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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星(GL)——车攻(99)

    要是实在伤心的话,就别往后看,往前走。首相摸着她,感觉像在哄一只情绪低落的猫咪,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赫尔因希长长嗯了一声。
    安卡欲言又止。
    怎么?赫尔因希问她。
    没什么。我小时候的事情,我也不怪洛伦,你,或者其他任何人。理智地分析一下,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元老院。我希望你记住。
    赫尔因希松了口气。
    *
    赫尔因希说一半是洛伦的错,安卡没告诉赫尔因希她知道的另一半。
    她没有失忆,后来戴娅离开紫罗兰堡,也都和她保持着联系。
    菲奥娜和洛伦结婚之前,曾经是FOL在康拉德的高层之一。帝后两人之所以纠缠多年还没成婚,一半是因为元老院百般阻扰,一半是因为菲奥娜自小长在FOL不羁的性子。
    Omega雍容华贵下大抵有颗离经叛道的心。洛伦怎么追求她,她也不想把自己关进金丝笼子里去。多年之后奥科瑟和伊丽莎白讲起这对欢喜冤家,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她的父母也是FOL稳定的中流砥柱,和凡妮莎尤为熟悉。事情发生的时候,戴娅已经为FOL工作多年,和帝筱分分合合,整个康拉德有名点的酒馆几乎都有人认识她。
    安卡配合帝后瞒着年轻的皇储,自己倒享受时不时溜到康拉德去。她和戴娅不很熟,但因为凡妮莎和戴娅是朋友,也对这位冉冉升起的新星不陌生。有几次她听见戴娅、他父母和洛伦的争吵。
    说是争吵,其实更像是激烈的讨论。她不在意,可后来意外发生了,滚滚热浪里她的脑袋昏沉,想起了当时听到的话。
    戴娅说,现在不出手,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洛伦就像个垂垂老矣的懦夫,不是伺机而动,而是愚昧无知的守株待兔。
    洛伦刚开始还同她耐心解释,后来实在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吓得安卡原地跳了跳。
    帝皇说她不知道放在秤两端的都是什么。
    他说机会总会有,但如果他们贸然动手,打草惊蛇,陷入危险的不会是他们,而会是阿尔布莱希特家。
    阿尔布莱希特家。
    她家的意外,洛伦有一半,戴娅有另一半。
    洛伦没有告诉赫尔因希,她没有告诉赫尔因希。
    安卡不知道戴娅愧不愧疚。
    她也不知道赫尔因希被他们蒙在鼓里长大是幸福还是可悲。
    也许赫尔因希知道这一切,她一开始就不会掏心掏肺地爱上舰长阁下。
    安卡看着赫尔因希开门走出去,挽住戴娅的手,朝她点头示意。
    她挥挥手,雷娜塔替她关上门。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但也许戴娅变了呢?
    时光飞逝,谁说的准。
    安卡揉揉眉心。再次摊开手里的文件。
    她就做好她能做的吧。剩下的,也许只能向星辰祈祷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他人组成一张网,只有赫尔因希在网外。她想往网里窥探的时候,爱恨谎言蒙蔽了她的眼睛,她看不到真相。
    最幸福的人可能是最可怜的。
    138、捷报,没有捷报
    米海尔在黑暗里几乎失去了时间的观念。但他知道距离洛伦出事、他被挟持上舰艇, 已经有很久了。在他胸膛里澎湃沸腾的血液平息,理智回到大脑,让他终于能够开始思考。
    米海尔无论如何也忘不了洛伦在他面前直直倒下去的样子。鲜血从他的胸膛溅出来, 那支细细长长的窄剑看起来毫无威慑力,却如此简单地夺走了一个Alpha的生命。
    二殿下一开始以为洛伦不会死的。路德维希把他揽到怀里,同样的窄剑横在他脖颈上, 让他遍体生寒、汗毛倒竖的时候,他还在想, 啊,没事, 洛伦会再站起来的,只要医疗队赶到就好
    一个帝国的皇帝,A级的Alpha,哪有那么容易死。
