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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穿越)——长生千叶(84)

    姬林眯着眼眸,死死盯着那俘虏,轻笑了一声,说:好啊,鄋瞒人指证的可是寡人的太傅,你们鄋瞒人,难不成还想来一个挑拨离间么?!
    姬林说着,还嘭!使劲拍了一下案几。
    那鄋瞒俘虏从地上挣扎起来,说:小人不堪受刑,哪里还能说假话?再者说,我们防风氏的后人,从来不说假话!他就是与我军里应外合之人,绝不会有错!
    卿大夫们更是沸腾起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祭仲眼看着俘虏指认祁律,如果真的是祁律,那么杀死他侄儿的罪魁祸首,必然也就是祁律,他立刻站起来,拱手说:天子,可否让仲问一问这个俘虏?
    姬林抬起手来,说:祭相请便。
    祭仲立刻走下班位,来到俘虏跟前,眯着眼睛。他平日里虽然是个笑面虎,但真的生气起来,面容相当可怖,说:你指认我大周的当朝太傅,可有凭据?倘或无凭无据,便是挑拨离间,天子仁慈,只可惜仲堪堪失去亲侄,可不知什么叫做仁慈,你最好,考虑好了再开口。
    那俘虏连声说:我有证据!我有证据!你们的太傅根本就是鄋瞒人,和我们是一样的,所以才会与我军里应外合!我有证据,我们鄋瞒人身上都会有防风氏的骨节纹身,只要当场验看,便知真假!
    俘虏信誓旦旦,说着还侧过身去让众人看他后背,俘虏的衣裳已经斑斑驳驳,后背血淋淋的,但是不难看出,的确如此,他的后背上有一个红色的骨节纹身,那是鄋瞒人,也是防风氏后裔的标志。
    群臣立刻又沸腾起来,郑伯寤生眯了眯眼睛,坐在席上没有说话,目光越发的深沉起来。
    卿大夫们全都看向祁律,目光死死盯着祁律,似乎想要隔着祁律的太傅衣裳,便看出他的后背到底有没有纹身。
    祭仲也转头看向祁律,随即拱手对姬林说:天子,仲之侄儿丧命鄋瞒之手,如今尸骨无寻,还请天子,还仲一个公道,委屈祁太傅,当场验看!
    姬林沉吟着,一时间没有开口,公孙子都也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平板,似乎没有太多的感情,说:子都也请天子明鉴,倘或俘虏所言确凿,便还祭牙一个公道,倘或俘虏所言为虚子都自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不得好死!
    验看!
    无错,当场眼看!
    太傅倘或清白,便答允了罢。
    祁律坐在班位上,听着旁边嘈杂的声音,仍然没有太多的表情,仿佛那些人谈论的主角儿,并非自己一般。
    相对比祁律的镇定,郑伯寤生略微沉吟,似乎若有所思,没成想鄫姒所说的办法竟然是这个,但鄫姒又是如何得知祁律后背有长狄人纹身的呢?难不成祁律当真是长狄人?
    姬林眼看着卿大夫们喧哗起来,抬了抬袖袍,那嘈杂的交头接耳之声,还有叫嚣着让祁律自证清白之声这才慢慢平息了下来。
    俘虏哈哈沙哑而笑,说:当真是可笑,我们鄋瞒人的细作,就是你们的天子太傅,这说起来何其可笑!只要让他当众退下衣衫,分晓立现!不过你们的太傅定然是不肯的,毕竟他心里有鬼。
    俘虏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坐在班位上,一直没有说话的祁律微微一笑,打断了他的话头,说:有何不可?
    甚么?俘虏一怔,吃惊的看向祁律。
    祭仲和公孙子都也看向祁律,他们是不知情的人,方才要求祁律验明正身,也是还给祭牙一个公道,和那俘虏嘲讽般的叫嚣是不一样的。
    郑伯寤生同样看向祁律,眯了眯眼目,他一直没说话,不代表一直没有思虑,倘或祁律当真是鄋瞒的细作,又怎么可能如此堂堂正正,安安稳稳,难不成是虚张声势?
    祁律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的长身而起,他走到幕府正中间站定,站在众目睽睽之下,眼神还是很平静,和往常没有什么异样,并不像做过什么亏心事似的。
    窸窸窣窣就在众人面前,祁律抬起手来,很自然的解开自己的腰带,啪嗒!一声扔在地上,动作没有一丝停顿,双手抓住太傅官袍的衣领,向后一展,哗啦一声,黑色的官袍夹杂着素色的里衣一瞬间全部褪下,仿佛是秋日里剥落的花瓣。
    在幕府犹如白昼一般的灯火照耀下,黑色的官袍向后褪下,挂在祁律的臂弯之处,他背对着众人,将自己的后背展示给在场各位。只见那白皙的脊背上,蝴蝶骨线条修长,并不十分夸张,充斥着一股细腻之感,沿着那细腻的线条一路向下,腰身纤细,官袍之下精瘦的细腰若隐若现,还有一对甜蜜酒窝一般的腰窝。
    就在那流畅的脊背线条之中,一抹嫣红十分刺目。
    是长狄人的纹墨!
