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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不想努力了[娱乐圈](重生)——佐润(4

    还好段长珂并不计较他现在的僵硬,察觉了他的犹豫, 在黑暗里伸出手,像从前那样揉了揉他的头发,再重新把他揽进来:好。那让我抱一下。
    被他这么抱着, 方临的手也温暖了。
    他的手被锢在段长珂怀里,终于开始缓慢地试着用指腹触碰这一切听他的呼吸, 闻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攥着他胸前的衣料,感受他胸腔的振动此刻它是为自己跳动的。
    方临的手指开始颤抖着,那些自以为风干沉淀情绪终于重新复苏,一层层堆叠着涌上来,他好像现在才感知到悲伤,直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划过鼻梁, 所有的引而不发的难过才终于决堤,他把脸埋在段长珂胸前,闭着眼睛像个孩子一样, 小声抽泣着说: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说出来了第一句话后,方临才生动了些,惶然无措一句接一句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故意要叫你走,我不想要你走,但是,但是
    方临甚至没有抬起头来,我只是怕你不要我。
    段长珂很轻地叹了口气,方临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我知道我在你这里其实没有那么大吸引力,也是我一开始非要把这段关系坐实,才故意那样但后面我不这么想了!
    不要你抱我是因为我怕我自己会一直依赖你,躲着不让亲是因为方临把头埋深了一点,声音小了些,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跟你接吻。
    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借着抢你烟抽的由头吻你,趁着综艺休息的时候试着跟你告白,其实我们真的没有在玩游戏,我只是还欠了一点勇气,才
    方临说着,终于愿意仰起头,流着泪在黑暗里用视线描摹段长珂的脸部轮廓:我还跟外婆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了,想找个借口,骗你也好,想带你见见她
    他的喉头梗了一下。
    最后还是见到了,却没想到是在那样的情景下。
    我当时一直在想,方临声音愈发的哑,发觉有时候在你面前我自作聪明可笑得很,想如果真的跟你面对面说了被拒绝的概率有多大,想着你明明那么聪明,我会不会早就露馅了,甚至还想如果我再等等,你是不是就会先一步对我开口。
    你看,我就是这么矫情、无聊、胡思乱想。
    我甚至都想好了,如果我再假装骗你一次,跟你告白,你要是还没发现,我说不定还要不懂进退的跟你说,段长珂,你是不是笨蛋,我不信你对别人会有对我这么好。
    段长珂在方临沾着水汽的声音里,用手掌拍了拍他的背,诱哄似的说:嗯,临临最聪明。
    反正我真的想了好多好多,方临被安抚了,但还是努力说了最后一句话,我想爱你的。
    也许从重生后第一天就注定了,段长珂是打破原有走向的意外,是崭新的光,是不属于自己的奢求
    可能即使不那么主动,最后自己应该也会爱上段长珂。
    他说完了终于安静下来,努力平复微醺的喘息。
    现在能开灯了么?静默半晌,段长珂扶着他的肩问。
    方临没说话,但还是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头。
    休息室的灯光不算亮,因此方临基本不需要适应,微微眯了下眼就看清了面前的人。
    段长珂站得很直,还穿着来时的衣服,肩膀上还带着一抹夜里的秋露,但眉眼跟从前见过的都不同。
    对不起。这次开口的是段长珂了。
    是我笨,段长珂用温热的指腹抚摸方临的脸,我察觉得太晚了。
    方临从没想过段长珂会对自己道歉,一瞬间怔住了,甚至第一反应开始辩解:我没有要逼你!我只是,我只是
    淡淡的气息笼过来,段长珂今天好像没了之前的沉稳,只与他对视了一秒,就又低头衔住了他微微发红的嘴唇。
    但这次他吻得很温柔,手掌也托着他的脖颈,并不深入,只是想用这个吻传达一点什么。
    你不是那个自作聪明的人,段长珂跟他脸贴着脸,他也并不习惯这样跟一个人剖白自己,却没有停下来,我才是。
    他自以为看穿了方临的小心思,喜欢他的乖巧听话,认为他们会一直这样或者说,很简单就能更进一步。
