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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雀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楚济(19)

    白秘书看见他拧起的眉头,赶紧补充道,以您的名义,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平时需要24小时。
    一个小时?太晚了。
    傅施阅掀开薄薄笔记本电脑,双手快速敲着键盘,看着挺冷静的,不用报警,准备车,带上第三部 门的人。
    白秘书也觉得他很冷静,前些日子和林斐柔情蜜意看在眼里,现在看来,未必有多么的深情,这个男人血都是冷的吧。
    她很忙,没有看到傅施阅袖扣的扣子扣的太急,差了行,袖口布料歪歪扭扭。
    林斐进了淫窝,毫不夸张,金碧辉煌的套房里,大圆桌上坐了四个人,郑总左拥右抱,一男一女,嘴里叼着雪茄,吃着碗里不忘锅里,色迷迷地看着林斐。
    小东西,一杯酒一千,你今天能陪叔叔喝几杯?
    林斐心里翻白眼,喝你妈个头,不冷不淡地扯谎,我酒精过敏,喝了会死。
    郑总倒了一杯酒,转着桌上转盘,这有医生,放心,你死不了。
    林斐看看酒杯里的酒,鬼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你喝不喝?到了自己地盘,郑总拉下脸,不披人皮了。
    林斐纹丝不动,直直地盯着郑总。
    郑总一下火了,手一挥怀里的人退了出去,上下打量林斐。
    说白了,像他这种有钱人,追求的是享受普通人享受不到的东西,能彰显尊贵身份,林斐恰好就是这样的东西,穿的整洁利落,脖颈喉结清冷凸起,那双眼睛像宝石似的亮。
    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是清纯干净的,那些庸脂俗粉根本比不了。
    不喝就不喝,来陪叔叔聊聊天。
    郑总坐在他旁边,一支咸猪手搭上林斐的脖子,你说你,长那么乖,冷着脸多难看,给叔叔笑一个!叔叔给你发红包!
    林斐浑身不适,真想冲着这张猪脸来一拳,手拿开,别碰我。
    我碰你又怎么了?郑总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低声说,你上什么学,跟着我,包你想要什么有什么。
    林斐忍不了,一把拍开他的爪子,恶狠狠地道:我特么现在想打你,给不给我打?
    吆!真凶。郑总暧昧地看着他,贱嗖嗖地说,我就喜欢你这么凶的,够带劲的!
    边说,摁下桌上服务铃,门一开,走进两个西装壮汉,一左一右,和门神似的守在门边。
    林斐阵阵恶寒,深吸一口气,竭力想恢复冷静,于事无补,这种复杂危险的状况头一回,他开始后悔没有在车上争的鱼死网破,死也要拉上这个变态垫背。
    前所未有的想傅施阅,想那种沉静的安全感,横七竖八的思维涌入脑子里,他狠狠咬着下唇,绝对不能折在这里。
    来了自己人,郑总肆无忌惮,整个人都要贴在林斐身上,今晚别回家,陪我一晚
    林斐猛地站起来,郑总瞬间没了依靠,重力失衡,斜躺在凳子上,正黑着脸,要爬起来,林斐毫无犹豫,一脚狠狠踹在他两腿之间,滚!
    郑总脸上顿时没了人色,捂着那个部位缩成一团,嗷嗷地叫,瞎了啊!看什么看!给我摁住他!
    两个壮汉连忙扣住林斐,摁在圆桌上,林斐清透的眼睛一眨不眨,像把锋锐的刀,不见丝毫悔意。
    郑总痛的要命,气都喘不上来,足足缓了好几分钟,才扶着桌沿爬起来,我今天弄死你!
    门外走廊传来惊天动地喧哗声,莺莺燕燕又吵又闹,集会似的,两个壮汉看向郑总,郑总铁青着脸,摆摆手,示意他们出门查看情况。
    灯光靓丽的门廊挤满人,有来消费的顾客,还有浓妆艳抹的员工,几个身手矫健的保镖正在挨个查看房间,两个壮汉一拐出来,几个人猝不及防撞上视线。
    得,就是这间了。
    没费多少功夫放倒,一行人声势磅礴地涌进去,郑总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又惊又诧地望向傅施阅。
    真的是,林斐没说谎。
    傅施阅微眯起眼,林斐坐在地毯上,乌黑头发湿漉漉,水滴顺着下颚一滴一滴落在衣服上,半挽起袖子露出纤细手臂,一道七八厘米长的划痕形成刺眼的红,渗着丝丝缕缕的血,紧紧咬着薄薄嘴唇,像一只等待反扑的凶恶小兽。
    空气里浓郁的酒味弥漫,傅施阅走的越近,酒味越浓,原来林斐身上的是酒,视线在伤痕上停几秒,垂下眼,遮住眼底汹涌的情绪,先去医院。
    林斐摇摇头,一把抱住他脖子,牢牢的,咬着牙恶狠狠地说,傅叔叔,我要先打他。
    血液的腥味比酒味更刺鼻,傅施阅深呼吸一口,轻柔的拍拍他的肩膀,好。
    林斐松开手,从地上站起来,冷着脸看郑总,这么多人,够这个老色鬼躺几天医院了。
    但傅施阅并没有如他所愿,招呼保镖围殴郑总,他睨眼肩膀的红,喉结轻微浮动,下颚绷成一条线,慢条斯理走到郑总身边,低声道了句什么。
    郑总脸色蓦变,双腿打颤,原本惨白的脸这会跟鬼一样,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傅施阅捡起茶几上的雪茄剪,随手撂到地上,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打算揭发你,作为报酬,留一个纪念品给我。
    林斐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看郑总这表情,看来是被抓到把柄了,活他妈的该!
