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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病美人洗白后(重生)——醉又何妨(113

    曲长负进去的时候,看见他倚在自己惯常坐的那架躺椅上面,手中正持着一卷书在读,便道:你这俘虏过的可真不错。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苏玄仿佛已经很良好地适应了这种生活,闻言将手中书卷放下,说道:是,亏的大人心善,所以玄亦想略尽报答之情,告诉大人一个消息。
    曲长负道:你想通的真快。
    别人陡然被骗过来抓起关押,全盘计划被打乱,怎么也得有几天的接受和适应期,苏玄倒是适应良好,很快就顺从时势了,真是能屈能伸大丈夫。
    苏玄听到曲长负揶揄自己,不由暗暗苦笑,心道很稀奇吗?我对着你什么时候没妥协过,只不过迁就你的人太多,你也不会觉得在意罢了。
    说到底,什么都比不上曲长负好好活着,脱离险境重要。
    他说道:我一向随遇而安,对各种情况适应的很。今天是想跟你说下李裳身世之事。
    曲长负上一世死得早,对李裳这人了解的有限,也觉得他种种行为十分古怪,闻言哦了一声,说道:有何隐情?
    苏玄便一五一十,将当时李裳对自己说的话都讲给了曲长负听。
    这件事离奇又巧合,连曲长负都听得诧异非凡,也明白了为何还能有一部分郢国的将领被李裳拉拢过去。
    这些人原先大多数都是齐瞻手下的人,齐瞻死后,他们无所适从,又不好投奔以前视为仇敌的太子,便被李裳借机坦诚身世,拉拢到了己方阵营。
    但这种关系的根基显然是非常薄弱的,其中大有挑拨的余地。
    苏玄见到曲长负挑了挑眉梢,就知道他心里在琢磨什么了,说道:李裳手里有先帝曾经赠给他母亲的信物和几封亲笔书信,信物的大致模样我能记住,你要是想攻击他的身份,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曲长负道:不急,我要是这样做了,李裳便知道你已经背叛了他,那你这个人质就失去了价值。我还是先把你榨干了再做其他用途罢。
    苏玄:你榨罢。
    他顿了顿又道:李裳这个人心狠手辣,他从梁国带来的手下不多,但个个都是擅长偷袭的死士。我估计你这样将了一军,他很有可能派人前来暗杀你,一定要小心。
    曲长负轻描淡写地说道:随便。
    又过了一天,李裳那边派来了使者,前来同曲长负谈判。
    曲长负称病未见,令李吉与孟津前往接待。
    那名使者没有见到他,却不肯说明自己的来意了,说道:我来之前,王爷已经吩咐过,这些事要同曲大人面谈,你们是做不了主的。在见到曲大人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孟津笑了笑,说道:我不知道平洲城中还有什么王爷,只听说梁国来的质子已经将魏王杀害了。他都没有亲自前来,凭什么让我们大人相见呢?
    他说的使者哑口无言,却坚持不肯开口,也不愿意离开,双方竟然一见面就僵持住了。
    曲长负听了下人前来传话,说道:把那名使者叫进来罢。
    大人,万一他是想刺杀您?
    曲长负道:没有听出他的来意吗?李裳一心想置我于死地,他的使者一定要验明正身,是怕我利用这段时间拖延,自己已经悄悄跑了。
    使者被带进来之后,看见曲长负,这才稍稍安心。但同时仍是有些怀疑他会是别人假扮的。
    毕竟在双方实力差距这样悬殊的情况下,争取时间逃跑,才是正常的选择。
    他见到曲长负面前摆着一架古琴,正在调试琴弦,便说道:我家主子很久以前便曾说过,曲大人心系天下,飞扬勇决,是当世难得的人中之杰,令他甚为欣赏。今日见到大人如此处境,依旧淡然自若,果然无愧于这个称赞。
    曲长负道:要称赞一个人也是需要一定资格的,得到质子的肯定,并不令人感到荣幸。
    那名使者也不生气:大人的词锋又何必如此锐利呢?咱们双方只是立场不同,并无仇怨。甚至彼此的目的还都是希望这个天下战祸消弭,早日太平。
    他将李裳的亲笔书信拿出来,双手递给曲长负:如果咱们双方交战,牺牲受苦的还是平洲城内的无辜百姓,倒不如大家各自退让一步。曲大人莫要再插手此事,我家主子亦会派人前往京城,关切太子殿下安危,再做后续打算,以尽量避免战事为首要,您看可好?
    曲长负随手翻了翻李裳的信,扫了两眼就放到一边,询问那名使者道:你应当不是李裳从梁国带来的下属罢?
    使者怔了怔,道:是,我乃郢国人,后来才折服于主上风采,因而效力于主上。但其实说到底,还是与大人以及这里的其他兄弟出于同源,万万不想见到同胞内斗。
    曲长负道:我没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两面三刀的人渣作为同胞。
    他把这么难听的话用一种叙述的口吻说出来,让那名使者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
    什、什么?