    如果方临想要什么,自己给就是了。
    如果不想要自己抱他,那自己就稍退一些。
    我总站在理所应当的角度想,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段长珂自嘲地笑笑。
    所以他不知道方临犹豫背后究竟是什么,也不理解他为什么总在一些地方躲避他,更没看见对方在其他的什么地方,一直经历着踯躅挣扎。
    对不起,这么晚才明白。段长珂说。
    方临怔怔地看他,刚要说话,忽然门外传来一阵不远不近的喝彩声,原来是新的驻唱歌手刚表演结束。
    他才迟来地感觉到这里好像不是个能安静说话的地方,更何况自己刚才还在台上,如果再晚一点走,说不定真会被拍到什么。
    他的脸还有点发红,表情估计也不会太好看,吉他也没放回去,但他犹豫了一下,这些都不考虑了,抓着段长珂的手:这后边有个不常开的门,你等我找萧嘉年拿一下钥匙。
    不过他正推开门,萧嘉年就在休息室不远处的地方坐着,看见方临一扬下巴,装作没有看见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了然道:门给你开好了,现在走还来得及。
    段长珂接了一句:我的车还在外面。
    谢谢。方临声音还哑着,不太敢看萧嘉年,只能埋着头道谢。
    萧嘉年本人倒不介意,上下看了一眼段长珂,约只惊讶了一秒就重新笑笑:快去吧,吉他一会儿我帮你挂回去。
    方临知道现在也不便说太多,感激地点了点头,轻车熟路地出了门。
    冷风骤然灌进来,方临打了一个哆嗦,就被段长珂用大衣裹住,几步到了他的车旁。
    老吴在车上应该等了挺久,见两人上来,立刻说:段总,看过了,不会被拍。
    段长珂应了声,老吴先给两人拿了水,这才点燃发动机,闪烁着灯汇入长长的车流。
    先送他吧。段长珂说。
    不用,我跟你回去,没想到方临主动打断了他,可以吗?
    好。段长珂回答得很干脆。
    老吴是个十分有职业素养的司机,从这几天段长珂的行程他大概推测出发生了什么,当即一言不发调转了车头,往段长珂的公寓开。
    方临一路上都坐得很端正,抱着水时不时喝一口,却不常看向段长珂。
    把所有的掩饰都卸下后,他竟然觉得紧张。
    两人基本没怎么说话,车开了一会儿,老吴就只听见一点安稳的呼吸声了。段长珂让他关了车载音响,又把方临手里的水拿走,让他靠着自己睡着。
    老吴在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没说话,只减慢了速度,把车开得愈发平缓。
    方临没想到,这居然是自己这些天来睡得最好的一次。
    等他迷迷糊糊醒来,才发现已经到了目的地,车没熄火停在楼下,段长珂抱着自己不知道待了多久。
    醒了?段长珂好像也快睡着了,声音里透着倦意,揉了揉眉心,那先上去吧。
    方临点头,沉默着。
    从酒吧出来以后他几乎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再哭。好像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失去了些原有的机灵。
    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没想到再一次进来竟然已经是这样的心情。
    段长珂没有多问什么,让他洗个澡好好睡觉,多休息几天。
    方临听话地应着,拿了东西去浴室。
    时间很长,等他出来时手指都有些发皱,刚准备去卧室叫段长珂,却发现对方竟然不在,倒是厨房似乎有什么动静。
    方临循着声走过去,竟闻到一点奶香,近了发现段长珂居然学着自己之前那样,用奶锅热了牛奶,正不太熟练地盛到杯子里,漏洒了一些,落到一尘不染的地板上。
    别的我都不会,想着你说过,睡前喝一点能睡得好些,就试试了。段长珂换了棉质的衣服,厨房的光落在他身上,温柔得几乎不像他,但伸手触碰却又是真实的。
    要加一点糖吗?段长珂大大方方地让方临参观自己生疏的现场,边说边拿出糖罐。
    方临鼻尖轻轻颤了颤。
    原来他早看穿了自己并不爱喝那些又苦又酸的咖啡,却还会尊重地征询自己的意见。
    要。方临眨眨眼睛,抿着唇说,要多一点。
    好。
    段长珂去拿小勺,他其实自己都不太熟悉自己厨房的构造,正在橱柜翻找着,忽然整个人被撞了一下,他的腰被箍住了,方临从后面扑过来,额头抵在他的背上,很紧地抱了他。
    段长珂维持着现在的动作,没有立刻回头。
    方临从背后抱着他,闭着眼睛,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刚才你为什么回来了?
    为什么回来了?
