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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农为商(穿越)——北冥魑(13)

    最终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洪武伸手在双儿的肩上拍了拍说了句什么,对方看着他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摇头拒绝。
    洪武似乎因为他这样的反应有些着急,微低着头跟他解释什么,估计着是让他先离开,自己来解决事情。
    余峰抬手摸了摸鼻子,知道是自己把他们吓坏了,拉着车扭头就从原地离开,其实谈个恋爱没什么,他不会说出去的。
    在自己走后对方又有了什么样的反应他不知道,他心里却是有些想笑,看着多么像偷偷早恋被老师逮到的学生,不过他们的年龄放到他那儿,好像也确实是早恋。
    余峰到洪家的时候就只有洪叔一个人在前院,见他来还请他到家里坐,他笑了笑就婉拒了,这个时辰马上就要吃中饭了,留在人家里不太好。
    拉着车停到院子里,道过谢就跟人家告辞,只是才刚出了门就撞上慌慌张张回来的洪武。
    他看到余峰脚步一停,伸着脖子看了眼半开着的门,瞥到父亲的身影表情更是慌乱,拽住余峰的胳膊就把人拉走。
    直到一个远离洪家,少有人经过的拐角洪武才停下,回头刚对上他的眼睛,方才的气势仿佛就消失殆尽了,两只手捏在一起搓了搓,小心翼翼的道:你跟我爹说了些什么?
    我是来还车的,还能说什么?余峰挑了挑眉反问,看到对方整个五官都皱巴在一起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有些好笑,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放心吧,你们的事儿我不会说的。
    洪武听见他这么说略微松了口气,但随后却似乎又有些不信,犹豫了下,又道:当真不说?
    不说不说。余峰放开手摆了摆,他这人向来不爱谈论八卦,也明白这个时候他们俩这样偷偷见面不好,更不会随便乱说。
    洪武这下才算是彻底放了心,苍白的脸色看着也好了些,得亏方才瞅见的是你,若是个多事的
    他没说完,余峰却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对他这个汉子倒是还好,双儿却是要被坏了名声,他想了想,还是道:你跟苏草既然互相有意,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为何不直接上人家里提亲呢,非得这般偷偷摸摸的见面?
    方才发现那双儿是苏草时他其实非常惊讶,虽说只见过两面,但也看得出来对方的性格有些怯懦,很难想象竟会做出这般大胆的事。
    这般道理我岂会不懂,只是洪武说到这儿顿了顿,神情稍显黯淡,抿了抿唇才又接着道: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爹是不会同意的。
    余峰略有些不解,洪叔这人看起来脾性不错,也不像那般不通情理的顽固长辈,怎的就这般坚决断定。
    洪武有些烦躁的搓了把脸,退了步在墙边蹲下,沉默了良久才再次开口,我爹一直想让我娶个姑娘家做媳妇儿,好生养又体面,前些日子还在给我物色,但是我就是稀罕草儿,想让他做我的夫郎,可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说到这儿眼眶都有些泛红,他眨了眨眼,也没抬头看跟前的人,接着道:我不知道得志叔有没有对你说过,先前两家有意让我跟阿悦定亲,便是这般好的关系,我爹他也只是想让人家做个小,打着将来再给我娶房媳妇儿的主意。
    这事儿余峰倒还是头一回听说,上次见他们俩虽说关系看起来好,但却不含什么暧昧情愫,更像兄弟一些,想必事情后来是没成。
    我虽自小跟在阿悦的屁股后头长大,一起下河摸过鱼,一起上树掏过鸟蛋,也一起打过架,但我们都知道,对彼此没那份心,倒是苏草我总想保护他说到这里洪武的脸上露出些笑意, 我总想着,我要是把他娶回家,保管宠着疼着,谁都不让欺负,便是他那个娘也不行。
    余峰想起先前在麦场时对方脸上的伤,听他跟苏永悦的意思,应该就是被他娘打的,想必在家里也是不受宠。
    可是想的再好洪武长叹了口气,含着诸多的无奈和颓然,我爹的脾气我最了解,平时看着笑呵呵的挺和善,内里却固执的很,那一家子也是难缠的,定然不会让我把草儿迎进门。
    所以你们便偷偷来往?听他说完,余峰便开口问。
    洪武抬头看他一眼,脸上浮现出些许窘迫,抿着唇点了点头,接着又解释道:我就是偶尔给他些好吃的新鲜的小玩意儿,我们没有没有逾矩
    他后面两个字声音低的几乎像是气声,余峰微弯了弯身才听清楚,看着一个汉子红了耳根,他勾起唇角,我也没说你们有何不妥之举,这般急着解释作甚?
