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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重生]——绣生(71)

    说完运劲一推,力道之大,差点将殷承梧推下马去。
    嘴上说着不忍心,手上去半点没有省劲儿。
    殷承梧稳住身体,勉强冷静了一些,连道了三声好:倒是我小瞧了永安王的厚颜无耻。既然如此,那殷某奉陪。若不归还金矿,殷家与你不死不休!
    李凤歧懒洋洋地挽刀:要战便战,只是这周句镇只有一座石头矿,本王实在不知将军口中金矿是为何意。
    他神情有恃无恐,分明是打算赖账。
    当初殷家为了暗中积蓄力量,将周句镇的金矿护得密不透风,为了不叫人察觉异常,甚至没往周句镇调派大量守军,没想到当初的谨慎,如今却全成了李凤歧用来堵他们嘴的借口!
    分明就是要按头殷家吃了这个哑巴亏!
    殷承梧如何能忍,此处乃是冀州地界,李凤歧既然想黑吃黑,那他便叫他有来无回!
    正要下令开战,却听后方一兵卒快马奔来,口中道:大将军,老将军有令!
    殷承梧动作一顿,回过身去,却见兵卒气喘吁吁呈上一封信来。
    他盯着那封信,面色变换良久,才不得不接过。信中所写内容与他所料相差无几,父亲果然在信中命他退兵。
    信中诸多利弊分析,在他看来却只是父亲年纪大了,已经没了当初的杀伐果决。
    周句镇的金矿是殷家的命脉,若不能夺回来,明年开春一旦与朝廷开战,他们将陷入被动之中!永安王再强横又如何,如今他不过带了区区两万人马,只要赶在渭州援兵到达之前,逼迫他们自周句镇退兵,这金矿便还是殷家所有!
    永安王有能耐偷一次,难不成还能偷第二次?!
    可信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送来,他不能公然违抗军令。
    殷承梧收起信,咽下喉中腥甜:收兵!
    李凤歧瞧着他面上不甘屈辱之色,笑眯眯拱手道:替我多谢殷老将军割爱。殷将军慢走,本王要事在身,就不送了。
    殷承梧死死咬住牙,才没一口血喷出来。
    他阴沉沉看了李凤歧一眼,策马离开。
    李凤歧调转马头,扬声道:都给我守好了,别叫脏东西飞进来。
    说完便策马去了镇上的衙门。
    曾经衙门如今成了叶云亭等人临时落脚之处。
    李凤歧出去对敌,叶云亭便在安置寨中的百姓。他命人询问之后,见这些百姓大都愿意留在周句镇安居,便命人将之登记起来,等日后渭州派人接管周句镇,衙门重新建立,再给他们分分田地,使其落户安居。倒是小部分自殷家搜捕之下逃出来的山匪,在得知外头的便是大名鼎鼎的玄甲军之后,提出了想要投军的意愿。
    当初随暗卫下山的山匪有三十五人,如今回来的不过十八人。那未曾回来的半数人,或是死在了厮杀中,或者被殷家抓获,也有少数可能逃了。叶云亭曾承诺过他们,若是能活下来,可得赏银一百两,将功折罪,抵消之前的罪行。
    他倒是没有食言,给了赏银之后,便将此事同李凤歧提了提。
    叫底下人安排就是,不过我的玄甲军可没那么好进。玄甲军可都是北将军中选拔出来的精锐,乃是他的直系。
    叶云亭笑道:北疆军也够了,也算给这些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先不说这些。李凤歧趁着四下无人,将人逼到墙角,下巴抵在他颈间,与他耳鬓厮磨:我想你了,这些日子你可有想我?
    从离开上京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就记挂着眼前人,倒是叶云亭又是当寨主,又是劫殷家黄金,甚至连失踪许久的叶妄都寻回来了,如今见了面,也是与他说些无关紧要之事,瞧着半点没有思念。
    永安王心里不高兴得很。
    叶云亭被他蹭的微微发痒,听着他咕咕哝哝的幼稚抱怨,眉眼就忍不住弯起来。
    他双手捧着这人的脸颊,将他推开一些,不等他说话,便亲了上去。
    低低的声音自唇齿间溢出来,似叹息一般:自然是想的,
    李凤歧的满腔抱怨顿时便被堵了回去,单手扣住他的后脑,与他交换了一个激烈又缱绻的吻。
    大哥!我听说镇上有金
    兴冲冲挎着刀来寻人的叶妄,看见墙角交叠的两道身影,顿时如同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聒噪鸭子,一下子哑了火。
    我什么都没看到
    他捂住眼睛,一边从指缝里往外看,一边在李凤歧冷冰冰的瞪视下缩头缩脑地后退。
    叶云亭耳朵微热,将李凤歧推开,整了整被弄乱的衣物,平复了气息,状若无事地问:你方才要说什么?
