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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为我做明君[穿书]——妖贰(82)

    .
    除夕夜烟花响彻云霄的架势,都以为是年节热闹,家家户户放鞭炮放炮仗所致。可到了第二天城里的人们才听说,原来是昨夜后半夜江北城外发生了暴.乱。
    江北城内看着富庶,人人安居乐业,热闹的很,就算偶尔见着行乞的,也不会有太多人注意毕竟哪个地方没有乞丐呢?
    可出了江北城,往西南方向不远,就有不少小镇,那镇子上聚集的大多都是去年江南水灾时逃难出来的流民,那里就完全是另一个景象。
    和其它地方比起来,江北流民安置的算是最妥当的。
    一来江北这地方严格说来是周不愚的老家,当初景逸带人镇压起义,镇压得便是江北的起义军。那时候景逸刚刚收服周不愚,就算为了让周不愚相信他改天换地的决心,也会善待江北。
    二来,江北处于江南和京城之间,若是不能把流民留在江北,他们可就北上入京城了。流民暴动可不是说着好玩儿的,京城那群蛀虫虽然贪,但是也不至于分不清轻重,江北离得这么近,他们自然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而且有景逸瞧着,他们也不会对江北的赈灾银克扣得太过分。
    原本那些流民去年全部都安置妥当了的,先有赈灾银救急,也有相应推行的土地政策,让他们在此地开垦土地,有了田地可以种,他们就能在在此安稳下来。
    只是这不过是赈灾刚刚结束时的景象。
    若是这是个太平盛世,这些流民有了田地,被朝廷登记在册,自然能安安稳稳地在此处世代生活下去。可惜的是,这世道一年比一年艰难。
    土地开垦出来之后,他们还没等来第一年的收成,便迎来了苛捐杂税。
    太皇太后曾让景铄下旨要建造行宫,建造行宫的钱财要从哪里来?要从平民百姓身上刮;造行宫的人力哪里来?要从平民百姓里的壮丁里抽;外祸不断,填在战场边境的士兵也需要有新的壮丁来填一桩一件,都在扒这些百姓的皮。
    这世道就不是让人活的世道,昨夜是除夕,江北城内一片和乐。可江北城外,有许多人在这样的日子里别说是饺子了,连口麸糠都没得吃,活活冻死饿死的何其多?
    这样的流民是最容易被人煽动的,谁给他们一口吃的,给他们一点希望,他们就跟谁跑了,指南不打北。
    周不愚若还坐镇江北,说不准能提早知晓这些流民已经变成了别人的武器,及早防范。奈何周不愚这一年多都和景逸搅和在一起,帮着景逸谋求皇位,忧心王爷党和太皇太后党的争斗。
    他离这江北城太远了,鞭长莫及。不知不觉间,这江北偷偷摸摸改了姓,早就不是周不愚能说了算得了。
    家家和乐的时候,那些被逼得快活不下去的流民在有人刻意推动的情况下反了,不仅反了,他们还试图拿下江北城。
    只不过一群流民,就算有人提供炸.药武器,为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未能进得城门而已。
    不过不管怎么说,有炸.药在手,也还算声势浩大,自然就将别处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江北城再度出现流民起义的事很快就会传遍全国,仿佛在预兆这个国家,或者说,这些当权者,不可信。
    景逸曾收服了周不愚带领的江北起义兵,如今不过一年,同一个地方又因为百姓活不下去出了第二批起义,何其荒诞。
    因为这闹剧一般的攻城,第二日江北城便彻底封城,严禁进出。
    京城那边换了景逸当家,确实要比太皇太后掌权时靠谱了那么一些,虽然知道这些百姓成不了气候,可还是立刻就派了钦差过来查看情况,看看对这些暴动的百姓该如何安抚。
    江北城封城,段云深和景铄一行人自然也被困在了江北城。
    说是困住,其实有些不太妥当,毕竟他们这一行人若是真想出去,江北城门那几个守卫还真拦不住他们。
    只是如今新年才刚刚过,依旧是冷得很,段云深有孕,景铄也不太愿这样的季节带着段云深赶路。
    而且他们强行出城,若是有个万一,让守城的反应过来是他们几人的身份,未免平白增添麻烦毕竟现在景逸还对他们的去处一无所知,这天下之大,他无处去寻的。
    但若是在江北城冒了头,景逸要布局抓他们可就容易多了。
    所以段云深他们虽然有出城的本事,却还是选择在江北城逗留了一段时间。
    江北城封城,但是城内似乎变化也没多大。毕竟城封都封了,想逃的也跑不出去,城里的百姓战战兢兢了几日,终于反应过来,这日子还是要过的。
    于是过了几天,街上就能看见为了生计而开张做买卖的,隐约居然也有几分热闹。
    段云深和景铄两人穿着黑白两色的大氅,走在江北城的街道上,段云深手里还拿着刚刚从小贩手里接过来的热乎乎的烤红薯,边走边和景铄闲聊道,依你看这次派来的钦差会不会是熟面孔?若是那人可能认得你,等他来了咱们还是不要在街上瞎溜达的好。
    景铄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实际上那些钦差出巡,街上行人都要回避,还有官兵开道。就算他们俩不刻意避让,也不会在大街上撞到对方的。
    段云深把红薯剥了皮,给景铄分了一半刚刚买红薯景铄没要,他家大狐狸什么都好,但是似乎有点洁癖。
    红薯烤出来就不太好看,红薯皮脏兮兮的,段云深估摸着就是这个原因景铄才没要的。
    这时候剥了皮,段云深便掰开递一半过来。
    恰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个穿着单衣的小孩儿撞在了段云深身上。
    地上原本就是一层冰,那小孩儿身高也不低,劲儿还挺大,没轻没重地撞过来,段云深没防备就后退了半步,手里红薯摔地上不说,若不是景铄揽住他得及时,估计段云深还得踉跄一下,摔不摔全看运气。
    那小孩儿撞完了人也不知道道歉,头也不回就跑了,比兔子还快。
    段云深:
    撞得这么刻意,这个剧情可太熟了,影视剧不要出现得太多!
