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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白甜反派改造计划[穿书]——山河不倦(44)

    对面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失常,接过骨灯凑近符纸旁,仔细观察着鬼魂上突然发生的变化。有一瞬间,那鬼影们都往灰白的灯上贴,翻搅着血色浓雾的眼窝出显出片刻清明。
    风听寒很快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蹭着腰间的九灭主动道:我来吧。
    离冤魂太近容易沾上不好的气息,傅斯乾想拒绝,忽然间又想起白骨召魂灯是属于风听寒的,由他来催动,效果应该会更好一些:那你离我近一点,小心别被鬼缠上,这都是死了几十年的鬼,可一点不新鲜。
    风听寒:
    风听寒催动骨灯,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之前无意中提了一嘴,说他是新鲜的鬼吗,竟然会被记到现在,这人心缝儿也忒小了,跟金药石那银须针的针眼似的。
    两个人站在一处,四周围着一群鬼影,傅斯乾本来在观察那符纸,看着风听寒那副严肃的小模样,突然就笑了。
    风听寒:?
    傅斯乾:被这么多鬼围着,人生头一回吧,刺不刺激?
    风听寒:我刺激你个大头鬼!
    傅斯乾严肃道:别动!
    风听寒被吓了一跳,一动不敢动,任由傅斯乾把他的头掰到另一个方向,然后他看到了一张放大版的鬼脸,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嘶!
    傅斯乾戏谑道:别吸气啊,那都是鬼气!
    刚吸完一大口鬼气的风听寒屏息两秒,一口气卡在喉咙口不知该不该咽,憋得一双桃花眼水亮亮的,鼓着嘴瞪着眼,像只受了惊的小仓鼠。
    仓鼠惊恐jpg.
    傅斯乾彻底笑开了,眉眼舒展,揉了把风听寒的头发:不会真信了吧,骗你的,怎么傻了吧唧的?就算是鬼气也是纯天然无毒素的,放心吸。
    你他娘的才傻了吧唧的!你他娘的自己吸去吧!风听寒一口没咽下去的鬼气都无偿奉送给了傅斯乾,他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师尊,纯天然无毒素的,放心吸,另外我不是故意的!
    把你脸上那股子嚣张嘚瑟的劲儿收了再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傅斯乾暗暗腹诽,又报复性地弹了下他脑门,一个响亮的脑瓜崩:得了,站远点,试试看能不能用白骨召魂灯引走鬼魂,我来破阵。
    这厮是什么做的,怎么手劲儿那么大!风听寒被弹得脑壳痛,又不自觉吸了好几口纯天然鬼气,一边在心里礼貌问候傅斯乾,一边照他说的,试着用白骨召魂灯引开鬼魂。
    百柳锁魂阵可以直接破阵,只不过被锁魂魄会随着阵破而消散,傅斯乾之前没有动手,就是在顾虑这一点。距离启元四十三年已过了几十载,再有三四十年,百柳锁魂阵就无法锁住刘婆等人的魂魄了,到那时,鹿微山百户千口人,尽皆可以再入轮回。
    那是最好的结果,可惜他们没有时间去等了,此时事态紧急,成千上万条人命在生死关头,逼不得已时,只能牺牲刘婆等人。
    明明是最无辜的人,一生未做恶事,却被活生生烧死,就连死了也不得安生,还要被锁在世间漂泊。不到万不得已,傅斯乾不想给她们带来直接消泯的伤害,他要试一试,为刘婆等人赌一线轮回转世的生机。
    白骨召魂灯对冤魂有吸引之力,傅斯乾看准时机,在鬼魂脱离百年柳时出手,试图一举震碎百年柳上的符纸。
    正在关键时刻,眼见那符纸就要破碎,被白骨召魂灯引走的鬼魂突然停滞,猛地朝百年柳上扑去,竟是要以身挡住傅斯乾的攻击。
    事发突然,傅斯乾来不及撤回攻击,他用的是专门对付邪术的招式诛邪,威力强盛,别说区区被锁住的妇孺鬼魂,就是修炼大成的厉鬼,也不一定能抵抗这一击。
    完了。
    傅斯乾眉心一跳,几乎能预见到那些魂魄消散破碎时的光景,他赌输了。
    笃笃笃
    清脆的木鱼声自不远处传来,即将扑过来的鬼魂突然顿住,然后自发地往木鱼声传来的方向飘去 。如同暗色涌动的潮水,不止附近的鬼魂,所有被锁在阵下的鬼魂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
    傅斯乾不敢耽搁,指尖在三秋上抹了一下,血珠滚落在剑刃,为炽火添了一点厉色,卷着烈风的剑气荡开腐朽的封印,暴虐的灵力摧枯拉朽般撕碎印在树干上的符纸。
    破!
