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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职冥府之后——七寸汤包(11)

    大概率就是这人在诓他。
    身份已经戳破,索性也不装了,赵田凶恶道:小王八犊子敢骗老子,胆子不小啊。
    老子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荤素不忌,偶尔也吃个生人解解馋。
    还找小白来打我?你今天就是找阴差来也没用!他带不走老子!
    周伟:
    说罢,还嫌气势不够,重重龇牙,用尽毕生文学素养,喊了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紧接着,茶桌前的香灰忽地一散。
    赵田龇着牙,偏过头去。
    场上一片死寂。
    几秒后。
    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赵田扑通一声,重重跪下。
    周伟:
    温白:
    钓、钓鱼执法?赵田伸出手,颤颤巍巍指着周伟。
    赵田两眼一黑:大人,我没害过人,就是太饿了,才一时犯了糊涂。
    周伟指着他:大人,他刚不是这么说的。
    温白点头:他说他在道上混了很多年。
    周伟:荤素不忌。
    温白:偶尔吃个生人解解馋。
    周伟:还骂我小王八犊子。
    温白:
    赵田:
    本就是色厉内荏的野鬼,一见阴差,都不用几句话,就全都招了。
    赵田,真名李大山,原籍在南城隔壁临阳,生前小偷小摸惯了,想着投不了好胎,索性就不投胎了,没等阴差来便跑了。
    这一躲就躲了十年。
    在知道庄兴村换了新阴差后,心生侥幸,留了下来,之后就遇上了周伟。
    拘役生人,冒充阴差,加上跨区逃逸,新罪旧过一起算,很快就厘清。
    知道陆征就在这镇着,阴差丝毫不敢敷衍,一张黄纸,把临安的阴差也召了过来。
    从遇到小白,到见到阴差,到李大山出现,再到李大山被押走,只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
    周伟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大梦。
    他忍不住扯了扯温白的衣角:小白,你现在算是阴差吗?
    温白对自我的定位也非常模糊:算吧。
    也抓鬼?
    要是唠这个,他可就不困了。
    温白摇了摇头。
    那就是自己管辖区域?周伟继续兴奋。
    温白还是摇了摇头。
    那阴差大人刚说的什么鬼口普查?投胎管理?
    温白还是摇了摇头。
    周伟发自内心地问:那你做什么的?
    温白:
    实不相瞒,他自己也不知道。
    非要具体描述的话,那就是带孩子。
    温白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旁边阴差已经凑了上来:温特助怎么能跟我们相提并论呢!
    温特助白:
    他什么时候成特助了。
    阴差却是完全没注意到温白的神情,自顾自继续道:我们能做什么啊,都是些没技术含量的琐事,温特助可是老板的私助!
    他们阴司第一权臣!
    周伟完全不知道老板的私助是个需要多少技术含量的岗位,可阴差都这么说了,更别提温特助三个字,一听就如雷贯耳、牛逼轰轰,瞬间精神了:小白,你这么厉害的吗!
    温特助白干笑一声:我也不知道呢。
    周伟:那有工资吗?
    温白点头。
    周伟:元宝?
    温白:人民币。
    周伟一捶手:这么好!
    阴差就爱听这话,趁热打铁安利道:我们阴司福利待遇不是一般的好。
    能直接给你过户一个阴司户口,等哪天有兴致了,再去投胎。
    你要知道我们这边的户口是很难排的。
    周伟:那还是整点阳间的东西叭。
    第11章 生气了?
    阴差见周伟对阴司的事挺有兴趣,又想起他的体质,笑了下,开口问道:要不要来试试?
    征用生人为阴司办事,并不是没有先例,甚至还算常见。
    尤其在行业不景气或者不方便办事的时候。
    周伟一握拳,语气有些激动:像小白那样?
    阴差连忙摇头:那比不上。
    温白作为老板私人助理,那不叫先例,叫特例,特此一例的特例。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先在我这边打个下手,之后阴差说到一半,这才猛地想起来,陆征还在。
    还就在他身侧站着。
    而他竟然在boss面前说要招生人打下手。
    这不就是明晃晃在说我要摸鱼吗?
    阴差脸色一变,甚至怀疑自己明天会不会因为左脚先踏进公司大门而被开除。
    周伟却没注意到阴差的神情,满脑子都是去阴司兼职的事。
    他看向温白,眼睛闪了一下:可以吗?
    温白看向陆征,眼睛也亮闪闪:可以吗?
    陆征:
    陆征久久没有说话。
    温白有些不解,嘴角轻轻抿了一下,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
    两人距离更近。
    陆征:
    陆征驳拒的话本来都已经到嘴边了,却忽地停在温白闪着碎光的眼睛里。
    麻烦。
    他转身朝外走,扔下一句:不用。
    温白注意到了陆征说的是不用,而不是不可以。
    听来像是拒绝,却似乎又有不同。
    温白想事情的时候,一贯很专注,也就没注意到陆征已经走远。
    可陆征却不知道,走出几步都没听见温白跟上来,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没跟上来?
    生气了?
    这就有性子了?
    到底他是老板还是温白是老板?
    陆征皱了皱眉,终是停下脚步。
    他不隶属阴司,有人收了。
    陆征声音不算大,可温白听了个正着。
    他之前其实一直在想,周爷爷既然说阿伟有阴缘,这么多年也一直接济孤魂做功德,那势必也会了解阴差的行事,即便一开始不知道拘着阿伟烧元宝的是野鬼,也不至于一星期都没发现。
    甚至今天还一直没露面。
    现在又听陆征这么说,温白忽地有个大胆的想法。
    他试探性开口:城隍?