    曲长负道:当初我们在前线抗击西羌人,为了是百姓不会受到他们的抢掠和屠杀,不知道有多少将士献出了生命。李裳缺屡次将郢国的情报卖给西羌,使得无数原本能够活下来的人枉自牺牲。
    他看着那名使者,目光冷冽:自从我懂事以来,就知道自己是郢国子民。为官之后,受百姓之禄,忧家国之事,而你却为了一己荣华甘当叛徒,如何敢与我并称同胞子民?
    一瞬间,使者哑口无言。
    你回去告诉李裳,为了万千将士的亡魂,为了如今一片残破的山河,我也不可能与他和谈,无论任何条件!若是遂了他的心意,我无颜立于世间!你们这种软骨头的叛徒不是我的同胞,如今站在我背后的人才是。
    曲长负一字字道:我守之土,誓死不退!滚。
    寒意从那名使者的心底油然而生,他几次试图狡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无关于口才,而是一个心中没有正义和信念的人,无论何时都无法在这个世间真正挺起胸膛。
    使者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踉踉跄跄的离开,而在走出营帐的时候,他听见自己的身后传来了琴声。
    使者不由稍稍驻足,侧耳倾听。
    一个人的琴音能够反映出一个人的心绪,曲长负的琴声当中,没有慌乱失措,甚至也没有愤慨激昂。
    琴音如同清泉作响,夜雨缤纷,令人想到竹叶尖上的晨露,白玉盏中的梨花瓣,日出前第一缕天光。
    诸般世间美好尽在于此,叫人仿佛明白了,为什么即使付出生命都要守护这片土地。
    使者却听得脸色苍白,大汗淋漓,领着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军营。
    他的手下询问道:大人,咱们可还要去刺杀曲长负?
    不,这个人必须得死,但是不能用这种方式让他死。
    使者闭了闭眼说道:对付这样的人,必须光明正大地挫败他。否则,无论他生他死,咱们都不可能赢过他。必须得告诉主子,不能再拖了!
    第105章 千古傲云涛
    曲长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本来也是世家公子基本上都会具备的技能,只不过他平时少有闲心,抚琴的次数不多。
    苏玄从外面进来,曲长负专心弹奏,并未抬眼,苏玄凝视着他静静倾听,眼中有着绵绵情意,只盼时光永驻。
    这几乎是他曾经穷尽毕生想要寻求的幸福,那些惨痛而可笑的过往,终于有了稍稍退却。
    苏玄默然替自己斟了一杯酒,端到唇边,一口一口喝尽,早春的风里有种清凉的温柔,将营帐口的帘子鼓荡起来。
    阳光煦暖,斜映而入,将两人的身影映在地面的毡毯上,彼此间毫无交叠。
    苏玄笑了一下。
    安静而美好,但实际上,往往是战争打响的前奏。
    使者回去之后,将自己与曲长负的一番对话一五一十都转述给了李裳听,李裳立刻意识到,这件事当中,已经完全没有了转圜余地。
    曲长负态度坚决,那么他们之间,必然已是你死我活的结局。
    李裳做下决定,一天之内连发五份文书,表面上看是敦促曲长负释放苏玄,早日与他进行和谈事宜,尽量避免战争发生,实际上不过是故作姿态,以便占据正义地位。
    在这种情况之下,曲长负置之不理,李裳的那一头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已经仁至义尽,赞同开战。于是李裳遣兵进逼,正式宣战。
    当初隆裕帝之所以选择平洲作为落脚之处,不光是因为这里与京城之间隔有水路,使得西羌不好攻击,更因平洲素为天下精兵所出之地。
    这里的骑兵尤其凶悍善战,原本是齐瞻所属,现在则到了李裳的手中。
    而就在双方各有准备,正式交战的同时,宋家军抗击西羌也已经连连告捷,斩杀西羌大将耶律跋。
    随后一路夺关斩将,收复渔阳、上尧、清庄、巨河等地,所向披靡。
    在这种情况下,最心急的自然是李裳。
    他好不容易提供线报,鼓动西羌大军向京城进发,并约定双方联手之后,共同夹击京城,占领皇宫,杀太子部将,先一步将那里的势力掌握住。
    结果现在西羌行军未至,后路已断,他则被曲长负拦在这里,如果不突破对方的阻碍,就无法前往京城,如果西羌因此觉得形势不妙而想要退兵,那可就完了。
    所以时间不容耽搁。
    因为敌我差距过于悬殊,在李裳的想象中,之前就是曲长负一直在玩弄诡计拖延,让他打不了,一旦开战,自己的大军上去就把对方碾平,也就是一天半天的事情。
    他甚至已经计划好到了京城之后怎样与西羌联络,找到齐徽的下落,扶持自己登基。
    那帮土匪蛮子所在意的,不过是京城中的物资,如果自己愿意割让丰厚的报酬,想必西羌答应合作并不是难事。
    更何况有靖千江随后进逼,他们应该也不敢在这里逗留太久。
