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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穿越)——长生千叶(70)

    姬林从后面追上来的时候,便看到祁律双手勾着石厚的脖颈,看似特别亲密一般,脸颊还窝在石厚的肩窝上。其实祁律是借着石厚的力气正在往上爬,但从姬林这个角度看起来,两个人几乎亲在一起。
    姬林心里登时一沉,也不知为何,面容跟着沉了下来,大步走过去,一把将挂在石厚身上的祁律打横抱了起来。
    突然有人杀出来,把太傅给抢了去,獳羊肩定眼一看,竟是天子!
    獳羊肩赶紧作礼,说:小臣拜见天子。
    刚才因为惊讶,没有仔细看,如今借着月色这么仔仔细细的一打量,登时震惊不已,恨不能怀疑是自己的招子出现了问题。
    因着天子衣冠不整,他的天子外袍撕烂了,里衣也被撕开了,支棱着,露出一大片胸口,不止如此,天子的脖颈上还有一块深深的齿痕,看起来极其暧昧,好像有什么热情如火之人,对天子做了热情如火之举动。
    咳!姬林发现獳羊肩震惊的看着自己,咳嗽了一声,十分正直的说:太傅饮醉了,今日便留在宫中夜宿,你们可以回去了,明日再进宫来接太傅便是。
    獳羊肩脑袋里有点生锈,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情况,结巴的说:是、是,小臣敬诺。
    姬林也没有再说废话,一把抱起撒酒疯的祁律,他的臂力惊人,手臂用力,肌肉隆起,稳稳当当将祁律抱在怀里,仿佛他的体重根本不值什么。
    祁律醉的厉害,在姬林怀里来回打挺,还要翻身,嘟囔着说:唔头、头疼。
    姬林十足无奈,说:乖,一会子饮了醒酒汤,再睡上一晚,明日晨起便不难受了。
    姬林又叹气说:饮这么多,如何能不头疼?
    说着,抱着祁律便走了,留下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的獳羊肩,和一脸好生莫测的石厚。石厚还轻笑一声,说:有趣儿,当真有趣儿的紧。
    祁律被姬林抱走,以为这样便安生了么?远远没有。
    祁律饮醉之后战斗力是无比惊人的,别看太傅平日里恭恭敬敬,是个很拎得清的人,但是他喝醉了酒,简直肆意张狂,被姬林抱在怀里,还搂着他的腰,嘟囔着:好弟弟,你的腰怎么突然这么粗了?
    姬林一听,额角狂跳,好弟弟?祁律的结拜兄弟,那不是祭牙么?祁律竟然在做梦的时候都梦到了祭牙?姬林心里有些酸酸的,也不知太傅平日里做梦,有没有梦到自己。
    祁律又嘟囔着:好弟弟,你的腹肌怎么练的?快快教我,我我也要练出十八块、块腹肌!
    十八块?姬林忍不住笑了出来,真当是牛腩吗,竟然还想要十八块,太傅也真是贪得无厌之人了。
    祁律口中说着好弟弟,哪知道真的这么巧,远处便传来好哥哥!我要找好哥哥的声音。姬林一听,头更疼了,这声音不是老郑城一霸祭牙吗?
    果然,祭牙也饮醉了,他一向酒品便不好,如今又饮醉了,东倒西歪,还真别说,好哥哥和好弟弟的酒品一般无二的差,人神共愤。
    公孙子都追在他后面,好说歹劝的,祭牙非要找好哥哥,嘴里喊着:别别拦我!我要找找好哥哥!好哥哥!
    祁律虽然醉着,耳朵里听到有人叫自己,竟然从姬林怀里抬起头来,嗯?了一声,说:牙、牙牙!
    姬林一听,好家伙,还牙牙?除了好弟弟,竟然生出个小名儿来。
    祁律和祭牙大老远就听到了对方的声音,祁律挣扎着,就跟一条缺水的小鱼似的,非常要从姬林怀里跳下来,姬林根本按他不住,又怕使蛮力伤了祁律,于是只好松手。
    祁律立刻冲向祭牙,祭牙模模糊糊的也看到了好哥哥,于是两个人快速碰头,吧唧抱在一起,紧紧抱着对方,仿佛久别重逢的亲兄弟。
    祁律含糊的说:好弟弟,你怎的又瘦了?腹肌呢?
    祭牙根本没有腹肌,刚才那是天子姬林,祁律认错了人,醉的一塌糊涂,祭牙则是一脸心疼,说:好哥哥,你也、也瘦了
    两个酒疯子,而且还是武疯子,紧紧搂着对方,谁也不撒手,姬林和公孙子都均是十足为难,而且公孙子都注意到了,天子的脖颈上有一个咬痕,衣衫还给扯得烂七八糟,简直没眼看,多看一眼恐怕都要被治罪。
    公孙子都赶紧过去棒打鸳鸯,硬生生将久别重逢的好哥哥好弟弟拆开,扶着祭牙说:乖,别闹了,咱们回馆驿。
    不不!我今晚要和要和好哥哥睡、睡!