    段云深下意识就去摸自己的钱袋子果然,没了。
    不仅钱袋子没了,就连腰间挂着一块玉佩也没了。
    小兔崽子手还挺快。
    段云深看了一眼直接拐进街角胡同里的小孩儿,大冬天的还穿那么件补丁摞着补丁的单衣
    景铄察觉到段云深神色不对,问道,东西丢了?
    段云深:
    宝贝狐狸啊,你不是常年不出宫么?怎么这些市井手段你比我还熟。
    段云深实话实说:丢了钱袋子和玉佩。算了,大冬天穿成那样,估计也是被逼无奈,玉佩在我身上就是个装饰,万一这东西要是能换他全家过冬的口粮呢?
    景铄扬眉,他可没那么宽容大度,但是也没直接说什么,只道,云深倒想得开。
    段云深心道,想不开也没办法,丢都丢了,难不成咱们俩要去追么?这点钱对景铄是小钱,段云深肯定景铄不会去追的。
    既然这东西都回不来了,还不让我往好处想一想么?
    段云深看着地上的红薯,觉得有些可惜,要不咱们再回去买一个吧,我一口都还没来得及吃等等,你身上还有钱么?
    钱袋子也被摸走了,回头去找小贩也没钱买红薯。
    景铄把段云深给自己的那一半递过来,段云深看了一下,接过来把那一半再掰成两份,然后一人一份,然后两人接着往回走。
    本来此事就该这么结束了,结果好巧不巧,第二天段云深出去汤圆的时候,居然又遇上那个小贼了。
    那小孩儿当时摔地上,一个妇人去扶,小孩儿却在摸人家钱袋子。
    这下可没法儿说这小孩儿是为了全家买过冬口粮了,他要真是生活所迫,昨天的钱袋子和玉佩够他和他全家这个冬天不开张了。
    段云深直接就过去把那小孩儿提溜起来,准备从他身上把钱袋子搜出来还给那个妇人。
    结果这一搜,搜出来一堆钱袋子。
    段云深:
    这位善良的大娘哟,你丢的是这个粗布钱袋,还是这个锦绣钱袋,还是这个绢布钱袋呢??
    今天收获还挺丰富的,发家致富在今朝啊少年。
    有那么一瞬间段云深差点就要佩服他了,这手艺出神入化的,偷了这么多个还没被逮到给打一顿。
    大娘拿回了自己的钱袋子匆匆走了。
    段云深提溜着小孩儿没撒手,他还没开始进行口头教育说偷东西不对呢,那小孩儿先道,不偷东西我就饿死了,不要送我见官好不好?
    段云深:
    段云深十分想说不好,但是无奈他自己也不敢去见官。
    昨天偷的那块玉佩都够这孩子极其全家过冬了,今天偷的那几个钱袋子中有粗布钱袋,还打着补丁,估计原主人也不富裕。而且这时候还准备偷好心扶他的大娘。
    这是心坏,才不是不偷东西就饿死了。
    但是段云深和景铄原本就身份敏感,避免和官府接触为好。谁也不知道官府会不会有他们俩的通缉画像。
    既然不能送去见官,那这小孩儿段云深还真没办法处理。
    段云深转头看景铄求助,直觉告诉段云深,怎么处理这小孩儿景铄肯定会有更好的主意。
    虽然不怎么愿意承认,但是景铄确实容易对自己形容智商碾压。
    但是景铄察觉到段云深的求助眼神,只是微微扬眉,然后道,放了吧。
    段云深:???
