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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重生]——绣生(85)

    见对面出了人,外来流民这边也有个老者站了出来:人绝不会是磊子杀的,倒是今天他们杀了我们两个人,大家都能作证。老朽读过几天书,也愿意同王妃走一趟。
    叶云亭正要开口叫人随自己去衙门,就听外来流民那一边有人开了口,声音不高不低,却恰好叫人听见:这进了衙门,后面怎么样我们大家伙也不知道啊。
    有人立即附和:是啊,他们都是北疆人,咱们是外来的,也没人给我们撑腰
    对面一听又不乐意了:你们胡说什么?王妃最是公正,你们诬赖我们不成,又想抹黑王妃么?
    原本快要平息的事态,因为几道不同的声音,又被挑起了火星。
    叶云亭眯了眯眼,指着一人道:将他带上来。
    被指中的人周围顿时空了一小块,他慌乱地四顾,梗着脖子质问: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王妃要抓我?
    叶云亭未曾理会他,目光又扫了一圈,凭着记忆又点了三个人出来。两个是外来流民队伍里的,还有一个则是北疆流民队伍中的。
    自卫队的人将之都抓了上来,被押住的四人面色惊慌,不断喊冤。
    你们可认识他们?叶云亭问两边的领头人。
    两人看了看,摇头道:不太熟悉,许是后面才来的新人。又问:你们是哪个队里的?
    领头人都是流民自行推举出来的,他们自己内部都分了小队,每个队又设有小队长,如此一级一级地往下分,更加便于管理以及及时传达消息。如果有新的流民加入,便会增加新的小队。
    然而这四人却支支吾吾答不出来。
    两边的领头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扭头去问自己那边的小队长:这是哪个队里的人?自己来认领。
    然而话落,却并无人认领,反而陆陆续续有小队长说:不认识,不是我们队的。
    外来流民那边推举的老者眉头皱的死紧,他年纪大了,见过的魑魅魍魉也多,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一双浑浊的眼睛在三人身上扫来扫去,忽然注意到其中一人扎进了裤腰带里的衣摆,惊疑道:他的衣摆有血!
    叶云亭一听,凝目去看,果然也看到那扎进去的衣摆上有黑红色血渍一般的斑块。
    将他衣摆拉出来。
    自卫队的人立即将人押住,将他扎在裤子里的衣摆扯出来,上头果然染了血,还没干透,显然是刚沾不久。
    叶云亭蹙眉,略一想便明白了这血是从哪儿来的。转头看向两个领头人:起冲突时动手杀人的人是不是还没找到?
    两人齐齐摇头:当时情况太混乱,谁也不知道是谁下了杀手。等后头去问时,也没人承认。
    那看来这便是凶手之一了。叶云亭目光微冷,道:将人押回去再审!
    说完他抬眸看向不明所以的两波流民,扬声道:今日之事,乃是有人蓄意挑起事端。我必会查清楚真相,给枉死者以及大家一个交代。说着顿了顿,看着面色各异的流民,又道:大家既然选择留在了渭州,不论你们先前从何处来,日后便都是渭州的百姓。我与王爷,均一视同仁。
    此事性质恶劣,待查清楚原委后,会公开审理。大家可以先回去等着。
    说完朝其他人点了点头:走吧,先去衙门。
    他处理的公正,又说会公开审理,加上才揪出来四个不明身份的人,这回人群里再没有人出声。都在原地目送一行人往衙门走去。
    藏身在人群中的死士不敢再贸然出言煽风点火,隐晦地交换了眼神,准备施行第二套方案。
    他们来之前,主子便交代了,最好是挑起两方流民争斗,混在里面神不知鬼不觉地动手杀了叶云亭,再将之推到群情激愤的流民身上。但若是万一不成,便设法引起混乱,直接围杀。
    此时叶云亭身边只有自卫队的人,这些人都是流民中挑出来的,身手好不到哪里去。
    这是最好的机会。
    眼见人就要离开,藏在人群里的几个死士眼神一利,掏出匕首朝最近的一人捅去,一边大喊着杀人了制造混乱,一边朝着叶云亭靠近。
    被刺中的人捂着伤口惨叫着倒下,四周的流民受惊般的散开,还没来及去扶,又有人接连受伤倒下。因不知伤人的是谁,人群顿时一下炸开,惊慌不已地躲避逃窜。
