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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为我做明君[穿书]——妖贰(35)

    周不愚长这么大,倒是头一次听人说看他模样是个有才的,顿时对这小公子印象不错,打算待人温和一些。客客气气问了谢公子为何堵车?
    谢渺也不忌讳,直言道,他是为了友人的心上人来的。
    原来谢渺有个朋友,是个穷酸书生,这人有些才情但没什么官运,写些山水风月的诗词不错,论政事便不行了。所以久试不中,一次落榜后去青楼买醉,结识了一位风尘女子,两人一见如故,私定终身。
    穷酸书生自己虽没钱,但是也有几分傲骨,拒绝了谢渺的相助,愣是靠卖字画攒了些钱财,要替那位女子赎身。
    这一攒就攒了好几年,好不容易凑够了钱财,欢欢喜喜地准备去接姑娘出来。谁知道去了才知道,那位姑娘居然不愿意跟他走了。
    那姑娘说她自知身份卑贱,出了这醉欢楼便是一个寻常女子,再也没有机会得见嘉王爷了。
    所以他拒绝了书生为他赎身,说是纵使是在和烟花场老去,只要能多见王爷几眼,便值得了。
    那位书生出了醉欢楼失魂落魄,好几年积攒下来的期待都成了一场大梦,寻死觅活。
    谢渺听到此事自然是不能容忍自己朋友变成这幅模样,这才来堵人。
    谢渺指着马车里道:我谢渺也不是蛮横无理之人,那姑娘说过王爷并没有给她什么承诺,只是远远见了王爷一眼,为王爷弹过一首曲子,便私心惦记上了想必王爷也不会将这么个青楼女子放在心上,不如劳驾王爷去断了那女子念想,成全我那朋友一桩美事!
    周不愚听得哭笑不得。
    也就这种富贵人家的闲散子弟才有时间和精力来折腾这些事情。
    景逸倒确实去过醉欢楼,偶尔和人谈事,青楼总归是个好去处,不过那女子他肯定是没印象的。
    今日景逸今日心情不好,谢渺又是丞相家的公子,听周不愚在外面和那小公子拉扯了这许多,景逸便有些不耐,这时候掀开马车的车帘,道,先生上来。
    周不愚:可这
    景逸:谢公子想拦便拦吧。
    言外之意便是,你想拦,也该看看自己拦不拦得住。
    若是平日的景逸定是能挂上温雅面具和这谢小公子虚与委蛇一番的,只是他刚刚心口才被人撕开一道旧伤,这时候哪里还有那般的耐心。
    周不愚一边给这纯真的小公子使眼色,一边自己回身上了马车。
    谢渺看嘉王这个态度,顿时心里便也有些不舒服,嘉王这是什么意思,小瞧我丞相府的府兵么?
    嘉王不会武功,进出都带着府兵。他一声说接着走,那府兵自然是要冲破这谢小公子的阻拦的。
    谢渺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心道我都这样低声下气来与你好好商量了,你居然还敢如此藐视于我?
    相府小公子自出生到长这么大,还没被这样待过。他来拦人马车也是带着人的,于是双方就动起了手。
    相府那边小公子没分寸,府兵心里还是有杆称的,动手也没伤人,只想着赶紧把王爷的马车放过去,大不了待会儿被小公子骂一顿。
    原本景逸这边的府兵也该是如此息事宁人的态度,想着突破了这阻碍便罢。
    可谁知变故突生,景逸府兵之中有一人突然发了狂似的,连杀相府府兵数人。
    嘉王听外面声音有异,掀开马车帘子一看,正好见着自己门下的一个府兵一剑捅穿了谢渺的心脏。
    电光火石之间,景逸终于明白了。
    宫中血案不过是个引子,现在这一刻,才是景铄要的。
    怨鬼杀人,青楼妓子,都不过是景铄手下的一步棋了。
    谢渺是谢翰心独子,谢翰心是太皇太后亲弟弟。
    此事于公于私,都不可能善了。
    太皇太后党和王爷党虽然原本就是针锋相对,但是今日这一刺,只怕就将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战提前了。
    周不愚也算是反应快,看到自家的府兵捅死了谢渺,便立刻明白是被人算计了,这时候声嘶力竭地指挥府兵道,快擒住他,莫让他自己了结了!
    两家的府兵一拥而上,要将那杀人者抓起来,只是杀人者反应更快,抽出一把短匕割开了自己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神仙难救。
    周不愚傻了一般,喃喃道,果然是死士
    他愣了一瞬,又突然活泛起来,慌忙道,快,快看看谢公子!!
