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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穿越)——长生千叶(52)

    祁律沉思一番,说:王上,郑国的势力强大,倘或用移书对抗,的确有用,但也唯恐会激怒了郑伯,狗急还会跳墙呢
    姬林微微皱了皱眉,倒不是觉得祁律说的不对,而是对狗急跳墙微有异议,毕竟天子一到晚上就会变成一只小土狗
    祁律又说:不若不将移书公布,而是派遣可信之人,带着移书去郑国敲打郑伯,一来可保周公名誉,二来敲山震虎,三来也给郑伯留一些面子,让郑伯主动退位让贤,不必撕开脸面。
    祁律说的在理,姬林初登天子之席,私了总比明撕要好
    姬林点点头,说:诸位觉得谁带着移书前往郑国,最为妥当?
    倘或是以前,周公黑肩必然会请命,不过现在他是僭越一次的人,不应当出国门,还是避嫌的好。
    虢公忌父便抱拳说:王上,忌父愿往!
    姬林点头说:寡人心里也正有此意,虢公倒是和寡人想到一处去了,若是这事儿交给虢公,寡人亦能高枕。
    虢公抱拳领命,很快便退下,去准备出使郑国的事情,离开了路寝宫的太室。
    殿内只剩下祁律与周公两位卿大夫,姬林沉吟了一下,眼眸微微晃动,看了一眼那空空如也的小豆,突然说:太傅可退下了,寡人还有话与周公说。
    祁律一听,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气,赶紧恭敬行礼:律敬诺。便退出了太室,往外而去。
    周公黑肩有些受宠若惊,没成想姬林单独留下了自己,立刻说:不知天子可是有甚么事,需要黑肩效劳。
    咳!姬林咳嗽了一声,并没有立刻说明,黑肩轻笑一声,说:天子,容罪臣斗胆一猜,可否是与祁太傅有关之事?
    姬林眼眸中闪过一丝吃惊,很快恢复平静,没有否认,说:周公如何得知?
    黑肩了然的笑笑,说:天子信任祁太傅,无论是对抗郑国,还是谋划国事,全然不会避讳太傅,但如今突然把祁太傅遣走,那这事儿,必然是祁太傅之事了。
    姬林说:果然瞒不过周公的眼目。
    黑肩拱手说:罪臣不过一些小伎俩罢了,能为天子分忧,是罪臣的荣耀,还请天子示下。
    姬林幽幽的说:太傅昨日里收了一个小童,卫国人,名唤獳羊肩,你去查查此人。
    是,罪臣敬诺。
    祁律从路寝宫退出来,没走两步,便看到有人站在燕朝旁边,似乎在等人,正是虢公忌父。
    祁律笑着走过去,了然的说:虢公可是在等周公啊?
    黑肩与忌父总是形影不离,毕竟日前都是太傅,而且一文一武统领着洛师王城,有很多事情需要一起商讨合作。
    哪知道虢公忌父却笑着说:太傅猜错了,忌父正在等太傅。
    我?祁律真是受宠若惊,说:虢公竟然再等律?
    虢公忌父他平日不苟言笑,但笑起来名有一种优雅大叔的感觉,颜值也不低,只是喜欢留点小胡子茬,不修边幅,若是打理起来,异性缘儿必然也很足。
    虢公忌父笑了笑,咳嗽一声,还有点不好出口,说:其实是这样,也不怕太傅你笑话,忌父这个人爱食水产。
    水产就是海鲜,忌父喜欢吃海鲜,刚才进入殿中,看到了那碗海鲜粥
    祁律恍然大悟,说:必然是虢公馋了这口儿?
    虢公忌父挠了挠后脑勺,一张威严的脸面竟然有点发红,说:确实如此,老弟慧眼,那滋味儿果然鲜香,只是闻了一回,便怎么也忘不掉,简直牵肠挂肚。
    祁律一听,哈哈笑起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虢公害了相思病,原是为了一碗海鲜粥。
    虢公忌父不怕他笑话,说:忌父便琢磨着,等一等老弟,不知有没有这个口福?
    祁律见他如此直爽,就说:律这会儿手头上是没有了,不过不打紧,我叫人写一张食谱,一会子给虢公送到府上,这海鲜粥熬起来便宜得很,只要食材佐料到位,谁都可以熬制,等下子虢公叫府上的膳夫熬出来,便日日能食。
    虢公忌父一听,当真欢喜极了,他本只想尝尝鲜,没想到祁律如此大方,愿意把食谱拿出来,要知道很多膳夫都不会把食谱分享,毕竟全都分享了,便没有他的独到厉害之处了。
    姬林送周公出来,两个人走出殿来,站在路寝宫的台阶上,正巧听到哈哈的笑声,何其爽朗,定眼一看,原是不远处祁律与虢公忌父在说话。
    虢公忌父说到酣时,还拍了祁律肩膀两下,两个人仿佛关系极为融洽,有说有笑,姬林的眼眸瞬间沉了下来,倒不是生气,只觉闷闷的。
    周公黑肩一看,立刻作礼告退,很快往虢公忌父与祁律那面而去,他过去的时候,忌父正好与祁律说完话,准备离开,看到了黑肩,便说:周公,去政事堂么?一并走罢。
    两个人走出一些距离,黑肩回头看了一眼,见祁律没有跟上来,叹了口气,无奈的对虢公忌父说:你这呆子,平日里注意一些,不要与祁太傅走得太近。
    这是为何?虢公忌父纳闷说:祁律老弟为人直爽,也没有加害忌父之意,便是连天子都宠信祁太傅,为何不能与太傅走的太近?
