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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而唯有拒绝。
    时间能够冲淡许多东西。如今数十年过去,所有情爱之欲,应也烟消云散。褚离如此作想,循着顾暝渊的神魂气息,来到一片竹林之中。
    清晨的空气湿润,对方背靠竹枝,正低头吹奏,无言箫声飘飘渺渺的穿透整个竹林,透着难以言述的孤冷悲戚。
    那管竹萧因为常年摩挲,早已比翡翠更为光滑。
    褚离隐在竹林之中,静默听完他这一曲,便知最麻烦的情况,终究还是发生了。他寻思着,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才能在他当初那般冷言相向之后,还倔强的留存至今?
    他无声叹了口气,已全无办法。这世间倒是有使人断情绝念之类的灵物,只是他却不可能给顾暝渊用上。没有感情的人,还能算是人么?
    如此,唯有不见,方为上策。
    箫声突然停止。
    “师兄,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顾暝渊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低沉。
    褚离离开的脚步一顿,他闭上眼,再度睁开,其中已是一片冷淡之色。
    他转过身,显出身形,与对方遥遥相望。
    顾暝渊眼睛变得有些红,自嘲道:“我以为你不会出来的,师兄。你不是很厌恶我么?七十多年了,你都不愿见我一面,明明、明明那日我都已经道歉了……”
    褚离想开口解释,但最后却只是淡淡道:“无需道歉。你妄念若除,我自然就还是你的师兄。”
    顾暝渊仰头急促的呼吸几下,像是被骤然沉重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他走上前来,目光直直盯着褚离,似乎想要拼力记下所有轮廓与细节,轻声道:“可是师兄,我并不想你只当我的师兄啊。”
    “执迷不……”褚离话未说完,顾暝渊骤然发难,将他压倒在地上。对方紧紧按住他的手腕,露出一副死都不放开的架势,也不知道顾暝渊做了什么,凭借他的修为,居然在数息之内都无法挣脱。
    顾暝渊的吻落了下来,炙热而狂热,像是在对待求而不得的珍宝,偶尔赚得一次机会,便疯狂的索取和渴求。
    “唔……”褚离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压制失效之后,第一时间便将对方震开,撑起身体站了起来,面有愠色,冷冷的盯着顾暝渊。
    然而薄唇微红,水光潋滟,十分杀伤力如今只剩了三分了。
    顾暝渊也爬了起来,毫不在意的擦去唇边鲜血,甚至回味般舔了舔唇。褚离虽然怒极,但终究还是留了几分情面,没有将他重伤,否则他早就无法站起来说话了。
    “师兄,我不过冒犯了你些许,何必如此生气?”顾暝渊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既张扬得意露着邪气,又隐匿着深可见骨的绝望。
    他轻声道:“师兄,我真想问一问,在这世上,难道就真的无人值得你牵挂?在这世间,难道就真的无人值得你为他驻足?”
    褚离没有回答,转身就走。
    末了留下一句话:“别再叫我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一次把回忆线撸完结果没有,真是蛋疼……这六千多字补昨天的,今天还有六千。
    第107章
    平静的日子终于到头。
    又一次天地大劫, 悄无声息降临人间。
    起初,仅仅是小规模的天魔作乱,渐而一发不可收拾,天魔祸乱范围愈来愈广, 从十八州人间界域起始,一直蔓延至修真界各处。
    待众多修士终于觉察不妥之时, 第一道深渊裂缝已然成型, 而最靠近裂缝的三个小型宗门, 在极短时间之内便被屠戮殆尽。
    一时间, 修真界人人自危, 不少人都想起了十万年前,那场可怖至极的天魔之乱。
    可在这真仙隐没、大乘修士避世的年代,哪里还找得到第二位能够力挽狂澜的沉渊真君?
    太清仙宗。
    “你要去九幽?”褚离皱眉道:“如今大劫刚起,九幽接连虚空天魔域, 正是危机四伏之地,你只身前去,怎能让我放心。”
    “昨日我测算天机之时,感知到黄泉底下生了事端,总要去查探一番。”姬映迟手执长剑, 低头看着大地之下某一个点, “况且我对九幽十分熟悉,如若事有不妥,也能脱身而出,不必太过担心。”
    褚离并未同意他的说法, 只淡淡道:“既然如此,还是我与你走一趟吧,费不了多长时间。”
    姬映迟摇头劝道:“师兄,你如今正是突破的关键时期,不可妄动修为,何况是与天魔对抗?轻则神念受损,重则影响心境,得不偿失。此处有我所布下的阵法,能助你平稳渡劫,而唯有晋升大乘,才有与幕后之人抗衡的能力。所以现在,切勿轻举妄动,以全大局。”
    褚离与他对视片刻,最终转过头,妥协道:“……你手上应当有我给你的玉符,如若情况不对,便马上将其捏碎,我会立即赶去助你。”
    姬映迟笑了笑,道:“好,都依你所言,放心。”说罢御剑离去。
    褚离目送他身影消失,才缓步走到阵法中央,盘膝坐下。
    周围数块灵石散发出微弱光芒,澎湃灵气逐渐笼罩此地,将里外两个世界彻底隔绝。
    两月之后。
    褚离深深呼出一口气,双手缓缓掐出一个古印法诀,玄奥轨迹在眼前成型,雄厚灵气流动间,渐渐汇成一滴水滴,落入掌心之中。
    如同汇入海洋般悄无声息,又如已盛满水的容器中最后落下的那滴水珠般,水满而溢,那道困扰他许久的屏障,终于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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