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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重生)——止宁(9)

    很快,那内侍被拖到了御前,他涕泪泗流,只一个劲儿地磕头: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陛下!贵妃娘娘,您救救奴才!救救奴才!
    闭嘴!明德帝忍了怒火,你说!好端端的为何会带着这只兇兽来太学院?
    內侍哭道:是三殿下!是三殿下吩咐的!
    第12章
    此话一出,举众哗然,在场之人齐齐将目光转向那位孱弱的三皇子。
    混账东西!
    明德帝本就是厌烦这个不男不女的皇子,若非当年开元寺的空洞大师一番谒语苦苦相劝,岂能留他于世。
    当即气血上头,拂袖大怒:来人,将这孽障拉下去,仗责一百!
    这仗责之刑,便是壮汉也受不住百棍,更何况这小袍子都填不满的三皇子。
    司马昱眉头深皱。
    此时的贺云逸正在帷帐内为晕厥的英美人施针,听得这话,心急如焚,却听得皇后娘娘的声音传来:
    陛下息怒,此事查明定要严惩,只不过臣妾有一事想不通,这钟粹宫的宫人自有王贵妃调教,如何听得三皇子的差遣?
    臣妾冤枉!王朝鸾立刻喊冤:这些时日,臣妾见三皇子独居西殿,怜他凄苦无状,便略照顾一二,有了这层干系,三皇子进出钟粹宫自也方便,想必宫人们亦是看在此处才让他行事方便,不想竟着了计!
    她目色一狞,指着司马皇后哭道:皇后娘娘,这三殿下可是记在您名下的!臣妾到底是何处得罪了你!教你如此处心积虑!
    你
    司马皇后脸色一变,她怎知对方如此狡赖,顷刻间便将这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明德帝被吵得脑仁生疼,他揉了揉眉头,这会儿倒是冷静下来,缓缓踱了几步,朝着下首道:
    拉那孽障上前问话!
    李元悯长长吐了一口气,从侍卫身后走了出去,司马昱心念一动,正想悄自交代他几句,然而对方似没发觉他暗示一般,微微抿着嘴往御前走去。
    一掀下摆,跪在御前。
    明德帝瞧了几眼他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心下生厌,沉了脸:你且将你这些日所为一五一十说出来,若有半句隐瞒,朕必不饶不了你!
    对于这位生身父亲,上辈子的李元悯除了畏怕,其实还有几分隐藏在内心极深处的期许的,他想,若无父母,他怎会降生这世上,可他一辈子分明却是这般无父无母的态势,何为舐犊情深、何为父母慈爱,他全然不知。
    隔了这么多年,上方所谓的父皇待他依旧一副视若狗彘的模样,倒没有别的什么,只会生出一股怅惘之意,他在这个世上太飘忽了,如无根之萍,无根之水,天地之大,不知何处才是归处。
    明德帝见他面色恍惚,怒喝道:还不快说出来!
    李元悯浑身一颤,讷讷地看了明德帝一眼。
    他眼中唯一一点光亮熄灭,跪俯下去,似被惊吓到,嗫嚅着:是二哥元悯只是与那內侍传了二哥的话,让他辰时便将那只猛兽运过来
    你胡说!
    李元朗一瘸一拐冲了出来,方才慌乱跳下云台之际,不慎崴到了脚踝,然足下再痛,岂能比得上此间的慌乱暴怒,他指着李元悯骂道:
    好你个李元悯,竟血口喷人!
    李元悯蓦地抬起头,似是惊疑地看着他。
    他双唇抖瑟,眼中恐慌,最终艰难开口,
    回父皇,此事皆是元悯一人所为,不关二哥的事。
    在场众人皆知他在后宫的境遇,如若他死咬着,旁人自还会存着几分疑虑,然而他如此大包大揽,旁人又岂能信李元朗清白。
    一股恐惧冷冷袭上心头,李元朗慌张地往上一瞧,果然,王朝鸾一双杏目泛着冷意正死盯着他,眼中是点点寒星。
    一亲卫上前,双手呈上一把铜锁,
    启禀陛下,此乃关押猛虎的铁笼上找到的锁具,卑职已查验过,这锁头外观虽完整,但锁芯已被人动过手脚,只需轻轻一碰便会脱落,故而这兇兽才这般轻易逃脱。
    明德帝面色黑沉,好,好,倒是算计到朕的头上了!
    亲卫犹豫:卑职还遣人去了钟粹宫的兽房
    明德帝瞧了一眼钗发散乱的王贵妃,她面上慌乱一片,自是知道关窍不小,心下沉怒:
    说!那里还养了多少只兇兽!
    狮虎三只,罴熊两只、花豹五只
    后宫竟蓄养如此多兇兽,听闻亲卫口述,不仅百官妃嫔,便是明德帝也不免心惊肉跳,背后立时发了一阵冷汗。
    除此亲卫窥着明德帝的脸色,又道:里面还关有一人。
    明德帝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人?
