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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穿越)——长生千叶(167)

    在如今的春秋早期,天子们还奉行着尊王抑霸的思想,到了春秋首霸齐桓公的年代,齐桓公才向天子进言,改版了尊王抑霸的思想,变更为尊王攘夷。
    尊王,不必多说,便是尊重周天子。而抑霸和攘夷有什么不同之处呢?齐桓公凭借着尊王攘夷这个思想,成功的登上了春秋五霸之首的宝座,成就了霸主大国,吊打地方诸侯,甚至是周天子,让天下膜拜。
    可以说对于春秋时期的地方封地来说,攘夷比抑霸的思想更加前卫,更加有力。
    攘夷就是对待外地,抑霸则是对待内患。讨伐西戎人、北狄人、东夷人、南蛮人,属于攘夷的范畴。而讨伐不守规矩的霸主诸侯,则是抑霸的范畴。
    很多人可能觉得,齐桓公成就了一番伟业,那么他的攘夷思想,肯定比抑霸思想更加优胜,一致对外,总比窝里斗要强得多。
    但对于天子来说,尤其是对于年轻的天子姬林来说,攘夷可未必比抑霸优胜。
    因着攘夷是对封地诸侯有利,他们打着一致对外的思想,不停膨胀自己的国家,而抑霸显然是对天子更加有力,抑制霸主国的膨胀,中央集权于天子,如此一来天子则会更好的掌握整个大周的封地。
    别看姬林才刚刚上位,但是他心里很明白,如今最重要的手段必然是抑霸,只有让霸主国臣服了,自己才能坐稳天子的席位,否则身边群狼环伺,姬林如何能睡一个安稳觉?
    黑肩是个通透之人,他也明白这个道理,自从反叛被抓之后,他越发的觉得当年那个懵懂,不懂事儿的太子,已经长大了,不是自己可以顽弄在股掌之中的人了,所以黑肩也越发的小心。
    他如此小心翼翼的经营着周公一族,偏偏很多族人眼高手低,鼻孔恨不能长在脑门上,天天用鼻孔对人,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当真不是黑肩不和他们挑明,是黑肩和他们挑明之后,这些族人明明心中明白,还是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催促着黑肩膨大周公一族的势力。
    野心这东西,真的是一记麻药,麻痹了思维,麻痹了危险的意识,为了那血腥味儿不惜一切代价,尤其周公一族顶在最上面的是黑肩,又不是他们。
    黑肩心中当真是烦透了,明明做了卿士的是虢公忌父,虢公才应该是最烦的那个,偏生族人却来给自己施压,黑肩听着耳边乌鸦一般的杂乱声音,一杯一杯的饮酒,黑着脸只管饮酒,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黑肩的酒量其实很一般,但是他很少饮醉,毕竟黑肩这个人心思深沉,饮醉之后难免犯错,他从不犯错。
    今日的黑肩却很快醉了,因为醉了便不用听那些族人乌鸦一般的叫声
    祁律去膳房看了一圈,今日的燕饮是祁律帮忙出谋划策的,这些膳食也是祁律帮忙安排的,他去膳房看了一圈,以免出现什么差错。
    等他从膳房出来的时候,便看到有人蹲在地上,祁律还以为是虢公府上的仆役在偷懒,忌父的府上本就没多少仆役,根本忙不过来,竟然还有人在偷懒?
    祁律走过去,刚要抓住那偷懒之人,定眼一看,根本不是甚么仆役,而是周公黑肩!
    黑肩蹲在地上,一改平日里神秘又斯文,高高在上的模样,蹲在地上的动作特别接地气。
    祁律眼皮一跳,说:周公?您这是?