    叶云亭被自卫队护着,眼见局势再乱便要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再次吹响了铜哨。这次哨声尖锐急促,还未落下,便听一声长鸣回应,接着两只体型极大的猎隼俯冲而下,利爪抓向了持匕首制造胡乱的死士。
    死士被袭击,不得回刀躲避反击。
    而四周流民终于发觉了危险的源头,纷纷往那些死士反方向躲避逃窜。
    将人拿下!叶云亭见百姓已经散开躲避,立刻下了令。
    随着哨声赶来的,不只是猎隼,还有训练有素的玄甲军。
    先前局势太混乱,死士一直借着普通流民掩护,尽往人多的地方躲,怕伤及无辜,叶云亭才没叫玄甲军立刻出手,如今流民四散远离了死士,失去了掩护,玄甲军便立即动了手。
    十多个死士本想借着混乱杀掉叶云亭,但还没寻到机会动手,就被玄甲军围住。眼见不敌,几人对视一眼,纷纷选择了横刀自尽。
    好在玄甲军反应快,活捉了其余几人,又卸掉了下巴,才没叫他们死完。
    将人都带回去。叶云亭面如冰霜,眼中沁了戾气。
    为了引起混乱,这些死士根本不顾普通流民的性命,因开头反应不及时,伤了好些人。好在及时控制了事态,才没叫伤亡扩大。
    但即便这样,看着那些惊慌地从躲避之处出来的流民,他胸中还是涌动着怒意。
    杨不韪要杀他,他并不觉得愤怒,可用流民给他自己打掩护,却过于下作不择手段。
    他第一次生出了杀意,这样歹毒之人,留着绝对是大祸患。
    命玄甲军押着人,叶云亭却没有直接回县衙,而是唤上了在不远处徘徊待命的狼王,往曹毅仁的宅邸行去。
    酒醒的曹毅仁刚得知了外城的消息,暗骂自己酒醉误事,穿好衣裳就匆匆忙忙要出城,结果在半路上就与叶云亭撞上。
    他颤颤巍巍地行了礼,不敢多说,直接告罪。
    叶云亭没有与他掰扯,而是直截了当地问:你昨晚在与谁喝酒?
    曹毅仁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答道:杨军师,还有赵参将等人。
    杨不韪最近得了几坛好酒,昨晚便邀了他还有另外几人共饮,他盛情难却,加上实在是馋酒,就没忍住喝了一坛,谁知道这酒后劲这么大大,竟让他误了大事。
    果然是他。
    叶云亭眼神冷冽,扭头问:杨不韪现在在哪儿?
    在城楼上巡查。
    点十人,随我去拿人。其余人将人犯押回去严审!叶云亭心中怒火翻滚,也不管如今证据尚且不足,直接带着人上了城楼。
    外城的动静杨不韪已经知晓。他在立即离开和按兵不动之间略一犹豫,便选择了按兵不动。
    他做的隐蔽,动手的又是死士,只要没有证据,便攀扯不到他身上。但若是沉不住气逃了,反而会更加引人注意。届时殷家绝对会弃他不顾,而他只能一辈子隐姓埋名,当个逃犯。
    他定了定神,背着手继续在城楼上来回巡视。
    叶云亭带着人气势汹汹上城楼寻他时,他还挑了挑眉,故作惊讶道:这是出了何事?
    拿下。叶云亭却并不与他多说,只抬了抬手,身侧的狼王就如一道风般冲了出去,将杨不韪扑倒在地,利齿距离他的咽喉不过一尺。
    众目睽睽之下再次感受到这种无法言喻的屈辱,杨不韪绷紧了下颌:敢问下官做错了何事,王妃竟然如此侮辱我?
    叶云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见他这个时候还能镇定自若地扮无辜,冷冷笑了声,说:很快你就知道了。
    说完唤回狼王,对其余人道:将人押回去。
    玄甲军皆听命于他,闻言毫不迟疑地动手,将杨不韪反剪双手,押着离开了城楼。
    第114章 冲喜第114天 (一更)
    我有官职在身, 便是犯了错也该是由衙门出面,王妃无缘无故将我当做犯人关押,未免过于藐视律法!杨不韪被反剪了双手, 一张嘴却还没堵上。
    他虽然隐隐心惊,怀疑叶云亭是不是拿到了什么证据,但是思来想去, 自己不应该留下了把柄才对。是以他在惊慌了一瞬之后,便又立刻冷静下来, 趁着还未离开城楼,许多兵卒都在暗中观望情形,便愤愤编织好言辞,试图拿大义来压叶云亭。
    叶云亭虽然是永安王妃,可不过是个虚衔, 而他却是是实打实的朝廷命官。要对他动手, 总要有个明明白白的说法。
    若是拿不出说法来, 叶云亭不仅得老老实实放了他,他还要让叶云亭向他赔礼谢罪!