    乃一掖幽庭贱奴。
    后妃宫殿,竟私藏掖幽庭贱奴,官员们面面相觑,均不敢先发一言,明德帝眼前发黑,他跌跌撞撞后退几步,怒瞪了王贵妃一眼,半晌,切齿道:
    将人带上来。
    王朝鸾怎知自己兽房中竟藏了一个贱奴,她扭头惊疑地看了一眼云台下的李元旭,对方满目骇然,她心下绝望,跌坐在地上,只恨这些年,对亲儿纵容太过。
    很快,御林亲卫将关着猊烈的笼子运到了御前,一同来的还有掖幽庭中令。
    猊烈目色黑沉,紧紧抓住栅栏,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方才一堆官兵模样的人围了兽房,将他连人带笼拉到了这儿,他虽不知发生什么事,可心下明白绝非好事。
    这个云台他自是熟悉,他曾在这儿与无数的野兽搏斗厮杀,原以为又要来一场血战,然而今日之状,显然并非如此。
    目光不由落在眼前一个跪在地上的背影,皱了皱眉,他觉得很熟悉。
    明德帝端详猊烈半晌,心知关押在掖幽庭的必是朝廷钦犯的亲眷,只猊烈头发蓬乱,脸面污黑,自是瞧不出样子。
    笼中何人?
    早在四皇子向他讨要这贱奴之时,这中令便知迟早会出事,只不知后果竟如此严重,他汗出如瀑,颤声道:此乃叛将倪焱之子,猊烈。
    当场一阵骚动声。
    叛将倪焱,出身寒族,曾凭着赫赫战功当上了江北大营的主帅,初武十年,江北大军苦战三年,终于收复漠北,将北安的版图扩向西域,立下不世之功,然而五年前,此人通敌卖国,使得北安短短数日就丢了南台十六州,消息传来,明德帝大怒,当场赐命斩立决,其府上男丁年满十六者皆诛杀,未满者押入掖幽庭为官奴,女眷充入教坊司。
    掖幽庭中令知道此事已一发不可收拾,只能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给抖露出来那四皇子如何讨要猊烈,又是如何充作兇兽与猛兽相搏。
    在场不少武将与倪焱共事过,多数人仍对当年这一桩死案疑虑在心,此刻看见倪焱独子小小年纪便遭此非人折磨,不由义愤填膺。
    一个老将含怒上前,隔着栅栏拖过猊烈,一把将他身上污黑得看不清颜色的衣服扯开,一具狼藉一片的身子敞露在众人面前。
    上面或新或旧的撕咬伤口,有尚还在发炎的,亦有结了厚厚血痂的,满身肌肤,竟找不到一寸好的地方。
    猊烈目色血红,正待出招卡住那老头的咽喉,余光却见眼前跪伏的人目光投向了他,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猊烈手一松,怔在当场。
    正要细看,那人已经转移目光,恍若完全不认识一般。
    猊烈胸膛剧烈起伏着,突然想起了最后一次会面,那人与他说:无论如何都要装作不认识他,切切。
    她?是他?
    那人为何会穿着皇子的衣服,又为何跪在地上?猊烈紧抓着铁杆。
    方才扯开猊烈衣物的乃北疆军老将李茂,他素来欣赏倪焱,当年也因倪焱的缘故从正二品大将贬至如今四品参将,见故人之子如此备受磋磨,岂能耐得住性子,只眼中含泪,当即合掌跪下:陛下,当年倪焱虽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然他身已伏诛,阖族覆灭,已受到天威严惩,可他亦有大功在身,看在漠北疆域的份上,这孩子怎能被如此苛待?
    明德帝面色青红,他怎知一桩事的背后竟还有一桩,倒像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今日,怕是不能轻易善终了,一时暗悔没有听着王贵妃的建议,私下审定,如今却是面临这等被架上台面的局势。
    事情愈发棘手,倪焱通敌,罪有应得,但其漠北之功亦不可埋没,北安素以仁政治国,一个有功的罪将处理起来最是微妙,当年那场风波,至今仍是众多武将心间的一根刺,而今这倪焱之子,却是这般被皇家子弟苛待,若不好好安抚,万一让有心人拿此事做文章,显然会寒了天下人的心。
    遂冷声道:带四皇子上来!
    饶是仗着明德帝的宠爱,李元旭也知道今日这事不可能轻易揭过了,他跌跌撞撞跪在明德帝足下,哭道:孩儿一时贪玩而已,都是孩儿一时贪玩,父皇,孩儿再不会了!
    明德帝恨铁不成钢,一把踹开他:糊涂东西!今日之祸皆是因你而起,若不让你长长记性,日后怕是把这天给捅穿了!来人!拉这孽障下去仗责二十!
