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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傻后我坑了渣攻[穿书]——板栗丸子(18)

    谢衍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一下。
    如之前一样,只要苏绍提到当年的事情,谢衍便怎么都无法拒绝他。
    苏绍吸了吸鼻子,目光茫然,思绪是陷入了回忆中:你知道我第一次住院是什么时候吗?就是七岁那场大爆炸
    谢衍,哪怕十五过去了在深夜里,我还是会在梦到那日你绑在我面前
    苏绍说不下去了,他双手捂上了眼睛,肩颈微微颤抖。
    谢衍凝望着他的下巴出神。
    苏绍的下巴处有一颗小痣,随着他的说话时会轻微的颤动。
    谢衍想到了十五年前。
    穿破天际的巨响,瘦小的身影扑在他身前。
    那个男孩的身躯有些凉,却坚定又勇敢,随着漫天的烟火气,他缓缓的倒在了谢衍的身上。
    谢衍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抱不住他,只能感受到男孩一点点的滑落到他的身上,像脱了线的风筝,只留下肌肤摩擦间的余热。
    男孩的下颚抵在谢衍的肩膀,软软的靠着谢衍身上。
    黑布遮住了谢衍的双眼,他看不见男孩的脸,只能从鼻梁的漏光处看见男孩下巴处一颗浅痣,以及满地的鲜血。
    男孩嘴巴动了动,下巴处的痣就像一只即将飞走的蝴蝶,生动明媚。
    他声音微弱的对谢衍说:别怕
    然后便是如深渊一般长久的黑暗与沉寂。
    想到当年的事情,谢衍的神情柔和了下来,他伸手扶起苏绍的脸,拇指轻轻的拂过他下巴上的浅痣,声音低沉的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挡在你身前,别怕。
    往后的日子谢衍没有回过家。
    直到周五的上午,窗外的天阴沉沉的,
    沈光落刚吃完早饭,王妈如往常一般絮絮叨叨的抱怨着对沈光落的不满,又往窗外看了一眼,嘴里嘀咕着要下大雨了。
    房里的空调依旧开得很足,呼啦呼啦的对着沈光落吹。
    沈光落一到热天就贪凉。
    茶几上放着罐装的冰镇可乐,滋滋啦啦的冒着泡,沈光落坐在地毯上看海绵宝宝,怀里抱着老刘买的番茄味薯片。
    谢衍就是在这个时候推开了大门。
    他穿着一身米灰色的粗麻毛衣,在夏天的空调房里这身打扮也毫不突兀,反倒是让整个人年轻了不少。
    看起来像是二十出头的大学生。
    沈光落看见谢衍时,眼前一亮,下意识的就要迎上去。
    还没来得及起身,就看见谢衍的身后又走进来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另一个头发梳的贼亮。
    沈光落一下就明白今天谢衍回来是做什么的了。
    三年到了,今天已经过了三年零三天。
    多的那三天,谢衍将谢爷爷的遗产转到自己名下,再将和沈光落的财产分割缕清。
    三天还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真应了小七说的那句话,谢衍是多一秒都不想和沈光落多待。
    进来吧。谢衍对两个律师说一句,先行走进了客厅。
    王妈见势不对,走到厨房里关上门回避。
    沈光落坐在地上,仰着头目光一直追遂着谢衍。
    谢衍俯身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毛衣袖子向上起蹭,露出了清列匀亮的腕关节,他指节轻动,对着电视按下了关机键。
    电视上的海绵宝宝和派大星正在抓水母,网子刚要盖住最大的一只水母。
    腾的一声消失了。
    随着房间的骤然安静,沈光落也像断了电的电视机,手从茶几上垂落在地,耷拉着肩膀,整个人被晦暗掩盖。
    谢衍靠坐在侧面的沙发上,朝身后的人挥了一下手。
    带着金丝眼镜的律师拿着文件袋走到沈光落身边,他将文件拿出来,几张纸分别摆在了沈光落的眼前。
    沈光落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谢衍转着手上的戒指,开口道:沈光落,在这几张纸上签个字。
    沈光落声音闷闷:这是什么
    离婚协议书。
    窗外打了一声闷雷,带着那股压抑劲窜入了空气中,在客厅里轰然爆炸。
    我不签。沈光落轻轻的摇了摇头。
    沈光落第一次违抗谢衍的话,语气却异常坚定。
    谢衍朝律师看了一眼,金丝框律师俯身到沈光落身侧,伸出手点了点其中的一张纸说:沈先生,您应该先看看谢总给您开出的条件,十分的优厚。
    独属于律师公事公办的语气。
    沈光落微微抬眸看了一眼,看见纸上写着百分之三十。
    沈光落继续摇头,语气近乎执拗的说:我不要。
    律师有些无奈,却也料想到这个结果,他蹲下身在沈光落旁边劝说了几句。
    好话坏话都说了个尽,财产条件一层层的往上加,可沈光落只有一句我不要。
