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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重生]——绣生(51)

    第68章 冲喜第68天 (一更)
    齐国公要开宗祠, 认儿子的事很快就在上京的世家贵族里传遍了。所有人都在议论着叶知礼这个儿子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皇帝一道圣旨,称齐国公二子叶泊如护驾有功, 拔擢为吏部侍郎。叶泊如从身世不明的外室子,一跃成为年纪最轻的四品大员,填的还是吏部的肥缺。叫无数人艳羡不已。
    原本最令人非议的出身问题, 也借由皇帝这一封圣旨,名正言顺地摆在了台面上。
    一直未曾就此问题解释的叶知礼这才出面解释, 说这二儿子原本是府上的一个良妾所生。
    这事还要追溯到十几年前说起,当时他续娶殷氏,因着殷家担心女儿年幼,入府后压不住妾室,受妾室欺负, 便提了一个要求, 便是要他将原先的妾室都遣散了。他感念殷氏对他的一片真心, 加之殷氏却是又比他小了许多,他存着一片珍重呵护之意,将府中原本的两三个妾室都打发了。但没想到的是其中一个妾室冯氏被遣散出府时已经有孕, 三月有余显了怀才发现。但当时他与殷氏才将将成婚,为了不惹殷氏伤心, 索性就将冯氏养在了外头, 这些年一直未曾接回来。
    叶知礼话说三分留两分, 摇头无奈道:如今将人接回来,也是不得已,我那幼子在云容也不知是何情形虽是对不住夫人,但这偌大国公府,总要留个后
    他说得情真意切, 听的人也唏嘘不已。
    如今齐国公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加之大理寺那边还审着案,不少官员都想同叶知礼打好关系,万一有个意外,也能有人在圣前说几句情。闻言便纷纷附和道:齐国公待夫人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是啊,殷家起兵叛乱,已是乱臣贼子,若是寻常人家,恐怕早就休妻撇清干系了
    还有人道:况且二公子一表人才,小小年纪就坐到了四品侍郎的位置,还是在吏部,日后前程无量啊。
    叶知礼听得心中熨帖,面上却还是摇头道:诸位谬赞了,泊如年纪还轻,还有得学呢。又道:十八那日,诸位可要记得来吃酒。
    一众官员立刻答道:一定,一定。
    与同僚们分开,叶知礼方才收起笑容,坐轿回了国公府。
    进了府,他的脸色便阴下来,问管事道:夫人今日如何?
    管事为难道:夫人还发着脾气呢。
    在决定让叶泊如认祖归宗之时,叶知礼就想到过会有这一日。不过他并不多担忧,如今殷家已经被打成了乱党,殷氏就是再闹腾,也翻不出这一亩三分地。若是她看得清形势,他或许还会顾念些旧情,若是继续闹下去
    叶知礼眼中划过一丝厉色,抬步往正院行去:我去看看。
    到了正院门口,却见院子里一片狼藉,花花草草被连根拔起,扔得到处都是,地面上还有摔碎的瓷片,花色各异,也不知道到底碎了多少东西。
    叶知礼眉头一皱,叱了一声胡闹。
    之后还未迈步进去,却见殷红叶已然大步走了出来,她瞧见叶知礼,却是冷笑一声:国公爷今日倒是有胆量到这正院来见我了?
    我有何不敢见夫人?
    叶知礼脸上已然没了装出来的虚伪温情,对于殷红叶,这些年他早已经忍够了。如今殷家已倒,他自然再再无顾忌。
    我这几日不来,只是想叫你清清火气,好好想清楚。他加重了语气:如今你可想明白了?
    看着他这副陌生至极的嘴脸,殷红叶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这些日子的流言她自然也听说了,可她此时却没有功夫去拈酸吃醋,她咬咬牙,昂着下巴道:我想清楚了,你爱接哪个贱人进府就接哪个贱人进府,爱认哪个野种当儿子就去认。我不管你,你让我去云容找妄儿。
    自从听闻殷家起兵叛乱之后,殷红叶的一颗心就日日如同油煎火烹。她一面担心叶妄的安危,一面又唯恐殷家军兵败,亲人出事。
    她一连给云容去了许多信件,想联系父亲,求他暗中将叶妄送回来,但这些信件却通通被叶知礼拦了下来。不许她与云容联络。
    算一算,叶妄去云容已经一月有余,这一个月里叶妄音讯全无,她不敢想叶妄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形,只能日日祈祷,父亲和祖父能念着她的面子,好好待叶妄。
    却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自殷家起事后,叶知礼仿佛变了一个人。从前的叶知礼温文尔雅,在她面前总是体贴备至,便是她发脾气无理取闹,也只有哄着,极少同她摆脸色置气。
    可如今他将她关在院子里,不许她往云容送信,也不肯派人去打探叶妄的消息。到了现在,甚至还凭空多出了一个妾室与一个儿子。
    那野种都快十九岁了,也就比叶云亭小一些罢了!
