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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重生后变怂了(GL)——岸岸(77)

    然而并没有。
    回到严家的严芒虽然没再接到过那扰人的电话,但她长期饱受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病情早已不断恶化,近膏肓之态,医生们纷纷表示惋惜和束手无策。
    最疼爱严芒的外公外婆出于对女儿的愧疚,时常劝说外孙女要多听妈妈的话,多陪伴自己的妈妈,说她妈妈一人在外独自带着她长大非常不容易,现在生重病了,要她多多照顾、体谅自己的妈妈。
    精神时而恍惚时而清醒的严芒,眼里只剩自己的孩子,容不下他人,教育孩子变成她唯一的执念,她一天看不见孩子就会发疯抓狂。
    外公外婆为了顺着她,每天亲手将小严菟推进了那个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大房间。
    房间里,严芒坐在轮椅上,微笑着向她伸出手去。
    小严菟不安地将双手藏在身后,她只看到周围摆着各种熟悉的乐器,舞服,美术用具,满目琳琅的书架和桌上的几把藤拍这些东西,统统是为她一人准备的。
    房间的大门被合上,她瞬间像被关在猛兽的牢笼里一样,惶恐绝望。
    她想和大人们哭诉自己的害怕,但忽然发现没有人会在乎她的眼泪。
    她试过逃离严家,却被宅里的家佣园丁拦下,又请了回去
    *
    妈妈是在为你好。
    严芒总是这样对小严菟说,所有人也是这么对她说。
    她已经分辨不出好的定义是什么了。
    小严菟就像一块粘土,被严芒捏在手里,塑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但她不是粘土,她有血有肉有知觉,严芒的行为像是在硬生生掰着她的骨头,用刀在她皮肤上雕刻
    九岁的小严菟独自坐在小区的池塘边,静静地望着水面发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魔怔似的,慢慢地伸出脚,似乎想去试探池水的深度  ??
    突然,她的后背领子被一股蛮力拽了回去,头顶同时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
    危险,你在干什么?!
    小严菟回头看去,是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小女孩。
    小女孩长得像年画里的福娃一样有些微胖,扎着四根冲天炮,穿着明黄色的亮片蓬蓬裙,这略显浮夸的打扮就像是要上台表演儿童节目似的。
    小严菟摇摇头:没什么。她整理了一下领子,起身准备走人。
    喂!小女孩立刻不满地展开双臂拦住她,我救了你耶,你不会说一声谢谢吗?
    谢谢。小严菟低头,想绕开对方。她下意识地不想与眼前的小女孩接触,对方盛气凌人的神情和语气,就跟严家那帮表亲的孩子一样,总会仗着无知的年纪说出最伤人的话,做出自以为玩闹实则在欺凌别人的事。
    小女孩似乎也察觉到对方不想搭理她,她感到莫名其妙,但就是不想让对方这么快走,于是抓着对方的手臂:嘿,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大热天的还穿羊毛长袖,你不闷的吗?
    你快放手!小严菟有些痛苦地拧起眉头。
    小女孩被她的表情吓了一下,又壮起胆,不肯松手:你装什么,我还没对你怎么样呢
    你抓疼我了。
    胡说,我又没用力!
    你放手!小严菟去挥开对方的手,反而让对方握得更牢。
    我就不放!小女孩不依不挠。
    你!小严菟咬了咬唇,干脆卷起自己半边袖子,露出胳膊上纵横交错的狰狞伤痕,直直往对方跟前凑去,故意吓唬对方:
    看到没有,手烂掉了,怕不怕?怕不怕??说到最后,已带着隐忍的哽咽。任谁把自己这见不得人的丑陋伤口揭出来,都不会好受。
    小女孩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后退两步,满脸错愕和无措:我、我对不起,我不知道
    小严菟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摇了摇头,抬步走开。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小女孩急忙跟在她身后道歉,抬手想去拦她,又没敢真的触碰到她,一连好几问,你还好吧?我刚刚碰你的这里,是不是很疼?你家在哪呀?你怎么受的伤,你爸爸妈妈知道吗
    最后的发问,让一直摇头不作声的小严菟忽然停下脚步,她双手紧紧攥住衣角,垂眸望着地面,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终于涌出滑下脸颊。
    小女孩捂嘴停止絮叨,弯下腰去看对方,不太确定道:你、你哭了??
