的是命,无所谓是不是本人。可以是儿子,也可以是孙子。
    儿子孙子何辜?
    弗禾的语气透着不赞同:若是如此,现今的辜家和季家都已人丁凋零,有无证人证物可作铁据?
    曲靖枝蹙起眉:自然有。她微顿,你们果然关系匪浅。
    关注点根本不在这里好吗?
    弗禾盯着隔空取物挨过了一半的进度条,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既有证人证物,那便再好不过。当面对质清楚,总比一言不合就拔刀来得更令人信服一些。曲女侠不是蛮横偏颇之人,残暴狂徒固然可恨,何况是切身之痛。在下能理解,却也希望女侠可以采取更合适的解决方法。
    让我与辜辛丞当面对质?
    弗禾点头:是。
    曲铜当即反对:辜辛丞如其父一般狡诈,他能承认,那就怪了!不过是拖延时间,好耍阴招。
    嚯,大叔你很懂啊。玉衡族的人若个个都跟你一样聪明,也不会弄得灭族了。
    付阑玉左看右看,选立场选得十分刁钻:曲姑娘,你想做什么就去做,遵从本心便是。
    小伙子有前途,大好的姻缘之路突然亮堂了起来。
    曲铜还是不同意,摆出各种利害,为了防备弗禾,还堵住了他的耳朵。
    弗禾:老子会唇语。
    不过他也没什么心思看。
    其间,箩筐底部的某本薄册渐渐在无形力量的作用下化成无数细微的粒子,一点点消失驱散,接着,在弗禾背于身后的手中缓缓凝结,逐渐恢复原状。是了,就是它。
    趁人不注意,弗禾手一抖,册子滑落进宽大的袖口之中。
    时间慢慢过去,不仅是赵宅的人,连辜辛丞都发觉了不对劲,说好的会在午间赶回来喝药,且今日便有答复,午膳上了又撤,人却迟迟未归。
    他今日又去见了赵婆子,着实撬不出话,已经在考虑采取非常手段,京里传过来的,也都没什么好消息。
    正焦躁时,弗禾回来了。
    少年又是一副累得松松垮垮的样子,连续两日的奔波,想必耗去不少精力。
    辜辛丞打量他一圈,见人一坐到桌前就急匆匆地提壶倒茶,额角隐隐出汗,还沾上了一点灰土。
    弗禾一边喝水,借着杯子遮掩,一双灵动的眼珠悄然偏滑到男人身上,似在打量。
    辜辛丞不知道这小狐狸又在想什么主意,心里却没由来地一软:饿了便先吃。
    弗禾咳了一声:还好,先说事。
    那你说。
    两件,一好一坏。先听哪个?
    辜辛丞瞥了眼少年略含期待的目光,挑起眉:好的。
    弗禾松了一口气,从袖中掏出手札递过去:呐。宰辅遗笔,你一看就知道了。多少秘辛往事,尽在此中。
    辜辛丞神色一下子肃穆起来,拿来端详。
    一顿饭的工夫后,他才终于抬起头,面上喜怒不显,只嘴角绷着,郑重道:有劳你了。
    这态度的前后差异,还蛮让弗禾受宠若惊的。
    积分花得值了。
    弗禾用帕子擦了擦嘴边不小心溢出的酱汁,斟酌着道:至于坏的那件,也挺棘手。他瞟向男人,你有仇家找来了,不知真假,或可规避,不过具有一定难度。
    话音刚落,客栈外就传来一阵混乱嘈杂。曲靖枝父女哪怕受伤武力值也不是盖的,一剑一鞭,杀上门来。
    弗禾面色一变:都说和谈了,怎么还这么粗暴?
    也不知付阑玉给曲铜打了什么兴奋剂,这人突然战力爆表,竟几个飞跃旋转避开重重阻拦,逮着空隙,提着一把尖利的长剑就冲进门来。
    正对餐桌,认准辜辛丞这张脸就刺了过来。
    弗禾惊得舌头打结,好歹三个臭皮匠,这也太虎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站起身展臂一拦:住手
    辜辛丞的反应更快,宝剑早已脱鞘,一手将少年拉回身后,一手旋折劈击,两剑相抗,击声刺耳,隐含火花。
    拼的是剑术,也是臂力。
    但一臂之力与两臂相比还是稍有劣势,辜辛丞要护着弗禾,手背和手臂上很快被剑光划中。
    弗禾毫发无伤,看着自己被男人紧紧握住的手腕,也只有嘴能动:你们不要再打了啊!