    殷红叶忽然间觉得这些年来自己从未看清过枕边人。她心里憋着火,但更多却是对儿子的担忧,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你不关心妄儿的死活,我自己去寻他。
    叶知礼冷笑一声,自袖子里掏出几封信件扔在她脚边:我看你是还未想清楚,你好好看看,这都是这些日子你父亲与祖父给我传来的信!你也别惦记老三了,他回不来了。
    殷红叶心口一跳,急忙弯腰将信件捡起来,一封封看过去。
    这信都是她父亲殷承梧所写,信中来意无非是希望叶知礼与他们合作,里应外合攻破上京。一开始还言辞温和,到了后头,便渐渐犀利起来,还提到了叶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怎会如此殷红叶心口一绞,信件便脱手落在了地上,她跌坐在地,忽而爬起身去抓叶知礼的衣袖,哀求道:你让我给父亲写一封信,我去求求父亲,他会放妄儿回来的。
    然后叫人参我一个勾结叛党么?叶知礼不耐地甩开她,语带警告:待陛下修整之后,必会再次出兵剿灭叛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好好当这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说完吩咐旁边惶惶侍立的婢女道:将院子里都拾掇好,十八那日要开祠堂,可别叫外人看了笑话。他说完,深深看了殷氏一眼,道:你好好想想吧,若是想清楚了,便将自己收拾收拾,拿出个当家主母的样子来操持酒宴。
    说罢一拂袖,毫不留恋的离开。
    殷红叶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想到情形不明的儿子,眼神先是绝望,随后又逐渐坚定起来,她抬手抹了一把脸,哑声道:去备水,我要沐浴更衣。
    ***
    十一月十八,齐国公府一早就开了祠堂,在叶家族老的见证之下,将叶泊如记入了族谱,
    叶泊如着一身暗红团花织锦直缀,外头披着件黑色狐皮披风,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相貌神韵与他身侧的叶知礼像了六七分。原本心里对叶泊如身世还有些打鼓的族老们也放下心来,一个个笑容满面地同叶泊如寒暄。
    叶泊如刚认回来,叶知礼领着他一个个认人。
    他神情温和,态度谦卑恭敬并不倨傲,一言一行都十分熨帖,叫叶家族老又对他高看几分。比起那个从来沉默寡言不出挑的老大,以及那个纨绔霸王的老三,这个老二倒是能堪大用。
    虽然只是个庶子,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有本事撑起国公府,带着叶家再上一个台阶。这庶子的身份也不是那么打紧。
    见完族人,叶知礼又带着他去去外面迎宾,路上还嘱咐道:今日你跟着我,哪些宾客能亲近,哪些得防备,我一一说与你听。
    叶泊如温声应是,又似好奇道:今日大哥怎么未来?他有些迟疑地开口:大哥是不是对我心有芥蒂?
    他不来便不来吧。
    提起叶云亭,叶知礼多少有点不得劲,毕竟这个大儿子如今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又与叶妄似有几分情谊,他还担忧叶云亭会给叶妄出头,便随口敷衍了一句:你倒是与你弟弟一般,十分在意你大哥。
    叶泊如眼眸一闪,依旧是温声细语的模样:从前父亲教导我时,曾提过大哥几次,我便一直好奇仰慕,如今终于能见到了,难免有些情不自禁。他话锋一转,又道:大哥与小弟的关系十分好么?
    叶知礼却不记得自己同他提过叶云亭了,但这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便没有多想,随意道:也就是你弟弟剃头挑子一头热罢了。
    他是不知道向来顽劣的老三为何忽然同叶云亭亲近,不过左右也碍不了事,也就没有多说。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正门,此时时间不早,宾客陆陆续续到了。每来一个宾客,叶知礼便带着叶泊如上前交谈寒暄两句,再将人迎进去。
    等客人到得差不多时,就听下人唱道:永安王、永安王妃到
    叶泊如骤然转头去看,就见一个身量高挑、相貌极出挑的青年推着轮椅,缓缓行来。
    第69章 冲喜第69天 (补二更)
    叶云亭今日着一件暗红色宝相纹棉袍, 腰间饰以云纹玉带銙,足蹬羊皮靴,外头罩一件黑色鹤氅, 乌黑长发以一顶白玉冠束起,发尾垂落,温润俊雅中又透出几分勃勃英气。李凤歧与他穿得是相同款式, 只颜色换成了深黑。
    两人穿着同款的衣袍,一个温润俊雅, 一个高贵淡漠。但走在一起,却又格外相谐。
    叶泊如瞧着缓步而来的两人,眼神微动,脸上带了笑迎上前去:王爷,大哥。他将叶云亭瞧着, 一副十分欢喜的模样:我还以为大哥今日不会来了。说着还上前把住他的手臂, 要迎他进去。
    周围来赴宴的宾客都瞧着他们, 心想这二公子果然好手段,竟然与永安王妃关系也如此亲近?