    陆征稍显诧异地看了温白一眼。
    他想过这人会猜到,没想过这么快就猜到了。
    嗯。
    温白眼睛又闪了一下:阿伟爷爷真的是城隍!
    那语气,就好像城隍比他这个阴司之主都要高上一些,陆征莫名有些不快:嗯。
    那就是要让阿伟做小城隍的意思吗?说着,温白还回头看了周伟一眼,语气藏不住的惊喜。
    陆征:
    之前还有些收敛,现在压了半天的脾性总算冒了头。
    被拘着烧了半个月的元宝,都没分清是野鬼还是阴差,还想坐城隍的位置?
    百年之后再说吧。
    温白:?
    也就烧了一星期的元宝,怎么到他这就硬是翻了两番,成半个月了。
    四舍五入也不是这么入的。
    但再怎么说,这人也是阴司之主,以后如果阿伟真做了城隍,说不定还得跟阴司打交道。
    温白觉得还得为他驳回点面子,于是认真道:阿伟胆子是小了点,但学东西快,肯定用不了百年这么长。
    陆征深深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温白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想起刚刚陆征的话,问道:城隍不归阴司管吗?
    难道还是两个体系?
    陆征只道:不隶属于阴司。
    温白:?
    那隶属于哪一支?
    听到他这么问,陆征放缓了脚步。
    他侧过身来,直视着温白:我。
    温白:?
    有那么一瞬间,温白竟觉得在陆征身上,看到了小莲灯的影子。
    被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他赶忙揉了揉额角,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再想陆征的事,温白又琢磨起城隍和阴司的关系。
    城隍不隶属于阴司,却隶属于陆征?
    这是什么意思?
    陆征心情好了些,解释道:城隍保民生,阴司治阴魂,职责不同。
    温白大致能理解。
    陆征继续道:职责不同,却都是地官。
    温白恍然大悟。
    是了,城隍自古以来便是地官。
    虽和阴差派系不同,但却是正统出身。
    是地官,就都归陆征管辖。
    这么说来,的确直属于陆征。
    温白回头看了周伟一眼。
    所以这看似意外的野鬼事件,里头说不定还有他爷爷的授意。
    如果是这样,那即便这次我们没来,阿伟也不会有事?温白猜道。
    陆征:嗯。
    温白差不多能肯定了:周伟爷爷是故意的?
    摔过跟头,才会有记性。陆征说完,有意无意朝着侧堂那边看了一眼。
    温白:
    没让周伟送,温白带着陆征出了老宅。
    之前让他觉得寒栗的棺材铺,现在看来,已经没那么阴森了。
    尤其是在知道城隍的事后。
    如果他没猜错,周伟说的从来没见过的城隍庙,很可能就在这老宅附近,甚至就在老宅里头。
    车还没到,出了街巷,正是对风口,晚风打在身上,甚至有些疼。
    温白被吹了个正着,下意识抽了抽鼻子。
    陆征皱了皱眉。
    他就没见过比温白更娇气的人了。
    过来。陆征沉声道。
    温白眨了眨眼睛:?
    陆征不想说话,直接扯过他的手腕,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随后,曲指在那个白玉葫芦上敲了一下。
    很清的一声脆响。
    紧接着,白玉葫芦周身闪过一小片红光。
    感受着那逐渐上升的温度,温白有些不确定道:它好像在发烫?
    陆征敷衍似的应了一声:嗯。
    温白总觉得那红光的颜色跟小莲灯灯火的颜色很像:这是小莲灯灯芯的火吗?
    嗯。
    我们吵醒它了?
    没有。
    温白:那这光
    陆征轻声道:只是散点火气。
    温白只顿了一下,很快就猜到陆征让它散点火气的原因。
    老板体恤下属,看他冷,特地让他取取暖。
    温白向来是别人给三分,他便多还一分,于是立刻眉眼一弯:谢谢老板。
    陆征:
    都哪学来的这一套。
    说话就说话。
    好好的撒什么娇?
    谢完大老板,温白又低头看小老板。
    还是有点不放心:确定这样不会吵到它吗?
    毕竟平白无故被敲了下。
    陆征却不甚在意:够久了,也该醒了。
    意思就是吵到就吵到了,顶多只是提前醒一醒。
    温白有点抱歉,轻轻摸了摸小葫芦,还是出声为小老板正名一下。
    谛听说它年纪小,觉多是正常的。
    而且真要比起来,似乎老板您才更能睡。
    它不想醒,没人吵得醒它,陆征这才说道,言罢,还看了那莲花印一眼,吃多就睡,散点火气还能减点重量。
    和一般纸灯相比,是有些重量。
    可大小也就一盏小纸灯,能胖到哪里去?
    小孩子的自尊心远比他们想象中要来得多,虽然知道它还睡着,听不见,可温白还是怕它不高兴,趁陆征转身的瞬间,连忙低头轻声开口道:我们才不胖,小老板是最漂亮的小纸灯。
    温白忙着安慰小老板,没注意到陆征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下。
    车开到第一山庄,温白让陆征下了车。
    在谢过老板时间不早了,今天也辛苦,勉强能让他在这边住一个晚上的慷慨决定后,头也不回,方向盘一转就走。
    陆征:
    一路上,温白还在想要编个什么理由,把杨文谦和方乐明骗过去,谁知道一回寝室,周伟却已经在里头了。
    导员让你回来的?温白问道。
    和刚去时比,精神的确好了不少,可再怎么说,也将近一星期没好好休息了。
    回来的时候,他还特地提了一句,说学校那边他会解释,让他好好睡上几觉先。
    怎么现在就赶回来了?
    周伟在杨文谦和方乐明跟前打了个马虎眼,走过来压着声音道:我爷爷让我回来的。
    温白:你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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