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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宋朝做经纪人——南有七叔(39)

    司清湖是最后介绍,压轴出场的评委。从戏台幕后走到台前那一段路,观众席爆发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梁菲菲和应援团的人一边欢呼,一边摇着拨浪鼓,举着画像和司清湖名字的人欢呼着,兴奋得左右摇摆。
    其他看官虽然不至于狂热得加入应援团,但几乎都看过《花木兰》,喜欢司清湖,听着应援团的人呼喊,也被感染插上一嘴。
    刹那间,声势如海浪般,一浪接一浪,铺天盖地、汹涌不绝!
    其余三个评委,如意姑姑、教坊都知大人还有舞蹈评委朴姬回头看着疯狂的观众,惊叹不已。
    而后,朴姬的脸上起了妒色,故作不屑地轻哼一声。
    都知大人瞅了瞅她,了然一笑。
    想当初,朴姬答应花大人当舞蹈评委,条件是做主角评委、压轴出场,奈何萧桐怎么也不愿松口,强硬捍卫司清湖的主角地位。
    如今,从观众的反应来看,萧桐的强硬真是有底气的!
    司清湖羞得脸颊通红,在戏台前朝观众施了一礼,问安后就踏着阶梯走到正对戏台的评委席,坐在中间,隔壁是朴姬。
    八十名入选的选手,分为舞蹈组和戏曲组,可以和搭档组合表演,也可以独自表演。前三晚所有选手登场表演,由评委按照技艺优劣评分,评委人手百分,按照总分成绩把选手分成四等。
    所有艺伎出场后观众方能开始投票,观众每人一分!
    待所有选手都登场表演后,划分小组排练,五日后开始淘汰赛。
    第一组选手共四名,是戏曲组的,来自青玉坊。
    司清湖和如意姑姑早前知道青玉坊四个艺伎入选后也很讶然。
    青玉坊不是与白氏合作吗?本该与萧氏对立,怎么还派人来参加选秀了?况且今夜柳清沐的《长恨歌》也在上演,青玉坊这不明摆了和自家人作对?
    最后她们得出结论,余姑姑和柳清沐闹掰了,开始向萧氏牙行转舵。
    这四名艺伎表演司清湖演过的《花木兰》,木兰出征前阔别爹娘和妹妹那一段,几乎是全剧最具演唱张力的一段。
    司清湖不得不承认,她们很会选!
    表演结束后,四个艺伎站成一排。评委还没开口,演花木兰的那个年轻女艺伎便迫不及待地问:清湖师姐,我表演得如何?
    圆溜溜的眼睛亮着光,显然非常崇拜司清湖。
    司清湖不认识她,应该是青玉坊新来的,和她无冤无仇,本着公平公正原则,她微笑着,温和地点评:你们四个很会选戏,这一场戏没有武打动作,却很能表现演技和唱腔,但你们演得不好,唱腔也是在模仿,没有自己的特色。
    四个艺伎低下头,神色羞愧。
    朴姬浓妆艳抹,尖瘦脸、丹凤眼,标准的朝鲜人。
    一袭红色衣裳,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坐得很御,不屑地笑了下,开呛道:所以呀,你们几个,伎艺不学好,阿谀奉承倒是一套一套!
    所有人都明白,朴姬在暗指这几个艺伎演《花木兰》的片段奉承司清湖,还嘴巴甜甜的对着一个早已不是自己同门的人喊师姐。
    观众们和坐在一旁写新闻八卦的人都纷纷感叹,不愧是教坊司的导师,要求严格、言辞狠辣!
    演花木兰的小女孩当即红了眼眶,低下头,两滴泪水滑落下来,旁边饰演木兰之母的艺伎搂着她安慰,她抽了抽鼻子,抹了抹泪。
    司清湖于心不忍,安慰道:戏曲是一门新艺术,你们算是最早接触它的人,只要多加磨炼,日后戏台会有你们一席之地的。
    几个艺伎向导师席施礼道,谢谢清湖师姐。
    评委商量过后,给出评分,饰演花木兰姐妹的艺伎入了第四等,饰演爹娘的艺伎入了第三等。
    接下来出场的仍是戏曲组艺伎,一男一女艺伎,都只有十五岁,表演的是著名的历史故事《霸王别姬》,颇有看点的是,男艺伎反串虞姬,女艺伎饰演楚霸王。
    戏剧张力大,艺伎的表演可圈可点,观众的情绪也被调动得万分紧张,当虞姬饮下毒酒那一幕,观众垂泪,纷纷提起衣袖擦拭。
    表演结束后,两个艺伎乖乖站在台上等候点评。
    待都知大人点评了两句,司清湖才道:饰演楚霸王的选手,你的演技和唱腔,在我看来是过关的。你演的楚霸王,完全瞧不出女孩子的痕迹,不过排练了二十日,就如此老成,很有天赋!
    楚霸王施礼道:谢谢清湖老师。
    司清湖又道:可是饰演虞姬的选手,你有一个动作想来是没收住男儿本性。
    你喝毒酒的时候,抬起酒杯柔柔弱弱,可喝酒的时候,非常豪迈地一饮而尽,你记住你是虞姬,喝的是毒酒!
