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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穿越)——长生千叶(174)

    薛魏眯了眯眼睛,脸色沉了下来,因为容居说对了,薛魏的确是一个两面三刀,见义忘利之人,谁给的好处多,他就会投靠谁,不止如此,他还会两面逢源的讨好处。
    这次最大的受益者绝对是薛魏了,帮助天子拿下了徐国屯兵,立了大功,又推翻了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如今薛国再也没有别的继承人,只他薛魏一个,因此薛魏才是这次战役的最大受益者。
    自古以来,双面间谍绝对没有好下场,他们的确立功无数,缺一不可,但是双面间谍总是让人不放心的存在,只能斩草除根,才会高枕无忧。
    容居很善于发现人心,他几句话下来,便让众人的脸色难看不已。
    薛魏想要反驳,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没什么话可以反驳,毕竟这都是事实,而且摆在面前,每一个人都看在眼里,自己就算是反驳,也只是徒劳。
    就在这个时候,祁律却笑了起来,好似很不在意似的,说:容相啊容相,亏你还是徐国的国相,难道容相你觉得,江山是忠心巩固出来的么?天子自然需要将士们的忠心,但天子也需要野心,有些事情,是忠心的人没有办法去做的狼要吃肉,这是自然的规律,谁能逼着饿狼一心向善,只吃青草?天子难道会少了这两块肉么?合着天子好像养不起狼似的。
    姬林被祁律的口气逗笑了,的确如此,姬林向来不是个小气的人,狼想要吃肉便给他肉,总比一头狼想要吃星星月亮来的实在。
    天子并不怕狼要吃肉,怕就怕这头狼想要吃星星,想要吃月亮,因为那是天子给不起的,比起来星星和月亮,天子和狼能保持着一个互惠互利的关系,岂不是皆大欢喜,还要强求甚么呢?
    容居听到祁律的话,稍微有些愣神。姬林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了起来,说:容居,如今寡人也给你两条路,一条是随寡人回薛国做客,这两外一条么便是请容相留下一封对徐国忠心耿耿的遗书。
    他这么一说,容居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抿着嘴唇不言语了,眼眸闪烁着寒光,胸口快速起伏,仿佛隐忍着巨大的羞辱一般。
    祁律笑着说:看来容相对徐国也不是多忠心嘛,连遗书都不肯留下,如此一来,只好与我等回薛国做客了?
    姬林沉声说:带走。
    是,薛魏立刻拱手说:魏敬诺!
    薛魏将容居押解上,众人轻点俘虏,准备回到薛国去。
    他们这趟来参加会盟,没有辎车,毕竟徐国的地界很难行,一路都是丛林,辎车无法通行,全都是骑马。
    众人离开营帐,姬林一个帅气的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黑色的天子衣袍抖动,发出咧咧风响,那简直便是英俊帅气的标杆。
    祁律眼望着天子潇洒的上马动作,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高头大马,咂了咂舌,刚准备认命的上马,便听天子说:太傅与寡人同承罢,带来的马匹数量有限,无有多余的。
    天子可谓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分明有多余的马匹,就算是没有多余的马匹,也不能让天子和太傅受了委屈,肯定是士兵们少乘一匹便罢了。
    祁律没想到这一节,听到天子的话眼睛一亮,只是想着自己可以不用单独骑马,无需和马匹作斗争,当真是大好。
    于是祁律眼睛亮晶晶的对着姬林点头,一时间闹得姬林有些哭笑不得。
    姬林伸出手掌来,祁律谢过之后,赶紧握住姬林的掌心,被姬林一拽,直接上了马背,祁律便落在了姬林身前,稳稳当当的坐着。
    姬林伸手越过祁律,仿佛搂着他的腰身一般,抓住缰绳催马向前,他已经好些天没有看到祁律,虽知道计划万无一失,但是姬林心里还是担心的很,一刻不见到祁律,心中便不舒坦。
    如今终于重新将祁律找回来,只觉得狠狠松下一口气来,恨不能将祁律抱在怀中,死死拥住
    祁律坐在前面,悠闲地骑着马,不需要他掌握方向,也不需要他催马,只管坐着就好,而且坐在前面视野特别开阔,仿佛自己在策马而行一样,有一种霸气侧漏的错觉。
    祁律笑眯眯的,过了一会儿,感觉天子和自己坐得越来越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而且马匹颠簸,两个人难免磕磕碰碰,也是常有的事儿,祁律觉得自己就是太敏感了,毕竟对天子居心不良,抱有不太一般的想法。
    这种错觉越发的明显起来,到后来,祁律觉得自己好像被天子抱在了怀里一般,天子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异常清晰,胸口还暖洋洋的,好像一个真皮大沙发。
    就在祁律想入非非的时候,姬林的嗓音在祁律耳边轻浅的,却很沙哑的说:太傅,手腕可疼?