    黑肩更是无奈,幽幽的说:你既知道天子宠信祁太傅,还与祁太傅走的如此亲密?说罢,扬长而去了。
    虢公忌父挠了挠头发,一脸不解,说:这忌父如何没听懂呢?
    祁律已然高升太傅,如果再住在馆驿,那看起来便不是很对头了,起码要有自己的府邸。
    姬林如此看重祁律,自然要赏赐他一座府邸,其实老早便已然叫人去准备了,赏赐的这座府邸占地面积十足的宽阔,看起来也气派的很。
    祁律从未住过这么大的府邸,按理来说,合该十分欢心的,只不过祁律搬进府邸之后,突然觉得有几个问题。
    这第一个问题,当然是仆役的问题,之前说过,春秋时期的贫富分化极其巨大,卿大夫们一年的吃食,恨不能比一个国人一辈子的都多,所以卿大夫们养着很多门客和仆役。
    而祁律呢?
    虽祁律如今已经是天子太傅,但和其他卿大夫一比起来,简直是穷的叮当响,他初来乍到,身边没什么仆役,唯独有一个獳羊肩跟着,搬入府邸之后,里里外外就獳羊肩一个打理,这么偌大的府邸,人手根本不够用。
    不过祁律没有看错獳羊肩,他虽一个年纪不大的小臣,但是里里外外打理的井井有条,虽不甚奢华,但也不至于寒酸,祁律的衣食住行完全不需要担心。
    这第二点,也是祁律最最担心的一点,那便是,因着府邸的占地面积太大,所以距离洛师王宫难免有些远,每五日一朝议的时候,祁律要从家里出发赶到宫中上朝,这其中花费的时间很多,而且早朝很早,祁律想要不慌不忙,吃了早点再去上早朝,算一算估摸着最晚三点半起床。
    三点半,不是下午三点半,而是凌晨三点半,就算是夏日炎炎,三点半也没有天亮!
    还有第三点令祁律头疼的事情,那就是乔迁宴
    当朝太傅搬入新宅,怎么也要办一个有鼻子有眼的乔迁宴席罢?倘或你太简洁了,不办这个乔迁宴席,朝中的卿大夫们会以为你看不起他们,这问题可大可小。祁律从一个小吏高升太傅,多少人等着抓他的小辫子,所以这个乔迁宴,祁律一定要办。
    没人手、没钱,祁律想要办乔迁宴,就面临这么两个大难题,可谓是五斗米折腰,诚不欺我。
    祁律在政事堂转磨好几天,乔迁宴将近,獳羊肩已经催促祁律好几次,家里没有粮食,巧媳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怎么能变得出美味的宴席?最重要的,还是缺钱!
    管谁借钱,这是个问题。
    祁律一路从政事堂转磨出来,探头探脑的询问虢公可在,政事堂议事的卿大夫回话说,虢公过些日子要出使郑国,所以正好忙碌,不在政事堂。
    祁律又从政事堂转磨出来,转磨到止车门附近的公车署,想看看虢公的辎车走了没有。
    祁律正在转磨,巧了,姬林刚刚习箭完毕,准备往路寝宫去,正好远远地便看到了祁律,身边的寺人很有眼力见儿,说:啊呀,天子,您看那不是祁太傅么?天子要不要小臣过去,请祁太傅过来叙话?
    姬林刚想点头,便看到虢公忌父从侧面走过来,正要往公车署去,而祁律一眼便看到了虢公忌父,百米冲刺,也不顾什么太傅的形象了,冲着虢公忌父便跑过去,那架势,仿佛见了亲人一般。
    姬林登时沉下脸来,站在当地,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偷看一样,望着祁律与虢公忌父的方向。
    虢公忌父刚刚忙完,一到了公车署门口,便听到有人喊着:虢公!
    他回头一看,原是祁律,昨日里虢公喝了用祁律食谱做出来的海鲜粥,那滋味儿别提多美了,看到祁律立刻笑起来,说:老弟!
    祁律扑过来,还带着一股偷偷摸摸的劲儿,拉着虢公忌父说:来来,快来,随律来。
    虢公忌父便奇怪了,何事如此偷偷摸摸?
