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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求你看看我[穿书](GL)——沐小卯(100

    卫风吟侧头看了她一眼。
    眉眼仍是温和的,看着没什么异样。
    她心头一松,弯了弯眸,冲着她笑了笑,浅浅道了一句真棒。便又低下头去,将药方重新誊抄了一遍,拿起来,将墨轻轻呼干。
    嘴唇微微嘟着呼气,软翘的睫毛轻轻颤着,褚沐柒静静看着,便伸了手从背后一点点拥住了她。两手环在她腰间,温热的嘴唇贴在她耳后,密密索吻。缓缓,流连靠近她微微嘟起的唇。
    将延缓的药方拿到手,看起来,小柒也没有生气。卫风吟不自觉放松了些许,任她吻着,将药方用镇纸压在了桌上。被细细亲了会儿,就已软了身子,歪倒在她怀里。
    褚沐柒接住她,往后一坐,便抱着她坐到了身后椅子上。
    卫风吟伸手环住她的后颈,坐在她腿上,仰着头任她索求着。细微的声响从她嘴里发出,听得她面皮发烫。
    但她想,今日,她该主动些
    于是伸手推开了褚沐柒些许,她抿了抿唇,倾身向前,一个轻柔的吻印在那双唇上。
    褚沐柒乌黑的眼眸动了动,看着她,眼里泛着沉。
    卫风吟向来如此,每回觉得对她有所亏欠,便会主动勾着她,聊以补偿。当初南思初求娶她欲前往南国时如此、她坠下别宫后被她找到时如此、温养身子那段时间如此、她心灰意冷想要放手时,亦是如此。
    如今,又是这样么
    她乌黑的眸一点点变得黑沉,浓墨深深像要凝实一般,变成压迫沉重的黑色巨石,直直压进人的心里。
    她心中冷笑。
    卫风吟轻轻吻着,又似安抚,又似慰藉。小舌微勾,本欲邀她共戏,却被那人拒之门外。
    她诧异地抬起眸。
    然而下一秒,整个身子便猛然被推开,狠狠撞到了桌上,发出轰的一声闷响。腰上顿时一阵剧烈的疼痛。
    还未来得及倒吸一口冷气,脖颈便被人一把紧紧攥住,那只平日温存写意的手上青筋暴起,手掌微收,紧紧将她掐住。
    卫风吟,你想我死是不是褚沐柒咬着牙,骤然爆发的狠意让人胆寒。她死死地瞪着,眼中一点点爬满了血丝,手底下温热的脖颈让她心中发狂。
    卫风吟心底一抽,身子如线般紧绷。清浅的眸中暗光渐渐凝固,从未感受到死亡这样的临近。
    她抬起手,想要握住那只狠狠扼住她脖颈的手。稀薄的空气一点点艰难地挤进她的肺腔,她张了嘴,却是说不出话,眼角渐渐不受控制地泛出水意,脸颊憋得通红。
    瞳孔微微缩动之际,感受到了褚沐柒散发出的杀意。
    卫风吟、卫风吟褚沐柒的眼中倏忽掀起的漫卷潮水,如海底风暴一般狠狠搅动着卫风吟的心脏。
    她眼中噬血的红意四处蔓延扩散,看上去狰狞可怖,然而念着卫风吟名字之时的温柔,又与这样的面孔截然不同。
    你心中,便只有你的百姓么?这么久了,为什么你还是可以将我想丢弃便丢弃
    她狠狠地盯着她,手中愈发用力,语气却仍是轻柔,透着一股子凉薄的死寂。
    我杀了你吧,卫风吟,我杀了你,我们就都轻松了!她手上愈发用力,眼中沉寂,竟是再也不管卫风吟的死活。
    天下与我,孰轻孰重?
    她眸中惨然。
    南恒,你赢了。这世上便是再多的真心,也换不来她人真心以报。只会被人弃如敝屣,轻之贱之,肆意玩/弄。
    她原以为自己追逐的,是一个光风霁月的女子,却不想,反倒是因为她的高洁,让她有了将自己随意丢弃的理由。
    百姓与她,卫风吟从来选择的是百姓。一国将军,护的是国,从来不是她褚沐柒。
    从她决定追逐的那一刻起,便将自己从卫风吟要护的范围里剥离了出来,成为她随时准备牺牲掉的后盾。
    孰轻孰重?
    她冷哼一声,可笑她只为了这一人而来,却要为了卫风吟心中的无数人献祭掉她的婚姻和人生。
    她心里恍似淬了冰,冷到麻木,已分不清是不是痛。
    卫风吟挣扎着拍着她的手,却只能看着她越发狠心要将她扼杀。
    卫风吟,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褚沐柒红着眼,想起当年,在那矿洞中,她欲对卫风吟行轻薄之事,卫风吟推开她时问她,将自己当成了什么?