    小严菟背过身,带着哭腔赶人:你走开啊!
    对不起小女孩再次道歉。
    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跟着我小严菟的话还说完,手臂就被对方抬了起来,她一惊,你做什么?
    你先别动。小女孩捧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卷起袖子,然后低下头,鼓起脸颊对着那些结痂的伤口轻轻吹气,每吹一下就说一句:痛痛飞走,痛痛飞走
    你在做什么小严菟奇怪地看着对方,想缩回手,又觉得被吹过的地方凉凉痒痒的,并不讨厌。
    我受伤的时候,我家保姆就是这么给我吹的。小女孩认真解释,她说吹吹就不会那么疼了。
    小严菟好奇问:那她给你吹吹的时候,你就不疼了吗?
    小女孩诚实回答:还疼。
    小严菟:
    但是如果不把痛痛赶走,它会一直留在里面的。小女孩抬头,顺势伸出小胖手去抹拭她脸上的泪痕,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不再排斥对方亲近的小严菟想了想,摇头:没有。
    这样啊小女孩挠了挠额头,要不我再多吹几下?
    小严菟似乎是信了对方说的话,用浓浓的鼻音嗯了一下。
    小女孩再次低下头去:痛痛快飞走
    注视着对方认真鼓动的包子脸,小严菟慢慢卸下防备,主动伸出来另一只胳膊,脆生生道:还有这一边
    啊?小女孩帮她卷开袖子,立刻反应激烈道,你双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口,怎么弄的??
    小严菟缩了缩手:不然算了。
    怎么能算了!小女孩不再追问,牵着她走到路边的长椅坐下,然后捧起她一双手继续吹气,吹完才道:没有了吧?
    小严菟本来想指指自己的小腿,但看到对方不耐烦的表情后,退怯地收拢起食指:没有了。
    虎着脸的小女孩早就看到了她的动作,于是一边蹲下身去替她卷起裤脚,一边来了句:你不要怕,我是魔法少女。
    小严菟一时跟不上对方的思路:什么?
    就是小女孩突然站起来,手脚并用,在原地胡乱比划、旋转,接着从裙兜里掏出什么东西举到空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魔法少女大显神威,变!张嘴,啊
    小严菟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从地张开了嘴:啊?
    小女孩立刻把手里剥了纸壳的草莓奶糖扔进她口中,然后笑嘻嘻道:怎么样,现在相信我是魔法少女了吧,我不会伤害你的!又问,甜不甜?
    小严菟嘴里吃着糖,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朝气蓬勃的脸庞,终于露出腼腆一笑:甜。
    你真的好可爱欸!小女孩感叹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蹲下去继续给她吹起小腿上的伤,同时开启话痨模式:
    你长得跟我妹妹有点像,不过你比她好看多了,我还第一次见到比妹妹还好看的人这也是她刚才拽着人不愿意放手的原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严菟,你呢?
    我叫沈析洛。小女孩说着,顺手捡起地上的树枝,在旁边栽树的泥地上一笔一画地写出自己的名字,然后又问,你几岁啦?
    小严菟默默将对方的名字印在心里,我九岁,你呢?
    啊,我也是九岁耶,你怎么看着比我小呢?小析洛有些惊讶。其实两人身高相差无几,但是小严菟身形纤瘦,反观她胖乎乎的,一个胳膊比对方粗两倍,所以显得比较大只。那你是几月生的?
    十一月。
    小析洛得意:哈哈哈,我比你大,我是八月生的。
    小严菟不明白对方在高兴什么:那又怎么样?
    你得喊我姐姐呀。
    小严菟羞涩地抿了抿唇,也主动询问:你家住在这附近吗?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她记得这片区域属于严家宅地,禁止外人入内。
    我不是本地人。小析洛抬手指向远处的另一边山头,看见那个度假村没,我是放暑假来玩的,我暂时就住在那边。
    你住那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那边玩腻了,我觉得你们这边比较大,就过来了。
    小严菟好奇:你是怎么进来的?
