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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宋朝做经纪人——南有七叔(22)

    一个肌肤黝黑,光膀子,手臂粗壮,堆满肌肉的汉子看到白树就迎了上去,笑得喜气洋洋:白当家,你请我们看的花木兰真是太好看了,我们从来没入过勾栏,第一次就看到这么精彩的戏曲,您真是大好人呀,谢谢您!
    其他人也附和着他,纷纷笑盈盈地朝白树作揖,谢谢白当家呀!
    白树脸上阴云密布,急促地喘着粗气,对身边的管家道:还能问他们要回银两吗?
    管家面色为难:恐怕
    那一帮人,都是穿粗布麻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社会底层、市井无赖,个个高大壮实,面如神煞,都是他们为了好去萧家和官府闹事,特意挑选出来的。若是问他们要回银两,这白府恐怕是要被拆!
    白树气得脸色白得像尸体,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间还发出尖细的鸣叫声,有气无力地道:萧四郎
    还没骂出口,身体就往后一倒!
    什么,他哮病犯了?
    萧桐听闻白树被气得哮喘发作,晕倒家门前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账房,打着算盘算《花木兰》的票房收入。
    萧榛站在她面前,没好气地看着她,奶奶让我告诉你,做生意稳重些,别又把人给气死了!
    萧桐一脸无辜,又不是我干的!
    你还狡辩,那些人不是你叫去的?
    撒谎被戳穿,萧桐蔫了下来,抿着嘴不敢狡辩。
    早在两日前他就听说了白树花钱派一帮地痞流氓抢了两百张《花木兰》门票,等着她改期上演去官府闹。
    昨夜散场后她看着一个长相穿着像是市井无赖的人,拉着他一问,果然是白树请来看的,于是就对他说,别人的好处不能白收,得带上其他兄弟去谢谢白当家。
    就是这样,那白树竟然气得把祖传的哮喘都发作了!
    想当年白树的爹,也是和她爹吵架,哮喘发作死的。所以江氏听闻消息后才让萧榛来先规训她一顿。
    萧桐想到自己的爹枉死狱中,不服地嘀咕道:死了也好,给我爹偿命。
    萧榛又劝道:奶奶说了,咱们与白家,冤冤相报何时了?她还是希望找出你爹蒙冤的证据,通过律法来惩治白氏。而不是我们两家私底下耍诡计,斗得你死我活。
    萧桐被训得服服帖帖,没了脾气,好了,我知道了!回去我就向奶奶认错!
    萧榛无奈一笑,这还差不多!
    萧桐也是真没想到,白树会蠢成这样。她说改期上演,他还真信了!
    大概是他对自己派出去行刺司清湖的人过于自信,再加上萧桐在小报把司清湖的伤情描述得骇人听闻,让他真以为司清湖伤得很重,不可能在七夕登台吧!
    《花木兰》在莲花棚连续演了三晚,又到之前商定好的两个中型勾栏去演出。
    因为精彩的故事和出色的表演,看过的观众无不赞不绝口。经过口耳相传,坊间许多追过小说的人都咬咬牙涌去买票。
    而上层社会有闲钱的人更是看了一遍又带着亲友二刷、三刷。
    萧桐听梁菲菲说,许多闺秀回去后把《花木兰》介绍给闺中好友,使得她们和爹娘吵起来,要出门去勾栏看英俊的花木兰!
    要是爹娘不同意,她们还翻.墙钻狗洞。
    听说楚国公的宝贝疙瘩小女儿才十五岁,在《汴京风华》看过《花木兰》小说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七夕这几日没看到戏曲版的,后来听闻口碑不错,吵着要去看。楚国公死活不同意,她便和丫鬟翻上了围墙,楚国公吓了一大跳,派了一群下人在墙下追着护送,那国公小娘子以为要被抓回去挨罚,慌得像只鸡仔一样在墙上窜来窜去,结果摔了下来,腿断了!