    黑肩听到祁律叫他,抬起头来,迷茫的看着祁律,他一抬头,祁律便明白了,必然是周公饮醉了,那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自己,倘或周公平日里是高冷的猫主子,此时此刻便成了粘人的小奶猫。
    祁律说:周公怕是饮醉了,律扶周公罢。
    黑肩醉醺醺的,根本无法从地上站起来,他蹲在地上,因着头晕,站起来便打晃,好像晕船一般。
    祁律搀扶着周公,黑肩好像一只大秤砣,使劲摽着祁律,祁律拔萝卜似的,愣是没能把周公从地上扶起来。
    祁律出了一头热汗,黑肩还醉醺醺的说:别别动,晕我晕,谁荡船了?不要晃了!停、停下来
    祁律哭笑不得,说:周公,没有人荡船,咱们这是在平地上。
    胡胡说!黑肩说话大舌头,根本不见平日里稳重的模样。
    祁律深吸了一口气,有了上次失败的经验,他准备这次改变一下策略,让周公挽着自己的脖颈,这样自己再用力,就能把周公这个大萝卜从地上拔起来。
    祁律像是哄孩子一样说:周公,来,挽住律,对对
    祁律把周公的胳膊环在自己的脖颈上,让他抱住自己的脖颈,祁律双手托住周公的腰,使劲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哪知道刚扶起来一点,眼看要成功了,黑肩突然毫无征兆的就笑了起来,而且笑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黑肩身材纤细,长相很柔弱,是那种完全无公害的类型,给人一种需要保护的错觉,他一笑起来显得更是无害,尤其是如此花枝乱颤。
    祁律都给他笑懵了,原来是黑肩的腰眼上都是痒痒肉,特别怕痒,平日里没人敢动高高在上的周公,祁律也不知道周公怕痒,如今一碰,黑肩又饮了很多酒,也没有忍着,便直接笑出了眼泪。
    黑肩一笑,摽着祁律更加用力,嘭!一声,两个人直接倒在地上,祁律还给了周公一个标准的壁咚。
    祁律想要起身,奈何黑肩仍然挽着他的脖颈没松手,祁律根本无法起身,连忙拍着黑肩的手臂,说:周公,松一些松一些,律要勒死了。
    姬林一转眼便不见了祁太傅,因着祁太傅有前科,总是走丢的缘故,姬林非常在意,便准备起身来寻找,虢公忌父眼看着天子起身,立刻也跟着起身。
    忌父说:是了,太傅应该往膳房那面儿去了,忌父为天子引路。
    两个人便顺着路往膳房而去,还未走到膳房,便听到祁律的声音说:周公,放松一些,你要勒死律了。
    姬林一听,脸色唰!的黑下来,毕竟这声音着实暧昧,又从偏僻的地方传过来,不知情的还以为有人黑灯瞎火的偷情呢!
    天子快步走过去,虢公也是一愣,跟着大步走过去,定眼一看
    好家伙,祁太傅和周公两个人滚在地上,周公亲密的挽着祁太傅的脖颈,祁太傅则是壁咚着周公,看这模样任是谁都会误会。
    祁律被周公摽着脖子,周公先是笑,突然便怒眉一挑,脸色说变就变,说:你凭什么最爱见太傅送的贺礼,我送的便不好么?
    祁律一听,敢情周公把自己认成虢公了,毕竟除了虢公忌父,今日也没旁人收礼了。
    祁律说:周公,律不是虢公啊,您先松手。
    黑肩饮的醉,根本分不出人,恍恍惚惚地说:你说,到底最稀罕谁的礼物?
