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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病美人洗白后(重生)——醉又何妨(43)

    等到重新启程之后,又过了半日,他们总算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了京城。
    因为时候已晚,皇上并未召见,因此众人散去,纷纷各自回到府中休息,朱成栾暂时交给了薛国恩看管。
    苏玄的住处已经有数月无人居住了,他带回来的下人们忙碌地收拾东西,归置行李,苏玄则在夜色更加深浓一些的时候出了门,来到街上。
    街头人群穿梭往来,笑语不断,他站在河畔一处无人的地方,拢袖看着河面上的冰雪,耐心等待着。
    直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和说话的声音,苏玄才一步跨出去,冲着迎面走来的人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说道:殿下,别来无恙?
    对方明显一怔,然后诧声道:是你?你回来了?
    苏玄道:让殿下久等了。
    同他说话的人,并非隆裕帝的任何一位儿子,而赫然竟是梁国送来郢国的那名质子,八皇子李裳。
    苏玄回来的太快,李裳尚未得到消息,陡然看见人,他脸上神色变幻,而后露出喜悦神情。
    好,太好了,你能回来,我这里也算是有了主心骨!
    李裳拍了拍苏玄肩膀,笑着说:以前我提过几次合作的事,你还多有抗拒,如今竟然主动找过来,可见是想开了。
    苏玄道:我曾经想的太简单,以为一心一意为皇上办事,一定会受到上头重视。没想到帮助百姓的人,反倒会身陷囹圄。这一趟出去,也算是彻底看清了如今的郢国。
    李裳眼中的疑虑明显转淡,说道:你能及早看清最好。你放心,你娘伺候我母妃多年,虽然名义上是主仆,其实形同姐妹。我也一直把你当成兄弟,他日成就大事,绝不亏待。
    苏玄道:多谢殿下。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一回,惠阳知府已经被押回京城了,他明面上的罪名是玩忽职守,驱逐流民,但实际上,似乎还在魏王的指使下藏匿私兵。
    李淳沉吟道:魏王?
    苏玄道:是的,殿下,如此野心,臣以为他会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一旦同齐瞻联手,二位各取所需,你回国掌权的日子也将不再是幻梦。
    李淳觉得自己的心跳的飞快:让我想一想。
    苏玄道:殿下不必急躁,咱们还有时间。朱成栾是受到魏王指使这件事,我虽然心知肚明,但手中没有有力的证据,想必其他人也是如此,因此应当牵连不到魏王身上。
    李淳缓缓颔首,忽然又想起一事:这回查了朱成栾的人,应当就是你曾经跟我提的曲长负罢?
    那好像已经是她上一世重生之前的事情了,苏玄道:是他。
    李淳笑道:你上回跟我说他为人刻薄冷漠,自恃才高,还扔了你的策论,我还以为是何等嚣张跋扈的纨绔公子,但你知道吗?我上回坠马,竟就是被这个人给救了。
    苏玄的脸色看上去不太感兴趣,轻描淡写地一笑:是吗?其实殿下没事就好。至于曲大人,以他的性格,出手救殿下,一定是想利用这件事在皇上面前买好罢了,说不定您坠马都是他故意设计安排的,殿下一定不要对此人太过亲切。
    李裳不由大笑:我知道你心高气傲,被人扔了策论一定不满,但不得不说,你对此人,成见当真是很深啊。
    他收了笑意,叹道:放心罢,父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对于我来说,目前所想,只有怎样尽快回国夺位,其余事情,完全不值得在意。
    不然若是其他兄弟登基,我怕是就要死在郢国了。
    苏玄道:殿下放心,臣一定尽力襄助您,若是得了什么情报,臣还是让冬子送信。
    *
    曲长负把朱成栾带了回来,但在陈述他之罪名的时候,一应没有凭据的猜想,都被曲长负给隐去了。
    像这样的事情,聪明的做法是引导着皇上动用自己的心腹耳目去看,去查,这种时候多嘴多舌,只会死的更快。
    因此曲长负覆命过后,又被皇上嘉奖了几句,很快便从宫中出来了,听到身后有人叫他,转头一看,又是齐徽。
    曲长负道:太子殿下像是不大忙。
    齐徽知道自己总来纠缠,多半是招了他的烦,也没说什么,只道:我前些日子也去了趟惠阳。
    这可十分令人惊讶了,曲长负道:哦?
