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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二[快穿](GL)——行客不知名(38)

    闻千书:当我胡诌吧。
    她笑了笑,鹿一样的眼睛弯着,如盛满水的湖泊:我妈妈说过,人要是死的时候向善,就会飘到云层上去,真得变成一个神仙,再也不会难过啦。
    2333:?
    2333:你妈妈没说过这句话。
    闻千书:我都说了我是胡诌的,闭上你的小嘴巴。
    2333:??
    姜谣失笑,这是她醒来第一次笑。她舔了舔干裂的唇,低声问:是么?
    闻千书:是啊。
    她温声笑了笑:我妈妈很善良的。
    她大概觉得天底下所有人都很善良吧,大家都会变成神仙,一辈子快快乐乐。
    姜谣沉默片刻,问:那你呢?
    你觉得人善良么?
    闻千书一怔,她手肘搭在栏杆上,垂眼看底下。
    她看见楼酒站在那,给手上缠防咬带。
    楼酒做事一向很专注,缠防咬带也是,背脊挺直,眸子微垂,修长的指勾在防咬带带环边缘,一圈一圈缠好。
    阳光照在她脸上,越过长睫,越过鼻梁,越过拘束器,吻在她颈项肩膀。
    她是被阳光亲吻的人啊。
    闻千书在主神空间的时候时常想,2333总说这条线很难,是不是因为月亮有好多世界没能修复成功?
    她是个医生,她每一个世界都是医生。
    即使不记得了,即使缘由千奇百怪,她还是要做医生,还是在救人。
    她经历过多少世界?
    有多少是成功的,又有多少是失败的?
    她看过多少人死在眼前,空有最好的医术却又救不回来?
    闻千书十指交叠,闭了闭眼。
    她想到当年病床前,那个人浅色的瞳;想起她的白大褂,它们被风吹过,微微摇动。
    就算是这样,还要费尽心思地去救我么?
    去救一个屡屡自杀的我?
    我都放弃了,你却觉得我还有很长的路会走,很精彩的世界要看么?
    嗯。闻千书开口,回答姜谣,我信。
    我信人是善良的。
    也许有些人不是
    姜谣侧过头看她,看她看着楼酒。
    闻千书根本不知道,此刻自己眼底盛满多少柔情与笑意,像陈年的、满满当当的酒,眼神一动,就要溢出来,淌下去,但还有些人是。
    有时候,光这么一些人,就足够让人宽容整个世界的不好了。
    正在这时,楼酒突然抬头,正对上闻千书的视线。
    闻千书偷看也看得理直气壮,根本不怕被发现,直接笑问:要走了么?
    楼酒:嗯。
    她视线一扫,扫过看着闻千书的姜谣。
    2333觉得这氛围怪奇怪的。
    闻千书拍拍裤腿上的灰,道:走吧,姜队,他们都整理好了。
    姜谣:对不起。
    闻千书转身,不动声色地看她,姜谣却径自低下头,到底岔开话题说:我不该拿针威胁你。
    闻千书这回没有笑,只是道:大家都不容易,没什么对不起的。
    闻千书越过她,从楼上下去,却刚好见尚辞从驾驶座跳下来,对着楼酒安排:高崽和小疯子归你,姜队跟我,行吧?
    楼酒:嗯。
    闻千书笑了,挑挑眉,很不服气问:尚队,我给你好好看了一路的烟,你怎么还叫我这个?
    尚辞靠在车门,支着长腿胡说八道:这叫尊称,以示我们队对你的看重。
    闻千书:
    高柏被昨晚一遭搞得有点魂不守舍,此刻瞪大眼,似乎在迷惑高崽是个什么东西。
    尚队长冷笑一声:这叫爱称,以示阿爸对你的欣赏。
    楼酒没有理这一对父慈子孝,队友情深,从一旁拎了个鼓鼓囊囊的包,哐当丢进车里。
    她又抬头看了眼姜谣,对方却似在发呆,视线空着,停在秦书身上。
    楼酒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恰逢闻千书走到她面前,楼酒便向外移了两步,挡住姜谣视线:先上车。
    闻千书应了声,坐进车里,手里给塞了个小袋子。她一低头,发现袋子里是几颗太妃糖,巧克力什么的,还有一把能量棒。
    楼酒:医院医生给的,吃点垫着肚子。
    闻千书笑了:谢谢。
    楼酒:嗯。
    安置好闻千书,楼酒转身,去和尚辞商量怎么处理那个小丧尸。
    高柏带着幸存者一个个上车。姜谣也下了楼,她脸色还是很白,几乎要没气一样。尚辞看了她几眼,也诧异她的状态,忍不住问:姜队有什么看法?