    洪武憨笑着挠了挠头,扶着膝盖站起身,正了脸色道:名声对双儿来说比命都重要,我得解释清楚余兄弟,我是信你才跟你说这些的,你可千万别往外传。
    安心,我自是不会乱说。余峰又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稍犹豫了下,道:你之后可有什么打算,既然有心,这般一直吊着终归是不好。
    他说的这些洪武自然是懂得,可一时半会儿的他心里也是没有主意,贸然的跟父亲提这事儿他肯定不会同意。
    看他那纠结的脸色,余峰便知道他心中的顾虑还没有捋清楚,也没有再多说,古往今来,亲情与爱情常常会存在一些冲突,该怎么选择与解决,只能他自己来决定。
    路边有人经过的响动打破了有些沉默的气氛,洪武扯了扯嘴角道自己出来已经有些时候了,叮嘱了一句空了来他家串门儿,跟他道了别离开。
    余峰看着他的背影,自问如果这事儿放在他的身上是不是也会这般犹豫?垂眸沉思了会儿,得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他跟对方的性格不一样,可能是当兵当得久了,习惯用最快速和果断的方式解决问题,若是一开始他便没办法给喜欢的人未来,他压根儿就不会去招惹人家,起码把伤害减少到最低。
    但他若是当真爱极了人家,完全无法舍弃,而那人也对自己有这般情意,那便是跪死在父亲的面前也要把人娶回来,放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第18章 落水
    苏永悦站在篱笆门外向里张望了几眼,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影,唯一的一间屋子门紧紧的关着,这一大清早的,他一时不敢确定对方是没睡醒还是出了门去。
    他出不了声没办法喊人,又不好直接闯进一个单身汉子的家里去,竹条交错成的篱笆门也没法儿敲,他心里有些为难,想着是不是待会儿再来。
    永悦弟弟?
    但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办,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微微一顿转过身去,出了满头汗的人就已经靠近了过来。
    为了提高自己的体能,余峰每天一大早就要去附近跑几圈,完了再回来吃饭,之后就会去山上逛逛,采采野菜什么的,刚好晌午下山的时候顺带在河里游两圈,既锻炼身体又洗了澡。
    这会儿他就是刚跑完步回来,一眼就瞅见了站在自家院外的人,气息都还有些没平复就迎了上去。
    苏永悦等他用袖子擦了脸上的汗水平复呼吸,便把手中抱着的包袱递了过去,动作间响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余峰显然没有忽略这声音,目光一转就顺着看了过去,先前自己送出去的手绳正戴在对方的腕子上,因为方才的动作,铃铛还在微微的晃动。
    他没伸手接东西却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腕看,让苏永悦有些许尴尬,他一把将包袱塞到对方怀里,收回手拉着袖子遮了遮红色的手绳,只是很可惜,那一阵悦耳的脆响却是没法掩盖。
    双儿将包袱按进自己怀里时,余峰隐约间能够嗅到一股淡淡的梨花香味,他亦很清楚那是什么,唇角不觉勾起笑容。
    自己认真挑选的礼物有被对方好好的使用,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心情十分愉悦的事,而且这两样似乎都十分的适合他。
    他抱着包袱把视线又往双儿用手遮住的腕子上落了落,思索了下夸赞道:你戴着很好看也很好闻。
    苏永悦听到他这话却是微微瞪大了眼睛,随后红色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脸颊,神情骤然变得凶狠,瞪了他一眼就转身快步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余峰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后半句话说的有些不妥当,似乎带着几分调戏的意味在里面。
    纵然神经大条如他,也难免的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抬手摸了摸鼻子,这怕是又把人惹恼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哄回来,他心里这么想着,眼睛里却流露出或许他自己也没发现的笑意。
    直到双儿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才转身推了篱笆门进院子,人正在气头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还是别追上去火上浇油了。
    回去喝了口水缓解喉咙的干渴,余峰把对方给的包袱打开,里面放着两套崭新的粗布衣服,针脚缝的十分细密,一看做的人就很用心。
    他提起一件上衫在身前比了比,估摸着应该是合身的,只是现下自己一身臭汗,不想脏了这干净的衣裳,不然就上身试试。
    他把衣服重新折好放回去,手掌放在上面轻摸了摸,想起方才红着脸落荒而逃的人,不觉又露出笑容,平日里再怎么的浑身是刺,到底还是个脸皮薄的孩子。
    看过了新做的衣裳,他便去了灶房打算给自己弄点东西吃,昨儿他从住的不远的婶子家买菜的时候顺便也买了几颗蛋,这东西放在这里十分金贵,村人自家都不常吃,大多是用来换钱。
    余峰会买倒也不全是因为嘴馋,而是他这具身体着实是不硬朗,天天吃糠咽菜的不行,偶尔该吃些好的稍微补一补。
    他从醒来到现在也有小半个月了,比起刚开始那会儿已经好上了许多,每日基本的那些运动都在逐步加量,相信再过上个把月便不是现下这般了。
    填饱了自己个儿的肚子,简单收拾过,他提了院里的一个箩筐拎上,家里的柴快烧完了,他打算到山上捡些回来,顺便再找点野菜野果什么的。
    他盘算着等到身体更好的时候,说不定还能逮点野兔野鸡,他每次进山都能看到这些小东西偶尔蹦哒着在眼前晃。
    关好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的篱笆门,他手扯着箩筐上的绳子挎在一边的肩膀上,转身走开的挺拔身姿就像是背着杆枪。
    军人的举止习惯十几年如一日的贯彻进他的骨血中,或许应该说,早已印刻进了灵魂,纵然是换了具躯壳也没能遗忘。
    他喜欢现在平淡的生活,但也愿意铭记从前的习惯,因为这是他热爱的过往,是会保存一生的记忆。
    他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那场车祸,自己真的像原先设想的那样娶妻生子,所过的生活会不会也像现在一样平静。
    答案总是否定的,那个世界早已染上了太多浮华,便利的交通早已让所有平静之地无处遁形,即便是曾经和奶奶生活的那个村子,也早就已经改变了。
    余峰微挑了挑眉,或许像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安排,虽然这样想有点对不起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啊!!苏永悦你放开我!!