    后来漫长的对峙里他意识到洛伦的胸膛没有一点起伏。恐慌和惧怕终于席卷了二殿下。他剧烈地挣扎,路德维希的手下重重在他侧腹打了一拳, 才逼得他停下动作。
    接下来整个小时米海尔都魂不守舍的。他的身体跟着路德维希移动,灵魂却像游离在空中, 透过另一个自己看着发生的一切。
    菲奥娜灰白着脸, 同路德维希交涉。亲卫和卫星的调军一层层包裹住了紫罗兰堡, 又一层层撤开。长老挟持着他来到接驳港的时候,米海尔竟然松了口气。
    算上路德维希还有格林威尔的那两个S级Alpha,如果对方想要直接动手, 在亲卫包围里杀了自己或者菲奥娜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路德维希打算就此逃走, 至少菲奥娜是安全的。
    踏上舰艇之前,米海尔听见了巨大的爆炸声。城市中心腾起烟尘,他眯着眼,还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被路德维希拽进舱室,关灯反锁。
    舱室不小。他除了离不开,自由度倒还挺高。
    这艘舰艇的智脑口风严实,来送饭的人也少给他任何信息。只有路德维希每天傍晚的时候会过来一趟,和他闲聊似地说说最近发生了什么。
    米海尔才知道紫罗兰堡一系列的爆炸和菲奥娜出事的消息。伤痛之前他更觉得不甘心。他不想让眼前的叛国者和仇人逍遥法外,也不想让姐姐单独承受这一切。
    他越挣扎,路德维希越开心。米海尔咬牙,恨不得现在就把他那颗苍老的头颅从颈项上拽下来。
    这老家伙该死。
    房间倏然亮起来,强光刺激得米海尔闭上眼。桌椅划过地面的声音刺耳,接着是手杖点地的声音,二殿下知道路德维希又来了。
    第五天傍晚。
    今天感觉怎么样,二殿下?Alpha带着笑问他。
    你什么都不说也可以,见他不回话,路德维希收了笑意,淡淡地说,你也在我这呆不了几天了。
    什么意思?米海尔问。
    你的好姐姐要来讨债了。路德维希握着手杖的指节紧了紧,欠债还钱。
    米海尔冷哼了一声,你也知道你欠了什么。
    毁掉紫罗兰堡,杀掉洛伦,你想从中获得什么?从前尽管意见不同,我还当你是我敬重的长老,你把自己变成整个维洛列特的仇人,到底有什么好处?
    你想到那些受到牵连的无辜民众和议员,被你抛下的元老院成员,不会良心难安吗!
    路德维希,这些债,都是要还的。等赫尔因希
    二殿下。路德维希打断了他恶狠狠地质问,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想还债,你们也未必讨得到。
    长老从铁质椅子上站起身。他的眼神像鹰,锐利又冷漠地看过来,让米海尔遍体生寒。
    并不是我想杀洛伦。他旋开手杖顶端的小狮头,把窄剑抽出来一点,端详着剑刃寒光,是他不给我退路。
    他把剑插回手杖里,二殿下,一山不容二虎。
    你的父亲错就错在以为我不会先先下手。真可笑,你们维洛列特家的人都一模一样,你说过的话他也都和我说过。
    说什么家国大义我尽心尽力为维洛列特做了多少事情?你父亲呢?千方百计的想把我搞垮,就为了一个Omega?
    我再有良心,也给这世态炎凉磨尽了。
    米海尔有些理解不了面前Alpha的逻辑。
    就这样吧。一个国家的领导者被所谓的平等主义洗脑,真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可悲。路德维希笑笑,旋开门把手准备出去。
    那你也不该菲奥娜哪里有错年轻的Alpha大声嚷嚷。
    路德维希动作到一半的手停住了。下一刻巨大的冲击力把他震得往房间的另一侧甩,走廊上的警报刺耳地鸣响,米海尔的腰撞到床沿,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你看,你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该死。嘈杂的环境里被甩倒在地上的路德维希像是没事发生一样爬起来,又走到米海尔身前。
    他捡起地上的手杖,却没用它支撑地面,走过来腿脚也没任何瘸跛。
    路德维希抽出剑刃。寒芒好像就闪在他颊面,米海尔闭上眼。
    二殿下手腕上的链子突然间没了重量,咣当一声掉落在地面上。路德维希如法炮制给他解开了腿上的束缚,去找你姐姐吧。
    你为什么
    杀了你于我无益,收敛锋芒的Alpha将剑入鞘,后退一步,况且,我也不想让我看着长大的赫尔殿下变成孤家寡人,嗯?
