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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病美人洗白后(重生)——醉又何妨(96)

    这世上真是谁都拿他没有法子。
    可是笑完之后,想起曲长负方才的话,心里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靖千江半支起身子靠过去,隔着桌子抱住曲长负,在他肩背上轻轻拍了拍。
    曲长负冲着靖千江伸出手,手心向上:可有受伤?
    这话靖千江刚进来的时候他便已经问过了,此时又重复一遍。
    靖千江笑着将自己的左手递到他掌中,小臂上赫然有一道已经结痂的刀痕。
    曲长负看了一眼,随手给他上了点药包好了:就这点皮肉伤啊?
    靖千江道:我怎么觉得你还挺失望似的。
    曲长负道:我这是体谅你这一阵子几处连战,奔波辛苦。若是受的伤再重些,很多事就不用管了。
    靖千江一怔,从曲长负玩笑的语气下感觉到了他的认真。
    他说道:你在担心?
    曲长负道:我觉得西羌那边的举动有些古怪。他们跟郢国打,本来也没占多少上风,要是再加上个南戎双线作战,岂不是更加要被拖垮?这么简单的道理,对方却似乎并不是特别担忧,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靖千江道:赫连素达竟然如此残暴,不是连咱们也没有料到嘛。或许萧造只是被他气昏了头擅自行动,又没想到会遭你算计,碰见赫连耀。他的行为,并不代表西羌整体的作战策略。
    曲长负道:所以我才会要你去围堵萧造,有部分原因也是想看看西羌那边会如何反应。但总归不可掉以轻心。
    哦,是这样呀。靖千江摸了摸曲长负的头发,眼神温柔,低笑道,那么你还是盼我点好吧,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是被刀扎成筛子我也倒不下去。
    曲长负心里还是有种若有若无的不安之感,漫不经心道:哟,那你可真厉害。
    靖千江笑了:听了你方才对赫连耀所说的话,实在叫人内心触动,可惜对我来说,这一生早就已经别无所求,只要你好好活着,活得开心就好。剩下的要什么良心理想坚持,只要人活着才能有后话。
    曲长负道:人是这么简单就可以满足的吗?
    靖千江点了点他的鼻梁:当然啦。
    他突然想到,曲长负活了这两辈子,不是缠绵病榻,就是殚精竭虑地自保和谋划,大概都没有多少真正轻松快乐的时光,不觉一阵心疼。
    如果能一直这样活下去就好了,一起辉煌过、努力过,实现了所有的理想,再让生活慢慢趋于平淡,每一天都开开心心度过,相守着变老。
    曲长负道: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靖千江在他唇上吻了吻,说道:我在想,真奇怪,你从小到大一直都这么好看。
    他的吻又顺着唇角滑上去,亲了亲曲长负的鬓角:不过我还想看,等你到了而立之年,到了白发苍苍时的模样。一定也是风姿逼人的。
    由于从小身体不佳的缘故,曲长负早已习惯了多活一天,就努力多做一天的事,也根本就不去想未来如何。
    如今随着靖千江的话,他竟然忍不住地想到,如果当真能够一直活着,活到老去,那似乎也是真的不错。
    以前他拼了命地想完成任务,想要延长寿命,只是憋着一口气,觉得不甘心。
    但如今他想活下去,却是因为,他自己想要留在这世上。
    曲长负不觉有些失神,靖千江缠绵地亲吻着他,曲长负的手被对方攥着按在胸口上。
    两人唇舌纠缠,一生一死的酸涩中,又夹杂着丝丝甜意。
    曲长负的头半仰着,感到靖千江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拂过,又顺着脖颈线条滑上锁骨,继而扯开了他的衣带。
    衣襟敞开,露出线条单薄却又紧实优美的胸膛,长发散在肩头,更显的肤色白皙。
    其实曲长负往往被人一眼看到,就有一种清冷逼人之感,主要是因为他的气质,单论相貌却是偏于俊俏秀美的。
    若不板着脸或嘲讽冷漠看人的时候,他这个人便会真正显出几分贵介公子的倜傥贵气来。
    两人第一回在一起的时候太过仓促,可如今靖千江的动作却是越来越熟练了,竟然在椅子上就乱来。
    曲长负的呼吸很快急促起来,本能地向座里靠去,又难以躲开。
    他越是撑不住,越要皱眉故作冷淡,掩饰道:胡闹,别乱碰我!