    一道十分尖利的声音传进耳朵的时候,他才恍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了河边上,熟悉的名字让他下意识就抬头看了过去。
    远远的就能看见穿着粗布衣裳的人正揪着一个双儿的后衣领,扯拽着似乎打算往跟前的河水里丢。
    余峰看见这样的场面微微一愣,连忙加快了脚步靠近过去,嘴里边喊道:永悦弟弟,快把人放开!
    听见其他人的声音李柳惊慌的情绪中顿时升腾起喜悦,还没来得及叫救命,就感觉领子后面的手跟着一顿,他趁机挣脱开往后退了两步。
    余峰赶到跟前见人已经被放开就松了口气,这里的河水不浅,要是不会游泳的掉进去肯定要呛水,若有个什么好歹就糟糕了。
    余大哥,他、他欺负我!李柳一转头就看见熟悉的脸孔,逃过一劫的恐慌让他红了眼眶落下泪水,脚下一软就下意识伸手想去扶对方的胳膊。
    你这身上怎么都湿了?看清楚苏永悦模样的余峰却刚好关切的向前一步,错开了那只扶过来的手,也没注意到对方晃了晃差点坐倒在地。
    苏永悦知道自己现下的样子有些狼狈,刚对上汉子的视线就后退了一步侧过头避开,同时抬手擦了擦下巴上的水滴,却后知后觉的想起袖子也早就湿透。
    以往总是精神的双儿现在像是个落汤鸡,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窘迫,微缩着身体,看的余峰这个自认当哥的略有些心疼,但还没等他开口再问,在场的第三个人就先开了腔。
    他自己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落了水刚好被我看见,怕丢人就要把我也扔下去,真是好歹毒的心思!李柳气愤的瞪了湿淋淋的少年一眼,对于跟前倾慕自己的汉子不关心被吓坏的自己而去关心对方亦有些不忿。
    听到那人当着自己的面颠倒黑白,苏永悦眼神一狠就想上前,但是看了看眼前的人,却终究是停了动作。
    是这样吗?余峰垂眸看着拧紧了眉头的人,他当然是不打算听那花枝招展的双儿一面之词。
    但他这般沉静的询问听在苏永悦的耳朵里却更像是质问,他拧着衣摆的动作一停,抬眸对上凝视他的眼睛。
    他这一抬头的动作,余峰却刚好看到他锁骨上的一道伤口,边缘还带着些青紫,不知道是不是磕到了哪里,抬手就想触碰,你这里
    苏永悦并不愉快的往后一让避开他的动作,隐隐有些刺疼的锁骨让他用手碰了下,拿开的指尖上沾着些血丝,他一皱眉就想用袖子擦拭,手腕却被人握住,连带的刚好捏住晃动的铃铛,止住了清脆的响声。
    河里的水不干净,你别用湿掉的袖子去碰,会感染。握着他腕子的手指接触到了一小片皮肤,冰凉的触感让余峰皱了皱眉。
    虽说现在天气已经较为炎热,但上晌日头温和的时候还是有些凉,整个人掉进水里必然是会冷的,再穿着湿衣服待一会儿怕是要着凉。
    他松开对方的手,扔了箩筐在地上,脱掉身上的外衫披在双儿的身上,手掌轻握着他的肩膀,先回去换衣服。
    还带着对方身体温度的衣裳将他包裹住,让苏永悦方才因为他的询问有些焦躁的心情被安抚,他有些微愣的看着对方包含担心的眼神,一时间竟忘了避嫌挣开他。
    你们、你们似乎已经完全被无视的李柳颤着手指他们,光天化日的竟敢这般亲近,还披一个汉子的衣服,简直不要脸,不知廉耻!
    他气恼的跺跺脚,想这汉子当真是三心二意,前些日子还对他倾慕有加,现下就和别人勾三搭四,哼,还好他已许了人家,并未将这人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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