    米海尔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揉揉手腕,顺着走廊出去了。路德维希在原地又站了会儿,眸色晦暗,最终轻声笑出来。
    要毁掉一个人,比起直接让她恨你,给她希望,再让她绝望要有趣的多。
    *
    赫尔因希在纳帕埋伏了整整两天。
    紫罗兰堡那边一布置好,她就和戴娅分别离开首都。舰长阁下一路北上,没有再额外从艾洛威特调人维洛列特北境有守军,而Omega也很清楚自己在北边的作用。如果路德维希和北境同流,两国之间的战争将再所难免。现在拥有丰富战略资源、没有经过先前和瑞德普尔的战争、没有遭受到一系列打击的格林威尔无疑更占优势。
    维洛列特已经在部署调军。但瑞德普尔的威胁犹在,南边又着实太远,兵力一动俱动,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如今两国的关系越来越紧绷,S级一人成军,在普通将士面前造成的伤害难以估量,赫尔因希需要一个能帮她防住马库斯和奥利弗的人,才能放心去追路德维希。
    把北边放心交给戴娅,赫尔因希则一路往西,在纳帕附近重新驻扎下来,把人根据跃迁着陆地点的测算分成小组,全天候监测舰艇代码。整个远西的民间航线全面暂停,一旦有舰艇出现,就算不是军舰,也会遭到拦截调查。
    用足耐心等了两整天,第五天下午,她终于收到了可疑舰艇的消息不大起眼的中型舰艇,收到军部的接驳指令之后却径直往边境的跃迁地点冲。
    赫尔因希赶到现场,刚弹出舰艇就看见了武器相接四溅的花火。路德维希的机甲在光线不足的星海深处也非常显眼,倒是没看到格林威尔那两个小Alpha。她锁定目标,在枪林弹雨里灵巧地躲过各式攻击,也不还手,执拗地往路德维希那边去。
    洛伦、菲奥娜、安卡、议会里的国家栋梁、萨拉诺德下压着的商业精英、紫罗兰堡被牵连的数千百姓。
    她不能再让这片土地受更多伤了,而路德维希路德维希必须付出代价。
    赫尔因希红了眼睛。
    她的通讯屏幕突然间亮起来。赫尔因希低头看了看,僵硬地停顿在半空,迟疑半晌才缓慢按了接受。
    路德维希的脸出现在屏幕正中央。长老端正地坐着,眉目寒凉,不带戾气,却让人想到出鞘的剑锋。澄黄的眼看过来,平静道:殿下。
    赫尔因希莫名想起了她的Omega。她瞳孔缩了缩,见路德维希还在原来的位置,驱动机甲再次往他那里去,嘴上只闲闲道:怎么?
    好久不见,殿下真是愈加容光焕发。
    拖您的福。赫尔因希冷声道。她转身,剑发力上挑,利落地切开对面迎过来的机甲的手臂。
    收音器的音量不大,还是能清楚地听见对方的哀嚎。机甲操纵者和机甲通过精神力联结相连,机甲缺胳膊少腿虽然不会让操纵者真的残废,却也会给人造成明显的精神痛感。赫尔因希趁对方疼痛反应不及,再一次挥剑往前,这次精准地插进了机甲核心。
    抽剑出来的时候带了血。机甲制动失效,很快顺着星海漂流走。
    这些人是路德维希的手下,也曾经是维洛列特人,说不定小殿下还熟识。
    赫尔因希却想都没想就下了手。
    精彩。长老低哑的声音又一次在通讯频道里响起,不愧是殿下。
    米海尔在哪里?赫尔因希只问。
    哦,他呀就把他当做我送给您的一个礼物吧。路德维希轻声笑,您要不要收这份礼物,就看您的了。
    路德维希的机甲骤然加速往前冲。这个位置已经离国境线非常接近,赫尔因希几乎能够肯定对方在瑞德普尔有接应。
    她不能放跑路德维希。赫尔因希按了引擎,却在听见长老的话的时候再次突兀地停下来,你什么意思。
    路德维希挂断通讯。赫尔因希四下看着,正准备再次追上去,在舰艇甲板上意外地发现了Alpha单薄的身影。
    米海尔。
    为了不计代价地停住舰艇,前头的追击部队再三警告过后用过定位导弹。此刻半个舰艇都陷在火海里,各种零件和碎屑不停往下掉,甲板上的重力屏障也明暗不清,即将失效的样子。
    最可怕的是赫尔因希不知道舰艇什么时候会爆炸。
    米海尔显然也看到了她。二殿下看看甲板另一侧迫近过来的火舌,打了个手势,竟是要她先去追路德维希。
    赫尔因希怔在原地。按着操纵界面的手有些抖。
    她耳朵里捕捉到刺耳的刮擦声,舰艇的后半截彻底解体,燃烧着往下掉。
    小殿下不再迟疑机甲稳当当地降落在燃烧的甲板中心。她停稳的那瞬间甲板都往下陷了陷,脆弱得像片一揉就皱的纸。裂痕在甲板上一寸寸显现,米海尔反应过来,往她这边拔腿狂奔。
    赫尔因希打开驾驶舱。迎面热浪熏得她皱眉。
    年轻的Alpha伸手矫健,不过片刻就已经在她身侧坐好。赫尔因希重新启动机甲,用力弹出舰艇。下一刻整艘舰艇爆炸开来,炽热的红云点燃了星际,灿烂又耀眼,如果不是现在这个场合,赫尔因希甚至会以为那是烟花。
    她再抬头的时候,路德维希在她视野尽头登上了另一艘舰艇。鏖战中的士兵也都开始后撤。
    米海尔在她身侧大口大口的喘气。二殿下冷静下来,才去看他的姐姐。Alpha的唇抿紧成一条直线,肃穆地凝望着路德维希离去的方向,手收回来,指甲都要掐进手心似的紧紧握着拳。
    她摘下帽子,狠狠甩到控制台上,打开通讯,都不要追了。惹不起瑞德普尔的麻烦。
    然后她靠到操纵椅背上,深长地叹了口气。皇女的额发被汗浸湿了,此刻全都杂乱地塌在她脸上,看上去苍白、颓唐又憔悴。
    米海尔好像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赫尔因希。二殿下安慰地按按她肩膀,小声说:赫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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