    祁律听说祭牙要和自己睡,立刻嘿嘿嘿的傻笑,又要扑过去和祭牙抱在一起。姬林眼疾手快,一把捞住祁律,祁律简直来者不拒,直接抱住了姬林,还摸他的腹肌,说:哇好弟弟,你的腹肌、腹肌又回来了,结实、好结实
    姬林被他摸得有些尴尬,衣裳本来便乱,赶紧又把祁律打横抱起来,说:太傅,别闹了,乖乖睡一觉。
    姬林和公孙子都好不容易拆开这两个人,公孙子都赶紧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他心里承算可是一套一套的,立刻扛着祭牙就往公车署走。
    祭牙被他抗在肩头,踢着腿甩着手,胡乱大喊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信不信、信不信我咬你!
    嘶公孙子都只觉脖颈一阵刺痛,捏着祭牙下巴,说:你又咬我,嗯?看回去怎么收拾你。
    姬林终于成功把祁律偷渡回路寝宫,宫中的寺人和宫女都傻了眼,姬林没让他们伺候,说:都下去罢。
    是。众人答应了一声,很快全都退下去,太室之中只留下祁律与姬林两个人。
    祁律倒在榻上,一刻也闲不住,立刻一个轱辘又爬了起来,仿佛在假装不倒翁一般。他爬起来,胡乱的往榻下爬去,踉跄的坐在席上,去抓案几上的羽觞耳杯。
    姬林还以为他渴了,毕竟闹腾了那么久,必然口渴的厉害,哪知道祁律并不是渴了,他把空的羽觞耳杯端起来,仔仔细细的把顽,然后嘿嘿嘿一笑,说:好好看,这个好看,喜欢!随即把羽觞耳杯塞进自己的袖袍里。
    祁律把天子的杯子抢走之后,又站起来,看到墙壁上挂着的长弓,那是装饰品,雕刻的花纹十分精美,祁律垫着脚摇摇晃晃把长弓也摘下来,还往自己怀里揣,长弓那么大,怎么可能揣的下去?祁律却不甘心,直接把长弓背在了自己背上,还拍了拍胸口,说:很好看,也喜欢。
    那之后,祁律把太室里值钱物件儿全都搜罗一空,装在自己怀里和袖袍里,装的满满的,好像怀里揣着一个大西瓜似的,走起路来咣当咣当直响,一面走还一面往下漏。
    姬林无奈的说:好好好,都是太傅的,太傅既喜欢,便送给太傅。他说着,帮祁律把掉在地上的装饰品捡起来,全都摆在案几上,说:全是太傅的,都搁在这儿。
    姬林帮着祁律码放他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哪知道祁律嘿嘿一笑,突然两只手托住姬林的脸面儿。
    姬林还在码放宝物,哪知道突然被祁律给捧住了脸颊,姬林的身材好,脸也不大,头身比例堪称逆天,然而比起祁律来说,脸盘子还是大一些的,祁律的手又不够宽,捧着姬林的面颊,便感觉有些吃力。
    饶是如此吃力,祁律却依然捧着,笑眯眯的靠过来,一点点靠过来。
    一瞬,姬林的呼吸都屏住了,慢慢的看着祁律的面容一点点扩大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清晰到极致之后,又开始变得模糊,因着距离太近了,已经打破了安全的距离,所以愈发的模糊起来。
    姬林甚至能感受到祁太傅口中的热气,带着一股灼烧的酒香,喷洒在姬林的双唇之间。
    祁律笑着说:嘿!这个俊俏,也喜欢!我的了
    梆梆!
    姬林的心跳飞速飙升,脑袋里仿佛跑了一支马队,轰隆隆带着绝尘的声音而来,尘土飞扬,一时间蒙蔽了天子的意识,什么也想不到了。
    就在这时候
    吱呀
    一声极轻极轻的响动,似乎在开门,立时把姬林的意识拽了过来,一眯眼睛,沉声说:谁?
    是是婢子。只见一纤瘦的身影从太室门外走进来,连忙跪在地上,双手托着一个承槃,擎在头顶,说:婢子鄫姒,见到祁太傅醉酒,恐怕太傅明日里宿醉难过,因此私自端了一豆醒酒汤来,还请还请天子责罚。
    姬林咳了一声,与祁律拉开一些距离,祁律还是醉醺醺的没什么意识,身体一软,嘭!直接倒在了姬林的臂弯里,似乎根本不知他刚才硬撩了天子。
    姬林看到醒酒汤,脸色有些缓和,说:有心了,把醒酒汤留下来,你退下罢。
    是。鄫姒低声答应,将醒酒汤放在摆满祁太傅宝物的案几上,然后恭敬的退了下去,将太室的门关好。
    祁律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撒酒疯,还骂天子是狗,用小匕拍打天子的腹肌,说天子的腹肌是肥肥的牛腩。远远不止这些,他还撕烂了天子的衣裳,搜刮了天子的太室,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往怀里塞,席卷一空。
    嘶
    祁律低低的呻/吟了一声,头疼,疼得要死,胃里也不舒坦,宿醉的难过蔓延开来,让祁律感觉浑身都不得劲儿。
    祁律忍受着宿醉的头疼,迷茫的张开眼睛,先庆幸了一下,自己做了一个张狂肆意的梦,幸亏是做梦,不然真的对天子指手画脚,还席卷了天子的太室,何止是杀头,没准还要灭族!虽祁律也没什么族
    祁律这么庆幸着,揉着额角,慢慢从榻上坐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的衣裳,外袍、里衣、衣带子满天飞,狼藉不堪入目!