    齐徽道:我听闻你遇险
    这几个字他说的很艰难,后面的话有些不知道如何讲下去。
    上一世曲长负跳崖的阴影不光笼罩着靖千江,亲眼目睹一切的齐徽更是夜夜难以安寝,听闻曲长负要前往惠阳的时候,他就觉得十分放心不下。
    可是他终究不像靖千江那样自在,即便是想跟去也无能为力,只好吩咐手下多多注意曲长负的情况。
    结果没想到担心成了事实,曲长负还真的遇险了。
    齐徽收到消息之后大惊,推掉手头的一切公务往惠阳赶去,半途中就听说曲长负已经脱险了,但他并未折返,只想着亲眼看看对方无事的样子。
    他到了官驿外面,正好看到曲长负下了马车,虽然神情疲惫,但应该是确实没有受什么伤。
    紧接着又有一人从马车上被人抬了下来,直接放上了春凳。
    这人应该是真正伤的不轻,曲长负瞧着他的狼狈样子,还笑着说了句什么。
    虽然从他的神情中,不可能看到温柔关切,但齐徽敏锐地察觉出,曲长负与这个人之间,有着超乎一般的信任和熟稔。
    否则他不会轻易对人笑,也不会允许别人坐他的马车。
    等到回到京城,看见靖千江一同从惠阳而归,齐徽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那天看见的是谁了。
    他的认知好像还停留在上一世,曲长负的心思都在自己身上即使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感情。
    但最起码齐徽知道,即便曲长负不喜欢他,其他人也不会造成什么威胁,毕竟曲长负这人心冷得很。
    就算有任何的嫌隙矛盾,那也都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只要想办法解决掉,让他原谅自己就好了。
    可在看见靖千江的那一刻,齐徽突然意识到,原来所有的人都在前行,曲长负并不会在原地等着他想办法道歉和弥补。
    他不再属于自己。
    自己也再也没有资格,那样理所当然地跟他同进同出,闲来谈笑,而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位置被其他人填补,甚至不敢靠近。
    这话可能说出去都没人信。
    一向事事力求完美,不愿给人留下半点把柄的太子,从小到大的认知,就是凡事都要以符合地位以及大局为重。
    他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事、物破例或者失控,但如今,居然感到了心痛和后悔。
    他真正爱上了一个人,不知是从相见的第一面,还是从对方身死的那一刻。
    觉得对不住他,又放不开他。
    这简直是,见了鬼了。
    曲长负时候,齐徽过的很煎熬,他曾经以为自己一定是因为愧疚才会如此。
    可是有机会重新弥补过失了,发现这人还好端端活在世上,他才恍然惊觉,自己想要的更多。
    曲长负等了片刻,眼见对方没有下文,便接着齐徽的话说下去:殿下想说,你听闻我遇险,所以亲自赶去了惠阳?
    齐徽点了点头,低声道:你身子不好,不要轻易涉险,我很担心。
    曲长负好不动容,淡淡地说:殿下,你的担心无法缓解我的险境,因此毫无用处。上辈子我来找你也好,去死也好,都是我在利用你,而你,也相应的得到了不少好处。
    这一世呢,我对你不感兴趣了,所以请殿下没事不要总在我面前晃,表演你的深情和存在感,我是不会再受你拉拢的,这出戏,很没有格调啊。
    他这张嘴,简直让人恨的连牙根都在痒痒,即使确实觉得对不住曲长负,齐徽还是忍不住气的双手发抖。
    他一把抓住曲长负的胳膊,几乎咬牙切齿:你觉得我是在演戏吗?我就差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了!既然你承认了当初对我也不过利用,那你可想过,你死后我的日子是如何过的?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停下就再不肯回头,你太狠了!曲长负!
    曲长负平淡道:哦,你当初也可以不被我利用,谁让你没有拒绝呢。这都是你自找的。
    齐徽胸膛起伏,呼吸渐重。
    曲长负将自己的手臂从他指间抽出来,眼神冷静的叫人心里发寒:生前百般算计,何必强调死后如何悲痛?你的任何痛苦,与我无关。
    第44章 青宵一握雨
    曲长负走后,齐徽独自回到了东宫,坐在书房里出神。
    这件书房当中,多年来陈设摆件都未曾变过,点点滴滴都有着曾经的回忆,他有时候独坐窗前,便仿佛回到了过去似的。
    外面的门被叩响,求见的是东宫总管葛胜,他身后还领着两个小太监,抬了一摞画像进来。
    葛胜冲齐徽行了礼,恭敬道:殿下,这是骊妃娘娘派人送来的画像。娘娘说下个月皇上便要给您选妃了,眼下京城中适龄小姐的册子都在这里,先请殿下过目。
    因为先前齐徽已经放了狠话,骊妃近来也不敢太过干涉他的政事,但选妃这方面,她则是一直盼着齐徽找一位家世上可有助力的小姐,如今总算有了得以施展的空间。
    这回精心挑选出来的,相貌还是其次,身份上都是名门贵女。
    心烦什么来什么,齐徽的脸色不太好看,葛胜隐约知道一些他的心事,说完话便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片刻,齐徽说道:先放在一边罢,母妃那里孤去回话,没你的事了。
    葛胜如蒙大赦,连忙道:谢殿下体恤。
    说完之后他又瞧了瞧齐瞻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宋编修在外求见。
    宋彦目前任翰林院编修,并非东宫属臣。
    但他的父亲在齐徽幼时便是太子暗卫,后来又假死前往西羌卧底,宋彦也自小为太子侍读。
    这双份的情分加在一起,使得齐徽对他总是相较别人亲厚许多。
    更何况,宋彦乃是曲长负的表兄。
    因此,即使心绪不佳,齐徽还是允见了。
    宋彦进了门,却是笑吟吟的,说道:殿下,您最近总是一副心中郁结的模样,令臣十分担忧啊。听闻京城里新开了一处酒楼,特来请殿下同去,不知您可否赏个面子?