    姜谣沉默,她没有看尚辞,而是去看楼酒五队的队医,她也听说过,甚至当年差点下手和尚辞抢医学院与训练营双第一名毕业,除了力量略微不足,再挑不出别的毛病了。
    基地研究出了反丧尸剂,但是还不完善,需要随行医生根据感染者的年龄、体温、状态做出一定的判断,调整剂量和不同成分的比例,注射过少会导致反丧尸化失败,注射过多又容易导致细胞分裂失衡,对身体造成损伤,甚至造成感染者送命。
    这意味着搜查队的医生必须研读大量案例,花全部精力照看病患,简称三高高风险,高难度,高死亡率。
    所以搜查队向来缺医生。楼酒医术好,长得又太出挑,搜查队里单身的人都爱讨论她,姜谣的一队也不例外。
    姜谣看着她,心里想
    这个人,能信任么?
    秦书是秦家的孩子,是秦夫人的女儿,她都觉得善良的人应当是真的很好吧。
    楼酒抬起眼帘,浅色的瞳转过来,也看向她。她们互相注视了片刻,姜谣开口:高级丧尸并不是每个丧尸都能控制。被它们直接咬到传染的,会受他们精准控制;但是非它们直接传染的,需要近距离视觉接触,或者口令指示才有用。
    封住那个小丧尸的嘴和眼睛,把它跟它母亲分开来关就行。它年龄小,神光剂量不会太高,精准控制一个丧尸还可以,再多就吃力了。
    这话信息量大得很,尚辞站直了身:什么?
    楼酒:你怎么知道的?
    姜谣手指紧握:因为我调查过基地实验室里,有人发明了一种药物,叫神光。
    它的原理类似于反丧尸药剂,但是不同于反丧尸药剂,神光含有病毒,能在人体内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使得人类拥有丧尸的状态,不老不死。
    当然,这不死只是对比人类而言,如果重击它头部,还是会死亡的。
    尚辞皱眉,楼酒神色不动。他们观察着姜谣,姜谣却也在观察着他们。
    姜谣之前只告诉过他们,出现了会服从命令的丧尸,却没有告诉他们,还有更高级的丧尸。
    姜谣:我本以为,他们不会这么早暴露的。
    尚辞:为什么?
    姜谣:因为他们对神光并不满意。
    姜谣揉着太阳穴,感觉头疼得厉害:一来,是神光不稳定,并不能确保成功率;二来,神光成功后,造出来的是高阶信徒就和那个小姑娘一样,会说话,会思考,能控制别的丧尸。
    但是他们不需要这么多高阶信徒,他们更想要不会思考,只懂得服从,但又不会沉溺于血肉口欲的中阶信徒。
    这种中阶信徒,需要高阶信徒的身体融合神光与病毒,产生的全新病毒,再传染给正常人类,才能变成。他们把这个阶段称作拥吻。
    姜谣:他们现在还不确定几代拥吻才能真正获取他们想要的丧尸,所以他们还在试验,是不可能把信徒这么早放出来,感染太多正常人类的。
    所以我不明白,他们让这个小丧尸暴露,是为了什么
    尚辞拧眉,神情肃穆,却抬抬下巴,示意楼酒。
    楼酒抬臂,伸出手,手握成拳。姜谣一怔,意识到她有东西要给自己,摊手接下。
    那是一个小玻璃瓶,但是瓶里的液体已然不见了。
    姜谣瞳孔骤缩:你们不会注射了这个液
    楼酒打断她:看瓶子。
    液体我给挪走了。
    姜谣定了定神,垂眼去看玻璃瓶。然而只一眼,她就僵在原地。
    姜谣脸色煞白,双腿明明稳稳地站着,却觉得眼前的地面都在晃动,楼酒与尚辞更是身影重重,看得她目眩头晕。
    玻璃瓶边上染着小字,是血一样的颜色送你的礼物,我亲爱的谣谣。
    姜谣定定地看着,有片刻,她几乎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姜谣想咽口唾沫,却觉得喉咙又涩又疼,像被人掐住,连一口唾沫都咽不下。
    我
    她忽然想到,这个玻璃瓶一早是拿在秦书手上的她也看到了么?