    靖千江又是怜爱又感无奈,暂时将动作放缓,捏了捏他的脸道:碰都碰了,你说晚了。
    他的声音中也有几分不能自控的沙哑,炽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连同着接触部位的体温,都如此清晰。
    眼中看的,心里想的人都是他。
    不可思议,并非发泄、取乐或者心存算计,自己竟然真真切切地在接受一个人。
    靖千江把曲长负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去,亲吻安抚地落下。
    在我面前,还是放松一下吧。
    他扣住曲长负的手,与他十指交缠:我这一世只为爱你而来。我什么都不在乎,只有你,只要你。
    真奇怪,一个算计起来那么狠,杀人毫不眨眼,言辞性格都是锋锐如刀的人,身上居然有这么柔软,这么脆弱的一面,总能让他又着迷,又心疼。
    以往总是显得漫长的苦寒夜晚,多一个人消磨,就会变得很快。
    塞外的冷风与杀戮,也被轻易就阻隔在了床帐外面。
    被褥布料摩擦的声音与微微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无意中垂落在床沿边上。
    那纤长白皙的手指难耐地抓紧了帐子,又很快被人握住,不由分说地拽回床里。
    靖千江的精神过于亢奋,虽然睡的晚,但还是在天色刚有点迷蒙发亮的时候便醒过来了。
    虽然昨夜已经稍加整理过,床榻上的被褥依旧有些凌乱,透出几分暧昧旖旎之感。
    他将被子往旁边搭了搭,从枕头上侧过头去,看着身边正在熟睡的曲长负。
    这里得气候寒冷,人们铺的盖的均是厚重而松软,曲长负整个人躺在里面,单薄的身形几乎都陷了进去,只能看见半边不设防的睡颜。
    他的长发散在枕头上,眉间带着一丝略显疲惫的慵懒之色,很容易便让人回忆起昨夜的缱绻。
    靖千江几乎舍不得把目光移开,更不愿出声吵醒他。
    他凝视了对方许久,相碰又怕打扰,忽然心里生出一个念头,小心翼翼地捻起曲长负散在枕头上的一缕头发。
    靖千江眯起眼睛,试着将它同自己的头发系在一起。
    结发同枕席,恩爱两不疑,以后就是生也不离,死也不离。
    靖千江笨手笨脚地鼓捣了很久,直到第一缕阳光终于照进帐子,曲长负才睡醒了。
    他稍稍一动,便感觉到了身上的疼痛,这点痛楚对他而言不算十分难忍,但很容易让人立刻想到昨晚那几乎将身体灼穿的炙热和滚烫。
    靖千江柔声道:醒了?
    曲长负懒洋洋地躺着不想动弹,道:嗯。
    他顿一顿,说道:你平时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说出来,千万别忍着。
    靖千江有点没反应过来:啊?
    曲长负慢吞吞地坐起身来:我怕你积怨太深,借机泄愤。
    靖千江失笑,扶着他道:真是对不住。唉,看我这人怎么没轻没重的,给你揉揉。
    曲长负道:免了罢,现在对你有点过敏,跟我保持距离。
    靖千江笑着没说话,他下床拿了衣服给曲长负披上,又半蹲下来,帮着他套上靴子,起身时侧过头,向着外面看了一眼。
    曲长负道:怎么了?
    靖千江说:你当年也曾东奔西走,可仔细听过塞外的风声么?