    祁律一愣,如今是夏天,夏日的衣裳很单薄,不至于穿这么多罢,仔仔细细定眼一看,不只是素色的里衣,竟还有黑色的里衣!那不是天子的衣裳么?
    轰隆祁律的脑袋瞬间炸了锅,差点给炸出一个洞来。不对,很不对劲儿,这里太宽敞了,就算太傅府的房舍也很宽敞,但是不及这里三分之一,宽敞的房舍,奢华的摆设,还有这宽阔的软榻。
    这里是路寝宫太室!
    祁律转头一看,赫然看到了躺在天子软榻里手的姬林!
    姬林还没有醒过来,眼下天色还早,微微发亮,今日不用上早朝,姬林又被祁律这个醉鬼折腾的不行,自然起的晚了一些。
    而祁律呢,如果不是因着头疼给疼醒了,他必然要睡到太阳悬挂正中央,才会自然醒过来。
    祁律被眼前的场面震惊了,太室仿佛打了劫,地上凌乱的衣袍缠缠绵绵,案几上是祁律梦中抢掠的财宝,不不,不是做梦。
    无论是撕了天子衣裳,还是戳了天子腹肌,还是对天子评头论足,还是咒骂天子是狗,都不是做梦。
    唔祁律的头更疼了,一瞬间断片儿的记忆潮水一般回笼,汹涌澎湃,简直便是决堤一般冲了回来,他好像还捧着天子的脸面,夸赞他生的俊俏。
    祁律没成想自己醉酒之后如此狂野,关键为什么断片儿不能彻底断片儿,这些尴尬的记忆为什么还要回来,祁律宁肯掩耳盗铃,现在好了,连耳朵都不让自己掩
    祁律心头有些发慌,无论是做小吏还是做太傅,他从来没这般慌过,赶紧从榻上跳起来,一把抱起地上的衣裳,胡乱的套在身上,匆匆忙忙跌跌撞撞,跟做贼一样,尽量放轻脚步,生怕姬林被他吵醒,一路小跑着出了太室。
    嘭
    啊呀!
    刚出了太室,祁律一个没留神,也是因着太匆忙了,竟然与人撞了个满怀,对方惊叫一声,还跌坐在了地上。祁律定眼一看,真是好死不死,从太子寝室偷跑出来,竟然还遇到了侍奉的侍女,可不就是最近才跟在天子身边的宫女鄫姒么?
    鄫姒跌在地上,看到祁律衣冠不整,手里还团着腰带等等,似乎吃了一惊,说:太傅,您这是?
    祁律脸上一烧,装是没听见一般,赶紧继续往外走,逃命去了。
    天色还早,很多宫人都没有晨起,偌大的洛师十分安静,沉浸在美梦之中,祁律一路逃命,赶紧逃到公车署。
    太傅?
    没成想獳羊肩和石厚一大早上便来了,看到祁律衣衫不整,獳羊肩吃惊不已,说:太、太傅,您没事儿罢?
    祁律心想,骂了天子,咬了天子,调戏了天子,不知道算不算有事?如果这都算没事的话,也不知什么算是有事了。
    祁律忙说: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
    他说着钻进辎车之中,石厚让骑奴赶车,便往宫外去。獳羊肩侍奉在辎车之内,欲言又止。他昨日里看到天子脖颈间有一个吻痕,当即便想岔了,还以为太傅昨日在路寝宫,与天子发生了不可名状的关系。
    獳羊肩欲言又止好几次,说:太太傅,您身子、身子还好么?
    祁律不知獳羊肩想岔了,被獳羊肩这么一说,不由嘶一声,说:疼死了。
    獳羊肩一听,闹了一张大红脸,他可不知,祁律说的疼死了是头疼死了,宿醉要人命,而獳羊肩却想到了旁的地方。
    祁律一面说,一面又整理自己混乱不堪的外袍,这么一整理,突然掉出一根衣带子来,獳羊肩懵了,说:太、太傅这是天子的衣带罢。
    祁律也懵了,他出门的时候太混乱,根本没有功夫多看一眼,抓起来便跑,哪知道多抓了一根衣带子,而且还是天子的衣带,标志十分明显,简直要命。
    獳羊肩尴尬的说:太傅,这衣带怎么办?
    还回去?祁律立刻在心里摇头,绝对不能还回去,那样实在太尴尬了,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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