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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职冥府之后——七寸汤包(64)

    因着姿势,周伟的声音有些发哑。
    他原本已经接受自己以后要做个棺三代的事实,甚至觉得也挺好的,要不是这样,他能认识钟时宁吗?不能。
    能跟钟家搭上线吗?不能。
    能第一时间发现班长他们掉魂的事吗?也不能。
    他还在阴司里拓展了人脉,最硬的就是小白。
    可
    你在烦什么?钟时宁没忍住,眨巴着眼睛看着周伟。
    周伟一愣:我有在烦吗?
    你就差把我很烦这三个字写在脸上了。钟时宁无语。
    周伟挠了挠头:我不是烦,就是这事太、太突然了。
    原先我爷爷一直跟我说,我有阴缘,以后得继承他的棺材铺,我得做好接他棺材铺的准备,周伟说道,现在我都做好要接他棺材铺的准备了,结果我爷爷突然告诉我,他是城隍,我是小城隍。
    钟时宁却满脸不赞同:不突然啊,哪里突然了?我都听小白说了,那次被拘着烧元宝之后,你爷爷是不是就告诉你城隍庙的事了?
    周伟:啊。
    然后是不是慢慢就带你接手城隍庙了?
    啊。
    甚至在这之前,在还没告诉你城隍庙的事的时候,逢初一、十五,也会带着你给一些孤魂野鬼烧包袱?
    啊。
    还有告诉你阴司的事,让你跟正天观接触。
    啊。
    还有你每次来阴司,你觉得你爷爷都不知道吗?是不是就痛痛快快放你过来了?
    周伟已经满脸呆滞:啊。
    这怎么会突然呢?你觉得突然吗?钟时宁最后说道。
    有那么一瞬间,周伟竟觉得钟时宁好像把他手中烧滚的白水,在他脑袋上淋了淋。
    醍醐灌顶。
    他一直以为他爷爷是年纪大了,做不动了,突然撒了手,可事实却是,他爷爷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也早就暗中接受了这事?
    可我没当过城隍,不知道该做什么啊?周伟最后憋出这么一句。
    钟时宁:你现在不是做的挺好的么?
    周伟:是吗?
    嗯,看周伟慢慢明白过来了,温白笑了下,原先什么样,现在继续什么样就好。
    钟时宁重重点头:一个解决了。
    温白正想问这个一个解决了是什么意思,钟时宁已经转过头,眨巴着眼睛,看着温白。
    好了,到你了。
    温白:?
    钟时宁:你在烦什么?
    温白:
    钟时宁抬了抬掌:你也就差把我有心事五个字写在脸上了。
    连周伟都点了点头。
    温白全然不知,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许是这冬夜太静,想着找人说说也好,可就在他要开口的瞬间,却倏地一顿。
    因为他骤然发现,他就好像另一个周伟。
    他不是烦,只是对于喜欢上陆征这事,觉得太突然,也太茫然。
    他没喜欢过谁,所以他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陆征。
    他原先一直没想通。
    可现在,在这几分钟之内,他却不得不开始思考。
    他喜欢上陆征这事,真的突然吗?
    好像也不是。
    钟时宁和周伟没说话。
    他们就静静坐着,看着温白的神色变了又变,最终浅浅呼了一口气,低着头,笑了。
    周伟:???
    钟时宁:???
    这是怎么了?
    本来还想开导一下小白,可明明他们什么都还没问,也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小白却好像自己把自己开导好了???
    直到睡觉前,周伟和钟时宁还在想,小白到底在烦什么直到第二天,他们在院子里看到了陆征。
    他呢。陆征看都没看旷了一天工的下属,直接问道。
    钟时宁和周伟动作出奇地划一,朝外头城隍庙的位置一指,并齐齐喊道:庙里。
    陆征转身就走。
    可在他转身的瞬间,温白却刚好从小径穿过来。
    温白一怔。
    他花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弄明白了自己对陆征的心思。
    他不知道陆征喜不喜欢他,也不知道陆征对他是什么感觉,可他必须承认,在见到陆征的这一瞬间,他心跳得很快。
    而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温白只怔了一下,便朝着陆征跑了过去。
    在离陆征一步的位置,温白站定,微仰着头,看着陆征。
    这下怔住的人,变成了陆征。
    在来之前,陆征其实做过很多设想。
    温白见到他,或许会躲,或许会像之前一样低着头不说话。
    在他的种种设想里,最后的结果,都是他朝着温白走过去。
    没有一种设想是像现在这样。
    温白朝着他跑过来,笑着一双漂亮到了极致的眼睛,望着他。
    陆征只觉得唇舌都在发干。
    许久,他才说了第一句话:有灰。
    温白顿了下:早上碰巧遇到了阿伟爷爷,就跟他一起去城隍庙扫了扫灰,是不是弄得很脏啊?