    这件事发生后,许多官宦人家都引以为戒,担心女儿摔了个残废,便不敢再阻挠她们去勾栏。
    其他勾栏老板捕捉到了风向,这部《花木兰》估计就是今年汴京的大热门演出,纷纷上门和萧桐谈合作。
    大型的千人勾栏如夜叉棚、象棚、牡丹棚等,每座勾栏连演几场,几乎场场爆满,更别提那些几百人的小型勾栏了。
    演了将近一个月,热度仍是有增无减。瓦子里讲八卦的先生,每日嘴里不是花木兰就是司清湖,围观的人听得津津有味,要是哪天不提,就没有人听了。
    司清湖和其他艺伎连续演了将近一个月,萧桐眼见大家筋疲力尽,便不再安排演出,歇息两日。
    正好可以赴了梁菲菲和郑芸的约。
    她们约在新门里,相国寺附近的会仙酒楼。
    酒楼与萧氏牙行相距不远,是汴京著名的大酒楼,里面有上百间豪华大厅馆,也就是后世说的包间。许多达官贵人聚会、富商大贾谈生意都喜欢在里面包上一间,边饮酒吃食边做正事。
    本来萧桐打算让萧椅和灵儿陪司清湖去赴约,但临时有个勾栏老板约她到会仙酒楼谈合作,她就留下萧椅在牙行,和司清湖同路去了。
    花木兰门票分账的银两也收到了许多,萧桐想着如今司清湖处在了一个人人瞩目的位置,萧氏牙行也回复了从前的光彩,成为各大商户、勾栏老板争着结交的对象。
    他们的出行派头不能小。
    萧桐就大笔一挥,在牙行买了一辆朱色华盖的豪华马车,养着一匹两米多高的棕色骏马,还专门雇了一名车夫。
    萧桐和司清湖、灵儿同坐在这辆新买的豪华马车,车内宽阔舒适,三个人坐着还卓卓有余。
    到达会仙酒楼门口,她们下车后,有酒楼的杂役指引车夫停好马车。
    店小二领着萧桐、司清湖等三人登上木台阶,到达三楼。
    三楼的长廊张灯挂彩,一边是镂空雕花门扇,另一边是护栏,可以俯瞰到一楼大堂一桌一桌的食客。
    正是晌午时分,来吃饭的人不少,谈笑声穿透门扇传到长廊。
    梁菲菲和郑芸花钱约的人是司清湖,萧桐也不好叨扰,看着司清湖进了包间就走向长廊另一边,谈自己的生意去。
    包间门开着,郑芸的女护卫守在门口,看到司清湖和灵儿后作了一揖,请她们进去。
    只见包间两边挂着名人题字和画作,雕花窗牗半开半合,竹制窗帘拉下,顶上挂着华丽的木灯笼,暖黄色的光芒衬得整间房金碧辉煌,当真是豪华又不失风雅。
    郑芸和梁菲菲坐在檀木圆桌旁,看到司清湖后都礼貌地站了起来。
    梁菲菲像打了鸡血一般,激动道:清湖姐姐,你终于来了!
    司清湖今日穿着一身米白色镶蓝边的交领阔袖上衣,湖蓝色襦裙,发上只插了一根珠钗,看起来端庄如兰。
    那从容淡定的气场,让郑芸也不由得意外。
    没想到身处风尘的艺伎,气质也能如天界谪仙般出尘。
    这一身打扮,再加上司清湖冷冷清清的气质,在梁菲菲眼里,简直不要太俊俏了,她的眼睛眯成了星星,一副迷妹的样子。
    清湖姐姐这身打扮真好看!
    司清湖深知自己艺伎身份,眼前的都是官家小姐,尊卑有别,首先施了一礼。
    郑芸颔了颔首,微笑道:两年前就听闻坊间有个司清湖,气质高雅,如天上谪仙,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司清湖谦虚道:您过奖了。
    梁菲菲心急上前,一把拉着司清湖坐下,道:哎,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好不容易见到清湖姐姐,赶紧坐下喝杯茶!
    说着,梁菲菲就给司清湖斟了一杯茶。
    郑芸下意识朝紧闭的大门瞄了瞄,又道:方才我家仆好像在门外看到了萧当家,怎么这会不见她了?
    司清湖微笑道:萧当家是来隔壁谈合作的,与奴家顺路便一同来了。
    原来如此。
    司清湖看着郑芸,竟然敏感地从她那双水润的桃眼里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失望。
    梁菲菲挨近司清湖坐,点菜的时候,像只活泼的小鸟,吱吱喳喳地问司清湖这个要不要,那个要不要,担心待薄了司清湖,她嗖嗖的就点了十二菜一汤。
    吃的时候还不断往司清湖碗里夹菜。
    来,清湖姐姐,吃一块软羊肉,再来点红烧鲈鱼。
    司清湖盛情难却,望着面前的碗里,满满一堆,忍不住按着梁菲菲的手,菲菲够了,你也赶紧吃吧!
    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李渝大步走了进来,满脸的厌倦。
    菲菲,你们可以了吗,我都把附近逛遍了!
    司清湖抬起头,李渝已经走到了她身边,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
    尽管隔开了十年光阴,李渝的样子也与小时候差异很大,但当她如此近距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司清湖还是惊得面色都白了。
    明明确定了李渝不会出现她才赴约的,为什么还让她碰上了?
    第30章 姐妹打架
    相国李枣半年前受官家特诏入京,所有官员乃至官府小吏都心照不宣地认为这将会是辅佐官家的重臣。
    所以有不少名门闺秀听父母嘱咐,主动结交李渝,但是都被李渝无知幼稚,傲慢无礼的姿态劝退了。最后她身边只剩下梁菲菲一个好友。
    不知是梁菲菲心大,还是李渝只对梁菲菲一个人能收敛点脾气。
    这些日子,两人总是共同出入,到处游玩。今日梁菲菲请司清湖吃饭,本来不想带李渝的,但李渝想到附近的相国寺玩,就一同出来了,嘱咐梁菲菲赴完约去寻她。
    没想到她个人,带着丫鬟,觉得没甚乐趣,就去了会仙酒楼,郑芸的女护卫守在门外,见是相国千金,也不好阻拦就给她开门了。
    李渝进来就朝着梁菲菲走去,很快被旁边这张漂亮陌生的面孔吸引了目光。
    这个司清湖,她只在小报的封面、还有那晚勾栏台上见过,如今真人近在眼前,她心中窜过种怪怪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发自本能地生出了几分讨厌。
    阿渝,你怎么贸然进来了?