    一瞬间,她仿佛又看到了她的队友。他们血流了满面,踉跄着问:是你么,队长?
    你是和他们一伙的么?
    秦书是不是也会和她队里的队员一样,觉得她也是那些人之一;是不是也觉得,是她害死了这么多人?
    姜谣忽然不慌了,她竟然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了。她答应了秦夫人,也找到了他们的女儿,对方过得很好,有五队护着,根本不需要她帮忙。
    只可惜秦夫人秦先生,为了她这么个人死掉了。
    尚辞:你决定怎么做?要将计就计么?
    姜谣:什么?
    尚辞:将计就计啊他们既然想给你泼污水,你是准备就这么应着,还是准备换了瓶子,假装我们不知道?
    姜谣有些发愣,她抬起头问:你们相信我?
    我队友跟着我,都死绝了;我也一直在瞒着你们,你们还要相信我?
    尚辞笑了一声,道:姜队长,我入搜查队那天,是您给上的拘束器吧,您忘了?
    搜查队的传统,入队第一天,会由某队的队长给新人上拘束器,意味着他们就算死在外面,也要控制住自己的嘴,绝不吞食同类的血肉。
    戴完拘束器后,他们要宣誓:我志愿献身搜查队,为人类而战,为希望而战。我宣誓善良,宣誓责任,宣誓正义。如果光明不肯照耀大地,我愿抵抗黑暗,直到最后一刻,直到最后一人。
    尚辞仰起头,笑道:我那时候问了您一个问题,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姜谣恍然,她想起来了,她想起了眼前这个笑容俊朗的,带一点懒散的五队队长。曾经的他是训练营进搜查队实习的倒数几名,可是眉眼飞扬,笑容桀骜。他微微弯腰,低下头,方便她戴上拘束器,嘴里轻轻问:姜队长,您真得认同,所谓的光明,所谓的人类的未来,值得一个人付出生命的代价么?您不觉得为这种空话丧命,很可笑么?
    那时候的姜谣才立了大功,也才当上队长,有着大好前程,心里攥了股蓬勃热气。那时候的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说:我确实不认同。
    哦?男生挑起长眉,似乎觉得很有趣,闷声笑道,您这话和学校讲得不一样呐。
    姜谣给他调整拘束器的系带:我从不认同群体的光明凌驾于个人的生命之上,毕竟那是太虚无,太遥远的东西,谁都没办法保证,人类的未来一定是光明的。
    男生有些诧异,但还是噙着笑,懒洋洋地看着她。姜谣啪嗒一声,扣上拘束器的扣子,眼神高傲而嘲讽,直视对方的眼睛:但我还是愿意为它付出生命。
    姜谣:不值得,但是我愿意。这就是搜查队。
    如果你觉得可笑,那就滚出去。
    当年的男孩现在长成了男人,重复了一遍当年姜谣的话:不值得,但是我愿意不是么?
    尚辞:姜队,您一句话把我骗进搜查队的门,唬着我当了队长,不至于自己做不到吧?
    姜谣直愣愣地看着他,又好像透过他的眼睛,在看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意气风发的自己:如果我真的已经变了,不值得信任了呢?
    尚辞道:那我的高崽也不会活得好好的了。
    高柏似乎听到自己名字,从远处探头看了一眼。
    尚辞朝他笑了笑,颇为不怀好意。
    高柏:
    高柏又把头缩了回去。
    楼酒:她也信你。
    姜谣又愣住,却见楼酒撇开视线,冷冰冰道:不然也不会替你瞒着,把玻璃瓶给我了。
    姜谣茫然,她眼睛疼得厉害,便伸一只手捂住眼,忍不住发抖。
    似乎地狱与天堂,只有几句话的距离。
    她想起那个人温声客气的话语:姜队长,你看,没有人会信你,也没人值得你信任人与人之间本就是互相怀疑,相互折磨,只有成为信徒,才拥有永恒的平静。
    不,不是的还有人信我。
    还有好多人信我。
    好了,振作起来。尚辞笑了笑,故意用劲拍拍姜谣肩膀道,去吃点东西,别的事情,之后再慢慢说。
    谁知道姜谣这个时候一点力气没用,尚辞玩笑般的一拍,她就向前踉跄一步,直接跪倒,手肘撑地,吓得尚辞立刻伸手,把她拉起来。
    一张照片从她胸前的口袋滑出,轻飘飘地飞落,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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