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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职冥府之后——七寸汤包(14)

    看上去心情还不怎么好。
    温白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知道整个阴司可能真的都挺忙的,只有陆征一个闲人,可还是觉得不大合适。
    总不好让老板三天两头跟着他往外跑。
    温白微微偏头,往后探了探,想看看是不是真没有其他人了。
    陆征却已经三两步走到他跟前,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语气不怎么好:看什么?
    老板早。温白仰起脸笑了下。
    难得的晴天,碎阳透过叶隙浇下,陆征被温白这一笑弄得恍了一下神,很快又静下来。
    看着又什么都不说,意图蒙混过关的温白,气不打一处来。
    哪来这么多事?陆征没什么好气。
    虽然老板没有指名道姓,但温白却听得清楚,陆征说的是他,他哪来这么多事。
    温白自己都有些无奈:我也想知道。
    也不能不管吧,温白小心开口,万一真出事了,也要阴司负责。
    左右也躲不过。
    陆征扫了他一眼:阴司的事,你倒是上心。
    温白装作没听懂阴间老板的阴间语气,只道:应该的。
    陆征:
    陆征气了一路,温白丝毫没有察觉。
    在他的认知中,陆征生气才是常态,沉着脸才是他该有的神情。
    好好说话是偶尔的事,笑一下那更是破天荒头一遭。
    秉持着老板气压越低,员工越安静如鸡,多说多错,不如少说少错的职场生存法则,温白一路上也没说话。
    怕气氛太干,就低头自顾自开始搜索关于朱浮的生平,一看,便看上了瘾。
    脾气古怪的小老头的吸引力,瞬间超过了脾气不太好的老板。
    陆征更气了。
    甚至都开始怀疑谛听把温白招过来,是不是专程来气他的。
    该管的不管,不该看的却看得这么认真。
    该上心的对象难道不是他这个老板吗?
    他到底在看什么?
    于是等到下车的时候,陆征那几乎都快凝成实质的气压,成功把前来带路的郑路吓了一跳。
    之前在门口远远看着的时候,见两人衣着光鲜,身量出挑,手上也没带什么捉鬼驱邪的物件,郑路还以为是他爸弄错了。
    这哪是什么大师,显然就是听到了什么传闻,专门前来凑热闹的哪家公子爷。
    这走近一看,被陆征的气势吓得差点噤声,又看他实在面生,这才收起来原先的猜想,生怕怠慢。
    先、先生,这边请。郑路说道。
    温白看出了郑路的紧张,开口先做自我介绍:您好,我是温白,昨天的拜帖就是我发的。
    这位是我的老板,陆征。
    郑路抹了抹额上涔出的汗。
    出事之后,家里来了一波又一波人,道士、和尚、算命先生,什么都有,本事真假先不说,彼此称呼都出世得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高人似的。
    什么居士、大师、道长、真人,听得他晕头转向,张口喊老板的,这还是第一个。
    郑路原本想说的话,就一股脑卡死在这声老板里,最后只憋出一句:老板好,老板好。
    如果这老板不是一脸都得死的表情就更好了。
    说话间,迎面撞上一群从里屋出来人。
    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穿的倒很像那么一回事。
    打头的是一位穿着道袍的中年人。
    他打量了温白和陆征一眼,很快别开视线,看向郑路:这两位是?
    郑路颇为恭敬地对他弯了弯身:李道长,这位是我爸请来的客人。
    客人两个字一出,一行人脸色就变了变。
    郑博昌的客人,那就是来抢生意的。
    而且看这样子,还是别地跑到他们南城来抢生意的,不知道他们这边的规矩。
    打头的道长,也就是李志清,背着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二位小友看着着实眼生,不知师承何处啊?
    小友,既不是居士也不称修士,只说小友,话语中还带着轻蔑,显然是没把温白和陆征放在心上。
    温白听出来了,他觉得,陆征应该也听出来了。
    温白:不敢,只是
    来看看三个字都没说完,李志清身后一个同温白差不多年纪的道士就开了口:莫不是哪边的术士吧?