    非也,看着不像
    仿佛是红色的胎记,不似是纹墨。
    众人恨不能抻着脖颈去看,那抹嫣红的确十分明显,尤其祁律后背白皙,连一颗痣也没有,那抹嫣红便更加刺目,只可惜并非什么长狄人的骨节纹身,而是一片花瓣形态的红色胎记。
    姬林眼看着祁律褪下衣衫,眼眸有些发沉,又见到众人对着祁律的后背评头论足,慢慢从天子席位上站起来,走到祁律面前,因着他是背对着卿大夫们,便是正对着姬林。
    姬林走过去,双手从祁律的两侧伸过去,天子身材高大,那姿态仿佛要将祁律整个人抱在怀中一样,蚕丝的天子袖袍带着一丝丝凉意,蹭在祁律裸露的皮肤上,一瞬间让祁律有些打冷颤,皮肤上也爬起一点鸡皮疙瘩,莫名有些麻麻嗖嗖的感觉。
    姬林拉住祁律的衣裳,将衣裳拉起来,给祁律重新披好,这才说:各位,可看清楚了?
    不可能!俘虏突然大叫起来,说:这不可能不可能没有纹身!
    祁律慢条斯理的系上自己的衣裳,然后将腰带围上,一面动作,一面有条不紊的说:是律不可能没有纹身,还是律不可能不是你们鄋瞒人?
    俘虏还是震惊的说:不不可能。
    其实在姬林变成小土狗的时候,便听到了鄫姒与鄋瞒人密谋,得知了祁律后背上拥有一个纹身的事情,他变回天子姬林之后,因着时间紧迫,第一时间便扒掉了祁律的衣裳。
    当时獳羊肩还会错了意,特意背过身去,哪知道天子这么粗暴,其实是为了看祁太傅后背的纹身。
    祁律的后背的确有一块骨节形的红色纹身。
    姬林看到祁律的纹身,整个人都很阴沉,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太傅,你可是长狄人?
    祁律当时被问的很奇怪,自己怎么会是长狄人,他穿越来的时候,身份是祭仲府邸里的一个小吏,掌管水火,在膳房工作,还被老郑城恶霸欺负来着。
    不过说实在的,祁律也不知道原主到底是什么人。
    鄋瞒因为身材高大,又因为是防风氏的后人,所以被中原人称为长狄人,长是身材高大的意思,也有防风氏的意思。
    防风氏乃是上古的部落族长,古典籍记载,防风氏助鯀治理洪水,助禹立法。《国语》里记载,昔禹致会群神于会稽之山,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戮之。意思就是,大禹聚集群神到会稽山,唯独防风氏没有来,因此大禹便杀了防风氏,据说防风氏死后,一节骨头便有一辆车那么大,便有了防风氏后人身材高大,犹似巨人的传说。
    鄋瞒人在后背纹骨节,应该也是祭祀先祖的一种方式。
    防风氏的后人其实和周人也是一脉相传,但是因着鄋瞒不服管教,又在北面活动,所以被称为长狄人。
    祁律没有原主的记忆,根本不知原主的身份,也无法回答姬林,但是他回答了姬林一句话。
    祁律说:律追随天子,不敢有二。
    姬林心中当即震荡起来,犹似滚沸的油,立刻让獳羊肩去拿洗纹墨的水来,不过想要洗掉纹身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放在现代都不容易,更别说放在古代了。古代要想洗掉纹身,需用特制的药材水浸泡五六天,然后再将纹身的地方全部扎破等等,工序异常复杂。
    姬林明知来不及,却不肯放弃,哪知道祁律的纹身一洗,竟发生了不可思议之事,那根本不是什么纹身,而是颜料,只是涂抹上去的而已,并没有纹入肉中。
    祁律背后的确有一片殷红,但并非是红色的骨节,而是一片红色的花瓣,看起来像是胎记,后来又用红色的颜料加了几笔,看起来便是一个骨节纹身。
    祁律后背的骨节早就被姬林给洗掉了,因此根本没有纹身,当俘虏提出来祁律便是细作的时候,祁律自然是最镇定的人,而姬林便是第二个做镇定之人。
    鄫姒与鄋瞒人布局好了一切,但是他们万没有想到,一只不起眼的小狗子,破坏了这一场天衣无缝的阴谋。
    卿大夫们立刻喊起来:鄋瞒人可恨!果然在离间我等!
    无错!将这鄋瞒人乱刀剁死,剁成肉泥!
    姬林第三次抬起手来,制止了激昂的卿大夫们,慢慢走到俘虏面前,看着那失魂落魄的俘虏,说:怎么?这和你们算计好的,不一样对么?
    俘虏嘴硬没有说话。
    姬林第二次发问,说怎么?这和鄫姒告诉你的不一样,对么?