    李凤歧被推开,脸色更黑。瞪着叶妄的眼神像两把刀,若不是碍着叶云亭在,估计能把他剥皮拆骨。
    没没没没,我什么也不想说。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叶妄跟被火燎了屁股一般,转过身就飞快跑了。
    叶云亭:
    他回头瞪了李凤歧一眼,看你把人给吓得。
    第96章 冲喜第96天 北疆
    在周句镇修整一晚, 次日一早,叶云亭与李凤歧便带着人去了矿上。
    这座矿原本是座石头矿,并不挣什么钱, 开采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自发现了黄金之后,殷家便迅速命人将之圈了起来,连带开采冶炼的人手和器械都送了过来, 十分齐全,倒是正便宜了半路接手的李凤歧。
    矿上的矿工们大部分是被强迫送来干活的, 如今叶云亭将人暂时安抚好,并没有让他们再上工。金矿的开采也因此暂时停下来。连带着负责冶炼的工匠们无事可做,只能惴惴不安地等着李凤歧一行来工坊巡视,大气也不敢出。毕竟他们不同于被抓来的矿工,他们从前可都是替殷家效力的。
    两人打那些工匠面前走过, 李凤歧随手拨弄摆放的工具:这矿上每日能出产多少黄金?
    领头的工匠垂着头, 战战兢兢道:冶炼工序复杂, 要将黄金自矿石中分离,还要重新熔铸提炼,我们人手也不足, 是以一天只得百两
    他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生怕李凤歧嫌弃少了:若是、若是能加派人手, 一日能有两百两。
    李凤歧却是默默转头看了叶云亭一眼, 两人本就肩并着肩, 他心中实在快意,但又不愿在人前失了威严,便借着衣袖的遮挡,手指头偷偷勾了勾叶云亭的手。
    他觉得司天台歪打正着,叶云亭真真是他命中贵人。
    一日百两黄金, 对于庞大的军费开支来说看起来不多,可日积月累,却是不小的数目。这金矿目前还不知深浅大小,但就是小的,也能开采个数年,若是大的,则能开采数十年,泽被后世子孙。
    若不是叶云亭胆大心细,这金矿可能就养肥了殷家。
    而如今,这些黄金,全归北疆了。
    叶云亭避开他的眼神,瞧着这些个战战兢兢的工匠,想了想,温声问道:你们可都有家眷?
    为首的工匠见他面色和善,小心道:有、有的,都在冀州城里。
    这金矿的消息绝不能走漏,是以当初殷家送他们到矿上时,将他们的家眷扣在了冀州城。
    我会想办法替你们将家眷接过来,让你们家人团聚。叶云亭负手而立,扫过一众工匠的目光十分平和,却叫人并不敢忽视:如今金矿归北疆所有,诸多事宜都需人操持,还望诸位能尽心尽力,
    他的意思,便是要留下这些工匠,并要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那些工匠本还在担忧性命不保或者再不能与家人团聚,却没料到他如此宽厚,接二连三地跪下磕头道谢。
    这几日矿上要重新整顿,你们便先休息数日。缺多少人手和器械,列张单子递上来。我会命人尽量备齐。叶云亭道。
    这些工匠连连应是,大约是见他好脾气,便大着胆子带着两人参观起来,顺道细细讲解矿上的情形。
    叶云亭在书上看过金银铁矿的采掘冶炼之法,但真正接触却是第一次,因此听着工匠的讲解十分认真,时不时还会抛出几个问题来。倒是一旁仿佛来赏景游玩的李凤歧走在他的身侧,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金矿如何采掘冶炼他并不感兴趣,他只专心致志地瞧着叶云亭。觉得小别这些日子,叶云亭亦有许多悄无声息的变化。
    从前在上京王府时,很少见他如此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侧脸专心听工匠讲解时,细碎的光笼着他精致的侧脸,眉眼间的认真专注十分动人。
    李凤歧定定瞧着,有些不合时宜的口干舌燥。
    于是跟随而来的一众将士就见王妃同工匠聊得有来有往,一条条命令吩咐下去,而自家王爷,跟个闲人一般,在旁边杵着充数。
    众将士:
    他们面面相觑,眉眼间都是官司,心想有了这男人成了亲果然就是不一样。
    从当家做主变成被当家。
    并且王妃也十分厉害,不愧是能从殷家手底下抢东西的人!