    众人正感慨时,却见叶云亭将手臂抽出来, 冷淡道:我与你不过第一次相见,并无太多交情, 实在不必如此刻意亲近。
    叶泊如笑容一顿, 退后一步, 神情有些歉意:大哥或许是第一次见我,但我常常听父亲提起大哥,对大哥孺慕已久,故而见面才忍不住亲近。大哥若是不喜欢,我离得远些便是。
    ???
    叶云亭听着他的话,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与叶泊如并不熟,甚至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个弟弟的存在,自然也谈不上亲近不亲近。叶泊如对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在他看来,叶泊如对他也理应如此。但他却偏偏一反常理,主动亲近他。反而让他心生警惕。
    相比起来,还是傻头傻脑的叶妄单纯讨喜。
    那你便离远些吧,我不习惯同生人太过亲近。
    叶云亭皱起眉,有些不耐与他周旋。他今日之所以和李凤歧前来,本是为了探探叶妄的消息,并没打算浪费时间在叶泊如身上。他在王府待了这么些日子,把李凤歧的冷漠学了三分,对着不喜欢的人,并不吝啬冷脸。
    见他满脸不耐之色,宾客们神色又换了换,心想原来并不是这兄弟俩关系好。而是这二公子想要搭上大公子。不过看样子,这庶弟并不讨永安王妃喜欢。
    叶泊如没想到他如此不给面子,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面上却仍是笑道:那我引王爷与大哥进去。他看向自始至终未曾开口的李凤歧,对叶云亭道:大哥是客,可需我安排下人推王爷进去?
    不必,这国公府我比你熟,我们自己进去就是。你招待宾客吧。叶云亭皱起眉,愈发莫名其妙,皱眉拒绝了他的提议。径自推着李凤歧往里走。
    擦身而过时,李凤歧抬眸看了叶泊如一眼,却见对方温温和和朝他一笑。
    ?
    李凤歧依稀觉得嗅到了同类的味道。他凝眉对叶云亭道:你离他远些,看着就不是什么好鸟。
    叶云亭也觉得这庶弟是个心思深沉的,但他左右也不会与他多打交道,也就随意点了点头。
    两人到了前厅。大部分宾客都已经到了。见他们前来,不少官员都眼神犹豫,既想上前交谈,又唯恐消息传到了皇帝耳朵里,变成结交永安王心存异心,被打进大理寺邢狱。
    于是不少人都一副想上前不敢上前,目光闪烁犹豫不决的模样。
    李凤歧暗嗤一声,也不理会他们。自在上首坐了,慢条斯理地给叶云亭斟茶。
    叶泊如随叶知礼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李凤歧斟茶的动作极优雅,修长手指拖着茶盏,有种说不出恣意。他似同叶云亭说了句什么,叶云亭便弯唇笑了笑,接过了茶盏。
    他攥了攥手指,垂眸敛下所有情绪,跟在叶知礼身后。
    这满屋子的宾客里,永安王与王妃身份最大。叶知礼虽然占着个长辈身份,但李凤歧不给面子,他还是得执臣礼。
    王爷、王妃。宴席都备好了,诸位请随我入席吧。
    座次都是安排好了的,宾客们在婢女指引下库徐入席。
    叶云亭推着李凤歧不紧不慢过去,却不料叶泊如又主动凑了过来:我给王爷和大哥带路吧。他笑得一脸纯善:你们的座位与我的座位挨得近。
    说话间,到了席上。叶云亭与李凤歧坐得是贵宾位,叶泊如则随叶知礼坐的主人位,两边座位确实挨得极近,
    落座之后,叶泊如就朝他们举杯示意了一下。
    叶云亭装作未看见,撇开了眼。皱眉同李凤歧嘀咕:这个叶泊如总向我示好是怎么回事?
    他可不觉得叶泊如是跟叶妄一样,真把他当做大哥,有一片亲近孺慕之心。
    叶妄那是赤子之心,叶泊如就不知安的什么心了。
    不理他就是。
    李凤歧瞧着叶泊如的眼神十分挑剔嫌弃,就这点本事,竟然还敢班门弄斧,真是丢人现眼。若不是在国公府上,敢当着他的面向叶云亭示好的,他一鞭子能抽死几个。
    两人一边咬耳朵,一边喝着酒,自成一圈的默契气氛,将其他人都排除在外。
    叶泊如几次想上前敬酒,但偏偏不论是叶云亭还是李凤歧,眼风都没往他这扫一下,当着这么多人,他总不好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只能暂时按捺下来,与其他宾客周旋。
    酒过三巡,不少宾客都有了醉意,席间也随意起来,宾客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喝酒闲谈。
    叶知礼看了一眼自成一圈的二人,想着先前在王府受的气,故意带着叶泊如上前介绍:这是你大哥云亭,先前还没来及同你正式介绍。又对叶云亭道:这是你二弟泊如,如今在吏部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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