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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迟意细细给他涂好,还用绷带打了个特别美观的蝴蝶结,卫谚脸皮子抽了抽,努力克制住了解开的冲动。
    卫谚也不知道心理年龄到底几岁,在官场战场都纵横无敌,一到某些小事上瞬间低幼,他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用左手拆着右手的蝴蝶结,等沈迟意转过脑袋的时候,他又神态自然地收回手,跟捉迷藏似的。
    如此反复了几次,沈迟意也发觉不对了,气道:“你能不能老实点!”
    卫谚瞥了她一眼,没有直接和她对视:“我哪里不老实了?”
    沈迟意差点气晕,口不择言地道:“你再敢扯绷带,我可就哭给你看了。”
    卫谚没见过有人这么威胁人的,不由噎了下,似乎想笑,又有点无语,不过终于是老实下来了,面上还是很不屑的:“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她跟卫谚斗智斗勇一番,终于把他的伤势处理好,瞬间觉得身体仿佛被掏空,几乎要昏死过去。
    卫谚这个世子却不能闲着,他看沈迟意昏昏欲睡,不觉凑近了几步,低头用额头轻轻撞了下她的脑袋,又蹭了蹭她的鼻尖,这才帮她盖好被子,出了房间。
    他接下来还要处理瑞阳王的后事,整顿兵马,收拢人心,向外对瑞阳王的死因做出交代,自然是不得闲的,很快忙的马不停蹄。
    沈迟意晚上睡得也不好,梦里老看见瑞阳王那张脸在她身畔晃悠,她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便惊醒了,脖子上的伤口肿的老高,嗓子疼的厉害,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人虽然醒了,却不想起床,就这么躺到日上三竿,直到清涧在门口轻唤:“姑娘,世子请您去王府一趟。”她轻声补了句:“世子说,薛素衣抓到了。”
    沈迟意没想到卫谚动作这么麻利,薛素衣这个女主未免太没排面了点,她愣了下,才换好衣裳,起身出了房门。
    薛素衣正跪在卫谚的院里嘤嘤哭求:“…表哥为何要抓我回来?”
    卫谚一脸的漠然冷厉,让沈迟意又想起家里那只黑猫炸毛的样子,她想了想,走过去拍了拍卫谚的脊背,给他摸了摸毛。
    她低头看了眼卫谚右手,还好,包扎的绷带还在。
    做完这些,沈迟意莫名觉着自己像个驯兽师…
    卫谚横了她一眼,神色冷漠依旧,不过不在那么饱含戾气了,他漠然道:“我素来不喜跟人废话,不过看在你是我生母族人的份上,我可以让你去的明白些,我之前让你回广宁闭门思过,你不但没有,反而又回到蜀中,挑唆我父王,让他强逼沈迟意,差点让她丢了性命。”
    薛素衣看到沈迟意,心头一跳,凄声辩解:“我听说表哥打仗的时候出了事,一时情急才跑回了王府,希望探听些消息,我这次回到蜀中,全是为了表哥啊!姑父对沈姐姐早有心思,做出强逼的事儿也不稀奇,这样大的事,我哪有本事挑唆?”
    她跪着膝行了几步,要扯卫谚衣裳下摆,哭的梨花带雨:“表哥可不要信了小人谗言,我是你母亲的嫡亲侄女,姑母自小就喜欢我,一直当着人赞我相貌性情和她相似,她还有意撮合你我,我自知不配,从不敢妄想,但也求表兄看在姑母的份儿上,别听信奸人一面之词,若是姑母在世,看到你疑我至此,定要伤心欲绝的!”
    沈迟意暗道一声佩服,薛素衣哭的伤心已极,忽对着沈迟意砰砰磕头:“沈姐姐,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我,但我毕竟和表兄是表亲,你焉能看着他残害血亲?姑父已经薨了,我再不敢得罪姐姐,还请沈姐姐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发誓,此生再不出现在沈姐姐面前了!”
    她这么一说,倒像是沈迟意因为看她不顺眼,存心陷害似的,她还着意提起瑞阳王之死,意图让卫谚仇视沈迟意,真是把挑拨是非这四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薛素衣倒好,死到临头了,错儿还要推到别人身上。
    求生欲使然,薛素衣磕的额头红肿一片,真是我见犹怜:“表兄,纵你心中无我,但我这些年对你都是…”
    卫谚冷冷打断她这番深情剖白:“闭嘴!”
    他面上如罩寒霜,抬腿挣脱了薛素衣扯着自己衣摆的手,似乎厌恶以极:“你往日贪慕虚荣倒也罢了,王府也不缺你吃喝打扮的几个银钱,可你居然歹毒至此,怂恿我父王残害于她,如今证据确凿,多少下人听见了你那日怂恿言语,你非但不思悔改,还试图攀诬与他,心思阴毒肮脏,我生平仅见,你这样龌龊无耻的贱婢,也配提我母亲?”
    他冷冷道:“按照律法,搬弄是非挑拨唇舌,酿成事端者,割唇挖舌,脸上刺字示众。”
    对于一个美貌的女人来说,再没什么比这等惩罚更致命了,换成沈迟意,她宁可一副药了解自己,都不愿经受这样的酷刑,沈迟意没想到卫谚下手这般狠,不由有些讶然。
    薛素衣更是面若金纸,她敢来挑拨瑞阳王戕害沈迟意,自然是留了后路的,哪怕卫谚这边无靠,她的美貌好歹入了三皇子的眼,委身给三皇子做个姬妾,至少能保住荣华性命,但被重罚之后,她这张脸还能看吗?她如何能依附于三皇子?
    甚至不要说依附三皇子,她一旦被割唇刺字之后,连个人样都没有了,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真真阿鼻地狱,生不如死!
    薛素衣呆愣之后,哭的绝望至极,伸手又来够卫谚的衣袍下摆,似乎还想哭求,这回绝对情真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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