    金丝框律师摸了一把额前的汗水,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他能加的码几乎已经全部加了出来。
    可是沈光落这个傻子,怕是连钱都认不清。
    就算把天都加给他,他也只知道说我不要。
    律师回头看了谢衍一眼,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在这个商业精英眼里,他习惯用杀伐果决的态度去处理事情,但是那些重拳在面对沈光落都像是打在了软棉花上,绵软无力。
    谢衍笑着朝律师点了点头,饶有兴致的看着沈光落独自挣扎。
    沈光落,你签了这张纸,一切都不会变,你甚至还会收获更多的东西,为什么要拒绝?谢衍语气轻柔,丝丝缕缕间似在蛊惑沈光落的心。
    我签了,哥哥就会走沈光落垂着头目光放空的看着地面,低声的说。
    你不签,我也会走。谢衍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感情。
    沈光落抬头看着谢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哥哥走了,我就没有家了
    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衍撑着头笑了半天,待他笑的气都喘不匀,才太抬起头,眯着眼望着沈光落说:这里也不是你的家,从来都不是你的家。沈光落,你没有家。
    最后几个字是一字一句的强调出口。
    沈光落眼尾通红,咬着牙和谢衍对峙:这里是我的家!我每天都住在这儿!
    那叫房子,不叫家。谢衍纠正:既然你把这个房子当成了家,那我就给你。
    谢总,这个房子的市场价在一亿身后油头律师冰凉的语气响起。
    给他。谢衍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对着沈光落压制着最后耐心说:可以签了吗?
    油头律师没有再说话,翻出纸记了些什么。
    沈光落眼睛血红,眼泪却一直没有落下,他似乎是感觉到无力挽回,态度开始松动:我如果签字了,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不一定。谢衍拿过茶几上一套纸看了看:但是你如果不签这个协议,我保证你这辈子都看不到我。
    这句话当真吓住了沈光落。
    他张着嘴半天没有说话,脸色白的跟桌上的白纸相差无异,他死盯着谢衍眼睛看了半天,最后还是败了。
    我知道了。
    谢衍笑了一声,将手中的白纸推到了沈光落面前,和三年前他们结婚的那一天一样,谢衍带着黑戒的食指指了指右下角的空白处,柔声的说:签在这里。
    沈光落拿起那只仿佛有千斤重的笔,抖着手写下了名字。
    窗外开始下起暴雨。
    沈光落的眼泪也像雨珠一般,一滴滴的滚落在白纸上。
    与结婚时不同,这次谢衍好像生怕沈光落反悔似的,让律师按着沈光落的手,在签名处按下了一个血红的拇指印。
    一切都签完之后,两个律师去快速处理后来加码的财产分割。
    而谢衍却翘着腿的翻看着离婚协议书,好似那是一本优美的诗词集,令他怎么也看不够。
    两个律师的动作很快,在书房里鼓捣了半个小时,又拿出来几张盖了章的纸,放在谢衍面前让他签字,然后摆在沈光落面前让他一一过目。
    沈光落别过头不愿意看,他身子颤抖,用最后的倔强抵抗着这一切。
    离婚协议书签完后,油头律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权利,拿出了两个绿本子,吭吭的盖上两个钢章,递到了谢衍手上。
    本子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离婚证。
    沈光落的目光就紧紧的看着两个本子。
    当初结婚有多敷衍,现在离婚就有简单。
    谢衍将其中一个绿本子推到沈光落面前,说:沈光落,你对我的喜欢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现在我来结束这个错误。
    沈光落身子抖了一下,细密的睫毛垂下,就像扇子闪了闪。
    那个本子是火炭,烫的让他不敢碰一下。
    谢衍心情很好的站起身: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
    一切都结束了。
    谢衍没有丝毫的留恋,走出了大门。
    沈光落坐在地板上,听见关门声,他才缓缓抬起头,拿起那个绿本子翻了翻,嘴上轻数着:1,2,3。
    门外穿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伴随着雨声。
    沈光落放下离婚证,站起身,朝门外冲了出去。
    大雨肆无忌惮的打在他的身上,沈光落冲到谢衍的车前时,已经被雨遮的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他极力拍打着谢衍的车玻璃,撕心裂肺的叫着:哥哥!哥哥!