    全场观众发出了浅浅的笑声。
    朴姬哈哈两声,开口道:我这个跳舞的外行都瞧出来了,你喝毒酒那豪迈相,恨不得多喝一杯似的!
    观众席爆发出哈哈的笑声。
    那个饰演虞姬的艺伎低着头,脸都红了。
    司清湖语重心长道:虞姬自尽是最重要的一段,在这里出差池足以言明你演得不堪,以后要注意了。
    按照萧桐的意思,为了节目效果,评委除了点评,评分,还需要和选手互动,问问选手的经历和想法。
    如意姑姑道:柳三郎,看你这么年轻,才十五,听说你挺不容易的,愿意和大家倾诉倾诉吗?
    选手们也知道节目有这环节,登台前都把自己的经历捋了一遍。
    柳三郎思考片刻,情绪上来,面容也有点凄楚,我
    你可以用自己原声讲的!朴姬听见他开腔习惯了女声,立即打住他。
    柳三郎点了点头,用回男声道:我家里面,特别的困难,从小
    他眼眶含泪,哽咽着,抽了抽鼻子,旁边的搭档,评委还有观众都同情地望着他。
    从小我娘就告诉我,我是不应该出生在这世上的!我叫柳三郎,大家都能从名字猜出上头有两个兄长,那时候,我爹娘经常念叨着要一个女儿,怀了我以后,还去道观里找大师算了一卦,算出我是个男儿身,打算回去就把我堕了,幸好大师制止了他们。大师说我日后男生女相,是最能赚钱的孩子。而且我爹娘命里必须有三个儿子才能抱女儿,为了生女儿,爹娘把我生出来了!
    柳三郎哽咽了两下,继续悲愤道:可是爹娘从来没把我们三兄弟当孩子看待,为了给妹妹存嫁妆,我六岁被卖入教坊,教坊包吃包住,演出赚的钱爹娘就一分都不留给我。教坊一日只有两顿,晌午我饿得不行,却拿不出半个铜钱买馒头!我两个兄长跟我一样,日日夜夜辛辛苦苦种的田,日后也是妹妹的嫁妆!等妹妹出嫁,我们兄弟几人就是没有田地、没有房产的流浪汉了!
    众人听了都唏嘘叹息,但大多数人都表示理解他爹娘。
    如意姑姑道:唉,当世嫁女盛行奢侈风,没有丰厚嫁妆的女子是没有好人家要的,为了你妹妹,你忍忍吧!
    朴姬也道:对呀,你是男孩子,房产、田地靠自己打拼出来才是!
    柳三郎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们,眼泪滑落下来,连老师也跟别人一样吗?我与许多教坊的姐姐哭诉,她们都说忍忍,还说若不是为了生我妹妹,我就无法出生做人了。
    可你们怎么不说我爹娘,没有能力存嫁妆就不要生女儿?
    众人皆是摇头叹息,也听到有观众道:好像有点道里。
    司清湖望着小男孩满脸泪水,心疼地递出巾帕,道:你擦擦吧!
    现场的杂役跑过去把巾帕拿给柳三郎,柳三郎擦着泪,感激地看着司清湖,若是世上所有女子都像清湖姐姐就好了,我以后娶妻一定要娶清湖姐姐这样的。
    呵呵!司清湖尴尬地笑了笑。
    心道,自己不过是做了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何德何能被他这么捧着?
    若是十五岁的小女孩在台上哭成这样,她可就不止递巾帕了,还会上台搂着她好声安慰。
    成绩公布。
    司清湖看了看柳三郎,温声宣布:虽然你的经历挺让人心疼的,可在我们评委这里,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进入第三等的,翡翠坊,柳三郎!
    第50章 杀手
    莲花棚内,戏台上一轮又一轮的选手表演、讲述自己的过往经历,上千名观众吃着爆米花,目不转睛地注视戏台,仍是津津有味的样子。
    第一期《我在东京等你来》还在如火如荼上演,好几组戏曲艺伎登台后,终于迎来了第一组舞蹈组,是伽罗与她的搭档,伽罗穿着红色纱丽服,搭档穿金色,二人随着激昂热情的印度风乐音,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活泼奔放地跳起舞来。
    全场观众热情瞬间被点燃,都兴奋得身体左右摇摆,恨不能站起来跟着跳上一舞。
    因为《花木兰》的缘故,伽罗的应援团是除了司清湖应援团,人数最多的,足有一百多人。他们举着伽罗的画像和名牌,摇着拨浪鼓,摇摆身体疯狂呐喊。
    伽罗!伽罗
    朴姬身为舞蹈评委,自然十分注意舞蹈选手,回头瞥了瞥伽罗的疯狂应援团,不屑一笑,轻声嘲讽,坊间的艺伎之所以不入流,就是不好好钻研技能,净爱整这些虚浮的名声。
    这句话清楚地入了所有评委耳里,谁不知道她这是借着伽罗的由头,暗讽司清湖?