    梁菲菲的语气夹杂着责怪,她答应过萧桐和司清湖,只有她跟郑芸的,如今多了个人,就是她不守承诺。
    李渝被梁菲菲一训,立即把目光从司清湖身上转移开来,抱怨撒起娇来:我怎么不能来了,我都快把相国寺逛完了,你还没好!
    司清湖低垂下脸,瞬间松了口气,看来,李渝没认出自己。
    想来也是,要不是知道她叫李渝,她爹叫李枣,即便碰上面,司清湖怕是也不敢认这个人就是十年前她的便宜妹妹!
    毕竟那十年,从小到大,正是容颜改变最大的十年,没认出也不奇怪。
    李渝看到一桌丰盛的菜肴,咽了咽口水,道:我饿了,可不可以起吃!
    梁菲菲为难地看了看司清湖,李渝明白了,摆起一副趾高气昂的态度,道:司清湖,你该不会介意吧?
    司清湖沉默了片刻,强忍着脾气,礼貌地站起来,看着李渝挤出一丝假笑,道:能与相国千金同在共同进食,奴家求之不得,又怎敢介意?
    那就好!
    说罢,李渝就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熟练地向伺候在一旁的店小二招了招手,让加碗筷。
    梁菲菲得到司清湖的应允,也放松了心情。
    她想,李渝只是没有礼貌、刁蛮任性,可和清湖姐姐也没过节,多带她个,想来是无大碍的。
    郑芸见李渝来了,包厢热闹起来,便寻了个借口出去了。
    多了个讨厌的人,司清湖霎时就觉得这顿饭不香了。她小口地吃着,看了看对面吃饭也不消停的李渝。
    只见李渝坐得端端正正,命令店小二站在她身边,颐指气使地使唤着,隔得远的菜肴就指使小二夹,需要剔骨的肉类,即使是很小的块也让店小二剔,生怕自己咬起来太狼狈,有辱闺秀风范。
    每吃过道菜,就用茶漱漱口,茶水吐进店小二送到面前的银盘子。
    梁菲菲早已见怪不怪,自顾自地吃着,没什么反应。
    司清湖看着她这样子,忍不住有点同情店小二,又是夹菜又是剔骨又是端盘子,伺候这样的人真要有三头六臂。
    是她后娘教出来的女儿,没错了!
    李渝发现司清湖时不时看自己,眼里似乎有点匪夷所思,她嘴角扬起抹嘲笑,风尘女子,真是少见多怪!
    听说这会仙酒楼是汴京城数一数二的豪华酒楼,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司清湖,你是第次来吧?
    司清湖:
    她夹菜的筷子滞,思绪翻涌,这浓浓的挑衅,有小时候那味!
    李渝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找她事。
    只是她还没怼回去,身边的梁菲菲就道:阿渝你说什么呢?清湖姐姐是汴京有名的艺伎,请她吃饭的人多去了,怎么会第一次来?
    本来李渝看到司清湖后,出于本能就有点讨厌,如今梁菲菲竟然帮着她说话,她心里更是不甘。又道:也对,来这里卖艺的人也很多。
    司清湖无奈笑,懒得理她。
    李渝被无视,咬了咬牙,忽然想到了什么,勾起抹诡异的笑。
    这会仙酒楼是奢侈之地,今日这顿至少二百两,那包含的不仅有精致美味的菜肴,还有盛菜喝茶的杯盘,都是银制成的。
    李渝拿筷子敲了下面前的银菜盘,吸引司清湖的目光。
    哎,司清湖,反正你以前来这里都是应酬卖艺的,听说你唱曲挺好听的,给我来两段《西厢弹词》,这些银盘银碗我都赏你!
    这样的话,再听不出是挑事就真的是笨蛋了。
    梁菲菲脸都僵了,小心翼翼地看向司清湖。
    只见她一动不动,面色冷沉,双眸星火酝酿,即将要点燃的样子。
    啪,清脆的声,司清湖把手里的筷子重重地拍到了台面。
    萧桐和勾栏老板谈合作的地方就与司清湖赴约的包厢隔了两个间,里面几个老板在喝酒,她就趁机出来了,站在长廊上俯瞰大堂,等司清湖结束。
    上辈子,她因为被公司耍手段开除,买醉后蹲在江边洗脸,结果头栽了进去。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她对酒还是有些阴影,所以那些勾栏老板一敬酒,她就找借口溜了!
    是这儿风凉快,萧当家宁愿站在这里吹风,都不进去坐坐?
    又是那似水如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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