    声音传到车内已经变成了闷响,一声声的伴随着雨声,变成了鼓槌,敲击着心脏一下又一下,听得令人心惊。
    司机老刘于心不忍,叫了一声:谢总,小沈少爷这
    显然,沈光落会这样死缠烂打,是谢衍意料之中的事情。
    沈光落离不开他。
    谢衍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事实。
    开车。谢衍低头看手机,连头也没抬,任由沈光落在窗外拍打。
    老刘叹了口气,踩下了油门。
    沈光落扑了个空,亦步亦趋的跟在谢衍的车后面,还没有跟上两步,车就提速了。
    沈光落追在车的后面开始跑,嘴里喊着:哥哥!哥哥,你别走
    眼看着车要消失在眼前,沈光落速度加快,脚一滑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泥水浸湿了衣衫。
    沈光落手撑着地,半天站不起来,只能痛苦的嚎啕大哭: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以后不哭不闹了我不要钱我只要你我爱你啊
    沈光落的嚎哭声引得隔壁别墅的人打开了窗户。
    老刘在车里忍不住的看倒车镜,他看见小沈少爷摔倒了地上,怎么都爬不起来,最后哭的痛彻心扉。
    少爷老刘又叫了一声。
    谢衍恩了一声,淡淡的说:可怜他有什么用?结果一样不会改变,还不如痛快点。
    谢衍的话说的十分无情,就像他对沈光落一样的无情。
    老刘叹了口气,心一狠,猛踩了一脚油门。
    有些事情既然改变不了,还不如断的干脆些。
    望着谢衍的车渐渐远去,直到彻底的消失。
    沈光落冷笑了一声,将湿哒哒的头发撸在脑后。
    漂亮!
    趁着见谢衍的最后一面,还恶心了他一把。
    这场戏完美落幕。
    沈光落从雨地里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水,脚步轻快的走回家。
    回到家里王妈正站在客厅里,显然已经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沈光落满身的狼狈的进屋,把刚刚拖干净的地滴答的满是脏泥水,目光带着一丝的怜悯,更多的还是厌烦。
    她指了指地板,张嘴就要开始抱怨:你看看你!我刚刚
    沈光落先举手制止了王妈的话,语气冷淡:你等一下。等我洗完澡,我有话和你说。
    王妈愣住了,面对沈光落的眼睛,她剩下的话愣是没敢说出口。
    现在的沈光落怎么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
    以往王妈训斥他,他必然会低着头,微微弱弱的认错,可是今天他脊背直挺,脸上的表情坦然。
    沈光落上了楼快速的冲了个澡,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换上了一件纯色的深蓝睡衣,歀步缓缓的走到楼下。
    王姨。沈光落叫了一声。
    干什么?王妈正拿着拖把拖地,语气不善的回答。
    沈光落靠坐在沙发上,身上气势变得凌厉不少,他之前喜欢穿卡通睡衣,还因为这一点经常被谢衍嫌弃。
    如今谢衍走了,他却换上了深色的睡衣,把他整个人都衬的低沉几分。
    难不成是太伤心了?
    王妈心里这样想着,面对沈光落身上的气场,她强撑着气也要压沈光落一头。
    沈光落看了王妈一眼,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卡扔在茶几上:王姨,看在你之前对我多有照顾的份上,拿了这张卡你就可以走了。
    沈光落说话的时候没抬头,目光盯着桌子上的白纸看的认真。
    王妈一时间没适应沈光落身上的转变,她愣了愣,不敢置信的皱着眉头:你说什么?你赶我走?!
    对,我赶你走。
    其实也不是沈光落在赶王妈走。
    这个房子谢衍给了沈光落,沈光落想卖了。
    你凭什么赶我,我在这个家里住了十几年,你才来多久!王妈也顾不上沈光落身上的异常,仰着脖子据理力争:你信不信我现在给谢总打电话。
    离了婚沈光落就是个丧家犬。
    王妈就不信了,他现在还想翻了天不成。
    你打吧,打了你一分钱都拿不到。沈光落拿着白纸翻了一页,点了点其中的一行说:这栋房子谢衍留给我了,你的去留他现在说了也不算。
    谢总把这套房子留给你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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