    郑总茫然看着地上雪茄剪,小心翼翼地问,你要什么?
    傅施阅睨了眼林斐,眼底温和几分,声音清晰平静,你的手指,自己挑一根。
    这不行!郑总大口喘着气,脸涨成猪肝色,你要什么都行,这不行!!!
    周围安静,没有任何人说话,大气都不敢出,齐刷刷地看着傅施阅。
    傅施阅抱着手臂,靠在桌沿,低头笑了下,嘴角的梨涡很浅,但不会让人觉得暖,你误会了,这不是在商量,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或者。他停顿一下,看向郑总的手,一贯平稳的口吻,我的人来帮你,但不止一根手指头了。
    郑总对上傅施阅的眼睛,尽管隐藏的再好,这一瞬也向像狼一样凶戾,那是一种一旦见过就不会忘记的眼神。
    这是在说真的。
    郑总头皮发麻,全身颤抖,在保镖走近之前,几乎是跪在地上,捡起地上的雪茄剪,颤栗的小拇指伸进去,闭上眼睛,用力裁下去!
    啊!!!
    惨烈尖叫凄厉刺耳!
    郑总痛的捂着手在地上打滚,脸颊肌肉抽搐,刺耳的叫声一声接一声,像是被活剐一样。
    林斐蓦然回过神,脑袋嗡嗡的响,不知道晕自己的血,还是晕郑总的血,像处在半梦半醒之中,这和他想象的报复完全不一样
    傅施阅怎么能这么做?
    林斐,现在去医院。
    傅施阅似是觉得郑总的痛苦索然无味,目光停在林斐手臂伤痕,又挪到白净的脸上,盯着那双出神的小鹿眼看了半响,嗤笑出声,无奈地说:放心,没事的,会送他去医院给他接回去,只是让他记住这个教训,以后不要再犯。
    林斐怔眼看着他,稍微好受一点,安慰自己,郑总能这么明目张胆,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罪有应得,完全不值得同情。
    私人医院清清静静,上回到林斐家的那个医生处理伤口,皮外伤不用缝针,涂了消炎药水,贴上一层薄薄纱布,也没多问怎么弄的。
    病房弥漫鲜花芬芳,遮住酒味,林斐陷在柔软病床里,双手抱着枕头,短短一个小时,像做了一场噩梦。
    伤还痛吗?傅施阅拉开床边椅子,坐下来,温柔地问。
    林斐吸吸鼻子,痛,特别痛,痛的要死。
    傅施阅弓背,倾身向前,瞧着这副可怜样,那么痛?
    林斐点头像捣蒜,补一句,又痛又害怕。
    怕我?
    嗯。林斐伸手握住他的手,紧紧地捏着,小声说,傅叔叔,你刚才,特别像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
    傅施阅看眼他捏的用力地手指,你觉得我是吗?
    林斐翻过身,下巴搁在枕头,盯着他端详几秒,不是,你是我男朋友,那个老色鬼想你生气是正常的,只不过你有点太凶了。
    真傻。
    傅施阅反手握住他的手,包裹在掌中,林斐的手并不软,少年骨骼凸起,指节泛红如同蔷薇花苞,声音低沉,一字一顿,抱歉,我的人办事不利。
    林斐趴着,懒洋洋地像个猫晒太阳,狡黠地眨眨眼,没关系,以后都要你来接我,不是你来接我不上车。
    傅施阅轻轻嗯一声。
    林斐的目标达到了,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傅施阅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他的耳钉,捏下他的鼻尖,像哄小孩子似的,无论你在什么地方,我都可以找到你。
    林斐扑哧笑出来,爬起身,凑过去在傅施阅脸上亲了下,傅叔叔,我不信。
    这会还躺在地板上惨无人色的郑总,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保镖出门查看情况,包厢里只剩下他和林斐两个人,那个少年站直身体,不知道想些什么,慢慢撩起袖子,似乎是下定决心,端起桌上一瓶酒,临头浇下,酒瓶啪的落地,四分五裂,摔成碎片。
    他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郑总,掂起一块锐利碎片,在手臂上比比,干脆利落划下去!