    曲长负道:这倒是不曾。
    靖千江说:今天早上,我早就醒了,听见外面的风在吹,但是声音已经不像隆冬正中时那样凄厉,反倒夹着一些细细的轻响。要是站在窗边上,还能隐隐闻到一点潮湿的香气。
    他回过头来,见曲长负要起身,便伸手将他从床沿边上拉起来,说道:所以我就知道,春天马上就来了。
    春天来了,草和花木会长出来,天气也不会再那么冷,这样军旅之中的日子就能好上很多。我十六岁从军,从小卒做起,每每听到这样的风声,便觉得有了盼头,心里欢喜。
    但我今日清晨之喜悦满足,尤胜那些日子加起来的百倍千倍。
    而或许他的生活可以更加平静安逸,靖千江会去从军,也是因为曲长负离开之故。
    仿佛宿命纠缠,他这一生的付出得到,喜怒悲欢,全都栽在这一个人身上了。
    如能见春花烂漫,谁愿意独立寒冬。
    曲长负淡然一笑,语调平静:无非君心同我心。
    靖千江一震,定定望着他,这个瞬间,心头喜悦如同潮涌,笑容止也止不住。
    第91章 远慰风雨夕
    但不管季节时序如何变化,人间无休止的征战却不能说停就停。
    赫连素达死了,还是因为想要联合郢国除掉大君,却误剿了西羌暗点,被西羌人寻仇而杀的。
    他若是其他任何一种死法,都足以让反对赫连耀的一派以此大做文章,偏生当众被西羌人射穿了脑袋,凭谁都得说上一句自作自受。
    昔日赫连素达一派对中原的排斥和反对,全部成了一场笑话。
    在这种情况下,赫连耀恩威并施,不仅没有追究赫连素达那些支持者的责任,反倒给赫连素达办了隆重的葬礼,并且当众宣布,一定会为他报仇,向西羌宣战。
    坑了你还把一切都说成是为了你好,这种作风简直是跟曲长负一脉相承的阴损。
    关于这个决定,赫连耀的支持者自然不会反对。
    而原本站在赫连素达那边的人则好像活生生被赫连耀按头喂了一口灰土,吃了还得捏着鼻子忍下,说句大君重情重义,决策英明。
    若他们知道整件事都是自导自演设计出来的,恐怕一个个都要当场吐血暴毙了。
    当下南戎同西羌正式开战,再加上郢国那边配合进攻,西羌不得不双线作战,之前以战养战的策略也难以支持,一时节节败退。
    然而正如曲长负之前就说过的那样,战事这样顺利,其实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喜事。
    如果西羌毫无准备,甚至如此不堪一击,他们还会在一开始就放心大胆地上门挑衅吗?
    南戎同郢国现在算是战友,宋太师是他的外祖父,赫连耀是他的徒弟,曲长负这里的情报来得比谁都要准确及时。
    他日日关注,赫连耀也经常前来商讨,师徒之间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相处模式,分析来分析去,却一时也没有发现什么蹊跷之处。
    直到这日,曲长负本已经打算睡了,靠在床头上最后翻了几页书,毡包的帘子忽然一掀,外面的几缕夜风涌了进来。
    这风虽凉,但已没有了那种刮骨的寒意,果然是带着湿润的草木气息。
    靖千江从外面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甲胄。
    他的动作很轻,发现曲长负并没有睡下,这才走到床前,弯腰轻轻亲了他一下。
    曲长负放下书,抬起头看了看靖千江,问道:出了什么事?说罢。
    靖千江还有些犹豫,道:也没什么
    曲长负道:行了。要是平时你忙到这么晚,怕扰了我休息,是不会过来的,如今肯定是有事。正好我今天莫名失眠,也是睡不着,直说。
    靖千江床边坐下,握住他的手道:西羌忽然派兵,绕过了祁山山脉,突袭惠阳。朝廷那边恐怕连消息都还没来得及得到。
    西羌突破不了宋太师那边的防线,已经不是第一次玩这手绕路突袭的把戏了,可是这回的情况更加严重。
    因为他们绕的太远,来的太快,而且惠阳这个地方刚刚度过了洪水流民之灾,尚未完全恢复过来,根本无力抵抗。
    那里的守官,如今应该是被贬谪出京城的曲萧了。
    曲蓉因为婚事留在了京城,暂时由宋家照顾,而庆昌郡主和曲长清则一起随在任上。
    曲长负听闻这个消息,先是一惊,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他心念电转,沉声说道:朝中有内奸!
    靖千江道:我也这样想,要不然他们的行动怎会每次都如此精准,行为又有恃无恐,精准找到最为空虚之处进行攻击。可惜眼下咱们谁也不在京城,不然当可以好好调查一番。看待那个人藏的很深。
    曲长负道:越是如此,在他暴露的那一刻,便越是将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
    他冷冷一笑:国有七患,君自以为圣智而不问事,自以为安强而无守备,四邻谋之不知戒,五患也;所信者不忠,所忠者不信,六患也,墨子之言,为君者必定自幼熟读,如今看来,咱们这位陛下却是都白费了。
    靖千江拍了拍曲长负的肩膀:眼下鞭长莫及,管不了他就先莫想了。目前这样的情况,你有何打算?
    这回,曲长负良久没有说话,终于,他才慢慢地说道:我想去惠阳。
    想必曲长负难得的犹豫,靖千江反倒并不意外。
    他既没有询问曲长负,回到惠阳是终究舍不下那点微薄的父子之情,还是仅仅为了战事需要,也没有劝说对方,这样的付出并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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