    司清湖只淡淡一笑,不置一词。
    伽罗和搭档表演完毕后,站在台上,谦虚等候点评。
    朴姬尽管不看好伽罗搞粉丝应援,但她是评委,在对待艺术理应客观公正。打量了两位选手一会,冷声道:舞蹈、音乐很提神,看得人挺精神的。动作也展现了柔韧性,有勇气挑战高难度,特别是红衣选手。可是呀,若能把钻研名声的心思花在技艺上就好了。我的要求比较严格,你最多就入二等!
    伽罗的心如坠落深渊,很受打击,但还是施礼道:谢谢朴老师。
    司清湖等三个评委都没有吭声,心照不宣。
    每个选手都有自己的应援团,这是选秀规则,应援团每人有一分的投票权,按照朴姬的意思,她是把整个观众投票规则都否定了,观众无法参与,那有多少人会买票进场观看?
    最后,因为朴姬是舞蹈导师,专业的审美,其余导师都是外行,故而尊重她的意思,伽罗只入了二等,搭档入了三等。
    现场有些观众躁动起来,听见有人骂道:这什么评委,伽罗跳得那么好也拿不到一等!
    那接下来就没人能拿一等了!
    观众骂声一片,朴姬勾起不屑的笑。她对自己的舞技、眼光甚为自信,从不怕质疑。
    整晚下来,一个半时辰,二十多名选手登场,有两位戏曲选手进入一等组。选手和观众离场之际,评委们还坐在一块商量。
    教坊都知看着分组名单,一等、二等的都是女艺伎,今夜登场了十个男艺伎,只有两个入了三等,其余都在四等,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么下去不妥!
    哎,那些女选手都太厉害了,把男选手挤得!依本官看,要不适当对男艺伎降低标准,不然最后男艺伎都淘汰出去了!
    司清湖、朴姬、如意姑姑齐刷刷地望着这个穿着青色官袍、戴幞头的男人,像是看着什么奇怪物种一般。
    朴姬是官伎,虽说都知是教坊司的官,但她性情耿直,一向敢说,当即就嘲讽道:方才的评分大人也有参与的,都是公平公正,就算都淘汰出去了也是他们技艺不精!
    司清湖也道:若是对他们降低标准,对技艺高的其他女艺伎也不公平,都知大人这么做,清湖认为不妥!
    如意姑姑:就是呀,老身看这选秀的规则,好像也没规定要几个男艺伎几个女艺伎。
    都知大人被怼得无话可说,服服帖帖,再也不敢提这茬!
    选秀连续进行了三晚,所有选手都全部出场秀出了自己的技能。
    那一千名观众买的门票也是三晚有效期,第二日即可拿着门票到一方书肆给喜爱的选手投票。
    选手们再私下抽签分组,戏曲六组、舞蹈四组,排练五日再进行淘汰赛。
    第三晚选秀结束后,所有观众都散去了。
    莲花棚后台的院子里,几盏灯笼挂在廊道,刚下台的艺伎来来往往,不时发出嘻哈声。
    司清湖在换衣间里,被一帮小姑娘围着请教。
    天寒地冻的,她们坐在盆炭火前,烤着暖,谈得很开心。
    忽然,余姑姑踏进了房间,看着司清湖,挤出尴尬又讨好的笑容。
    清湖,我们能聊聊聊吗?
    后院的长廊,司清湖和余姑姑立在灯笼下。
    余姑姑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余姑姑看了看司清湖,这个自己看着长大,一向冷冷清清的女子,以为按照她倔强的性子,名声会渐渐式微。可如今她成了汴京坊间名气最大、身价最高的艺伎,成为一门新艺术戏曲的导师。
    还有,许久前有个英俊挺拔的男人,像是哪个大官身边的护卫,到她面前打探司清湖的身世,司清湖很可能是哪个高官的孩子。
    她看司清湖的眼神,除了讨好更多了几分敬畏。
    清湖呀,从前都是余姑姑的不是,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从前的事清湖早已不放心上了,何况若不是被余姑姑逼了一把,我又怎会下定决心离开,更不会和四郎合作,有这番作为。
    说到四郎,余姑姑明显察觉司清湖唇畔轻翘,眼眸都是温柔,不由得怀疑她和萧四郎的关系。
    但这些在她眼里都不重要了。
    转而谈起正事,你不计较就好。
    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余姑姑快地把一个精致的小礼盒塞进司清湖手中,这是你司姥姥生前留下的一块玉,姑姑赠你,好给你留个念想。
    司清湖赶紧把盒子还给余姑姑,余姑姑这是何意呢,这是选秀后台,若让人瞧见了,别人会怎么看待我?
    这里是选手化妆、更衣的地方,走过的都是选手,余姑姑手下有四个艺伎也是选手,被别人瞧见,安她一个受.贿罪,她如何洗得清?
    况且司姥姥的遗物,临走前就给她了,不需要余姑姑再假好心。余姑姑这举动,显然是在贿赂她。
    司清湖态度强硬坚决,余姑姑不好意思地把盒子藏回了袖中。又道:那几个孩子都是姑姑新签进来的,看在青玉坊养了你十年、看在司姥姥份上,你多提携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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