    等和工匠聊完出来,李凤歧道:时辰也差不多了,先去用午饭吧。
    叶云亭却是拧眉看他一眼,提醒道:矿上那些工人还未妥善安排。
    李凤歧:
    他叹口气:行吧,那先去看看。
    于是两人又去看那些暂时被安置的矿工们。矿工们知晓永安王来了,各个精神抖擞,恨不得把自己的看家本领都使出来。
    李凤歧瞧着这些人的精气神,倒是正了正神色,颔首道:多操练一番,应当都不错。
    如今这些人都是有意愿参军的,李凤歧带人看过后,便叫人一一登记姓名,待回渭州时,一并带去军中开始操练。
    而有些无意的从军的人,叶云亭则给了他们第二个选择继续留在矿上做工。
    金矿采掘需要大量人手,他却并不准备像殷家一般杀鸡取卵,而是提高了矿工的待遇,还打起了周边流民的主意。挖矿虽然累,但对于无家可归、连饱腹都做不到的流民来说,其实算是个不错的活计。让这些流民有事可做,也能一定程度地减轻雪灾对百姓的影响。否则再这么持续下去,这些活不下去的流民,迟早要生出乱子。
    不过这些方案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推行下去的,还需要不断细化完善。
    到了晚间就寝时,他还坐在桌前,执一只细细羊毫,在灯下垂首书写。白日里生出来的想法,被他一条条记录下来,不断推衍完善,已经有了小半本册子。
    李凤歧披着外袍走到他身后,叶云亭整个人便都笼罩在他的影子里,阴影遮挡了视线,他终于从沉思中抬起头来,目露茫然之色:怎么?
    我的大公子,该看看外头的时辰了。李凤歧俯身,不满地指指外头漆黑的天色。
    叶云亭啊了一声,转过头还要继续写,口中说着:待我先把剩下写完。
    李凤歧:
    他将毛笔自他手中抽出来,搁在笔架上,不满地咕咕哝哝:平日也没见你对我如此上心。
    左右也都记得差不多,见他满脸不快活,叶云亭也不与他争执,顺从地站起身去屏风后更衣,结果听见他的抱怨,失笑道:这怎么能比?
    怎么不能比?李凤歧绕过屏风,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
    叶云亭刚换上中衣,尚未来得及系上衣带,衣襟散开,白皙削薄的胸膛半露,在暖黄的烛火下,闪着羊脂玉石般的光泽。
    李凤歧目光微热。上前一步,单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逼到屏风之上,语调微哑:大公子应付了旁人一整日,是不是也该应付应付我了?
    叶云亭对上他毫不掩饰的目光,没有抽回手,而是朝他笑了笑,轻声道:这里不方便
    说完反手握住他,拉着他往榻边去。
    叶云亭面上从容,但真刀实枪的对上时,到底还是露了怯。他对此事实在不通,李凤歧也不知道哪里学的花样,他没几下就被折腾的丢盔弃甲,只能听凭摆布。
    虽然因为准备不周全,没能走到走后一步,但李凤歧也算心满意足,
    他将人抱住,下巴抵在他颈窝,一下下给他顺着背。
    再修整一日,后天我们就启程回渭州。都督府里人多眼杂,住着也不舒坦,我让人另寻了一处宅子,等你去了,和母亲商议着布置。
    叶云亭嗯了一声,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缓了片刻,又道:北疆战事
    结果没说完就被李凤歧捏住了嘴巴,这人还十分理直气壮:这事明日再说。
    这种时候,难道不该风花雪月谈情说爱,说什么战事?
    叶云亭弯了弯眉眼,顺势在他手指上不轻不重咬了一下,打了个哈欠道:那便没什么说的了,睡觉。
    李凤歧:
    他的王妃怎么如此不解风情?
    但白日里叶云亭确实累着了,刚才又折腾了一番,窥见他眼底疲色,李凤歧默默调整好姿势,让他躺得更舒服一些,低低道:睡吧。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第二日清晨起来,俱都精神奕奕。李凤歧本想趁着清晨再来一番互帮互助,结果叶云亭冷漠地拒绝了他,洗漱更衣之后,又去忙金矿上的事了,
    求欢不成的永安王独自郁郁了一会儿,只能出去操练兵卒泄火。
    花了一日将镇上的事情理顺,次日,一行人启程返回渭州。
    李凤歧带来的两万玄甲军驻扎留守在周句镇,返程回去,一行只有十余人。
    越往北走,天地越辽阔,连苍茫雪色都多了几分肃穆之意。狼王与猎隼似极喜欢这样的环境,两只猎隼在空中盘旋,一起引颈长鸣。狼王轻松跃上一块巨石,仰头长啸应和。
    叶妄骑着马跟在叶云亭身侧,不住张望四周,感叹道:这就是北疆。
    十万雪山接天,万里云幕低垂。
    叶云亭亦忍不住赞叹:北疆比我想象还要辽阔。
    李凤歧策马上前,指着极远处绵延的一条黑线道:那便是北疆的防线,历时三年方才完工的极北城墙,高两丈有余,自渭州极北起,至西遇州极南终,绵延五千余里。若是没有这极北城墙,如今渭州不会如此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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