    谢小公子躺在地上,自家的府兵慌成一团,有些帮他按压伤口,有些忙着喊大夫。
    他仰着头,嘴里吐着血沫子,无端想到昨夜他父亲冲他发火,说他这般年纪也该准备考取功名了,不要整日和那些乡野之人鬼混。可发完火又偷偷让厨房给自己炖了汤。
    谢渺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天空,喃喃道,孩儿不唔呃
    一口鲜血喷出来,仿佛堵住了气管,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不过咳了两声,便咽气了。
    景逸和周不愚这时候已经下了马车,景逸远远看着那谢渺咽气,脸色没什么表情。
    周不愚去探查那自杀了的府兵,头疼的发现那府兵是熟面孔,也不知是什么人老早就安插.进了嘉王府再一看那边,刚刚还傲气又有几分纯真的谢家小公子头都歪到一边了,胸口的起伏也没了。
    周不愚颇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回到了景逸的身边,嘉王爷带领府兵当街杀人,这可真是
    景逸:你说小铄在想什么?
    周不愚:啊?
    景逸: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周不愚:我的王爷,好处多了去了!那丞相,那太皇太后,能轻饶了咱们么?这谢渺可是丞相府的独苗,这次只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咱们谁败了,对这个傀儡皇帝都好处不少!
    景逸看向周不愚,可小铄知道咱们有后手,后手一出,他能得到了好么?
    周不愚一顿,这唉,所谓后手也不过是破釜沉舟的无奈之举,再说,那陛下不一定就知道您有后手,说不准是您高看他了呢!
    景逸笃定道:他知道。
    周不愚满心的烦躁,别说陛下了,您考虑考虑您自己吧!
    景逸转头看了周不愚一眼,周不愚自觉刚刚失言,稍微怂了两秒。
    丞相府的府兵确认谢渺已经魂归西天,这时候纷纷拿起兵刃将景逸和景逸的府兵围了起来。
    之前两方交手都是懒懒散散,不过片刻的功夫,再兵刃相见的时候却是剑拔弩张。
    谢渺的命交代在这儿了,他们若是不能把这王爷留下来,只怕回头丞相就得要了他们全家的命。
    景逸倒是摆摆手,让自己的府兵将武器放下了,本王的府兵,自然会给个说法,去大理寺吧。
    周不愚:王爷?!
    景逸收了之前那疑惑的模样,笑了一声,看向周不愚道,慌什么,难不成你觉得他们能奈何得了我?
    景逸对着周不愚使了个眼色,周不愚立刻会意,并不再多言。
    景逸重新上了马车,马车在两府官兵的簇拥下,改道去了大理寺。
    .
    此时的宫中,太皇太后还不知晓此事,因为被谢翰心气得不轻,头疼得厉害,大太监正在讨好地给太皇太后揉太阳穴。
    太皇太后被这样按着,想着这些天的不顺,还有那句臣妾冤枉,不自觉地就想起些旁的事情来,这时候对着大太监闲话一样地道,你说这同样是皇家出来的人,怎么如此不同。
    大太监:太皇太后娘娘说的是?
    太皇太后:许多事。你看铄儿那副痴情种的模样,为了个蛮族妖人和哀家对着来,熬了这许多天了,也没见他服软无上皇当年可没这么待哀家过,也没见他这么待宫中其它的妃嫔。
    大太监笑着打圆场:圣人不仁,无上皇心中有公义大道,自然不为私事牵绊。现今陛下看着待云妃极好,其实何尝不是伤了太皇太后娘娘的心呢?
    太皇太后又道,同是皇家子嗣,怎么铄儿就对他母妃无动于衷,景逸却对他母妃冤死之事耿耿于怀?
    大太监听到太皇太后这随口一说,慌得立刻就跪在地上了,奴才愚钝,什么都未曾听懂!!
    景逸的母妃的死因,对外可不是说的冤死的。
    要是没记错,景逸的母妃当年给重病的先帝送了一碗莲子羹,先帝没吃赏给了一个奴才,那奴才吃完居然喘不上气,生生窒息而死了,既没有伤也查不出毒,但是先帝眼看着那奴才吃完莲子羹之后才死的,哪能轻易放过此事。
    嘉王母妃获罪,罪名是弑君,景逸还小,没被牵连送给了别的嫔妃抚养。要是没记错,当时不仅仅是嘉王母妃,还牵连出了一大群谋划弑君的人来着。
    此时联系上宫中血案里的石头,那句臣妾冤枉,太皇太后这么一感慨,大太监突然觉得自己知道了要掉脑袋的大事。
    太皇太后睁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太监不悦道,你慌什么?
    大太监伏在地上不敢抬头,这,奴才,奴才惶恐!