    可惜事与愿违,真正开战之后,李裳发现,曲长负手中这点兵,却并不像自己想象当中的那么好打。
    这就要说到曲长负主力军之中的一名先锋,名叫刘戟。
    刘戟原本是跟在老将辜安手下,这位辜安在当年正是不折不扣的太子党,后来先太子去世,辜安告老还乡,他的下属们便效忠于靖千江。
    刘戟什么惨烈的战争都见过,却是个完全不怕死的人物,他这次被曲长负从惠阳带出来,不能打西羌人,就想收拾卖国贼,早就已经摩拳擦掌多日了。
    现在出口恶气的机会终于到来,李裳那边刚刚打开城门调遣兵将,就被刘戟先率军一千,趁机向着城内冲杀。
    没人想到还有这等狠人,李裳这一边准备不足,被冲得七零八落,好在训练有素,在短暂的混乱之下,立刻组织反击。
    但是刘戟已经得了曲长负的再三吩咐,虽然没有尽兴,还是在对方的包围圈没有形成之前及时撤离,率领手下奔逃回军营。
    李裳立刻以烟花为号传令,让原本便将军营包围的守军从四面发动进攻,而曲长负早有准备,立刻率领主力军撤往踯躅谷。
    踯躅谷地形狭窄且深邃,李裳没有贸然追击,派人将峡谷出口堵住,并且命令一部分人绕路上山,爬往峡谷两侧,准备向下投掷巨石,将里面的郢军给逼出来。
    他目前最大的优势点就在于人多,曲长负要调配人手还需要精心安排,李裳却根本不用有任何的顾虑。
    但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曲长负正是一个最擅长为他人制造顾虑的人。
    就在准备登山前往峡谷两侧的部队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忽然之间一阵猛烈的巨响轰鸣而起,脚下山石晃动,整个部队七零八落,非死即伤。
    是火药!
    曲长负竟然提前估计了他们的行动,在这里埋了火药!
    崩落的碎石与残骸滚下,地面震颤,山脚下的李裳大惊失色,一时摸不透曲长负还设计了怎样的埋伏,立刻领着手下向后疾退。
    结果在他们的后方,又是一片轰然爆炸。
    曲长负等人在峡谷当中,听着外面的巨响连成一片,惨呼哀嚎之声不断传来。
    他不用看,也能想象出那副场景,这就是他来之前明明特意带了火药,却迟迟没有动用的原因。
    很多时候,他为了解决一些问题,不得不使用那些过激的,狠毒的,甚至卑鄙的手段。
    今生如此,前世亦然,因为再没有其他办法了。
    夜里睡不安稳的时候,他时常梦见自己幼时曾经在战乱中见过的惨像。
    当时,他觉得那些罔顾人命、肆意屠杀的人简直好像恶鬼,给人间带来了无数令人悲伤的苦难。
    如果天下能太平一些就好了,不会处处充满了鲜血和战乱,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妻离子散,骨肉分别。
    那无数双绝望的眼睛,那感同身受的痛楚,使得曲长负有了想要实现的梦想,可在朝着目标前行的过程中,他也经常会有迷茫的时候。
    因为他觉得有时候自己才像是曾经被痛恨和排斥的恶鬼,手染鲜血,阴暗卑鄙,造成了无数条人命消逝,无数个家庭破碎。
    死的这些人,是他的敌人,但也是别人的父亲、丈夫、儿子。
    明明已经到了决战之时,但这一刻,他的心中竟然感到有些许疲惫。
    没有人喜欢算计与杀戮,只是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想要实现心中的目标罢了。
    或许有朝一日,当真海晏河清若他能活到那时,也想尝试一下不一样的人生。
    大人,李裳已经进入峡谷了!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曲长负迅速抬眼向前望去,目光清明而锐利,仿佛他的注意力从未从战局上离开。
    很好,他总算进来了!
    曲长负拨马回缰:不要恋战,走!
    方才李裳徘徊着迟迟不进入峡谷,和曲长负埋了火药硬是要把他逼入峡谷的目的其实都是一样的。
    这里地形狭窄,一旦进入,会让李裳失去很大部分他所占据的人数优势。
    不过眼下没有其他选择,两军进入峡谷之中,且战且走,李裳命令身穿铠甲的军士们手持盾牌,配以长矛向前逼近,让曲长负手下军士不能趁势突击。
    可见方才刘戟那一阵疯狂的骚扰和冲杀留给他的阴影很大。
    但与此同时,曲长负之前在另一处出口峰上设下的伏兵接令,居高临下地俯冲而至,发动攻击。
    李裳这边的军队急向着芙蓉浦的方向撤离,那里本来有他们接应的船只,不料曲长负已经在芦苇荡中令精熟水性之人潜藏,从下方将船只凿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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