    他其实也说不上来。
    可能是当时对方眼神里的悲伤太浓重,让自己觉得不应该就这么走了。
    好像有个声音告诉他,如果今天自己离开了,可能他们之后的关系也就仅止于此了。
    所以他又回去了,听见了他唱的歌。
    他从没听过方临唱歌,之前在珠海对方一直自嘲地说唱得很烂,不愿意唱给自己听。
    但其实他唱得并不差,音准都在,虽然没什么技巧,但胜在干净真诚。
    他就是私心认为那首歌是唱给自己的。
    所以他应该像歌里唱的那样。
    他应该亲吻他,抱紧他,然后对他说再也不走了。
    厨房里还萦绕着一点温热的奶香,换做以前,段长珂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自己也会尝试着,为另一个人填上一点生活气。
    他把手搭在了方临揽住自己腰的手上,握了一会儿才转过身。
    方临看着他,眼神里还有一点怯,但更多的是想要回应的渴望。
    段长珂俯身平视着他,很珍视又很轻缓地说:我知道你还是很难过。我会陪着你。
    我想让你更乐观一点,也更自信一点。他们离的很近,呼吸相闻。
    段长珂吻了一下方临的手指:我知道我没法取代亲人在你心里的位置,但如果你愿意的话,也让我住进去,好吗?
    第52章
    方临看着面前的人, 先是一动不动地僵住了,片刻后才有动静,用刚才段长珂吻过的手指, 很轻地碰他的脸。
    说来可笑,明明握住自己的手是热的, 传到耳朵里的声音是暖的,他居然仍然担心这是一个会醒来的梦。
    对方并不急, 也完全不排斥方临的动作:不用现在就决定。
    说完段长珂又转身继续在橱柜里翻找着,奈何之前基本都不忙活这些所以实在不熟,方临见状提醒:在你右手边第三个柜子第二层里。
    段长珂这才照着他的指示, 用精致的小勺把细腻的糖粉放进冒着热气的牛奶里,一次觉得不够, 又往里试着加了两勺:好像可以了。
    看着方临还未回过神的表情,段长珂笑笑:怎么,觉得今天的我不像我?
    方临诚实地点头。
    以前的段长珂虽然也不能用冷漠无情这种形容词来描述, 毕竟会开玩笑,也会尊重自己, 但绅士之余总隔着点距离,这才让方临总有顾虑。
    可段长珂已经是这么完美的人了,方临想。
    对方好像能看穿他的想法,说:我刚才在酒吧已经说过一次了。但我会改。
    段长珂跟方临本就不是一类人,这种从来优渥精英的生活和教育下,让他即使知道应礼貌尊重,却还是会在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地方, 囿困于自己高人一等而不自知的惯性思维里。
    我之所以一开始不拒绝你,大概也是这个原因。段长珂说着,一边认真地剖析自己, 我觉得我可以帮你,也没那么高尚地想要什么都不收。
    即使我自认为物质上不会亏待你,却总忘了,人和人本来就是完全不同的个体。
    好像有点拗口。段长珂的表情里带了点难得一见的苦恼,总归我当时没有试着平等地去了解你。
    方临微张着嘴,听得发愣。
    毕竟如果我能更早发现你的挣扎段长珂的手指习惯性地微微屈了一下,方临认得这是他夹烟的姿势,不过此刻他指间什么也没有,只残存了些看不见的遗憾,你录节目下着雨的那天我应该在门口留住你,古镇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应该过来见见你。
    我应该早点抱紧你。
    段长珂把方临的那杯塞到他手里。
    我知道我今晚有点奇怪。早点睡吧。见方临捧着杯子开始喝牛奶,段长珂便往门外走,说道,隔壁房间收拾过了。
    不过他还没能完全走出厨房,衣服就被身后的人拉住了
    方临牛奶都来不及喝完,伸手揪住对方的衣袖让他别走:愿意。
    段长珂的脚步停住了:没关系,你不用因为我刚才的话就急着答应,我
    我愿意。我愿意的,方临急急忙忙咽了一大口就把杯子放下,上唇边缘还沾了一小圈白色的奶渍,你不用想那么多!
    不用考虑什么平等什么认知,我以为你在休息室亲我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不管怎么样,方临仰头与他对视,不管你是什么样,我都喜欢你的。
    段长珂没有说话,只安静地听着。
    方临看着段长珂眼中的自己,眼眶和鼻尖都有点红,头发凌乱显得狼狈,眼神里却再没有犹豫:从你回来的那个时候起,我就不会再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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