    剑气推着火龙飞向半空,赤亮的大火烧红了半边天,将浓如黑云的雾层吞下,而后傅斯乾挥出一剑,将一百株百年柳拦腰切断。
    轰的一声,百年柳中黑红交杂的丝线全部断裂,一点点消失不见。
    生前蒙不白之冤,死后无埋骨之地,被困锁几十载漂泊无依的鹿微山冤魂,终于在此时重获自由。
    冤魂的悲泣声渐渐停歇,天晴日朗海晏河清,漫天柳叶飘落在鹿微山山脚,像是一场雨,送来迟了几十年的正义,那些无辜之人,终于得到了上天的回应,可以去迎接他们新的人生。
    阿弥陀佛。
    无喜无悲的声音缓慢坚定,一字一句的悲悯经文流淌在鹿微山,为这群受了莫大委屈的枉死之人,念诵最后的祝福。
    傅斯乾用三秋撑着地,勉强没有倒下,在他旁边,风听寒浅笑道:师尊,成功了。
    不远处,淡淡的佛印浮起又落下,慢慢送走所有鬼魂,佝偻的老妪挽着麻花辫小姑娘的手,回头看向他们,缓慢地弯下腰,露出满是感激的笑。
    傅斯乾闭了闭眼,压下眼眶里因为那个笑涌起的烫意。
    鬼魂离去,手持弯刀的少年挑眉看来,旁边是身着雪色僧袍的男子,与之前见到的不同,这男子已然化为实体。他手上拿着一个小巧的木鱼,颜色不似普通木鱼,倒有点像白骨召魂灯的颜色,灰白的,不过要更亮一些,像蒙着一层清透的光。
    傅斯乾没说话,梅知意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两方四个人,打了个照面,梅知意二人先转身离开了。傅斯乾刚破了百柳锁魂阵,正是虚弱之时,拦不住人也不好意思去拦,只能任由他们大摇大摆地离开。
    人走远后,傅斯乾松开手,三秋化为流光融进掌心,他睨着风听寒,神色不明,良久也没出声,只极轻地嗤了声。
    风听寒心里一咯噔,殷勤地凑到他身边,扶着他胳膊,委屈得不行:师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行了,若不是他们,也保不住刘婆等人的魂魄。
    一码归一码,这次承了情,要抓梅知意算之前的事,也得等下次了,他们离开鹿微山之时,也留了人,还给乐正诚传了信,不至于发现不了一点有关梅知意的蛛丝马迹。傅斯乾将身体重量都放在风听寒身上,吐出一口气,暂且压下繁杂的思绪,现在不是思考这事的时候。
    百柳锁魂阵一破,冤魂之力消失,萧念远必然会找过来,傅斯乾让风听寒扶着他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慢慢恢复体力。
    风听寒将白骨召魂灯收回朝思里,随口问道:师尊,依秋青的说法,楚明安就是被熙华仙尊掳走的,那他现在会在哪里?
    傅斯乾听着熙华仙尊几个字,一时间有些怔忪,平静地摇摇头:不知道,如果萧念远真的是旧朝王储,那他肯定不会放过楚明安。
    楚明安是当今王朝的帝王,楚帝驾崩后,由他接任王位,因为年纪轻,不少人更习惯称呼他为小帝王。
    傅斯乾就是那不少人之中的一员。
    在《至尊神主》的描写中,楚明安算不上明君,为人果断手段狠绝,控制欲极强,为了巩固王权,可以牺牲无辜人的性命,就是那个说着逍遥盟死绝了也不会让各大门派染指的人。
    傅斯乾打心里是不待见这人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养出来的人,不会忍受封建官僚丑恶嘴脸,楚明安那混蛋玩意儿是官僚中最大的官僚,整本书里嘴脸最丑恶的。
    风听寒好奇道:师尊,你在想什么?
    傅斯乾没过大脑,直接说道:丑恶嘴脸。
    风听寒:师尊的?
    傅斯乾揉了揉眉心,笑骂:你的。
    风听寒没过多纠结这回事,换了个话题:师尊觉得,熙华仙尊说的是真的吗?关于元萧之事。
    虽说看过《至尊神主》,但傅斯乾也说不准这事是真是假,书中对于萧念远的描写,到他下山就结束了,从逍遥盟传来的消息只说了发现萧念远的尸骨,对于他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只字未提。
    因而傅斯乾也拿不准萧念远是不是元萧,他与旧朝又有什么联系:你之前说,元萧死于启元四十二年,万箭穿心?
    风听寒点点头:王朝更迭,有关战况的记载很多,对于启元四十二年的战役尤为详尽,其中着重描写过元萧战死的场面,也是那一战,奠定了楚氏称帝的基础。
    结合风听寒的话,傅斯乾又回忆了一下萧念远的反应,愈发觉得他说的不是真话,假设萧念远真是元萧,在听到关于自己的事迹时,也不应该会愤怒成那样。
    那种模样,愤怒中又有绝望与痛苦,更像是听到噩耗的表情。
    傅斯乾眯了眯眼,突然开口:元萧有兄弟吗?
    风听寒不明所以:根据记载,元萧并没有兄弟。
    傅斯乾眉头紧锁,没有兄弟,难不成是他猜错了,可
    风听寒猛地一拍手:元萧没有兄弟,但是他有一个妹妹,好像叫元念。
    元萧,元念,萧念远雌雄莫辩的脸,似有若无的幽香,温和柔软的性子
    傅斯乾深出一口气:所以萧念远其实是元萧的妹妹元念?