    话虽然是询问,可话里的意思,却是在说他们是行骗的江湖术士,不是正经修道的。
    陆征只扫了一眼。
    可能真是他睡久了,不知道这阳间的道士,披件道袍,就敢以修士自居了。
    看着眼前这群从头到尾没点真本事,还自视甚高的道士,陆征只给了四个字:酒囊饭袋。
    你说谁呢!刚暗讽温白他们的道士脸立刻涨得通红。
    现如今驱邪除凶之事虽大不如以往兴盛,可各派留下的分支不少,平日行事的时候,他们也常要与各家分鼎,不是我的生意,就是你的生意,话里机锋往来是最基本的事,可再怎么不服,也都是暗嘲几句,面子功夫做足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骂得这么直接。
    骂得直接就算了,竟然还一骂骂一群!
    刚刚那个扫了一圈的轻蔑眼神,分明是把他师父都骂进去了!
    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简直不知天高地厚!那人往前走了两步,气上了头,一把抽出身侧的铜钱剑,再近一步,便能伤人。
    陆征神色一沉,瞬间往前走了一步,把温白护在身后。
    温白也被惊了下,可看剑刃并未伤到他,又注意到陆征明显变了的脸色,生怕陆征一个不耐烦,让人当场去世,所以抬手拦了拦。
    温白动作很快,几乎是下意识的,也就没注意到自己的掌心此时正紧贴在陆征手背上。
    从陆征那个角度看来,两人像是牵着手似的。
    温白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别生气。
    陆征一怔。
    心头莫名熄了火。
    郑路见势,也赶紧劝和:各位大师各位大师,都是修行之人,相逢即是有缘,千万别伤了和气。
    那人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捡回了一条命,甚至觉得温白这一举动,就是怕了的意思。
    愈发觉得这两人外强中干,只是看着会来事。
    如果放在平时也就罢了,可今天他们还在郑博昌的别墅里头,这要是传出去,以后他们青蕴观的面子还往哪里搁!
    越想越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人翻手一转,就将身侧的铜钱剑举得更近,还一个进身,擦着温白的衣角而过。
    有本事比比,输了就从哪来回哪去,别再出现在南城!
    在一旁等着把人带进去的郑路:
    这叫什么事?怎么就不让人出现在南城了?他爸都在里头等着呢!
    郑路赶忙组织语言,准备打圆场。
    这时队伍最后面却突然传来一句:要是你输了呢?
    声音清亮,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那人像是也没料到有人会这么问,还是他们这头的,转过身去。
    人群中空出一条小隙来。
    温白定睛一看,才注意到最后末尾那个小道士。
    许是大家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慢慢往前走了两步。
    温白这才看清他的相貌。
    虽说年纪不大,可估摸着大概也有16、7岁了,浓眉大眼,长相很周正,和前头这些人比起来,更像是修行之人。
    温白想起这孩子刚刚说的那句要是你输了呢,声音平静,但听着却像是在为他们说话。
    温白觉得挺有意思。
    再一细看,原来,还真是两拨人。
    眼前这一群人道袍款式看着相似,可实际还是有所差别。
    比如这个师父,身上云纹就细致很多。
    但这个孩子却跟他们都不一样。
    他袖口处纹的,不是云纹,而是极简的横条,看着像是什么卦象,而且袍子颜色也更深一些。
    温白猜着,这小道长跟他们可能不是同一个道观的。
    果然,那头有人说了一句:不知正天观的小师弟,有什么见教?
    正云观?温白低声跟了一句。
    陆征离得近,听了个正着,看向他:?
    温白附耳过去:正云观是我们南城最大、历史也最悠久的道观。
    陆征依旧没什么兴致,随口应了声嗯:然后呢。
    温白抿了抿嘴,摇了摇头:没然后了。
    他就只是想说说。
    顺便提醒一下,正云观出身的小道长,大概率也是根苗正红的道几代,千万别随便伤了。
    陆征:
    此时小师弟已经走到前头来:没什么见教,只是既然是比试,有输就有赢,总不能只说对方输了要怎么办。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人也就不顾忌了:好,那要是我输了,我就把我这把剑给你。
    温白的注意力回到那人身上:我要你的剑做什么?