    甜心,你这个答案有失水准啊,不是你的水平啊!
    我想要一个既能达到教育作用,咱们俩又不用去官府,然后还最好别太费事的主意你能明白么?
    直接放了他的话我不跟没抓一样么?
    景铄本来就不愿意多管闲事,基本上,简单粗暴地来说,除了段云深的事都是闲事。
    这小孩儿和他们萍水相逢,善恶都与景铄无关,所以景铄这个答案符合的标准只有一条不费事。
    段云深拎着这小孩儿半晌,景铄撂挑子了他也想不出什么很好的教育方法,这时候看着这孩子穿着单衣,嘴唇都懂得发紫了,竹竿似的手臂似乎是在抖纯粹是冻的,段云深没觉得这孩子在害怕。
    这么看着似乎又有几分可怜。
    段云深:要不这样,你愿不愿意在客栈当学徒,学一学算账或者跑堂,我可以帮你付钱让你学东西。但是一点,不能偷盗了。
    小孩儿连连点头,说愿意愿意。
    段云深自觉自己这主意有点滥好心,不自在地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鼻子,转头看了景铄一眼。
    景铄倒是没什么反应,就他现在这个要什么给什么的架势,段云深上房揭瓦他都能先担心他别摔着,更何况这么点小事。
    段云深领着孩子往景铄那边走。
    段云深自己给自己找补:遇见了就帮一下,花钱请人教东西,应该会有人愿意收的。毕竟老板收钱了还能多个跑腿的。
    景铄:那云深心虚什么?
    段云深:
    段云深心道,这不是担心被说是圣母病么?
    段云深也知道自己和景铄在某些问题上是不大合拍的。
    比如,在现在这种问题上。
    景铄和段云深并排走着,景铄突然道,担心我心中不喜?
    段云深也跟着摊牌:那你会不高兴么?
    景铄想了想,回客栈了我告诉云深。
    现在这里多了个闲杂人等,等两人独处时再说。
    段云深把这小孩儿领回去,自然是先问了住的那家客栈的掌柜,想着若是这家不收,就再去问问别人家。
    那掌柜的人不错,直接收下了,也没要所谓的学费。
    这实在是顺利得过了头,就连那小孩儿也没想到居然这么着就定下来了,脸上惊讶的表情十分明显。
    他抬头看着笑眯眯的掌柜的,又看了看抓着他的手的段云深,眼睛里居然隐约有些闪烁挣扎。
    这孩子突然说了一句我反悔了,我才不要做什么学徒,又苦又累的!,然后挣脱了段云深跑了。
    段云深:????
    小孩儿跑的飞快,转眼就出门了。
    段云深也不是上赶着要帮人,这时候小孩儿自己不乐意跑了,他就愣了一下,也就没追了。
    倒是后来客栈里的小厮听说这件事之后道,幸亏那小孩儿跑了,要不客栈得有麻烦。
    这江北城里很多乞讨的孩子都是背后有人养的,养孩子的人大多都是一些地方势力,孩子乞讨和偷窃的钱都要上交,交的越多,吃得越饱。
    若是谁家心善,敢收留这样的孩子,那就有人来抢孩子顺带砸东西。
    小厮道:估摸着一开始存了坏心,想来客栈偷东西,临时改主意了嗐,老爷们心善,去年江南闹灾,流民多,到处都是这样的小孩儿,无父无母的,年岁不够,朝廷关于开垦田地的推行令也落不到他们头上。帮不过来的,平白招惹麻烦,下次见着捂住自己的荷包,剩下的当没见着就行。
    段云深听了一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没说话。
    不是这些孩子要不学好,是老天爷就给他们留了两条路,要要么牲口一样活着,要么别活了。
    段云深下午也没出门了,和景铄一起回客房了。烤烤火下下棋多好,出去见什么人间疾苦?眼不见,平静。
    景铄看段云深这幅模样,便道,云深那时候不是问我会不会心中不喜么?
    段云深觉得自己猜到景铄的答案了。
    果不其然,景铄的答案是不会。
    段云深听完隐约有了些笑模样,倒不是景铄这话本身如何,而是他察觉到了景铄想安慰他的心,这时候笑道,说的好听,刚刚决定的改答案是不是?
    景铄:怎么说?
    段云深:我多管闲事,你一开始虽然不算不高兴,但是也想劝我以后不要多管的。但是转头发现我被那小孩儿的遭遇弄得心情不好,这时候就决定只说不会不高兴了,别的话都不说了对不对?
    段云深看着自家大狐狸,心生感慨我,狐狸心理学专家!
    小小的骄傲一下。
    景铄看段云深这幅模样,好整以暇看着段云深,那模样分明就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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