    祁律头疼不已,就在这时候,突听一阵脚步声传来,他被摽着脖颈,不怎么方便抬头,却看到两抹衣摆垂在自己眼前,那可不是天子的黑袍么?另外一个则是虢公府邸的主人,忌父本人了。
    天子脸色黑的透彻,赶紧把祁律和周公分开,周公抱着祁律不撒手,天子和虢公一人抱着一个,想把他们二人拽开,哪知道黑肩撒酒疯,酒品也如此令人堪忧,搂着祁律不说,嘴里还嘟囔着:别人送的好,我送的便不好
    眼神十分委屈,最后干脆一低头,直接咬在了祁律的脖颈上。
    祁律啊的一声,说:疼疼疼
    姬林和忌父两个人好不容易将他们分开,祁律捂着自己的脖颈,虽没有见血,但的确很疼,直接给咬了一个牙印,而且明晃晃的印在脖颈上,好像暧昧的吻痕一般。
    姬林一看,那酸气冲天而起,忌父搂着醉酒的黑肩,眼看着天子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赶紧说:天子,周公饮醉,忌父先扶周公下去休息了,忌父失礼。
    周公根本不知气氛危险,还打着挺的不走,忌父干脆一把将周公黑肩打横抱起来,直接抱走了。
    一时间四下黑漆漆的,只剩下祁律和姬林两个人,祁律捂着自己的脖颈,一抬头,发现天子正在瞪自己,祁律心里有些打鼓,明明是周公咬的自己,怎么好像自己咬了周公一样,天子瞪我做什么?
    姬林心里酸的不行,祁律那脖子上的痕迹太暧昧了,仿佛做了什么私密的事情一般,黑着脸说:太傅没事为何瞎跑?
    祁律刚要开口,说:律
    天子已经抢白说:每次太傅燕饮,都会出事儿,还不吸取教训?
    祁律又要开口,说:律
    天子再次抢白说:知道错了便好,以后燕饮,不得离开寡人身边半步。
    祁律: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天子说完,拉起祁律的手,将人拉到身边,说:过来,寡人看看,咬伤了没有。
    祁律委屈巴巴的,被抢白了两次,也不开口了,被姬林拉过去一些。
    月色下,姬林身材高大,冕旒的玉珠轻轻摇动,发出清脆的哒哒敲击声,他的掌心温度有些高,轻轻托着祁律的下巴,让他微微抬头,将被咬伤的地方露出来。
    祁律的脖颈一片光滑,在月光的映照下弧度流畅,姬林看到祁律毫不保留的向自己扬起那纤细的脖颈,突然有一种冲动,咬上去,让祁太傅的脖颈上也落下自己的印记
    祁律仰着头,等了好半天,天子都没说话,祁律心想着自己的伤应该不重,好像没流血。他稍微瞥了一眼天子的脸色,只见天子的眼神异常阴沉,祁律竟然从天子的眼神中看出了满满的食欲!
    那一瞬间,祁律觉得天子可能把自己的脖子当成麻辣鸭脖了,不然那眼神为何如此饥饿?
    祁律迟疑的说:天子?
    姬林被他的声音唤醒,赶紧收回神来,咳嗽了一声,说:没什么大事,没有见血,一会子上点药。
    时辰已经晚了,姬林本打算回宫的,但是祁律竟然要留下来,在虢公的府邸过夜,姬林哪里放心祁律留下来,自己干脆也留下来,当下让虢公忌父打扫屋舍。
    虢公忌父刚刚答应,就听报的声音,虎贲郎将祝聃匆匆而来,闯进宴席,说:我王,加急文书!