    你!俘虏立刻抬起头来,瞠目结舌的瞪着姬林,他没想到,姬林一开口便戳破了他们的诡计。
    大胆贱俘!竟敢对天子无礼!虎贲军立刻将无礼的俘虏押解下来,让他跪在地上。
    姬林负着手,黑色衬托得他身材高大,淡淡的说:你想问,寡人是怎么知道的?寡人知道的还有许多,要不要寡人帮你都说出来?如今你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不必存有什么侥幸,寡人已经看穿了你们鄋瞒的诡计,鄫姒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引鄋瞒兵进入梅山,她后背应该还有人,你把这个人供出来,寡人便饶你不死。
    俘虏冷笑一声,说:今日我事败,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我们鄋瞒人都是防风后裔,绝不会背信弃义,我甚么也不会说的,别白费力气了!
    俘虏还是个硬骨头,从他的伤口就能看得出来,俘虏身上几乎没有一片好的皮肤,坑坑洼洼,全都是伤口,脸上却还挂着笑容,一脸宁死不屈的模样。
    好,姬林点点头,说:你想死,很好啊祭相。
    祭仲在。
    姬林幽幽一笑,说:这位硬骨头的死士,害死了寡人的好友,亦害死了祭相的亲侄儿,你说该怎么办?
    祭仲的脸上立刻划过一丝狠戾,唇角一抖,不是笑,而是克制着怒火,说:仲自有办法,撬开他的嘴,他若是不开口,便打碎他的一口牙,拧掉他的舌头,卸掉他的下巴,看看他能忍到几时?
    在场众人都打了一个冷颤,似乎感觉到了祭相的怒火,祭仲在郑国做国相,已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的手段雷霆霹雳,说一不二,并非顽笑。
    郑伯寤生蹙着眉,看了一眼祭仲,别看他此时镇定自若,但心中有些担心,他还以为鄫姒联络的不过是冒充鄋瞒人的死士,若是这么一查之后,最后的幕后主使,可不就查到了自己的头顶上来?
    俘虏哈哈哈哈狂笑起来,身上的血甩的到处都是。
    姬林冷声说:事到如今,你凭甚么发笑?
    俘虏笑着说: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并不怕疼,越是疼,我便越是欢心!你们奸诈的周人,别想从我口中套出任何!
    越是疼,便越是欢心?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一看便是嘴硬。
    姬林沉声说:来人!
    祁律却站了出来,拱手说:天子,请听律一眼。
    他已经穿好了衣裳,又变回了衣冠楚楚的太傅模样,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说:天子,律尝听说,有些人骨头便是贱,越打便越是欢喜,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林子大了甚么鸟没有,更别说是贱骨头的人了。
    祁律这么一句话,骂了无数次俘虏贱骨头,俘虏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盯着祁律,祁律却一点儿也没有退缩。
    哦?姬林配合着他,说:依太傅之见,该当如何对待就贱骨头之人?
    祁律一笑,笑容越发的温柔起来,只是他这么一笑,旁人莫名觉得后背发凉,看着这温柔的笑容,总觉得在夏日里特别的解暑?
    祁律说:贱骨头的人哦不,是硬骨头的人,是不怕打的,越是打他,越是能激发他的忠君之心,律以为,这样的人只能折辱。
    姬林饶有兴致,坐回了天子席位,伸手支在案几上,托着下巴,还歪了歪头,展示了一下自己俊美又尊贵的容颜,笑着说:如何折辱?
    祁律淡淡的说:众所周知,律乃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吏出身,掌管水火之齐,常年在膳房里走动,因此懂得道理,也仅仅局限于膳房,十分悠闲。众位卿大夫,可食过脆皮烧鹅?
    众人一听,脆皮烧鹅?为何莫名提到了这种美味。
    这一晚上又是偷袭,又是打仗,还要连夜审问俘虏,大家伙儿都累了,亦饿了,腹中没有食儿,听到祁律谈起脆皮烧鹅,有些人便饿了起来。
    祁律慢条条的说:这脆皮烧鹅十足鲜美,想要烧鹅入味儿,关键还是在灌入鹅子腹中的卤水。这个卤水打进去,烧制的时候又不能漏出来,那怎么办?
    祁律一笑,看向那俘虏,说:于是理膳之人便把卤水,从鹅子的肛/门灌进去,然后用针线,将鹅子的肛/门再一针一针的缝起来,如此吊着鹅子烧烤的时候,卤水也不会漏掉,鹅子才能充分浸透卤水的美味,烧出来的脆皮烧鹅又嫩又入味儿。
    那俘虏听着祁律阴阳怪气的话,莫名觉得身下一紧,眸子微微晃动,姬林则是调笑说:太傅,不会是想?
    他的话没有说完,祁律已然笑着说:是了,天子英明,这便是律想出来的折辱贱骨头,哦不是,硬骨头的方法。
    祁律转过身来,对着那俘虏微笑,说:卤水是给烧鹅准备的,以律之见,这位贱骨头皮松肉紧,想必肉质已经柴老的不能入口,十分塞牙,因此根本无需入味儿那么麻烦,卤水便不必了,换成了滚烫滚烫的藙子油,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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