    父女二人很快为他们的冲动做法付出了代价,寡不敌众,最终只能双双被擒。
    辜辛丞凌厉的眼神在父女俩身上刮过,转过头,却是问少年:没事?
    弗禾被男人眼里的关怀弄得一愣,摇摇头:没事。
    接下来他也没心思想别的了,积分包疯狂掉落,红红一片,恍若过年。余额增长的速度简直快得不可思议。
    系统很是眼红,半晌后幽幽地说:你对付男主,还真蛮有一套的。
    第16章 小庶子
    弗禾听懂了系统的阴阳怪气,但没办法:这是我的。
    系统:稀罕!
    贫穷的泪水瞬间涌出来。
    冲动是魔鬼,魔鬼可不是好惹的。辜辛丞将宝剑收归于鞘,冷寒的目光倏然射向底下被压制得无法动弹的二人。
    薄唇勾出无情的弧度,嘲道:本官的仇家数目不少,鼠辈可敢报上名来?
    一开口,就是拉嘲讽的一把好手。
    曲靖枝父女身上的武器都已被收缴,若不是弗禾及时阻拦,怎么都要被辜辛丞的护卫卸下一只胳膊。
    男人瞥见少年面上的焦急,于是慢道:捆着,我来亲审。
    五花大绑,砧板鱼肉。
    曲铜已经后悔了,神色却愈发显出坚毅:狗官,要杀要剐,冲我来便是。对女子下手,算什么本事!
    真敢互嘲,实乃铁汉一枚。
    曲靖枝一张艳美的面孔抬起,发丝微乱,不掩风华,低道:父亲,无须如此。
    辜辛丞视线轻移。他记性是天生的好,很多东西不想记也能记清:是你,女刺客。
    何况肩上的伤口还未愈合,时刻提醒着他这笔未算之账,全都拜此女所赐。
    曲靖枝扯了扯唇:是我。之前匆匆交手未分胜负,她也带了暗伤。
    早该知道,辜辛丞武艺不凡,城府极深,不容小觑。
    二人对上视线的刹那,确有火花迸溅。系统莫名松气:男女主正面对上,剧情终于要步入正轨了。
    职业病,总觉得符合正常走向的,才是对的。
    弗禾只淡淡回了它一个字:哦?
    系统若有头皮,铁定发了麻:啥意思?
    所谓的审,不过是一间小黑屋,两把太师椅。弗禾得到了围观的许可,望着底下被押解着的父女二人,心里不免忐忑。而他屁股刚刚挨上椅子,外面就又有人造访了。
    付阑玉医术高超,武艺却是平平,弗禾和曲靖枝刚走不久,留下的曲铜就懊悔得直跺脚,他思来想去,还是疑虑重重,觉得其中有诈,定要亲自走一趟,拦也拦不住。
    一到地方,曲铜只隐约看到弗禾辜辛丞二人正好端端地坐着用饭,却完全不见曲靖枝的踪影。
    他未知他们事先的约定,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杀你丫的!