    是军报,而且是加急军报。
    徐国联合淮夷人,发动了战役,趁着郑国和宋国开战,宋公刚刚回国,还没有整顿好国家的当口,对宋国发兵。
    宋公与夷非常震怒,相对比宋国来说,说句粗鲁的话,徐国算个屁,竟然敢对宋国发动战争?宋公震怒,也立刻对徐国动兵,按理来说,宋国的能人异士虽然不算太多,但好歹还有个常胜将军孔父嘉呢。
    但是不巧,宋公与夷对孔父嘉的信任,已经被削弱了很多,宋国的卿大夫们本以为宋公会派孔父嘉出征,万无一失。却哪里知道,宋公与夷一方面不再信任孔父嘉,另一方面因着被郑国囚禁的缘故,所以想要挽回自己的颜面,打算亲征徐国,重树威信。
    但结果十足的惨痛,徐国仗着和淮夷联手,占据了地理优势,又有茂密的山林作掩护,宋公与夷起初打了几场胜仗,便自大傲慢起来,急功近利,最终落入徐国和淮夷的圈套,直接被俘虏了去,便有了如今的急报。
    急报送到洛师,可见这事情有多震惊,别说是震惊宋国了,也算是震惊诸侯的一件大事。
    在这份加急军报中提起了三方势力,第一方是宋国,第二方是徐国,第三方则是淮夷。宋国已经是祁律他们的老相识,虽不是姬姓老贵族,但宋国是公爵封国,地大爵尊。
    其余两方势力则是徐国和淮夷了。祁律成为太傅之后,因为经常在政事堂走动,有许多工作要做,所以对眼下的国家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也经常捧着地图背诵,因此听到徐国和淮夷,其实他并不陌生。
    徐国在春秋时期压根儿不出名,但徐国曾经也是一个大国,大到什么程度呢?大到与周天子抗衡,敢立地成王,自封天子的地步。
    徐国早年的时候,出现过一个非常仁义的国君,自封徐偃王,徐偃王因为仁义为怀,善于治理国家,百姓们十足爱戴,不止如此,徐偃王征战四方,徐国周边三十六个国家臣服,叩拜徐国为他们的宗主国,一时间鼎盛万千,便与周天子开始叫板。
    徐偃王时期,有旁国的国君去世,徐偃王便派出自己的卿大夫们去参加丧礼,这卿大夫以天子特使的身份自居,当然他并非什么周天子的特使,而是徐偃王这个天子的特使,可见当时的徐国有多么的猖狂。
    后来徐偃王被周朝打败,逃进了森林里,但是周王迫于百姓舆论,还是将徐偃王的子嗣册封在徐地,也就是如今的徐国,降徐国的侯爵为子爵。
    徐国的鼎盛也跟着慢慢落寞下来,发展到如今,徐国虽还是东夷一带的大国,但在中原人眼里看起来已经不入流了,没什么太大的威胁。
    就是这样的徐国,联合了一帮子不受周天子管教的淮夷人,直接将宋公与夷给掳走了。
    祝聃送上文书,众人一听,全都窃窃私语起来,宋公不服天子管教,日前带领四国围攻郑国东门,把天子也一并子给围在里面,宋公的野心可见一斑。
    因此这急报一送来,众人立刻沸腾起来,不知天子会如何决定,是援救宋国,还是顺理成章,顺水推舟的将自己的干儿子公子冯送回宋国,顶替宋公与夷。
    卿大夫们都看向天子,年轻的天子眯着眼睛,兀立在黑夜之中,他的眼眸深不见底,微微波动着,似乎在想什么。
    只不过卿大夫们都想错了,姬林并没有在想宋国的事情,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情,那便是
    马上便要到子时了,姬林很快就会变成小土狗,若是立刻召开朝议商讨宋国的事宜,那么姬林很可能众目睽睽之下昏厥过去,这是万万不可的。
    于是在众人催促的目光下,姬林竟然十分高深莫测的说:诸位不必惊慌,传寡人诏令,明日一早,治朝朝议。
    明日一早?!
    别说是卿大夫们了,连祁律也吃了一惊,这么重要的事情,天子却说明日一早再商议?
    众人看着天子的面容,天子年轻,却稳重威严,面容平静,尤其是那眼神,高深莫测,任是任何一个人都猜不透此时此刻天子在想什么。
    当然猜不透,因为恐怕没有一个人相信,天子会在午夜变成一只毫不起眼的小土狗!就连身为老父亲的祁律,也不知自己的狗儿子便是当今天子。
    姬林如此镇定,卿大夫们心中很狐疑,但不敢多说什么,心里都在猜测揣度着圣意,于是在众人的猜测之中,天子很平静,很稳重,很持重的带着祁律离开了虢公府邸,回洛师王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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