    先不说比不比,就是这剑真给他了,他也没用。
    那人完全没料到温白如此不知好歹,也是第一次碰到温白这种看着软,实际硬得很的漂亮小刺头!
    我、我管你干什么!
    温白:
    温白并不想和他比什么,只是看他涨红的脸,以及他身边一群人看戏的眼神,总觉得不会轻易放他们过去。
    可如果陆征动了手,恐怕就要出事了,只好缓和局势问了句:你要比什么?
    那人大笑了一声,语气越发狂妄:既然比试是我提的,那我也不为难你,随便,你想比什么就比什么。
    温白无奈
    这可是你说的。
    他最后确认一遍:什么都可以?
    那人自信到底:是。
    温白笑了一下。
    那你觉得,微积分怎么样?
    第15章 剑碎了
    温白话音落下,全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人顿了下,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微积分?
    那是什么?
    他压根没听过,就更别说会不会了。
    可又实在拉不下脸来问对面的温白,只好随手拉了个身侧的人,问道:那什么积分,是什么?
    他身侧的人沉思半天,说:反正不是人该学的东西。
    那他为什么会?
    他不是人。
    那人没听出话里的调侃意思,猛地一惊。
    再偏头时,铜钱剑已经挑起,这次剑尖直指温白:你不是人!
    温白:
    陆征耐心已然尽失,看着温白:想要吗?
    温白顿了下:什么?
    陆征:那把剑。
    温白:不想。
    他不会用,也不好看。
    温白原先不知道陆征为什么要问这个,下一秒,他就知道了。
    因为在他说完不想要之后,陆征一抬手,在那柄剑上碰了一下。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那柄被红绳绑得结结实实,看起来坚不可摧的铜钱剑,裂了。
    不知从哪里开始断起,红绳尽碎,带着灼烧的痕迹段成一截又一截。
    而那醒目的古铜钱币,哗啦散了一地。
    声音很轻很脆,却带着直击灵魂的力度。
    那人僵硬低头,看着两枚直接穿石而过,直挺挺扎在自己脚下地砖里的古铜钱:
    所有人:
    这他妈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青蕴观的人却很清楚这柄古剑的来历,虽说比不得一些传世之器,可也是有些年头的。
    可这人就这么轻轻碰了一下,剑就没了。
    青蕴观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下还只是碰在剑上,要是直接碰在他们身上,他们怕是都得横着出去。
    不止是他们,连温白都被惊了下。
    他从来不知道,陆征生起气来是这样的。
    那平日对他是有多友好?
    而一直想着打圆场的郑路已经呆滞了。
    视线就没从那两枚挺尸的古钱币上离开过。
    还走不走。陆征简直把不耐烦直接写在了脸上。
    只简单几个字,却跟滚雷似的,炸在在场所有人耳侧。
    郑路连忙躬身,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
    而青蕴观的人也倏地分成两列,空出最中间的宽敞位置,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没一个敢跟陆征对上视线。
    等两人走远,李志清还站在原地,死死不动。
    师、师父,我的剑没、没了。那人话都有些说不清了。
    李志清看着一地狼藉,半天没回一个字。
    他很清楚,这人打破的,不只是剑身,还有剑上的剑气。
    所以才会碎得这么彻底。
    你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李志清重重叹了一口气。
    林丘也没想到,这两人竟有这么深的道行。
    他看了看陆征,又看了看温白手上的玉葫芦,良久,抬脚跟了上去。
    他的猜想或许没错,这两位可能真的能帮到他们正天观。
    旁边一个青蕴观弟子不知道林丘在想什么,但看他的动作,心道不好,忙拉住他:小师弟,你这是要去哪?
    他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说:不会是想去找那两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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