    说着,温白抬起洗干净了的手背,往脸上一抹:是这里吗?
    陆征没说话。
    温白正想借一旁蓄了清水的缸罐看看,陆征却忽然伸手。
    然后,温白就感觉到脸侧被什么东西轻轻刮了一下。
    力道很轻。
    这里。陆征轻笑,指腹蹭过温白侧脸,替他抹去最后那一点灰。
    温白眨了眨眼睛,看着陆征指腹上一抹灰发愣。
    陆征已经微垂下眸子,看着他,仍旧笑着。
    不脏。
    温白心跳彻底乱了。
    第61章 答案
    周伟现在遭受到的冲击, 甚至比他爷爷告诉他城隍身份的时候,还要强烈些。
    他这才几天没去阴司?这两人就发展成这样了吗?
    眼下这场景,要说什么只是上司下属的关系, 他是打死都不信的。
    周伟仍盯着不远处的两人,可手却扬起,拍了拍身旁的钟时宁:小白和陆、陆老板已经好上了
    周伟一回头:
    面无表情补上最后一个吗, 周伟看着被臊得满脸通红的钟时宁, 再度陷入沉默。
    心情甚至都被硬生生磨平了些。
    要不是他也在这站着, 亲眼目击,干看钟时宁这表情, 他还以为陆老板光天化日之下把小白怎么了。
    钟时宁人生第一次直面这种风花雪月的场景,慌得不行。
    一边说着非礼勿视,一边目不斜视往内堂走。
    周伟:
    钟时宁却以为周伟是看呆了, 怕打扰到温白和陆征,忙拉着人就往屋里走。
    甚至顾不上脚下门槛,借着自己阴差的身份,稍一使劲, 就把周伟整个人提溜了起来。
    顺手刮了一道小阴风, 带上了门。
    周伟:
    院子里只剩下温白和陆征。
    温白脸有点烫,尤其是被陆征手指碰到的那个地方。
    他缓了缓,把陆征指腹上那抹灰轻轻拍掉: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沾到了。
    只是一点香灰,不脏。陆征。
    陆征不常笑,也很少用这种近乎温柔的语气说话, 温白一时还有些恍惚。
    昨天阿伟这边有些事,我和时宁就过来了, 来得急,所以只给你发了一条信息, 你有看到吗?
    说完,温白才觉得自己说了一通废话。
    要是没看到,陆征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陆征果然应了一声:嗯。
    还有元元,出去的时候,九章刚好去收牵牛图,遇上了,说元元在牵牛图里睡了,但之前在找我现,我怕它醒来闹你,就也带走了。其实温白自己也没想到,昨晚他会在周伟这边留宿。
    陆征仍旧笑着:嗯。
    温白指尖下意识攥了下。
    睡觉之前,在接受自己喜欢陆征这个事实之后,他还告诉过自己,这也没什么。
    至于怎么相处,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合适的方法,就是像劝周伟时那样以前怎么样,现在继续怎么样。
    温白原本觉得很简单。
    正不知道要说什么,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叽。
    那声音并不响,甚至有些微弱,可或许是因为这地方太安静,也可能是温白急需一点东西打破沉默,于是很快注意到。
    两人齐齐往后看去。
    小纸人正费劲地从门缝里挤过。
    周伟家的祖宅老旧,门槛也建得高,小纸人从缝里一点一点往下落,最后坐在那有三个它这般高耸的门槛上。
    它先低头看了一眼,才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爬下来。
    明明会飘,却好像更喜欢用走的。
    陆征半蹲下来,纸人在温白脚边贴了一会儿,便朝着陆征走了过去。
    陆征接过它,抬头看着温白:元元还在睡?