    第13章
    王朝鸾花容失色,登时扑过去抱住明德帝的大腿,哭着哀求:陛下,元旭尚小,岂能经得住这二十苦杖,都怪臣妾教子无方,才让他犯下今日这大错,便教臣妾代他受过吧陛下!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真的知错了!李元旭现时是真的怕了,扑在王朝鸾怀里涕泪横流。
    母子二人紧紧相拥,哀泣此起彼伏。
    明德帝胸膛剧烈起伏着,看着自己一向宠爱的四子跪在地上哭泣求饶,胸口还有自己的脚印,方才一怒之下,他倒是使了几分气力,也不知受伤与否,心下又气又怜,又见贵妃钗发皆乱,哭得是梨花带雨,面上难免露出不忍之色。
    李元朗心知今日自己定是难逃问责,与其等旁人朝他发难,还不若置之死地而后生,当即咬咬牙,冲了出去双膝噗通跪地:父皇,元朗对天发誓未曾差遣过三弟,也并不知这猛虎如何来的,然而今日这一切皆是孩儿的错!
    明德帝冷笑:你既不认这桩公案,又如何言说都是你的错!
    李元朗泣声:元朗身为兄长,自要处处提点,四弟尚小,一时贪玩,不辨是非,是我这做哥哥的未能及时劝阻,才得以有今日之祸事,恳请父皇恩准我代替四弟受这二十仗责!
    明德帝微眯着眼睛:你可是说真心话?
    儿臣一片真心,李元朗跪伏,做足心甘情愿的态势:恳请父皇允准儿臣替四弟受过!
    明德帝点头,沉声道:
    好!难为你有此等觉悟,朕便准了!只你记住,今日这二十棍并非纯是替你四弟受的,纵虎之事,朕在查清之前,暂且不发落你,然旁的你也逃不了责,这二十棍给朕好好受着!望你日后谨记!
    额际抵着石板地面,李元朗牙根耸动:儿臣谨记。
    明德帝微微颔首,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李元旭:你这孽障也绝不可轻饶,从今日起,禁足在偏院一个月,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臣妾遵旨。
    儿臣遵旨。
    王朝鸾低泣,放开怀中的李元旭,齐齐跪恩。
    陛下褚贵人上前一步,却被明德帝扬手一阻,喝道:
    你还想添什么乱!
    褚贵人面色一紧,退回司马皇后身后,含恨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母子,而司马皇后只几不可见地深吸一口气。
    处理好那厢,明德帝踱步至李元悯面前,目中烦恶:你这愚钝东西,且不论是否被人指使,今日之祸开端皆在你,若不给你点教训恐怕你这混账东西长不了记性,便一同拉下去仗责三十!西殿宫人看管不力,罚俸仨月,各仗十!
    话音刚落,在场官员诸般神色。
    众人都晓得明德帝厌恶三皇子,然今日之事,最大的始作俑者却仅是轻飘飘的禁足一个月,那三皇子历来谨小慎微,胆小如鼷,岂会做这等恶事,显然是为他人所利用,可受的惩罚却是最重,不免唏嘘。
    另一边,大皇子李元乾微微抿着唇,心下后怕,四弟素来衒材扬己,处处逞能称强,兽房蓄养猛兽之事,他早便知晓,原本欲借此打压四皇子一脉,却被左相阻了,如今他可算知道舅父大人的高瞻远瞩了,不由与赵左相相视一眼,目露感激。
    儿臣遵旨李元悯似是畏怕,他缩着双肩,面上带着讨好,儿臣还有事请奏。
    说!明德帝不耐。
    李元悯吞了吞口水:今日之祸事皆因儿臣愚钝而起,儿臣愿效仿二哥,替父皇补偿四弟的过错,除了这三十仗责,还请父皇恩赐这掖幽庭之奴作我西殿的太学侍郎。
    此话一出,众大臣间轰然议论纷纷。
    按秋选惯例,每个皇子至少要选配一名太学侍郎,旁的皇子都好说,便是这晦气不祥、受明德帝厌恶的三皇子不好安置,侯爵贵胄们又怎会让阖族命运与他产生关联,自是人人避之不及,原本秋选前明德帝还在发愁要如何定这个人选,听闻他这么一说,心念不由动了。
    倒也是好主意,一则免去他安排西殿侍郎人选之烦忧,二来,这孽障好歹有个皇子身份,让一个罪将之子除去奴籍,当其太学侍郎,到底算是个恩赐,如此也好安抚在场武将们的心。
    当下抚须思虑半晌,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询问:众爱卿以为如何?
    伶俐些的大臣们岂能领会不到明德帝的意思,当下连声称好,大赞陛下仁慈云云。
    明德帝龙颜大悦,命执笔太侍即刻上前撰写圣旨。
    云台下,司马昱目中暗色浮动,今日他父子二人本就有另一番打算,不想被这突如其来的猛虎给打断,现如今只能暂且按捺下来,日后再计,他悒悒地看了眼不远处的侯父,对方没有半分大计被阻的沮丧,仍旧面如春风,与一旁的官员谈笑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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