    随即祁律便感觉到腕处的婆娑,低头一看,天子正握着自己的腕子,大拇指轻轻的摩擦着祁律被绳子勒出来的红痕,有几条痕迹已经发紫了,应该是之前捆绑的痕迹,还有几条是新鲜的。
    为了逼真,祁律自然是要被绑起来的,这点子小伤祁律也没当一回事儿,不过这会子被天子的掌心握着,祁律突然觉得伤口不疼,反而痒起来,而且还是那种百爪挠心的痒。
    祁律本想把手抽回来的,但是姬林握着,没让他抽回去,姬林的手掌很大,宽大又温热,一把就能将祁律的腕子攥过来,而且绰绰有余,轻轻的摩挲着那些红痕。
    姬林的嗓音低沉:太傅倘或出了甚么事情,让寡人如何是好?
    祁律仿佛被天子的嗓音蛊惑了,那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丝的磁性,在祁律听来简直勾人,一瞬间百爪挠心,轻轻咳嗽了一下,把自己的心神生生拽回来,恭敬的说:律身为人臣,为天子尽忠是应该的。
    姬林盯着祁律的面容,说:太傅和旁人不一样,在寡人心中,太傅是最重要之人。
    他这么一说,两个人瞬间没了声音,祁律心脏狂跳,脑海中一亮,心里想着,天子难道在对自己表白?
    姬林一时失口,因着几天未见祁律,心中那种想念和占有欲难免滋生,一时没有按捺住,如此表露心意的话直接脱口而出,说完之后他便后悔了,因着祁律一脸怔愣,眼眸还乱瞟。
    姬林不知祁律在想什么,恐怕吓坏祁律,赶紧岔开话题说:太傅受伤了,回去之后让医官看看罢。
    祁律含糊的应了一声,心中还是百爪挠心的,不停的激荡着,难道天子对自己也有意思,所以我们是两情相悦的?并非是自己一头惦记天子美好的肉/体?
    不过祁律转念一想,天子说的最重要之人,也有可能是依赖之情,毕竟天子一直以来都很依赖自己,祁律早些也以为天子喜欢自己,后来发现天子其实是个天然撩。
    如此一来,祁律便郁闷了,天子对自己是依赖,还是真的有心?