    那时褚沐柒心中无限悔恨,心中一遍遍重复,她心中将她当宝,当心爱之人,当成一生的追求与渴望。然而她不敢说出口,一时的避让,也让卫风吟失意了许久。
    如今时过境迁,她心中忽而苍凉,便也想问问卫风吟,在她心里,到底将自己当成了什么?
    耳边萦绕着卫风吟回南恒那句容我考虑,褚沐柒眸中红意愈盛,心中已至癫狂。想不到如今得到了她,仍是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她凄然一笑,退后半步,在卫风吟愈发艰难微弱的呼吸中轻轻松了手。
    想与我和离,卫风吟,你做梦!她低声说着,眼神已是漠然一片。看着卫风吟伏下/身子,趴在桌上剧烈喘息,艰难地吞吐着重新涌入的空气。
    卫风吟这辈子大概都没这般狼狈过。从小天赋卓绝,十五岁开始,便再无败绩,然而一次两次,她每一次的狼狈,都是褚沐柒。
    她视线有些模糊,恍惚只看到褚沐柒伸手从她面前拿走了什么。几声轻微的撕响,细小的轻薄绢纸便纷纷扬扬洒落下来,落到桌上,飘到她颊边,雪花一般,让人心中泛凉。
    她伸手拈过,瞳孔一阵猛烈的收缩,脑中又片刻的失神。
    再过几日,便开战吧。南恒褚沐柒吐出的凉薄话语中带着狰狞的恨意,我不会放过他。
    既然无所谓活着,那便让他去死吧。当初,她就该将南国皇室,全都一网打尽。
    姓南的,当真没一个是好东西,便连他母妃,也不过是个朝秦暮楚的女人,男/男/女/女的,倒是心胸宽广。真是白瞎了一副好壳子。
    她心中大恨,复又盯了卫风吟,狠声说道,想与我和离,卫风吟,你做梦。
    卫风吟拈着手中轻薄的碎纸,呼吸仍是急促,但较之先前,已是平稳许多。
    雪白的颈上挂着一圈醒目的淤青,看之心惊。她张嘴动了动,然而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坐起来,看着褚沐柒疯狂涌动的眸,问道,那城中百姓呢?
    褚沐柒站在她身前,对她的问不屑一顾,眸中刹那间的凉薄完全掩饰不住。她从来不将这天下放在心中,本就是无情之人,何必再为了追逐这个人,将自己伪装得那么高尚。
    百姓?呵!她冷笑,与她何干。
    她漠然盯着卫风吟,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该死,便死了。世界上人那么多,死几个又能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
    褚沐柒微微偏着头,脸上逐渐蔓延开清晰的疼意,几个指印挂在脸上,肿得愈发高涨。
    乌眸动了动,转过脸来,神色仍是淡漠无谓。
    天下百姓,才是卫风吟的逆鳞,她半句也不能提。那她褚沐柒,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她心中有一瞬,冰冷又茫然。
    这是卫风吟第一次下死力打她。
    卫风吟武艺超群,容得褚沐柒对她一次次作弄,不过是顾忌着她病弱的身子。每次被强硬压着,若非她自己心甘情愿,若不是因为她对褚沐柒心软,如何能将两人纵容发展成如今这副模样。
    褚沐柒一次又一次的追逐,也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和退让。
    她从未真正打过褚沐柒,每一次,都只是做个样子,怜她病弱,惜她情深。然而,当她从褚沐柒口中再一次听到这般视人命如草芥的话语,终究是寒了心。
    为什么到了现在,她仍是这样一个人活着?城中角角落落里瘫着的百姓,难道不是命么?