    郑总永远想不明白,亦如傅施阅不会知道那一刻林斐心里在想什么。
    今天的经历或许对旁人只是小小插曲,但对于林斐刻骨铭心,当真正面对权贵,弱小的毫无反击之力,像一个蚂蚁一样被人捏在手里。
    如果傅施阅没有来,他才刚开始的人生毁于一旦。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郑总不是第一个垂涎的人渣,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要如何才能杜绝这样恐怖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那一刻,他出奇的理智,像站在上帝视角冷静凝视。
    摇尾乞怜的讨好?
    那可不是林斐。
    他要一个从未有人得到过的心。
    要的是入骨深情,要的是执迷不醒,要的是独一无二,要的是念念不忘。
    要你痛我所痛,想我所想,为我臣服。
    林斐的手行动不便,向赵涛请两天假,赵涛逮着一顿训斥,三天两头受伤,问他到底在外面搞什么?
    再三叮嘱学习不能落下,该写的作业照样写,手臂受伤算什么?只要不是骨折,那就得支棱起来,林斐连连答应。
    他毫无形象地躺在沙发上,一条腿垂着,任由阿尔法咬裤腿,边听单词,边发微信问傅施阅,今天什么时候过来照顾小甜糕。
    门口钥匙咔擦扭动,脚步声从玄关越来越近,林斐面无表情,换个姿势,支着脑袋,更没个正行的躺着。
    这间房子的钥匙只有两个人有。
    一个是林斐,一个是汪素洁,也就是林斐口中那个女人。
    汪素洁很漂亮,林斐外貌大部分遗传与她,手里提着两袋水果,看见他一愣,我以为你去上学了,李阿姨不在,给你买点吃的放家里。
    林斐偏过脸,看向黑屏电视机,有气无力地哦一声。
    汪素洁拿颗苹果去厨房洗了洗,放到茶几上,怎么没去上学了?
    林斐掀起袖子,露出白白纱布,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怎么弄成这样了?汪素洁声音拔高,惊讶地看着。
    林斐拉下袖子,敷衍解释,不小心弄的。
    太不小心了,是在学校吗?你们学校得负责
    在家。
    以后小心点。
    沉默,长久的沉默。
    汪素洁抽几张纸,拿起苹果擦着水渍,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林斐也不催,懒洋洋地看着她。
    妈妈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汪素洁把苹果递给他。
    林斐一动不动,展开腿,躺平在沙发上,伸手逗阿尔法,似乎完全不在意。
    汪素洁早已习惯他的冷淡,收回苹果,紧紧捏在手里,我
    话没了声。
    林斐轻轻嗤笑,单刀直入,说吧,这次要什么?
    汪素洁不敢直视他眼底的讥诮,语速极快地说:你渺渺妹妹的病最近不太好,需要大量输血,你能不能
    林斐垂下眼,乌浓睫毛下看不清眼神,汪素洁摸不准他心里想什么,就在她以为林斐会拒绝的时候,听见林斐说,我最近请假太多,只有周末有空,下周吧。
    汪素洁高高悬着的心松懈,下周我带你去临江市,我知道对不住你,我也不愿意这样,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买给你。
    小甜糕,妈妈真的很感谢你帮我,你尽管提要求
    林斐抬起眼,嘲弄地看着她,你在我眼里和陌生人没区别,我做这些,不是因为你,你信吗?
    汪素洁心疼地看着他,小甜糕
    林斐懒得搭腔,实话实说罢了。
    半年前捐骨髓那次,他没有被汪素洁又哭又求打动,甚至,他有一种扭曲的报复快感,当年抛弃他走的多么决绝,如今汪素洁最爱的女儿生病了,命不久矣,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了。
    他不要太开心,做梦都能笑醒的程度。
    跟着汪素洁去临江市的医院,他只是想去看看什么渺渺,还是喵喵的,还能活多久,顺便给汪素洁一点希望,再让她彻底绝望,这才叫报复!
    记得那天是个阴天,汪素洁去找医生,他吊儿郎当坐在医院长廊椅子上,嘴里叼着一根烟,没点燃,心里畅想着一会汪素洁的惨状,快乐的不要不要的。
    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从病房里伸出来,跌跌撞撞跑过来,小心翼翼叫他哥哥。
    长得挺普通的,除了眼睛大一点,没有遗传好基因,一看就像那个丑爹,林斐理都没理。
    小女孩爬到椅子上,好奇地看着他,哥哥你在吃烟吗?
    你抽吗?林斐很缺德,从嘴里摘下递给她。
    小女孩摇摇头,大眼睛眨呀眨,妈妈说抽烟对身体不好,不能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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