    于是姬林便看到祁律对虢公忌父拉拉扯扯,虢公忌父则是半推半就,两个人绕了半个圈子,躲进公车署旁边的小房舍,那地方多半是骑奴休息歇脚的地方,一般卿大夫是不会过去的。
    姬林更是皱眉,立刻抬步,走得很急,后面的寺人几乎跟不上,小声喊着:天子!天子您慢些,小心,当心啊天子
    姬林快速走到小房舍旁边,本想直接推门进去,不过推门的动作顿了顿,还是卡住了,最后站在门边,又开始光明正大的偷听。
    虢公忌父都懵了,被祁律拉进屋舍里,挠着头说:老弟,你这是?老弟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儿罢?
    祁律嗨了一声,说:没有,就是就是有些话,不太好说出口。
    祁律头一次期期艾艾的,和平日里口舌生花的模样大相径庭,害得虢公忌父更加纳闷,提高了声音,说:老弟你不会是惹上了人命罢?!
    祁律一懵,虢公敢情把自己想成了什么?赶紧制止虢公的脑补,说:有点难言之隐,江湖救急啊。
    虢公忌父根本听不懂甚么叫做江湖救急,在古代的确有庙堂和江湖一说,庙堂很易懂,就是朝廷之内的事情,而江湖,则是朝廷想要管,却管不到的那些人,例如大名鼎鼎佣兵九千的盗跖,便是江湖中人。
    祁律见他没听懂,一脸迷茫,只好咬牙说:那个虢公啊律想、想
    姬林站在外面,莫名的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差,不知为何,心里就憋着一口气,生怕祁律是要对虢公吐露真心,姬林安慰着自己,日前祁太傅还喜欢年纪小的,今日绝不可能突然就喜欢年纪大的,对,无有这种可能。
    就在姬林忍无可忍,想要打断祁律对忌父的告白之时,祁律似乎说了一句什么,但声音太小了,饶是姬林耳聪目明,隔着房舍也无法听清楚,随即房舍中传出虢公哈哈哈的大笑声。
    虢公忌父惊讶的说:老弟,你要管我借钱?!
    祁律:都说是江湖救急了。
    祁律一说出来,也觉没那么羞耻了,便说:如果有粮食,再借点粮食便更好了。
    姬林在外面懵了,俊美的天子脸上写满了吃惊,原不是吐露心声,而是借、借钱?
    祁律要办宴席,但是没钱,左思右想,虢公忌父这个人最为老实,还是找他借钱好一些,于是这一整天就准备逮住虢公来借钱。
    虢公哈哈大笑说:老弟你办宴席,恐怕有很多诸侯上赶着给你送银钱罢?
    的确,有很多赞助商
    诸侯们谁不知道祁律现在是天子眼前的红人,已经超越了当年的黑肩,所以一面忌惮祁律,一面又想要拉拢祁律为我所用,这样一来,自然会给祁律上赶着送银钱。
    祁律说:不瞒虢公,齐公鲁公都来送钱了,但这钱律是不能用的,所以都婉拒了。
    祁律是咬着后槽牙婉拒的,把金灿灿的金子,白花花的粮食往外推,祁律心里直滴血,但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个道理,祁律还是明白的。
    虢公忌父没有掩饰的嘲笑了祁律一套,堂堂太傅穷的办宴席要借钱,这成何体统,随即收敛了笑意,说:其实老哥哥我也没钱。
    祁律:
    虢公不是小气,他是真的没钱。虢公是个不会理财的人,而且虢公是个大家族,族里人多,他的薪水是很多,但是一发薪水,直接月光,毕竟有一大家子需要去养,平日里吃饭没问题,但是办宴席,还是大办的钱,虢公实在拿不出来。
    虢公伸出一根手指,说:不瞒老弟,我能借你一斗稻米。
    祁律:真的不想和虢公比穷。
    姬林本不是很欢心,哪知道站在门外一听,险些笑出声来,没料到自己的两位太傅,一个比一个穷。想到这里,姬林眯了眯眼睛,对寺人说:传周公来谒见。
    小臣敬诺。
    祁律没有借到粮食,落魄的蹬上辎车,刚上辎车,便听到有人叫他,说:太傅,请留步。
    祁律回头一看,原是周公黑肩,便停下来,对黑肩拱手说:周公。
    祁律平日里虽有些吊儿郎当,但并非这么没精神,周公黑肩见他今日蔫蔫儿的,笑起来,说:祁太傅可是为银钱发愁?
    祁律一愣,心想黑肩这个狐狸精怎么知道的?必然是虢公忌父说漏了嘴。其实他不知道,并不是虢公说漏了嘴,虢公因为公务繁忙,还没来得及说这个事儿,而是姬林把周公叫了过去。
    黑肩笑着说:太傅大办乔迁宴,又不愿意接受封地诸侯帮助,黑肩这里正巧有多余的粮食,不知能不能为太傅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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