    齐徽也觉得愁绪难以排遣,很想大醉一场,便同宋彦一起出来了。
    那家酒楼里面的酒菜果然不错,齐徽喝了几盏酒,听宋彦随口讲些家中趣事,随口说:
    这回曲郎中将惠阳流民之事处理的很好,父皇几次同我们提起,也都是赞不绝口,你父亲应是很高兴罢?
    宋彦的养父宋鸣风便是曲长负的二舅,对他向来疼爱,宋彦顿了顿,笑着说:是。家父还专门给祖父他们写了信过去说这件事,最近这几日都是满面春风的。
    齐徽听的心里高兴,不觉微笑。
    宋彦顿了顿,试探着说:不过臣听闻,朱成栾的罪名之一是勾结西羌刺杀钦差,兰台上回遇险,便是因为这个。
    齐徽淡淡地道:朱成栾胆大包天,竟做出这等事来,也是混到头了。
    宋彦道:臣只是怕这件事当中另有蹊跷,毕竟朱成栾并无勾结西羌的必要,而且据说当时那些人只是把薛公绑走,并无杀害之意他们绑走一名御前洗马太监,又有何用呢?
    齐徽将酒杯放下,注视着宋彦道:你想说什么?
    他的反应要比宋彦预计的强烈,宋彦心里警醒,语气却愈发和缓,说道:
    殿下,臣只是说出心中的疑虑而已,也不知道那些西羌人绑走薛公的内情是什么。您也知道,这事涉及到兰台,我也不好回家说,只能跟殿下闲言一二了,但愿是我多虑罢。
    要是搁在上一世,宋彦这样三言两语下来,齐徽肯定会怀疑真正跟西羌人勾结的是曲长负。
    毕竟在他心目中,曲长负也确实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任何手段的人。
    但如今的心境,再听到这番话,却教他心中一痛。
    宋彦。齐徽懒得绕圈子,直接道,你自己也知道,这件事的内情是曲郎中调查出来的,你该相信你的表弟,如有疑虑,直接去问,而不是背后猜疑。
    宋彦的手不觉攥紧了酒杯,心中竟感到了些许怨恨。
    他只是宋太师侄女的儿子,亲生父亲黎秋河诈死之后去西羌成为卧底,他便被送到宋家抚养。
    自小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虽说宋家上下都待他不错,但只要同为外姓人的曲长负一出现,什么事就都先得给他让路。
    宋家如此,曲家如此,他在太子面前经营多年,如今竟还是如此!
    齐徽的多疑冷肃到了曲长负面前好像就都不存在了。
    难道有病还成了什么功劳了不成?
    宋彦心中不满,但他毕竟韬光养晦惯了,只低了头道:殿下说的是,应是我想得太多了。
    齐徽见他如此,倒也有几分心软。
    上一世宋彦也一直追随在他左右,后来曲长负杀了他的亲生父亲黎秋河,齐徽怕宋彦因此心生怨恨,对曲长负不利,硬是将这件事给压下来了,想来也是很对不住他。
    因此虽然宋彦的话让他不快,齐徽也并未苛责,只道:这样的话,下回不要再说了,孤不喜欢挑拨是非之人,明白吗?
    宋彦站起身来,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说:是,臣一定谨记在心。
    *
    宋彦试图的挑唆失败,而后与齐徽说话时不免变得更加小心谨慎。
    他所犯的错误,一来是不知道齐徽对于曲长负的感情之复杂深刻,二来更是目光过于浅薄,看轻了齐徽。
    身为太子,齐徽定然不像宋彦这般,只盯着一些勾心斗角的私人恩怨不放,对于朱成栾一事,他已经敏感地从中体会到了一定的政治影响。
    目前朱成栾被押解回京,明面上的罪名是勾结西羌,绑架钦差,但其中细节,经手此事的人全都讳莫如深,无论是调查者还是被调查者的很多行为动机也都暧昧不明。
    这样的情况,又怎么可能是曲长负一个人所能控制的呢?这种猜疑,未免太过浅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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