    曲靖枝藏在暗处,见养父被围堵,不得不现身相助。
    这实在是一个不怎么美好的误会,以致于弗禾原先筹备好的说辞一样没机会发挥。
    计划赶不上变化,变化又生变化。
    付阑玉气喘吁吁地赶过来,约计这一场无功的刺杀已经落下帷幕。只得收拾心情,装作偶然路过,对着门口的护卫道:去告诉你家大人,付某是来给段公子开新方子的。
    新方子没有,新影帝倒是有一个。
    付阑玉的演技超常发挥,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殷殷地看着走出来的弗禾:也是付某不久前才想到,往方子里再加一味药,效果会显著许多。只是药力霸道难度,还需根据公子的体质斟酌使用。
    弗禾心说患难见真情,也不管这药方的说辞是真是假了,朝他点点头:有心了,多谢。
    彼此眼神交汇,都没有从中读出太大的恶意。
    付阑玉想救人,弗禾也不想杀人。
    当然了,一切的决断还得看辜辛丞的。
    目前两人也只得一个把脉瞧病一个安分守己,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不痛不痒的问题。大家又不熟,相谈甚欢不可能,公然聊别的也不可能。
    屋里的男人听完下属的耳语,审视地向他们的方向觑去一眼,突然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
    曲靖枝蹙着眉勉力抬头,难料原由。
    下一刻,辜辛丞扬声道:都进来。想看,便大大方方地看。
    付阑玉一惊,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还是弗禾及时打了个哈哈:是挺好奇的,正有此意。付神医也别走了,恰好可以做个见证。
    他必须迅速摆明立场,急忙跑到男主身边去,用一个在场之人都能听清的音调说:此二人便是我先前提过的,你那不知真假的仇人。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有误会,大家心平气和,提前解释清楚就是。
    不想结冤家,首先这一坐一跪的姿势,就不怎么适合。
    辜辛丞对他言语里的意思自然是非常清楚。
    且更深一层表明,小狐狸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这让他此刻的心情十分不错。
    目光掠过余下众人,麻烦的事当然是愈快解决愈好。于是辜辛丞轻轻颔首,一个眼神,旁边的护卫得令,为曲靖枝父女松了绑。
    二人掩下困惑,态度不见得多好,但已然有了一些微妙的改观。
    辜辛丞没有心思去猜测他们心中所想,只是启唇道:有关曲侍郎的贪赃之案,经本官推断,其中确有蹊跷。我父当年参与案情审理,但真正为此案敲锤定音的,却另有其人。
    这句话一出来,曲铜头一个不服,嗤笑道:你们这些他还算理智,没有恣意辱骂,推卸责任,撒诈捣虚,死人都能说活了!
    曲靖枝面色隐忍,瞧了一眼旁边的弗禾,缓声说:双方既然各执己见,那就用证据说话,如何?
    辜辛丞慢条斯理地拂过手背上的细小伤口:好。
    *
    所谓的证据,曲靖枝有,辜辛丞当然也有。
    还是新鲜热乎刚出炉的。
    辜宰辅将为官之初的细事详情以简短深刻的文字记于手札之中。暗讽隐喻,用典艰深,只有学富五车的聪颖之人,才能从简短的文字中,一点一点拼凑出事实。
    双方证据对比,矛盾错乱丛生,却也有了难得的突破口。官员调动和党派之争向来敏感复杂,手札里却指明了方向。
    想查清真相,指日可待。
    曲家父女打上门来,又受制于人,本来已经做好了被私刑惩治、甚至丢掉性命的准备。但辜辛丞不仅将此事揭过,还允许他们留在客栈养伤。并许下承诺,待伤势痊愈,便助他们手刃真正的仇敌。
    一切举措,大大出乎预料。
    余下进展男主心中定然有数,弗禾也不多管,向付阑玉讨要了一些外敷的药膏,敲开了男主的房门。
    少年眸色亮亮的,唇边盈着柔和的浅笑,可要比当初伶牙俐齿的狡黠模样顺眼多了。
    牢烦大人之前以身护持,在下借花献佛了。
    辜辛丞深深地看他一眼:进。
    弗禾的确有事要说。
    关于赵婆子所隐瞒的赵二牛的身世由来,以及这一切与辜季两家的关系,他有剧情做辅,加上手札内容的引导,已经可以捋出来许多脉络。作为幕僚,复盘工作义不容辞。
    辜宰辅与赵家结缘,也拿赵老太爷当成神交之人,后一年登科入仕,亦不曾忘怀此地。而段侯爷有朋党之嫌的传闻,也是那时开始的。
    段氏人丁兴旺,侯爷势大后便推举了不少亲族入朝为官。其中有能者居多,扶不上墙的烂泥也不少。
    弗禾与辜辛丞灯下对坐,手上无事,便打开药盒,用小巧的铜勺剜出豌豆大小的一块药膏,置于烛火上烧灼使其温热。
    少年以眼神询问,辜辛丞触到他的目光后微顿,接着伸出手来。
    他的手掌宽厚,介于文人和武者之间,指节苍劲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茧子略薄,颜色如玉。
    弗禾的动作算不上多么轻柔,只是认认真真地,给男人的每道伤口上均匀涂抹药膏。
    也是顺口: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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