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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穿越)——长生千叶(357)

    是奶?
    春秋时期的人很少饮奶,因着饮奶是蛮夷之人才做的事儿,中原贵族几乎不饮奶,连进虽然是东夷人,但也头一次看到把牛奶摆上案几的。
    连进起初不屑,但是这酒宴上也没甚么能食的,他有些口渴,便特意选了这牛奶,端起来呷了一口。
    入口丝丝绵绵,滑滑润润,恨不能直接往嗓子里钻,一股子甜蜜涌上来,带着一点点青梅的味道,说不出来的香醇,愣是比酒还要顺口!
    连进的眼眸稍微睁大一些,看了一眼手中的饮品,立刻让人满上,又饮了一耳杯,他本就喜欢甜口,这是从公孙无知那里打听出来的,这青梅酿奶简直十足合了连进的口味。
    一耳杯的青梅酿奶下肚,连进的食欲瞬间打开了,谨慎的看了看案几,一眼就看中了酒心梨子和酒心水果塔,这两样美味儿散发着幽幽的香甜,勾引着连进的味蕾。
    这坐在连进旁边的齐国使者也吃了一口水果塔,震惊的说:这这是甚么做法,竟如此清新甘醇,难不成是他们洛师的果子不同?
    祁律听了想笑,心说不是我们洛师的果子不同,是果子里加了酒心,放心,而且愈食愈好吃,还会觉得上瘾呢!
    齐国的使者们没见过世面,一口气食了很多酒心的水果塔和酒心梨子,还喝了一大堆的青梅酿奶。
    姬林低声在祁律耳边说:这连进,酒量还不错。
    他刚说完,就听到连进说:哎嘶我怎么觉得有点头
    头晕
    连进的话还没说完,咚!一声,头一歪,直接趴在案几上,一张脸面整个扎在水果塔上
    连进迷迷糊糊的,感觉身上凉丝丝的,虽如今是冬日,但已经开始转暖,按理来说不该这般的寒冷。
    连进冷的打了一个哆嗦,迷茫的睁开眼睛,还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稍微一动,整个人还忽悠忽悠的,天地都在旋转。
    连进一脸懵,使劲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衣襟的下摆,而且还是倒着的。
    连进反应了很久,脑袋里木木的,突然睁大眼睛,似乎瞬间反应了过来,使劲晃动着,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不为别的,连进发现自己的确头重脚轻,因着他现在是头朝下脚朝上,被吊了起来。
    连进还在幕府,燕饮没有撤掉,但是他本人却被倒吊在幕府的营帐正中间,且是扒光了衣裳的模样,怪不得冷呢,没有衣裳能不冷么?
    而站在连进面前的,可不就是祁律祁太傅?
    祁律笑眯眯的观摩着连进,上下打量,说:连将军,您可醒了?如何,酒劲儿可大?啧啧,这上头的。
    酒?酒连进使劲挣扎了两下,不过好似荡秋千,还是头下脚上的荡秋千,说:不、不可能,我没饮酒啊!
    祁律端起案几上的羽觞耳杯,里面奶白色的饮品荡起阵阵的波澜,衬托着精美的羽毛,在光晕之下波光粼粼。
    祁律笑着说:连将军还不知道么?这梅子酿奶里面是青梅酒。
    青、青梅酒?!连进瞠目结舌。
    祁律又说:这梨子是用最烈的酒酿制的,这水果塔里面包着酒心,如何?还都可口么?
    你你们你们!!连进虽然是个莽夫,容易上钩,但是他又不傻,很快明白过来,这都是圈套,气的一张脸涨得通红。
    就在此时,还听到哈哈哈哈的大笑声,竟然是公孙无知!
    连进没想到公孙无知也在场,正指着自己大笑,说:我说连将军,你怎么还有肚腩子啊,领兵打仗的,这可不行啊!
    你们连进哆嗦着还没骂出口,公孙无知便无赖地说:诸儿怎么派你这样的人出来做使者,他是没人可用了么?堂堂将军,随随便便就被人绑起来,你丢不丢人?
    连进怒冲冲的说:你们到底要干甚么?!
    祁律吹了吹手指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土,拍了拍手心,说:没甚么,其实就是看上了连将军的兵马,你这些兵啊,一个个又年轻,又英武,身强体壮,还自个儿上赶着送上门来,律要是不笑纳,多对不起连将军的一番苦心呢,当然是全收!
    天子:
    第164章 绯闻消息
    祁律!你这个卑鄙小人!连将军的声音穿透力十足,满满都是沙哑,怒吼着:你要收我的军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相对比连将军的愤怒,祁律就显得十足的悠闲,笑眯眯的说:将军放心,律的确要收你的军队,还有多谢你的慷慨大方,不过
    祁律笑眯眯的说:谁说律要治将军于死地了?