    你觉得我没证据?叶云亭回首看着他。
    杨不韪对上他从容的眼神,有一瞬的心虚, 接着又笃定道:下官并不知自己所犯何事,王妃要打要杀, 至少也要给个缘由, 让下官心服口服。否则下官便是死了, 也要去阎罗殿喊冤。
    见他一副抵死不认的模样,叶云亭眼中厌恶更深,冷声道:你放心,我自会让你心服口服。
    说完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往衙门去。
    衙门里。
    仅剩的三个死士以及四个流民都被押着跪在堂上,三个死士心志坚定, 面上并无惧色。若不是被制住,也许已经自尽身亡。但四个流民却是战战兢兢,面上惊慌之色甚浓。
    待见叶云亭又押着人来,身边还跟了一头威风凛凛的灰狼后,顿时吓得瘫软在地,不断磕头求饶。
    曹毅仁见他过来,战战兢兢地要让座,叶云亭却只坐在了下首位置,示意他先审。
    他只得坐在堂上,瞧了一眼被押在一边旁听的杨不韪,定了定神,开始审问、
    四个流民本就是为了银钱办事,几乎没怎么审问就都主动招了。称是有人给了他们一人百两银子,叫他们今日在冲突时暗中伤人制造混乱。在混乱中被杀的两个流民,便是四人中的其中两人动手,目的是为激怒流民们,好挑起争斗。
    至于那名最开始被杀的少年,他们却都说不清楚是谁动的手。
    那名少年的尸体被抬到了堂上,曹毅仁只能叫了仵作来现场验尸。仵作验完之后,说人是被一刀毙命,刀口左深右浅,应当是被人从后方直接割断了喉咙,而杀人的武器,看伤口推断,应当是短匕一类。还有那少年大约是临死前挣扎了一下,十指成爪,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抓下来的皮肉。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挣扎的痕迹。
    如此利落的手法,绝对不是普通流民所为,动手必定是个练家子。
    查查几个死士中可有谁受了伤。叶云亭出言道:带回来的尸体也都查一查。
    仵作闻言连忙去验,片刻后回来禀道:在其中一具尸体上找到了对应的抓痕,这些死士武器是短匕,也对得上。
    曹毅仁看向叶云亭,见他颔首,便道:那事情也差不多清楚了,人乃是这些死士所杀。目的便是为了挑起流民间的争端。
    只是这三个死士骨头硬的很,现在什么也不肯说,也不知背后主使是谁目的又为何。
    他征询地看着叶云亭:王妃您看,可要将人带下去好好审一审?他说的委婉,却是在问要不要用刑。
    说完又看向被押的杨不韪,终于忍不住询问道:还有杨军师这是?
    只是醉了个酒的功夫,外城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说,竟然连杨军师也被押了起来。曹毅仁与杨不韪很有些交情,见状就忍不住询问一番。
    叶云亭侧脸看了他一眼,不疾不徐道:杨不韪暗中勾结殷氏叛党,意图谋害王爷,颠覆北疆。
    我没有!杨不韪闻言一惊,差点脱口而出我何时要杀永安王?话到嘴边才险险打住,意识到可能是叶云亭在诈自己,便故意装作面上愤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年来我跟随王爷出生入死,绝无半点异心,如今王妃却空口污蔑我勾结叛党,难不成是在公报私仇?!
    他故意扯出了两人先前的不快,嘶声道:我不服!王妃若要杀我泄愤,我认了。可是想叫我背上污名,却是万万不可能!
    叶云亭早料到他不会轻易认罪,站起身围着他走了一圈,淡淡道:你是不是以为这些死士并不知道你与黑九交易的内情,绝不会供出你,所以有恃无恐?
    没想到他连黑九都知道,杨不韪心里涌起一丝不安,却还是咬牙道:下官不明白王妃在说什么,王妃若是记恨我先前的不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故要给我栽赃这样的罪名?
    他梗了梗脖子,神色凛然:士可杀,不可辱!
    叶云亭却轻笑了一声,说:将黑九带上来。
    话音方落,就见叶妄拖着一人上前,那人似被严刑逼供过,头发蓬乱遮住了半张面孔,露出来的半张脸、以及身上满是血污伤痕,一双腿软绵绵地拖在地上,似乎已经无法自己行走,是被叶妄拽着硬生生拖进来的。
    他将人拖到堂上,随手扔在地上,对叶云亭一拱手,没了平日里的纨绔模样,一张脸沉下来时,倒是添了几分冷冽:按王妃的吩咐,人已经招了。
    说完,掏出一张认罪书递给了叶云亭。
    叶云亭接过认罪书,扫了几眼后,俯身将认罪书悬在了杨不韪面前:黑九乃是殷家精心培养的死士,数日前他乔装打扮潜入杨府,与你搭上线后,便开始了密谋。他冷冷一笑:刚才说你密谋要杀王爷不过是诈你,其实你真正的目标,是要杀我。
    你倒是好计策,以为取了我的项上人头做投名状,便可以投向殷家?他晃了晃认罪书,直起身来冷眼瞧着他:但你真以为殷家能给放心将中州刺史之位交给一个叛徒?
    你倒是比我想的还要天真。
    沾满了血污的认罪书自他指尖飘落,落在杨不韪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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