    祁律回了薛宫,这次瓦解徐国两万兵马,而且还抓住了徐国的国相容居,如此一来徐国已经一败涂地,天子便可以和徐国正式谈判,如果不肯归降,不肯放了宋公,那么就直接打到徐国的老窝去。
    薛魏大功一件,薛侯尚和太子联合徐国谋反,已经被打入圄犴,薛国的继承人只剩下薛魏一个人,姬林答应薛魏,等到解决完徐国的事情之后,便会给薛魏册封,让他成为名正言顺的薛侯。
    如此一来,皆大欢喜,天子让公子冯草拟了一份诏令,送到徐国,之后就等着看徐国的反应了。
    祁律吃了两天苦,回来之后天子勒令他安心养病,分明是手腕受伤,恨不能不让祁律下榻走动。
    难得祁律这两天也乖乖的呆在房舍中不出来,一天到晚往榻上一瘫,也不睡觉,两眼望着屋顶,仿佛在冥想甚么难题似的。
    獳羊肩有些奇怪,太傅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是在想关于徐国的事情?公孙滑则是笑笑,一脸的高深莫测,没让獳羊肩去打扰祁律,任由他瘫在榻上装死。
    祁律瘫了两日,实在是瘫不住了,第三天可算是出门来了,他来到花园儿散一散,别看这薛国是个小国家,但是花园儿的景致还是错的,已经入了秋,花却没有凋谢,反而争相开放,仿佛在怒放最后的芳华。
    祁律站在花园里,临湖而立,又在发呆。獳羊肩见祁律又在发呆,忍不住便说:太傅,您是有什么困惑,要是真有什么难事儿,不妨说出来听听,小臣或许能帮忙,也说不定。
    祁律狐疑的瞥了一眼獳羊肩,似乎不太信任獳羊肩。当然,祁律是相信他的,但是这方面他不是很信任獳羊肩。
    祁律便说:小羊,你有喜欢过人么?
    獳羊肩一愣,正巧了,这个时候石厚从旁边经过,他刚从薛国的政事堂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祁律和獳羊肩,本想来打招呼的,哪知道刚走近一些,便听到祁律灵魂的发问。
    石厚立刻放轻了脚步,似乎想要知道獳羊肩是如何回答的。
    獳羊肩听祁律这么一问,当即一愣,抿了抿嘴唇,脸色有些古怪,随即说:没有。
    祁律叹气一声,所以不想问小羊,小羊根本无法给他一个答案。
    獳羊肩刚回答完,唰!一声,突然有人冲了出来,吓了祁律和獳羊肩一跳,那杀气腾腾的,还以为是刺客呢,定眼一看,竟是虎贲郎将石厚!
    石将军
    祁律的话还没说完,只开了一个头儿,石厚已经一脸铁青,一把抓住獳羊肩,说:太傅,厚借家宰一用!
    说罢,也不等獳羊肩反应,恨不能直接扛着獳羊肩离开。
    祁律抻着脖子挥手,说:石厚!你别把我家小羊用坏了!
    獳羊肩本还想反抗来着,听到祁律的话,只觉脸上烧烫,一个不慎便被石厚给拽走了。
    石厚和獳羊肩离开之后,祁律又一个人站着发呆,思考着世界难题。正巧薛魏路过花园,便看到了祁律,上前来作礼,说:祁太傅。
    祁律看到薛魏,眼睛当时明亮了起来,恨不能是一头见到了小羊的狼一样,薛魏突然有点打退堂鼓的感觉,已经后悔自己冒出头来。
    祁律一把抓住薛魏,说:薛公子,来的正好。
    薛魏低头看了一眼祁律抓住自己的手,说:太傅可是有要事?
    祁律点点头,说:听说薛公子红粉知己遍天下,蓝颜知己那也是大把大把的搓,恨不能用簸箕,可有此事?
    薛魏:不知太傅是夸我,还是损我。
    祁律说:律想问问薛公子,我有一个朋友
    又是我有一个朋友,不过薛魏同样是古人,因此不理解我有一个朋友的梗。
    祁律继续说:律这个朋友突然被人说是最重要之人,薛公子,律这个朋友很为难,他不知对方对自己的心思,是爱慕呢,还是依赖,这该如何区分?
    祁律苦恼的就是这个问题,他不知道姬林是依赖自己,还是对自己有意思,如果闹错了这个关系,强撩了天子,别说是天子超好亲的嘴唇亲不到了,以后怕是会丢了官,连花椒也吃不起了
    薛魏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甚么事情,听到祁律这么说,便笑了起来,说:太傅,这还不容易?