    你?连将军显然听不懂祁律的话了。
    自古以来,想要收服军队,无非就是一个办法,杀掉主将,然后替换主将,除了这个法子,还有甚么旁的好法子么?
    祁律说:律之前便说过,打打杀杀甚么的,不适合律,咱们是文明的好青年,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你说是不是?
    连将军被他说得懵了,不喊打喊杀,那要做甚么?
    祁律笑着说:你放心好了,律不止不杀你,而且还要放了你。
    连将军奇怪的盯着祁律,这会子连话都说不出口了,似乎怕祁律是诓骗自己。
    祁律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天子也是仁慈为怀,连将军你为齐国着想,也是听命,所以我们不会杀你,不但不会杀你,反而会放了你,让你全须全影的,离开虎贲中军。
    连将军更是迷茫,狐疑的盯着祁律,一脸的不敢置信。
    别说是连将军不敢置信了,公孙无知也不敢置信,毕竟连将军手握兵权,如果放他回去,就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公孙无知想要说话,却被天子拦住了,姬林抬起手来,示意公孙无知不必着急,虽姬林心中也有疑问,但他充分信任祁律,并不想打乱祁律的计划。
    祁律笑着说:将军放心好了,我们这就放将军离开中军,您是想要回临淄报信,还是想要回临淄求情,都随便,倘或律阻拦一分一毫,公孙无知就是小狗儿!
    公孙无知: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讳,跟自己有甚么关系啊!
    连将军还是很迷茫,眯着眼睛说:祁律,不管你用甚么计谋,都不会得逞的!你以为我们太子只有这一手准备么?那就大错特错了!
    祁律只是微微一笑,随即说:好啊,放马过来。
    郑国,郑宫之中。
    郑国国相祭仲进入宫中,很快来到路寝宫门口。他想要谒见郑伯寤生,刚来到寝宫门口,却被寺人拦住了。
    寺人面露轻微的尴尬,拦住祭仲,打起一百二十分的恭敬,笑着说:祭相,今儿个您不是在府中休憩,怎么的进宫来了?
    祭仲看了一眼路寝宫的方向,淡淡的说:请通报一声。
    寺人脸色更是尴尬,笑着说:这个祭相有所不知,这个君上这会子有些忙碌。
    他这么说着,路寝宫中突然传来欢歌笑语之声,女子的笑声幽幽传来,说:郑公,您幸酒呀!幸酒嘛!小女喂郑公!
    随即还有陌生男子的声音,笑着说:郑公如此大义,当真是我齐国的幸事啊!那往后的事情,还有赖郑公多多提携!
    诸如此类的话盘桓在路寝宫上空,从殿门传出来,寺人咳嗽了一声,说:小臣也就不瞒祭相了,这这今儿个,齐国的使者一大早就进宫了,还还带了许多美人儿,君上召见齐国使者,一直在商议大事,因此有言在先,谁来也不见,包括包括国相您。
    祭仲听到这里,眯了眯眼睛,不过他没有太多的表情,脸色平静,一切喜怒不形于色,淡淡的说:我知了,有劳。
    说着,转身要走,却在此时,突听吱呀一声,殿门打开,有人从路寝宫中走出来。
    那人身形不稳,踉踉跄跄,一股子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看着衣着的模样,应该就是齐国的使者了,使者被一群美人儿环绕着,那些美人儿扶着齐国使者,大家都是踉踉跄跄。
    从祭仲的角度看过去,根本看不见路寝宫内的光景,只能看到齐国使者一个劲儿的对路寝宫内作揖,殷勤备至,笑着说:那还有赖郑公出手,这会盟的事儿希望郑公多多上心,改日等我太子登上国君之位,一定亲自来拜谢郑公的大恩大德!
    殿内传来一个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听嗓音已经微醺,可不就是郑伯寤生的声音么?笑着说:齐国使者您说哪里话?我郑国和齐国,本就是联盟,齐太子乃系齐国正统,太子诸儿即位天经地义,天公地道,有甚么可说?如今我郑国帮助齐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齐国使者连连拜下,谢过好几次,这才转身离开,被美人儿们扶着,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咚!一声,正好撞在了祭仲身上。
    祭仲眯了眯眼睛,那齐国使者抬头来,看到了祭仲,一点子也没有害怕,完全没有冲撞别人的歉意,反而抬着下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说:呦!这不是祭相么?我还以为撞到了甚么阿猫阿狗,真是对不知,对不住啊!
    祭仲根本没有理会他,转身要走,却被齐国使者叫住,齐国使者一把抓住祭仲的袍子,说:祭相,别着急走啊,咱们还没说道说道,日前我为祭相备上厚礼,祭相却怎么做的,还羞辱于我,当日祭相可是说,郑公绝对不会趟这趟浑水,让我趁早死了心!怎么样啊,今儿个你是看到了么,郑公同意了,与我齐国联盟,共同抵抗天子暴/政!