    太皇太后:莫要慌,哀家就随口说说,哀家对你还不放心么?接着伺候罢。
    大太监战战兢兢爬起来,接着给太皇太后按摩头部。
    太皇太后接着舒缓道,哀家的皇儿,也就是先帝,可真是个好君王啊。他和他父皇一样,公正,果决,处理起朝堂上的事情来头头是道,丝毫不拖泥带水哀家的母家有人犯了错,哀家去找先帝求情,先帝不仅没有网开一面,还教训了哀家。
    大太监大气都不敢喘。
    太皇太后:那个时候啊,哀家就觉得这儿子坐上了帝位,于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好处。既然如此,要不要换一个听话的上去呢。
    大太监噗通一声又跪下了。
    先帝对外称是病死的,这太皇太后话外的意思,倒像是
    太皇太后看着大太监,不解道,你怎么又跪下了?
    大太监已经话都说不完整了,奴才奴才求太皇太后娘娘饶命,太皇太后娘娘饶命啊
    太皇太后皱着眉头,哀家头还痛着呢。
    那大太监爬起来接着给太皇太后头部按摩,可此时已经腿抖如筛糠,牙关也不断的打颤。
    太皇太后大概被这奴才扫了兴,不愿多说了,按了一会儿,便道,你出去罢。
    那奴才叩头出了门,接着太皇太后就叫了侍卫进来,让他们送刚刚出去的那个大太监去见阎王。
    屋子里只剩下了太皇太后一人,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景逸那孩子还在想着帮他母妃翻案,怎么哀家就没有这么可心的皇儿?
    .
    外面腥风血雨,段云深这宫殿里头却还是春暖花开。段云深这时候削着梨子看着景铄自己跟自己下棋。
    围棋嘛,段云深肯定是不懂的,但是不影响他觉得景铄很厉害,因为他看到棋盘快被摆满了。
    段云深削完梨子顺手就送进嘴里了,咔嚓就是一口,汁水清甜。
    景铄被段云深咬梨子的声音吸引,看了过来。
    段云深:
    段云深:咳嗯,本本来是给陛下削的,顺口这边不脏,我分一半给陛下?
    段云深说完就拿着水果刀把手上的梨子一分为二,景铄都没来得及拦,段云深就已经把另一半梨子递过来了。
    分梨,分离。
    可真不是个好兆头。
    不过景铄什么也没说,接过那一半梨子,却没吃。
    段云深在旁边凑热闹道,哪边要赢了?
    景铄看着棋盘,爱妃觉得哪边会赢?
    段云深心说我又不懂。
    段云深:嗯,白子。
    别问,问就是邪不压正白不胜黑,而且白玉棋子比较好看!
    景铄落下一子,笑道,错了,是都不会赢。
    段云深:??
    没有人可以成为赢家。
    段云深好不容易等着景铄把一局棋下完,然后帮忙挑拣棋子分别放回棋盒,兴致勃勃道,和臣妾下吧,陛下一个人下不无聊么?
    景铄悠然道,爱妃之前可还输了朕几十件事的,确定还要和朕再下?
    段云深:
    怎么就几十件了,我不信,你是不是仗着我不记数就忽悠我来了?
    景铄:还要下么?
    段云深:下!就用这个来,臣妾要赢一局就抵消一件事。
    景铄:爱妃赢一局,抵消五件罢。
    段云深:??
    景铄悠悠道:要不以爱妃的棋艺,怕是还不清债了。
    段云深差点当场撸袖子。
    你不要小看我我跟你讲!我这两天自己也有在研究的,看我杀得你落花流水!
    十局过后,段云深哭着不玩儿了。
    太难了,一点情面都不讲,以前还能偶尔赢两局,这会是每次都把自己堵的死死的。
    围而不杀,一开始段云深都感觉走得挺顺的,感觉良好,走着走着就发现这暴君把路都堵死了。
    太惨了,真的,段云深怀疑景铄脑子里有个埃尔法狗。
    景铄捡着棋子放回自己的棋盒,悠然道,爱妃再来一局?
    段云深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就差当场哭给这暴君看了。
    段云深:臣妾给陛下念书吧?
    景铄捡棋子的手一顿,不必。
    段云深:??
    段云深隐约觉得自己像是拿捏住了景铄的短处他怕自己抑扬顿挫地读书给他听?
    咦惹
    真就男狐狸精?怕我念经超度你?
    那你杀了我这么多盘,我不报复你一下多不好意思啊。
    段云深转身就要去给陛下寻书,准备看看这屋子里有没有什么《华严经》《金刚经》之类的,没有也没关系,可以让小苟子去找!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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