    温白点头,他顿了下:还没来得及跟它说。
    陆征知道温白说的是什么,小胖灯还没看见这纸人。
    闹或许得闹一下,可不见得会不喜欢。
    毕竟这纸人身上有温白的气息。
    温白:也不知道它能活动多久。
    陆征原先对这纸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嫌弃,可说多喜欢也没有,他也一向没那么喜欢这种小东西,唯一的耐性都被拿去养灯了。
    可在知道了这是温白什么情况下做出来的纸人后,陆征难得有些心软。
    他看着手心上的纸人:想养着就养着,也费不了多少事。
    温白却是摇了摇头:谛听说羌岐那柄刀是羌岐山的地气养出来的,和阴司之气不一样,我们不好养。
    这纸人和小莲灯不一样,小莲灯本就是河灯,沾了温白的血,又是中元这种时候,被温白亲自放到可通幽冥的流光河里头,天生的灵物,却也是天生的阴物,因此陆征可以用阴气养它。
    比起小莲灯来,这纸人可能更像小太岁,即便要养,也得靠地气养着。
    不过应该还可以活动一段时间,谛听说第一次做出来的纸人,活动的时间会久些,可能几个月半年也不一定,其他的,就等到了那时候再说吧。
    地气倒是不难找,更别说现在半座羌岐山就在阴司里头,可陆征也知道这纸人是温白的缘分,便应了一声。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城隍也就是周伟爷爷,拎着一桶香灰走了进来。
    陆征到这里来的时候,特意敛了气息,老城隍并不知道陆征过来了,这一下子撞上,立刻放下桶,朝着陆征颔首行了个官礼。
    陆征神色淡了点。
    老城隍并没有注意到陆征和温白之间的气氛,更准确说,他根本没敢往那方面想。
    温白很称陆征的心这在整个阴司都不是什么秘密,他们这些地官也自然知晓,因此他还只以为两人是在谈话。
    正巧,这两天他正打算挑个时间,将他欲把位置传给周伟的事禀给陆征,他还没来得及奏上,陆征自己来了。
    于是城隍立刻开了口。
    陆征正想打断他,可一低头,却看见温白来得及藏好的小动作温白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人已经在这了,也不怕他跑,陆征不知道温白今天为什么这么紧张,却也不想让他觉得累,于是说道:我跟城隍聊点事,你带着它去看看元元?
    好,温白应得很快,从陆征手上接过有些昏昏欲睡的小纸人,你们聊好了再叫我和时宁,我们一起回去。
    嗯。
    温白转身进了屋子。
    推开门的时候,钟时宁专心正扒着窗户,往外扫着。
    阿伟,院子里好像只剩下你爷爷和老板了,小白不见了。
    你往后看。周伟拖着音调。
    温白已经坐在了茶桌旁。
    屋里头光线不太亮,可温白耳尖的红色却很显眼。
    钟时宁和周伟对视一眼,慢慢在他身边坐下。
    你昨晚想的事,就是这个?周伟往外头指了指。
    温白把纸人放在一旁的棉花垫上:嗯。
    所以你到我这来住一晚,也是因为陆老板跟你说了这事,你觉得有些突然,想缓缓?周伟给温白倒了一杯温水过去。
    温白思绪慢了一瞬:陆征跟我说了这事?
    为什么是陆征跟他说了这事?
    不是吗?周伟一骇,还是你们吵架了?
    温白:没有啊。
    在周伟和钟时宁不解的眼神中,温白略过纸人的事,将事情说了一遍。
    在听到我喜欢他,不代表他就喜欢我这话的时候,周伟和钟时宁的表情,就像大白天见了鬼。
    尤其是周伟。
    他连灌了三杯白水,才敢开口:他还不喜欢你?他可喜欢死你了好吗!
    温白:
    接着,温白被迫听完了一场陆征如何喜欢他的专题报告会,主讲人,周伟。
    直到陆征进来,周伟才停了嘴。
    被周伟念的,温白现在还有些恍惚,怕陆征察觉到什么,随便起了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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