    祭仲根本没有搭理他,淡淡的看着对方,随即才说:说完了么?
    齐国使者一愣,反应了很半天,祭仲撇开他的手,冷冷的说:说完了,我还有事儿,恕不奉陪。
    祭仲都没多看齐国使者一眼,径直离开,往路寝宫中走去。
    路寝宫中很昏暗,还隐隐的残存着那些女酒身上的香粉气息,祭仲走进去,登时打了一个喷嚏,继续往里走,便看到有人歪在案几旁边,伸手支着案几,似乎正在浅眠。
    祭仲轻声过去,低声说:拜见君上。
    那支在案几旁边浅眠之人,可不就是郑伯寤生么?
    郑伯寤生慢慢睁开眼睛,眼眸中哪有一点子醉酒的模样,分明是一副清醒的样子,他抬了抬抬手,说:过来,孤头疼的紧。
    祭仲立刻走过去,躬身来到郑伯身边,跪坐下来,给郑伯轻轻的按着额角,说:君上头疾又犯了,不应饮酒的。
    郑伯寤生难得笑了一声,说:没有多饮,孤若是不饮,那齐国的使者又怎么能信以为真呢?
    齐国太子诸儿派遣了使者来到郑国,为的不是别的,就是拉拢郑伯寤生,让郑伯寤生力保自己成为齐国国君。太子诸儿也知道,虽然自己是太子,但是公孙无知人气很高,半路还杀出一个祁律来,祁律名望也高,哪一个不是碾压自己,光是太子远远不够。
    因此诸儿就生出了,一面让连将军拖延祁律,一面又派人去郑国,拉拢郑伯寤生的法子。其实除了郑伯寤生,太子诸儿还准备拉拢很多人,例如卫国,还有在周边的鲁国和莒国。
    如果有了这些国家的支持,天子想要扶持祁律,也要掂量掂量。
    祭仲知道齐国使者的来意,齐国使者第一次来,就去找了祭仲,还给了祭仲很多好处,太子诸儿还说出,如果郑国能扶持自己,等自己上位之后,就拜祭仲为义父的说辞。
    祭仲听了,却不以为意,毕竟自己的出身并非是公族,而且连个卿族也不算,只是一个小吏,太子诸儿这样的贵胄,最看不起的就是祭仲这种人,又怎么可能拜祭仲为义父呢,不过都是画大饼而已。
    祭仲果断拒绝了齐国使者,没有帮任何忙,不过没有想到的是,齐国使者的人脉很广泛,竟然被郑伯寤生召见了,而且看这情况,谈的还挺顺利。
    郑伯寤生轻笑一声,说:能谈的如此顺利,还有赖祭卿配合。
    祭仲淡淡一笑,说:都是君上英明,出此妙计。
    齐国使者很得意,当面撅了祭仲的面子,祭仲是谁?郑国第一权臣,只要是祭仲的话,那就是郑伯寤生的话,今日郑伯寤生却为了齐国使者,驳了祭仲的面子,齐国使者是心满意足。
    其实齐国使者完全不知道,祭仲和郑伯寤生,不过是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而已,两个人合着是双打,引齐国使者中套。
    郑伯寤生轻笑一声,唇角一勾,说:如今的齐国内乱,我们正适合浑水摸鱼,如此一来,齐国使者已经对咱们郑国完全放下戒心,进入齐国之后,无论是天子扶持祁太傅,还是诸儿上位,只要随机应变,好处,就都是我郑国的。
    祭仲拱手说:君上英明。
    郑伯寤生幽幽的说:说起来,倘或诸儿上位,倒是简单便宜的很,诸儿为人阴险记仇,却没甚么建树,他若是上位,正是我们郑国发展的时机。
    祭仲淡淡的说:只可惜按照现在的势头来说,太子诸儿是悬了。
    祭仲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虽太子诸儿是嫡系,但是太子诸儿为了对抗天子扶持祁律,还有对抗公孙无知的势力,竟然想到了引外敌入侵这种笨法子,给郑国、卫国、鲁国、莒国都派去了使者。
    要知道,四个国家的兵马一旦开到齐国,那就授柄于人,将剑柄交给别人,剑刃对准自己,这种做法十足的不明智,绝对不是一个胜利者该使用的方法。
    郑伯寤生说:无妨,即使是祁太傅上位,咱们也不会有甚么坏处。
    虎贲中军。
    太傅!!小叔!!
    公孙无知连忙拉住祁律,将他拽到一边儿去,幕府营帐很大,公孙无知将祁律拽到角落,鬼鬼祟祟的说:祁太傅,我的好小叔!你到底怎么想的啊,那是连将军,是齐国的将军啊,你若是放了他,岂不是纵虎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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