    钻狗洞呀。小析洛沾沾自喜,而且保安看见我也没拦我,因为我是小孩子!
    你胆子可真大。小严菟目光带着羡慕。
    那是当然。小析洛喜欢她注视自己的眼神,一个高兴之下,变戏法似的又从裙兜里掏出一堆小零食,逐个拆开包装喂进她嘴里。
    小严菟乖巧地任对方投喂,同时一点一点挪动小屁股,紧挨着对方并排坐。
    两人之间的友谊一下就建立起来。
    小析洛这会儿轻轻地半挽着对方的胳膊,非常在意地问说:所以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还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小严菟摇摇头,她知晓严家对外的做派,不敢向对方透露太多,只支支吾吾道:是、是我做错了事,被家里人打的
    啊,家人?那更不得了!!小析洛瞬间可来气了,你家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他们算账!
    小严菟眨眼看她,然后指了指不远处那座最突兀壮观的大别院。
    你,你家这么大的吗?小析洛咽了咽口水,马上就怂了。她以为对方是哪个小户人家的孩子,她正想以自己沈家大小姐的身份去仗势欺人一下,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小严菟点头。
    小析洛没辙地挠额头,又问:你做错了什么事他们才把你打成这样?不会平时也这么打你吧?
    小严菟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委屈地点了下头,水汪汪的眼睛迅速泛起泪雾。
    诶诶,别哭别哭!小析洛急忙搂着对方拍背安慰,接着道,嗨,你家里的事别人插不了手,但你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呀。
    小严菟捏着她的裙摆,停止抽泣:保护自己?
    对啊。小析洛别的不行,就是鬼主意特多,你放聪明点嘛,别傻乎乎地等着挨打,你不是穿着长袖长裤么,正好,我明天去帮你买些软一点的垫子,你偷偷把垫子绑在身上,这样以后挨打时就不会真的受伤啦!
    小严菟微微睁眸,放错重点:你明天还会来吗?
    喂,认真点。小析洛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继续奶声奶气地发表自己的经验之谈,而且我跟你说,当你打架打不过别人的时候,你要装成重伤的样子来,我示范一次给你看,你碰我一下。
    小严菟配合地伸出食指戳了她一下。
    小析洛当即捂住被戳的胸口,夸张地大吼一声:啊,痛死我了!!然后不怕脏地卧倒在地上左右打滚,一边喊着,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下一秒,她又坐起身来,认真解说:看见没有,这样打你的人就不敢再动你了,他会怕你真的死掉。
    小严菟全程看得一愣一愣的,接着一声噗嗤,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呵
    小析洛瞪她:喂喂,有什么好笑的!
    唔。小严菟立刻用手掩嘴,以一双水灵灵的无辜大眼睛望着她,不能笑吗?
    小析洛哪抵抗得了这双眼睛呀,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笑吧笑吧,你开心就好。
    果然,小严菟嘴角一扬,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哈哈哈哈
    小析洛一呆,继而被感染地也笑开来:嘿嘿
    两人对视笑了一会,这回轮到小严菟主动去牵起对方的手,细声邀请:洛,旁边那里有个秋千,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
    好啊。小析洛跟着她的步伐走,又从裙兜里拿出一块小饼干来,问:吃不吃?
    吃。小严菟伸手要去拿。
    小析洛坏心眼地将饼干拿开:叫我一声姐姐,我就给你。
    姐姐。小严菟语气有些羞怯。
    哈哈,好乖!小析洛这才心满意足地将饼干递过去。
    小严菟开心地啃着饼干,时不时侧眸偷看身边的人
    这个穿着明黄裙子的女孩,像一颗璀璨的流星,从小严菟漆黑的内心世界一划而过,留下温暖而短暂的光热余迹。
    *
    之后的半个多月里,小析洛每隔两三天就翻山跑来找小严菟玩耍,直至暑假结束,小析洛回去自己的城市,两人无法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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