    风听寒一脸沉重:所以熙华仙尊其实是女的?
    两人同时开口,对视的眼里是同款惊诧。
    傅斯乾无奈苦笑,这算什么事啊,那原来的昭元仙尊知不知道这回事,喜欢人家那么长时间,别到最后连性别都没弄清楚。
    旁边突然出现一个人,清隽的男子踉踉跄跄,一身锦袍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他面上不见血色,露出的手背上满是红痕,没说话先吐了口血,两眼一翻朝傅斯乾身上倒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元萧:元宵
    元念:怨念
    扶额,我是什么什么品种的起名废哦?
    嘤嘤嘤,今天的我可以拥有评论吗?
    感谢在20201029 18:15:58~20201030 22:37: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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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白骨憾京霄8
    男子衣衫褴褛, 破碎的布料上尽是血污,脖颈上还有一圈深深的青紫痕迹,一看就是被人狠狠掐过。
    傅斯乾心头一惊, 看见那男子身上的脏污就想立刻闪开, 可刚才为了破百柳锁魂阵耗费了不少体力, 骨头缝里都透着虚软, 根本没力气躲闪, 他迟疑了下, 要不要将直接挥开这人。
    电光石火之间, 风听寒搂着傅斯乾起身, 足尖一点往旁边撤去,躲开了扑过来的人。
    傅斯乾松下一口气,如此也好, 若是他出手,这人现在恐怕就有气进没气出了。
    男子摔了个实诚,脸上更显惨白神色, 原本即将翻过去的眼里又聚了神, 满是疑惑与惊怒,连晕都顾不上晕,直勾勾地盯着三步开外的两人, 像是不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副场景过于熟悉, 傅斯乾摸了摸鼻子, 偏开头不说话。
    感受到怀里人的僵硬, 风听寒眼睛一眯, 似笑非笑道:怎么,师尊该不会心疼了吧?
    傅斯乾叹了口气:有点。
    风听寒那张荡着温和笑意的脸登时冷了下来,像是数九隆冬里下了半夜的雪, 冷得惊人,浑身上下都开始冒凉气。
    他虽还未接受傅斯乾的感情,但心里已经把人划到自己的所有物范畴中,这人是他的,心里眼里必须只有他,不能被别人碰,也不能被别人占去一丁点注意力。
    甭管他要不要,傅斯乾就是他的,谁都不能往他的东西上打主意,动了就是个死。
    风听寒看着匍匐在地上的男子,勾唇一笑,脑海中浮现出十几种不动声色解决这人的方法。
    傅斯乾浑然不觉自己的傻白甜徒弟在计划什么,叹息里带着点愧疚:当初你也是这样晕倒的,可我却没接住你,让你摔在地上。
    风听寒脑海中的十几种计划戛然而止,他低下头,看着握住自己的手,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
    像得了个新奇玩意儿一般,傅斯乾揉搓着风听寒的手,不容拒绝的掠夺手上的热度,感受那点温热顺着血液钻进身体,像一把大手,狠狠攥紧了他的心脏,从冷漠与自私的劣性中挤出一点赧然的悔意:刚才没忍住想起那时候的你,竟然有点心疼,如果知道我会像现在一样喜啧,我一定会接住你,不会让你摔着。
    一番话说得自然而然,明明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在风听寒心里掀起了巨浪,方才的不悦瞬间消散,冰融雪化,眼角眉梢都带着上挑的骄矜劲儿。
    心里舒坦了,但还想要更舒坦一点,风听寒向来喜欢得寸进尺,闻言软下声音,笑问:师尊喜洁,如果我浑身血污,你也会接住我吗?
    不会。傅斯乾毫不迟疑。
    风听寒心里化开的水瞬间又结了冰,脖颈处青筋隐隐跳了跳,花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那股失落与怒气。
    见他不说话,傅斯乾斜了他一眼,好整以暇地说:我不会让你满身血污,只要我在,没人能伤得了你。
    风听寒此时哪还能不明白,这人是在故意逗自己,可他又实在不忍心对一个虚弱得靠在自己怀里,还信誓旦旦地承诺会保护好自己的人置气,他没好气地捏了捏傅斯乾的手,哼哼唧唧道:说得好听。
    傅斯乾倚在他身上阖了阖眼,心道我不止说得好听,做得也不错。
    倒在地上的男子被忽略了半晌,见这师徒二人腻腻歪歪,没一个来关心一下自己这个伤员,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好几遍,又抻着脖子哎呦哎呀地喊,企图引起那两人的注意力。
    傅斯乾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更何况眼前这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早在男子出现时他就猜到对方的身份了。且不说这人一身伤出现在鹿微山,衣着华丽,身上带着股子血腥气都盖不住的草木花香,可不正是流华衣铺的镇店之宝含香布料吗!
    都不用猜,这人定然就是自愿被萧念远掳走的小帝王楚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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