    褚沐柒,你滚她垂着头,身子微微颤抖着,眸中再没有了情绪。
    哗啦一声巨响,横在地上的凳子被褚沐柒一脚踹飞,带起一道凄然风响,险险掠过卫风吟颊边。
    墨发风动,卫风吟没有反应。
    你再说一次。褚沐柒眸中剧烈翻涌。
    她低声咬牙,浓浓的失望在她身周凝成了实质,压到卫风吟身上,心中一阵接一阵的无力。
    你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闷响,两个人影交叠着扑倒在桌上。
    卫风吟手腕被死死压在桌上,她侧着头,看着自己被束缚的双手,方才打过褚沐柒的手上隐隐泛着疼。她心里一抽,闭了眸,不再挣扎。顷刻间,被褚沐柒一口猛地咬在了脖颈。
    嘶。猝不及防,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脖上蔓延开。
    滴滴鲜血顺着优雅的颈线往下滴落,晕染在桌上,开成一朵朵血花。
    褚沐柒红着眼扑到她身上,嘴唇触到的是卫风吟温热的脖颈。她想亲她,要她,然而她有多爱她,此刻就有多想杀了她。
    钝器刺进肉里的声音顺着骨骼清晰传进两人的耳中。尖牙已深深陷进那脆弱的脖颈。嘴中含的是她汩汩淌出的腥甜血液,牙齿下,是她微弱波跳动着的血管脉搏。
    再进一点,就能刺破她的颈动脉,片刻后,就能让卫风吟香消玉殒。
    卫风吟侧着头,感受到她浓浓的杀意和执念,鼻头一酸,默然不语。
    血液滴滴答答地淌着,她脑中因失血有片刻的放空。然而,身前却忽然一松,嵌入她颈中的牙齿抽出。
    两声微弱的脚步声响,似乎是褚沐柒退后了两步。
    她转过眸,又是一小股血液涌出。
    褚沐柒站在那里,背着光让她的脸看起来模糊不清,只那一双薄唇,沾了血染成了一片惊人艳丽的绯红。
    她低笑一声,眼尾的红意却更甚唇上沾染的薄红鲜血。
    卫风吟,爱你真累。
    她心中遗憾,眼中苍凉,慢慢转了身,不再回头,开了门离去。
    卫风吟看着她淡去的背影,抿紧了唇。
    褚沐柒茫然走着,天地之大,她只觉得从来都是她一个人走在路上,踽踽独行。多年的追逐和执念,仿佛只是个荒凉的梦。
    她无知无觉地走着,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回过神来,顿了顿步子,转了方向,去了书房。
    桌上的纸墨铺开着,笔都整整齐齐挂在架上。她坐于桌前,静默许久,眸中渐渐定下来。细长的手腕慢慢伸出,握了笔,良久,总算在纸上落下。
    卫风吟,我不欠你
    她坐得挺直,背部却有着一丝丝的颤抖。
    寥寥那么些字,她写了许久才停笔。静默着,纸上无声晕开两滴湿痕。她佯作无事,将写好的纸折好,收进袖中。
    一切尘埃落定,她心中再无情绪。
    卫风吟,我从来不欠你。
    她唤了人来,将近日积累的东西全都抱进来集中处理。
    近日事务繁多,又因了南恒找出来的事情耽搁许久,抱进来的东西在桌上堆积如山。
    她草草瞄了一眼,默然伸了手一本本拿来翻阅。心凉之时,手中纸页却翻得哗哗作响,没了牵绊,也没了桎梏。她甚至不需要思考太多,扫过一眼,便已提笔落下。眸中淡漠,已然无情。
    直到夜里,她才方觉眼睛有细微的涩痛,眨了眨眼,总算站起身。扬声叫人来将书房收拾出来,临时置了张小榻,收拾收拾,便合衣在上面睡了。
    夏日闷热,一张单人小榻,却是刚刚好够她辗转,不会觉得虚凉,不会翻身空落。
    卫风吟深夜召了卫束和军中将领,左右事情繁多,她与几人探讨许久方才敲定了大略。暂定之后,她又将姜曲靖单独留下,与他低声嘱咐了许多事宜。
    姜曲靖行走边境多年,对两国交界地形无比熟悉,连卫风吟都不曾知晓的小路,他也能说出个仔细。见他沉声侃侃而谈,卫风吟索性让他说些自己的想法策略。虽则经验不足,然而很多神鬼之处,却然值得称道。
    与他纠正些许,卫风吟便让他放手去做。
    这样,你可听明白了?卫风吟抬眸,低头看沙图布置了一晚上,此时她方才第一次抬起头来。
    姜曲靖看了一眼,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夏日的衣裳领子不高,她一整晚低着头,又陷在阴影里,竟是无人发觉。此时抬了头来,才看到她雪白的颈上一圈狰狞淤青,一侧还有一个深深的略圆伤痕,看着,像是牙印
    但姜曲靖又不敢想,这样的痕迹,只有一个人才能在将军身上弄出来,但这两处痕迹,却都不似一般的闺房之乐能弄出来的痕迹,倒像是
    倒像是,真心下了死手。
    他心中一惊,不敢再想。
    卫风吟本就心绪不佳,此时看他走神,竟是颇为烦躁。重重在桌上一磕,喝道,姜曲靖!
    是姜曲靖回过神,匆忙低头请罪,认真听她说完了,再提出些疑问。临走,终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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