    祁律一听,有门儿,果然这种问题便要问薛魏这样的人精,小羊太纯良了,问獳羊肩这样的问题根本无法得到建设性的回答。
    薛魏笑着说:想要区分是孺慕还是爱慕,便要看看此人对太傅您的友人有没有□□,这两个慕字之间,私欲可是一道大坎儿,不是么?
    祁律一听,恍然大悟,确实如此!
    倘或天子对自己有私欲,那便不是依赖之情。祁律心想,虽自己和天子已经发生了不可名状的干系,但那时候天子饮了酒,自己又中了药,倘或在没有饮酒和中药的情况下,天子对自己有私欲的话,那便是两情相悦了。
    祁律这么一想,谢过了薛魏,立刻转身就走,一副很着急的模样,闹得薛魏不知什么情况。
    祁律转身进了膳房,如今想知道天子对自己的想法,便看看天子对自己有没有私欲便可以了,于是祁律准备开始勾引天子的大计。
    祁律准备做个夜宵,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借口端着过去找天子,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黑漆漆的简直完美,试探一下天子对自己的意思。
    祁律打定了主意之后,便开始准备小食。若说起小吃,祁律倒是很想做炸薯条来吃,只可惜这个年代没有土豆这种食物,不过祁律打算用另外一种食材替代,那便是炸藕条。
    炸藕条味道香脆,虽然和炸薯条的味道并不一样,但是同样香脆可口,吃起来满足又解馋,关键做起来还很容易。
    祁律做了一个炸藕条,又把自己研制的麻辣卤味拿出来,因着想要确定天子对自己的想法,就不能饮酒了,用酸梅汤来充当饮品。如果饮酒误事那不是两情相悦,反而更像是酒后乱性
    等夜色浓重一些,祁律便端着做好的小食,一路散发着香喷喷的味道,又是焦香,又是麻辣,又是咸香,往天子下榻在薛宫寝宫而去。
    因着薛国的国君已经下狱,薛魏还没有正式成为薛侯,所以国君的寝宫是由天子下榻。
    祁律端着吃食到了门口,时辰已经夜了,将近午夜,但是寺人们很有眼力见儿,见到祁律来了,没有阻拦,直接放行。
    这会子马上便要午夜,姬林已经准备歇息,午夜一到,天子便会变成小土狗,为了不被旁人发现,每次将近午夜,姬林都会把宫人遣出去。
    姬林刚要躺下,便听到开门的声音,立刻警觉的坐起身来,没看到人影儿,反而先闻到一股子香喷喷的味道。他一下就闻出来了,绝对是祁太傅做的小食,不然不可能这么香。
    天子虽晚膳吃饱了,但此时闻到这香味儿,立刻又饿了起来。
    祁律端着膳食走过来,一眼便看到了天子,天子一身黑色的里衣,披散着头发,衬托着高大的身材,俊美的容颜,沐浴的清香和衣裳的熏香幽幽而来,祁律突然觉得,不愧是自己垂涎的美人儿,竟比自己手中的小食看起来还美味。
    姬林没想到祁律突然跑来了,他看了一眼天色,黑压压得紧,马上便要跨过午夜。他心中着急,大跨步直接跨到了寝殿门口,长臂一展,嘭!搭在殿门上,愣是没让祁律进殿。
    祁律好生奇怪,天子拦着自己,不让自己进殿,一瞬间祁律还以为天子在殿中金屋藏娇了,毕竟这个时辰的确是夜深人静好办事儿的时辰。
    姬林咳嗽了一声,脸上还有点心虚,说:太傅怎么过来了?
    祁律说:天子,律做了几样小食
    他的话还没说完,姬林更是着急,连忙接住祁律手中的小食,说:太傅身子不好,切勿熬夜,还是快些回去就寝罢,这小食寡人便留下了,太傅快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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